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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如此类。” 时闻也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抬杯浅饮。 以玉沉湖，当然还有另外一层作用在。 当年海之魔神的子民曾入侵沉玉谷，企图将这座大山之乡夷为平地。 饮恨死在沉玉谷的魔物何其多。 现在沉玉谷繁盛至今，不受业障侵扰，皆因有阵法相护。 沉于湖底的玉，是礼器，也是镇物。 维护阵法的镇物。 若无有心之人作梗，即便沉玉谷所有的仙人逝去，阵法仍然能守护沉玉谷安然无虞。 而博士改变沉玉谷鲤跃天地脉的走向，使得阵法与地脉不再相合……若他没回来…… 时闻神色淡淡，放下茶杯，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少年。 他的少年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下方的队伍。 “阿散。” 散兵回过头。 “我们该上山去药泽观了。” 奉茶典仪第一天，待人们的队伍离开，璃月的诸位仙家也会前往药泽观进行缅怀。 “你是我的家人嘛！就普遍理性而言，阿散也要去。” “不怕你那些同僚知道我是个愚人众执行官？” “在想什么呢，阿散。放心，有我在，总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 药泽观禅香缭绕。 甫一进殿，便看到一只身披彩羽的白色大鸟站在中央。 这是隐居在与赤松山对望的山上的仙人，平日以兽形示人，口吐人言。 与她说话，切记放尊重些。 “留云借风真君。”时闻率先行了见礼，一旁的少年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留云借风真君听到声音，转头看了看时闻，又打量时闻身边的少年。 “早就听闻你与一少年结为伴侣。我起先以为是谣传，没想到竟是真的。” 留云借风真君张了张翅膀，“如此，我便欠了你一份随礼。你挑个日子去我那洞府坐坐，顺便挑个自己喜欢的物件拿去。” 时闻浅笑，略微欠身，一举一动间尽显对长辈的尊重，“谢过真君。” 寒暄过后，时闻与散兵上前进香。 之后，两位少年走出大殿，发现留云借风真君仍在。 “我忘了一件事。我来的时候正巧遇到了帝君。”仙鹤高昂着头，十分轩昂，“帝君他托我送你们俩个一份贺礼。” 时闻郑重地接过。 这算是帝君也承认阿散了吗？ 时闻不自觉弯起眉眼。 “这样笑才有几分以前的样子。”留云借风真君头转向一旁不出声的散兵，“你要听听羡尘小时候的故事吗？” 之后，也不管散兵是何反应便自顾自说起话来。 “刚被赤松收为弟子的时候，羡尘瘦得还像个小猴子。还好救苦渡厄那时候将他交给了赤松照顾。 救苦渡厄可一点也不擅长照看小孩子。” “起初在沉玉谷修炼的那百年，羡尘这孩子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要多单纯有多单纯，别提有多喜人了。” “只是自从后来跟在帝君身边学习，羡尘的心思就谁也猜不透了。” 说着，留云借风还假装叹了一口气，“还把那老气横秋的一套学了去。” 散兵笑起来，起了些坏心思，“比如…以普遍理性而言？” “对对对。“ 时闻轻轻拽了拽散兵的手，任谁听长辈说自己小时候的事都会不好意思的吧。 还说给自己的爱人听，这不好意思的程度得上好几个度。 “还请留云借风真君给晚辈留一点薄面。” “哼。一个两个，都不爱听我说话。”仙鹤张了张翅膀表示自己的不满，“罢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便击云飞去。 期间，也遇到五位夜叉前来药泽观。 嗯……虽然氛围着实微妙，不过倒也算和睦。 等到一一寒暄过后，时闻与散兵肩靠肩往回走去。 “呵。”紫发少年轻笑一声，“以普遍理性而言……契约已成……” “阿散！” “开玩笑的，你认真了？” 哇，好过分。
第70章 奉茶典仪开·百茶相戏 在客栈中的愚人众士兵们听到外面的动静，大多外出凑热闹去了。 这也导致原本热闹的客栈变得安静了不少。 时闻兴致高昂地拉着少年回到房间，一下子坐到床上，掏出帝君送的贺礼，搓了搓手。 “就让我们来看看！” 打开精致的木盒，贺礼也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是金镶玉的碗筷。 样式精美，一看就很贵。比起拿着他们吃饭，或许当做收藏品更为合适。 不论是碗还是箸，都是成双成对。 以金镶玉，喻示着金玉良缘。 成双成对，也祝福着他们和美幸福。 这是长辈给予晚辈最好的祝福。 “嘿嘿。” “高兴成这个样子？” “那是，帝君都同意咱俩在一起了，我看以后谁敢对你有微词。” 