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放肆多了,师尊这次,再依我一回......嗯?”宁安哄诱似地吻碎那脆弱凝结,眼底光华流转,映出不远处红烛璀璨,帐内旖.旎。 “还是说,师尊依旧要躲我?” 姚月抬手,手背遮住双眼,断断续续道:“不...不想躲你,只是——” “只是什么?” 宁安察觉红烛的焰火似乎晃到了姚月眼睛,抬手一挥,一股劲风便将灯芯齐整切断,满室昏暗中,她轻轻一笑,拿开那微微颤抖的手臂。 两人视线相交,在宁安目光肆意地扫量下,姚月的脸上布了些不正常的红.晕,薄.汗清透,只抿着唇不说话。 她似乎见不得宁安衣冠楚楚的模样,咬着牙指尖颤抖着为眼前人也解了袍带,后者任她动作,唇角微勾。 鼻端麝香萦绕,在昏暗朦胧的光线中,姚月仅望见帷幔上一抹极为明艳的暗红。 与此同时,宁安眼底浮现出转瞬即逝的莫名笑意,瞳色瞬间暗了下去。 姚月便觉得那抹红艳似水波般弥漫,倏然消散。 眸光像是一捧白雪骤然融化,在听到耳边一声轻笑的刹那,姚月眼底如烟花猛地绽开,华泽轻漾...... “冷......” 她喃喃道。 “怀黎,本座冷。” 话落,一团和暖棉被便被人轻柔的盖在她身上,耳垂被人咬住,姚月觉得脸上滚.烫,还没待回神,便又被人带着陷入了一场浪潮涌动。 她不由得随之沉.溺其中。 蜿蜒在地上的衣袍相互纠.缠,两个一摸一样的桑云玉佩悠然掉落在黑白两色间,发出一声相撞脆鸣。 红烛罗帐,气息交.融,似乎永远不会分离。 . 此时正值人间万里橙黄,殷殷收获的盛景。 天机宗。 子午殿内,尸体接连被抬进来,一排排摆在地上,他们的嘴角带着暗红血迹,腹部的痕迹触目惊心,显然是被人一剑贯穿丹田,神魄消亡,从而丧命的。 白行烟看了一眼地上的惨状,拳头忍不住紧握在身侧。 她转头,对面色平静的“何善”低声启唇,道:“师尊,这些尸体要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 身旁的人不咸不淡地开口,是毫无起伏的女声:“扔到后山的焚尸洞不就好了?” 白行烟蹙眉。 “可是......这里都是我宗弟子,抛尸焚灭,是否.......” “是否太过随意?” 白尘漂浮在何善识海上空,闻言低低笑出了声。 真是个天真的修士。 死了的人,是不配得到什么体面的。 “弟子不敢......”白行烟喉头一动,涩声道。 她的视线在排排尸体上逡巡,眼底闪过一丝不忍。 这些人的死因经不得细查,奇怪的很,腹部的伤口看似是剑伤,但伤口深处沾染的道气法则却极为纯粹强大,若真的是宁道友所伤,必定有鬼气驳杂,怎么会...... 想到这里,白行烟突然抬眼,与眼前的“何善”四目相对。 自陈弃渡劫死后,她重归师门,这人口口声声说修炼了无上道法,雌雄同体,修为日益高深。 但性格却变得极为诡异。 尤其是女声出现时,简直和之前的脾性没有半分相似的地方。 “徒儿......” 见她失神,“何善”歪头对她笑了笑,勾唇道:“你在想什么?” 见状,白行烟迅速低下头,眨眼说着:“没......没什么。” ...... 何善走后,白行烟定定瞧着紧闭的门。 她唇瓣微抿,突然蹲下身,抬手按在一具女修尸体的腹部,随后心念一动,将灵气探了进去。 她之前同宁安交过手,很熟悉她的气息。 这夺取羽石,杀害各宗弟子的行凶者到底是宁道友还是另有其人—— 一探便知。 灵气触碰到伤口深处的刹那,白行烟眸色一怔。 “怎么可能......” 她双目圆瞪,仿佛是被什么惊骇到了。 与此同时,一股冷意从身后蔓延。 她猛然回头。 只见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黑袍裹身,墨发如水。 “徒儿啊......” 抬手抚摸上白行烟的脸,白尘低声轻唤,她莞尔浅笑,姿态闲适,倒是她手下的人已经白了面色,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你......” 你不是何善。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白行烟腹部一痛。 她缓缓掀起眼皮,看着面前完全陌生的女人,耳边熟悉的女声让她心神俱裂,这何善口中修炼的无上道法,竟...竟是被一道不知何处而来的强大分魄—— 占据肉身。 ...... 长剑从丹田脱离,倒在血泊中的瞬间,白行烟在袖中握紧了一道符纸,眸光涣散。 . 鬼界。 这些日子,姚月让宁安很是讶异。 两人温存间,原本冷淡推脱的神君变得愈加缠人,虽然有时仍是面皮薄的厉害,但百般温柔,不似作假。 一个月以来,她们在鬼界形影不离,似乎忘却了外界诸多烦忧。 “怀黎,为师觉得这件衣袍甚是好看,你要不要试试?” 往生河附近,姚月以术法制了一件新衣。 新衣是聚灵台所凝之气幻化而成,玄色内衬,墨黑外袍,上绣流纹浮金,冷然飘逸。 宁安从身后抱住她,没有应这番话,反而将下巴搭在姚月肩上,微微侧头,低声道:“师尊,你到底想做什么?”
