她默默点头,看样子是跑了。 这皇女当真好本事,到底是怎么挣脱自己的束缚的? 攥着那铁链良久,想起这些天发生的种种,楼氏忽然大幅度地摇了摇头,眼中惊诧带着几分慌乱:“不对…” 他突然扔下铁链,快步走向石室的一个角落,角落中有一个小小的方形凸起,颜色与墙壁几乎融为一体,很难分辨。 他用手拍下去,左手处的墙壁突然慢慢打开一个空隙,随之空隙变大,墙上顿时显现出一个一寸大小的方洞。 楼氏将手伸进去,从里面掏出一个土黄色的绘金圆盒,打开一看长长吐出一口气。 “还在…”他眼里的慌乱终于得以消散,语气阴沉,道:“逆女,朕倒要看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 看着前面长长的山路,浅洺道:“抚书,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如今我们都是纯元境,为何不破空而行,大范围寻觅一番?” “这里的地势复杂多变,一个藏有宝剑的山洞根本不知道在哪里,破空而行会让我们忽视一些小地方,容易遗漏线索。” 听了她冷静的话音,浅洺无奈地吐出一口气,她们好不容易走出那片彼岸花从,又要再次走进山路了。 这里根本不像是有山洞的模样。 虽然这样想,但浅洺还是一鼓作气往前走,余光中却瞥见了一块巨石,上面…好像刻着字? “抚书,你看那是什么?”
第059章 祸起 那是块一人高的岩石,前面的断面已然被风雨腐蚀的斑驳不平,边沿尖利。 在它的底部,有些杂乱草叶被齐整切下,碎枝枯叶后,好像遮掩着什么。 浅洺蹲下,用手拨开细长草叶,岩面上虽然沾染了泥土,凹进去的锋锐划痕却并没有被掩盖。 “这是剑气留下的痕迹。” 姜抚书走过来,俯下身看着上面显现出的划痕,断定道。 它几乎横贯了整个岩面,上面附着的剑意并没有消散,而是隐隐约约泛出灵力波动。 浅洺听了没有作声,她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从腰间抽出长剑。然后狠狠往前一刺,将剑刃利落地插.进这剑痕中。 剑身被抽出。 她拿手比划了下,上面被灰色粉末沾染的一截,几乎有一寸长。 “好锋锐的剑气。”姜抚书见此柳眉微挑,语气是掩不住的讶异。 两人对视一眼,面色徒然沉重下来。 这剑痕上的剑意还没有彻底消散,灵气波动强烈,一看便是刚出现不久。 而且从这剑痕的深度来看...以她们目前的实力,根本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抚书,我们快走…如果那真的是荡尘剑,被它吸引而去的,肯定不只有你我。” “好。” 距离这里几里远的山谷。 夕阳下,看着姚月暗含担忧的眉眼,宁安握拳压在额角,因为心虚不敢看她。 她语气很轻:“师尊,我感觉脑袋有些疼。” “这黑渊最为擅长攻击修士灵识。”姚月长睫轻颤,皱眉开口道。 她抬手想要触摸宁安的额头,但面前的徒弟长的比自己高,这样举着手的确很不方便。 宁安倒是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就凑了上去。 “师尊?”她掀起眼皮,看着面前有些怔愣的姚月,扬眉道。 后者明显是回神的模样,敛眸恢复了之前的清冷面容,淡声开口:“别动。” 嗯,她不动。 宁安抿唇,尽量让自己显得很虚弱。 姚月说完这话,将指腹轻轻放在宁安的额角,然后阖上眼睛。 宁安心中忐忑,眼神飘向远处的溪边。 感受到额角处温凉的触感,她的视线又慢慢移回了姚月的脸上,光影下的脸清艳脱俗,眼尾的皮肤很薄,隐隐泛着淡红。 世上最为强大的修士,长着她平生所见最为好看的脸。 其实在修仙界,修士大都并不看重皮相,因为在她们看来,皮相之别仅仅是表面,修为高低才是评判一个人优劣的标准。 以貌取人,向来被认为可笑至极。 宁安是同意这番观点的,但此时此刻,却甘愿落了下乘,被这张脸吸引了全部心神。 落了俗就落了俗,她好颜色。 ——只好这人的颜色。 但在这样一张脸下,隐藏着的无上修为才更令人心折。 想到这里,宁安油然而生一种落寞的情绪,自惭形愧的感觉如此措不及防地从心底泛出来。 起灵境的修为,与天乾境相比,实在太低太低了。 今日若没有师尊相护,她可能要命丧于此,而且,在面对更为强大的修士时,她也保护不了师尊。 宁安再次清楚地知道,她和很多修道之人相比,在修为上都有着巨大的鸿沟… 几年前第一次见到师尊的场景突然涌入脑海,那时她不甘地问姚月,修仙是否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那人怎么说的呢? 是了,漫天的茫茫白雪中,白衣女子敛眸,素袖如月,声如泠泉:“不能,但可以让你护好自己,不受他人所欺。” 思绪回笼,宁安垂下眼皮,心中自嘲不已。 直到现在,她仍然渺小至极,莫说身边人,就连自己的性命都是悬在刀尖的蝼蚁。 盯着面前近在咫尺的眉眼,宁安垂眸掩下有些晦暗的神色。 