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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莺能够摆脱上一次婚姻的不幸，少不了少钦的帮忙。 而田莺似乎也并不是对少钦无意。 时闻当然对他们二人的相处乐见其成，甚至隐有撮合之意。 听到声音，时闻浅笑，以扇拨水。 池鱼咬扇相随，圈圈涟漪绽开。 “今日倒是得空来找我了。”时闻开起玩笑，“这次又是‘老师教我’？” 少钦低头讪然一笑，“老师还是别拿学生寻开心了。” “坐。”时闻摆袖，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少钦并不推脱，大大方方坐了下去。 然后和时闻并排趴趴，看着水中游鱼相戏。 “你应该在身边安排几个护卫。” 时闻想要建学堂，为此少钦出了不少力气。 学堂建成之后，广收学生，少钦却表明不收富贵人家的子弟，只收穷苦百姓人家的孩子。 [富家子弟，上学一事如喝水一般简单；而穷苦人家的孩子，便连多识几个字也难如登天。] [少钦斗胆，修建学堂只为那些可怜的孩子，还请老师莫怪。] 那个时候，少钦是这样说的。 对此，时闻只是对这个学生愈发满意，多了几分真心。 少年仙人答：[善。] 一如当年的鹤发仙人对他一般。 只是，少钦的这般作为动了无数人的利益。 时不时有暗杀者“到访”。 时闻对于少钦只身前来的作为并不赞同。 “前来拜见老师，哪有携护卫的道理。” 经过与时闻这段时间的相处，少钦也对这位少年仙人越发钦佩。 如今，他也是真心实意地将时闻奉为老师。 他认为，携护卫前来是一种不尊重。 时闻目光转移，看向他的学生。 少钦回以无辜的眼神。 时闻：哪有不尊重？ 少钦：我就这么觉得嘛！ 时闻移走目光。 不理解但尊重，左右他在身边，少钦不会出事。 “鸣神大社曾托人送信来，学生看是交予老师的，便不敢擅自做主，特前来告知老师。” 少钦说出来意，“怕被有心人查看，则藏于社礼厅中，只待老师前去。” 这也太小心了些，不过身为璃月七星之一，心思细腻些也是好事。 藏在时闻袖中的小团子露出个头，悄悄看了一眼少钦，然后又“嗖”一下缩了回去。 “好。我知道了，届时我会亲自去取。” “其实…学生此番前来，还有一事。”少钦顿了顿，“老师博学…而学堂还在缺人……” 原来是来让他打工。 时闻听了笑笑，传道授业一事，他并没有推脱的理由。 “是哪门课的先生一职缺了人？” “学生打算新增‘药理’一门，现在正缺一位先生授课。” 时闻点点头，他可以教。 “嗯…还有雅乐一门……” “嗯嗯。” “嗯…书画一门的先生前几日离开了，此时也缺一位能授课的老师。” “嗯嗯。” “还有……” “还有一门……” 时闻脸上的笑意差点没挂住。 “……你干脆让我都教罢了。” “真的吗，老师？！”少钦眼睛蹭一下亮起来。 好嘛……还是一个人打多份工。 下一秒，时闻神色一凝。 破空之声传来，箭矢以万钧之势直指少钦的眉心。 游鱼受惊，没入深处，再也不见。 时希感受到危险，如水一般变换身形，化作盾，一瞬间挡在时闻的身前。 水珠瞬间凝结，在箭矢即将没入眉心之际将其击碎。 断裂的箭矢浮在水面上，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少钦惊魂未定，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过了好一会人才勉强镇定下来。 少钦看着被黑色的不知名存在严丝合缝圈起来的时闻，面色复杂。 “……小希，挡住了…看不见了……”里面传来声音，“放心，没事了。” 闻言过了好一会儿，小希才重新变回无害的小团子模样，看了一眼少钦，藏回了时闻的衣袖中。 “……多谢老师相救。”少钦拱手。 “不必如此。” 时闻再次提醒道：“回去还是配上护卫吧。” “……是。” “你现在与我呆一起，不要离开了。等会儿和我一起回去。” “是，少钦明白。” 时闻挥手。 池中水花迸溅，将断裂的箭矢送了上来。 少钦将其捡起，收好，“学生会查明白的。” 时闻点头。 经过刚刚那遭，时闻也没了继续赏景的兴致，转身打算离开回去。 少钦亦步亦趋跟在时闻的后面。 没走一会儿，时闻停下脚步，似有所感，回头望向宝瓶渡口的方向。 那里有新的船只驶入。 不消片刻，风带来木屐击地的声响。 日思夜想的身影出现在远处。 斗笠上的纱帘轻晃，银铃轻响。 少年眉毛扬得老高，步伐慢慢，仿佛对世间一切都看不上眼。 这世间，也确实少有能配得上少年的存在。 只一眼，时闻便再也移不开眼。 他的少年，回来了呀。 散兵踏着晨曦，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少钦识趣的行礼独自离开。他要再不离开，估计更加危险。 风使时闻的眉眼更加柔和。 等到少年走近，他弯起眉眼。 “你回来了呀。” “欢迎回家，阿散。” 【而唯一的纯真就是不思考。】 【他就是唯一的选择。】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已经赢过一切。】