第183章 吾妻 “怀黎,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么?” 姚月没有回她的话,反而抚摸着衣上精致的纹绣,眼底微亮。 宁安抿唇,头偏了偏,眉目掩在姚月肩颈的乌发中。 女人气息一顿,倏然轻笑,道:“自然记得。” 话落,她的唇轻落一旁的雪白侧颈上,指尖顺着滑下,气定神闲地与姚月十指相扣,继续说道:“你欠我百年,确切一点,是八百多年......而今,神君也才还了一月有余......” 姚月听了,微微侧身躲过宁安的动作。 两人视线相对,她摇头失笑。 “宁尊主这般斤斤计较,可要小心无人敢亲近你了。” 曼陀罗花被四周逸散的灵气托起,飘然落于姚月发丝。 宁安见了,抬手帮她摘下,垂下眼来。她的唇畔噙着一抹笑意,似乎是认真想了会儿,这才淡声说道:“我只亲近师尊,不好么?” 沉稳轻缓的话音如珠落盘,一颗一颗砸进姚月心底。 只亲近她。 当然...... 很好。 也许是这样毫不遮掩情意甚至算得上轻挑的情话太过动听,姚月见面前的人缓缓垂首,作势要吻时,她脸颊一热,袖中指尖微蜷,便侧头避过宁安迎面而来的唇。 随之敛袖转身,挽着衣袍走远了。 宁安看着姚月落荒而逃的背影,微微一笑,神色莫名。 半晌,耳边传来的话短促,带着些恼意。 “......还不跟过来?” 心上人回眸望她,下颚微抬,眉目如画。 “来了。” 宁安眸中一怔,回过神后忙跑过去。 她踏过的地方漫天灵气逸散,似一条灵动的白河,直至两人并肩而行,这河才像是改了性子,在一片曼陀罗花群中,缓慢而轻盈地延长...... 仿佛没有尽头。 ...... 冬日未临,中秋佳节却悠然而至。 寒气隐隐露出侵袭的态势,人界祈安城中,家家户户燃灯上供,祭月而拜,饮酒赏花,好不逸乐。 “阿娘,那是什么?” 长街边,脸颊胖乎乎的稚女抬起手指,对身旁的母亲脆声问道。 女人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天边一缕淡淡的光丝盘绕升起,银蛇般稍纵即逝。 “这是什么?” 她喃喃道。 “......是奇门阵。” 皇宫内,纪随安于窗前长身而立。 她抬眼望着远处的天际,眉峰轻蹙,眸中深沉无比:“此等上古凶阵,怎会突然现世......” 低头叹了一口气,纪随安喃喃自语。 “谁?!” 还没等想出个所以然,一道锋锐的剑气不知从何而来,划伤她的面颊。 人皇眸底顿沉,屈指抹了一下脸上的血,转身望去。 “宁道友?” 她凝声启唇,语气显然有些疑惑。 宁安走入殿内,平静地瞧着她指上的血迹。 “你究竟是何人?” 她说。 纪随安淡淡一笑,抬眸间状似不解。 “宁道友,我是子七啊......” “不。” 宁安轻声启唇,话里笃定:“你不是。” 身形留下残影,她瞬息来到纪随安面前,手掌压向那张熟悉的脸。 后者眸底晦暗,直接侧身躲避。 一股强劲的气流落空,骤然散开后掀起殿内纱幔,灯盏落地翻滚,地上,已是狼藉一片。 “宁道友这是何意!” “无论你是谁,真正的子七,到底去了哪里?” 宁安动作未停,旋身抽出圆柱上悬着的长剑,银芒破空,便携带冷冽威势,再次刺向对面的人皇。 纪随安修为本就不及她,一招堪堪躲过,这次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见那剑尖凝光向她的面门袭来,她身躯微僵,忍不住闭上眼睛。 谁知意料中的疼痛没有落下。 周围一静。 纪随安睁眼,见长剑乖顺地垂在女人身侧,其上萦绕的道气,还未完全消散干净。 “你不是子七。” 宁安把剑扔到一边。 她退后一步,敛眸道:“如果是她,这样的剑式,不会躲不过去。” 虽然浮泽向来脾气平和,但听了这话,纪随安当真是心中生了几分怒气。 这不就是说她修为不够,反应笨拙么? 可恶的修士。 “不错。” 她挥袖幻回原身,走到一旁的桌前坐下,冷着脸道:“宁尊主好眼力,我的确不是浅洺。” 那张脸上,五官与原先全然不同。 宁安缓缓走到她对面,望着桌上早已倒了的杯盏,眸底,映出潋滟的水光。 “......真正的浅洺,她去哪儿了?” 纪随安久违舒服地揉了揉自己原本的脸。 她抬眸见面前的人毫不好奇的模样,歪头道:“你就不问问我是谁?”
167 首页 上一页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