忽然,姚月纤密的睫毛颤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感受到眉宇处温热的呼吸,很快退后一步,然后抬眼淡声道:“……筋脉没什么损伤,可能是灵识有些紊乱,过些日子应该会好很多。” 看着宁安有些黯然神伤的模样,她暗中握了握拳,开口低声安慰:“不必担忧。” 宁安回过神来,抬眸看见姚月认真的模样,忽然笑了笑。 眼中的落寞一扫而净,清亮如水,给人一种做出了重要决定,柳暗花明的感觉。 “嗯,弟子知道了。” 姚月感受到她不加掩饰的视线,忽而敛眸静颜,转身继续往前走。 翻过前面那座山,应该就快到了秘境所在。 “跟上。” 前面清冷的话音传来,宁安步履轻快,很快就跟了上去。 修仙界,青城。 昏暗无光的宽阔房间里,女子身穿暗红长袍,端坐在雅致的荷花纹檀木床前,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的眸中毫无生气。 一团黑气竟然在此时悄无声息地从窗棂渗进来,如同水滴入湖般,极为流畅地进入了她的身体中。 几乎是一瞬间,女人的眼睛就徒然泛起黑色的暗光,然后变成浓墨般的全黑。 很快,她渐渐恢复成常人模样,眼里有了神色。 眉眼轻轻一弯,女人锐利的五官在昏暗的光线下起伏,笑地瘆人。 “…姚月?” 她轻声道:“本座等着你。” 急促的敲门声忽然传来,她迅速转头,面无表情地歪了歪脑袋,声音没有起伏:“进来。” 话音刚落,敲门声就嘎然而止。 一个黑色劲装的女子持剑走了进来,她回头,小心翼翼地掩了掩门扉,这才转身盯着床前的人,上前几步跪在地上。 她恭敬地行了一礼:“主上。” 看着地上没有起身的下属,端坐在地的女子面无表情,只是勾了勾唇角。 “过来。” 她开口。 劲装女子闻言身形一僵,还是直起来上半身,膝行至她跟前。 她被红衣女人一下子推到在地上,凶狠地咬上脖颈。 “呃——” 伴着血液的吮吸声,她面容扭曲,眸中失神地盯着房上的木梁。 不时传来的加剧的疼痛让她喘不过气。 感受到脖颈处冰冷的、皮肤相触的滑腻,她咬唇没有出声。 黑渊若占据修士肉身,以吸食人血维持生气。 很快,地上就多出一具冰凉的尸体。
第060章 相像 几座山峰环绕着广阔的水面,暗沉沉的夜色下,这里连一丝虫鸣都听不见。 “师尊,这里就是秘境所在?” 宁安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怎么看怎么觉得这里就是一处普通水域。 姚月听了她的话,眸中神色不变,只有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并没有作声。她攥着袖口,俯身鞠了一把凉水,然后直起身子,望着湖面对宁安淡声解释道:“灵机先祖的秘境,定会设下禁制,眼前不过障眼法而已。” 话落,她手腕轻转,掌中水瞬间淅沥入湖,溅起潋滟水波,在月光下闪着银光。 宁安闻此,有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师尊在此等候,弟子去前面看看。” 姚月抬眼看了看她,仿佛是有些诧异,但并没有阻止。 走过姚月身侧时,宁安余光瞥见她腕骨处露出的红绳。红绳在夜色下暗红如血,平白为那截皓腕添了一抹瑰艳。 她心神微荡,迅速敛眸遮住眼中的神色,抬脚走向水边。 反而是姚月在她经过时后知后觉,慢慢将手背到身后,长袖须臾滑落,将腕上的那抹红虚虚遮掩起来。 水平如镜的湖面上,因为宁安的踏入泛起涟漪。以至于她刚走到上面,就不由得放慢了步子。 她有一种踩在被雨浸湿的、松软土地上的感觉。 然而在上面走了还没有一刻钟,便出现了异象。 在宁安讶异的视线下,湖上突然显现出许多银白线条,它们交错相连,瞬间布满整个水面,将湖分割成大小不一的碎片。 在线条的连接处,是无数闪着荧光的点。 这里的布局远远看去,像是... 宁安凝眸,忽而抬眼望去。 ——暗沉的天幕下,无数繁星映入眼帘。 感受到不远处的灵气波动,她往四周一瞧,发现周围的山峰早已经消失。 “这......” 回头看去,湖边哪里还有姚月的身影。 周围静寂无声,凉风习习吹来,将姚月的素白袍角撩起。 “本尊发现你还是一点儿没变。”白以月看她面容平静的模样,讽刺地勾了勾唇,嘲弄道:“你就不怕她出不来?” “白掌门。” 姚月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声音在夜里有些低沉:“世间之事大多身不由己,你我自以为是执棋者...也不过是局中人罢了。” 白以月听了,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自己思念至极的身影,明明心中大恸,却笑出了声:“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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