第73章 来吧，互掀老底 “咻——” 箭矢钉在箭靶的正中心，箭尾仍在微微震动。 而箭靶的红心正中处还插有几支箭矢。 时闻对此十分满意，下巴微微上抬，眉眼间写满得意。 “不枉我这些年的苦练。” “怎么样？”时闻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少年，像一只挺起胸膛努力吸引注意力等夸的羽雀，“我还算可以吧？”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散兵眉一挑，犀利地给出评价： “你还是省省力气，老实用你的单手剑吧，别让弓为难了。” 哇，好严厉。 时闻眨眨眼，将弓抱在怀里，不说话。 “实话实说而已。”散兵自诩一向刻薄严厉，当然对时闻也不例外，“怎么？不让说？” “没想到璃月的仙人只愿意听取阿谀奉承，而对实话感到厌烦。” “这不一样…” “活了这么多年岁，却像个小孩子一样邀夸，该说你是幼稚呢，还是那些年岁都白活了呢。” 时闻坐在散兵旁边，故意没去看他，手指摸摸弓身，又拉拉弓弦。 “…我确实比以前进步不少嘛。这也是事实，你就不能夸夸我嘛。” “呵…若是进入实战……” “把弓箭当作武器的我必败无疑…”时闻打断少年的话，自己接过话茬，学着少年的语气歪着头继续说道： “夸我？呵…等到什么时候用弓箭像用单手剑一样熟练的时候你才会稍微考虑一下……” “这话你都说了无数遍了，我都背下来了…” 时闻偷偷摸摸瞄了一眼散兵，然后又装作无事地碰了碰弓弦。 “我…我就当你夸我单手剑使得好罢了。” 紫色稍带些钴蓝的眼眸染上几分笑意，“你倒是会给自己找台阶下。” 时光荏苒，将近二十年的时光使得天璇星少钦蓄出胡须，田莺的儿子长大成人，却并没有在两位少年的身上刻下明显的痕迹。 这些年来，散兵只要完成女皇安排的任务便会回到沉玉谷，回到时闻的身边。 远在至冬的宅邸早已经被散兵忘在脑后。 于他而言，那只不过是一座房子罢了。 在沉玉谷，散兵会换下执行官的服饰，穿上璃月的服装。 在这里，散兵就只是时闻的少年，再也没有别的身份。 散兵腰间带着由玉打造的腰佩，样式打眼一看就知道和被挂在时闻腰间的是一对。{注释} 那是时闻曾经说的要送给少年的礼物。 好不容易对弓没了兴趣，将其放到脚边，时闻又抓起腰佩，在手里把玩。 没有被夸夸，不太开心； 算算日子，阿散又要走了，更不开心。 “你们这愚人众…给我感觉没了你不能转一样。” 散兵闻言拉下脸。 想到他的那些同僚为了推脱自己不喜欢的任务做的那些事，脸更臭了。 推脱任务倒也罢了。这任务最后基本都会落到他这个第六席头上… 唉…这愚人众没了第六席执行官散兵还能转？硬撑罢了！ “提这个干嘛，晦气！”散兵垮着个小猫批脸，语气不善。 “不提了，不提了。” “他们那些家伙……”散兵不屑地一笑，“真想拉着你参加一场执行官们的饭局。他们为了不做不喜欢的任务，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听闻那位新上任的第十一席执行官[公子]倒是对任务很积极。” “哈…”散兵眯了眯眼，从表情看得出来他对这位新同僚评价并不高。 “头脑简单，四肢也不甚发达。让他做最后一席都是在拉低执行官的整体水准。” “我为和他是同僚，对自己感到十 分 抱 歉。” “噗。”时闻没忍住笑，“人家好歹是个执行官，不至于这么差吧…” “实话实说罢了。” 嗯，看得出来散兵是真心实意这样想的。 “女皇将他派来璃月…”散兵闭眼，高傲地抬起下巴，“呵，被当作工具了都不知道，要他有何用？” 时闻脸上的笑容差点没挂住。 他知道他的少年能洞中观火，但真没料到就这么明晃晃的在他面前说出来。 尤其他还是主谋之一。 这和每天早上掀他被子有什么区别？！ “咳…阿散，别说那么大声。” “难道不是？”散兵反问，“你提起他，不就是因为想要获得更多信息，好让你们的契约顺利进行吗？” “我说出了你想要的，难道还不允许我说出你们的算计？” “…人家是能使整个计划顺利进行十分重要的帮手。把人说成‘工具’什么的有点过分了。” “没什么差别。” “是。但说成‘工具’不是不好听嘛。” “多余。” 人类总喜欢包装事物，好像粉饰过后，它就不再是原来的样子。 其实，彼此都心知肚明，其本质从来没有改变过。 左右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除了骗人骗己没有任何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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