时闻此刻的表情生动诠释了什么叫做“喜上眉梢”。 散兵看着与平日表现完全不同的少年，也微微一笑，“别笑了，太傻了。” “而且不是只对我，而是咱俩。” “笨到把自己都忘了。” 散兵薄唇轻启，“真是个笨蛋。” 虽然嘴上不饶人，眼睛里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时闻嘿嘿一笑，“我也就在你面前这样了。” 然后学着自家少年的口吻，“你就偷着乐吧。” “哦呀。” “那…那个，感谢收看。”时闻笑着把盒子重新盖上，“咱们把它珍藏起来！” “嗯！珍藏起来！”时闻自顾自点点头，又重复了一遍。 “随你心意。岩王帝君送你的东西，你自然有权利处置。” “不是是送给我的，是咱俩的！”时闻对着少年一笑，眼里尽是狡黠。 “我突然想起来，咱们好像还没收到其他仙人的礼。” “哪天，咱们挨家挨户去坐坐。留云借风真君、削月筑阳真君、歌尘浪市真君……” 时闻打起璃月其他仙人的主意，一个一个开始数名字。 “弥怒、浮舍、伐难姐姐、应达姐姐…还有魈。” “嘿嘿…一个不剩，都薅他一遍！” “好。”在散兵眼中，少年此刻像个狡猾的小狐狸，心里更柔软了几分。 “你看上什么跟我说，我绝对给你要过来。” “都活了那么多年岁，肯定有不少好东西。可劲儿挑，咱俩一定不要客气！” 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不薅上一把也怪不好意思的。 “好。” 他说着，他应着。 “都好。” …… 每年魂香花盛开，便是奉茶典仪的开端。 如果说奉茶典仪第一天是肃穆庄重的祭礼，那么第二天绝对是轻松热闹的欢歌。 这一天人们会脱下深色的衣袍，换上清浅的衣装。 人们会将最好的魂香花做茶供奉先人，而后来自五湖四海的茶商前来，在赤松山斗茶相戏。 今日的欢歌是昨日的沉痛最好的安慰。 时闻也重新换上翠微色的衣衫，绑好红的发带。 色是秀山色，人是天上人。 散兵看着换回青衫的少年，心里觉得还是这样好看。 他的少年终于又变回从前的青羽鸟的模样。 只是…如果换衣服不扯上他就更好了。 散兵双眼有些无神，他好像发现了他家少年不得了的隐藏属性。 这已经是时闻给他换的第八……第几套衣服来着？ “嗯……”时闻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年，眼中含有思索，“这套品月色的比刚刚那套苍葭色的好很多了。” “但还是感觉不太够。” “你再试试这套。”时闻又掏出一件，眼睛亮晶晶的，“帝释青的，这套感觉会更趁你。” “…好。” 算了，管他到了第几套呢…… …… 今日的赤松山说是人山人海也不为过。 除了沉玉谷的本地人，还有不少来自世界各地的人。 其中有茶商、玉商，也有前来揍个热闹、看个光景的人。 “这位商人用的是翘英魂香花。” “这位商人用的茶叶是……” “这位大人决定使用天山雪水……” 各大茶商在斗茶。 谁要是夺得魁首，那么他的茶将在下一年价格翻上几倍也不止。 “斗茶比试主要考察的是茶的品质，”时闻自然拉着他的少年前来凑个热闹，“还有点茶、分茶两个技艺。” 点茶、分茶既是茶百戏的步骤，也是茶百戏能否出彩的关键。 关于点茶，散兵曾经切实体验过，只是分茶是什么？ 散兵看向身旁的少年。 时闻心领神会，缓声解释道：“分茶则是通过注汤和茶勺搅动等方法使茶汤表面显现图案。” “骤雨松声入鼎来，白云满碗花徘徊。” 汤纹水脉成物像者，禽兽虫鸟花草之属，纤巧入画。 气韵生动、内涵丰富、意境悠远。 “光说有些不太明白。”时闻拉着少年走到角落处，“我们来切实体验一把。” “…哈？” 时闻并没有强迫散兵上手操作，而是自己亲自上场。 少年眉眼如画，动作如风似雨，好生风雅，直让人心生欢喜。 点茶，碗中乳雾交融，似白云压水。 分茶，注之以汤，细腻灵动的线条在饶有质感的茶汤之上组合交融。 长短、粗细、疏密、交错、力度，在对比中呼应，使得茶汤呈现出如乐的律动。 不多时，一个生动的图案便完成。 散兵在看清图案的那一刻，眼神复杂地看向他的少年。 当事者还笑得一脸开心，邀功一般，“怎么样？像不像？” 这图案他可太熟悉了，不是他还能是谁？ 还是垮着脸的版本。 傲娇猫猫谁能不爱嘛…反正时闻就这么画了。 散兵：“在你心里我就这样？” 时闻无辜眨眨眼，“多像！多可爱！” 散兵有些好气，又有点好笑。 “我也来一个。” 过了一会儿，人们可以听到角落处传来声音： “阿散，不要一下子注入那么多水啊，这样画不起来的。” “…我知道！” “你还说我画的不像？你看你现在就这样一副表情。” “…哈。” “噗…有一点点……没！超好看！阿散真是天赋异禀。” “你这画的谁啊？” “……你。” “啊，我…我早就看出来了！我就问问，想让你亲口说罢了。” “嘿嘿，阿散，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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