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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小希暂时占据主导地位，我想我也早就成为它的一部分了吧……” 时闻拳头紧握，尾音也带着颤：“天理不必多费心神，自有替他收割降临者性命的工具。是不是特别可悲……我的小希，我的妹妹，竟变成了那样一副模样……” “天理所做一切皆为了提瓦特，可因为这个，又有太多无辜的人被牺牲。” 站在天理的角度，天理没有错；可在时闻看来，天理又着实恶贯满盈。
第31章 他们并排走在夕阳里 时闻讲述了很久。 语气渐渐平复下来，耳边水流的呼啸渐渐平歇。 时闻眉目低垂，重新归于平静。 秘境上方落入一束光辉，画出一道彩虹。 “这个秘境完成了它的使命。” 时闻向前一步，抬起双手。 底下的水流汇成一条雄伟的水龙，翻飞旋转，龙吟阵阵。 散兵抬头看去。 水龙长啸，以破云之势直冲穹顶。 而后，水龙消失，秘境之中下起牛毛般的小雨。 小雨晕染上温柔的光晕，落在人的脸上，像是情人绵密的亲吻。 地面上绽开一朵水莲，像是夏日里盛开的荷塘。 只一瞬间，萧瑟的秘境就变成了一方仙境。 时闻转头含笑，“闻不才，只收友之礼而未有回赠，心有戚戚焉。今略施小术，赠一洞水云境，望友莫弃。” 头戴斗笠的少年震惊之余，伸出手接住落下的细雨。 在这一刻，他好像卸下了所有的尖刺，变回了稻妻爱笑的纯白少年。不，其实他从来没有改变，他一直都是那个纯白的少年。 “……多余。”散兵张了张嘴，最后挤出两个字。 收拾了压抑的情绪重归温和的少年走到散兵身边。 往事如烟，他从不是期期艾艾的人。 两人驻足相伴观看了很久。 “在我璃月的家乡，有更加美丽的景色。”时闻眉眼带笑，看向身边的少年。 石板桥、乌篷船，吴侬软语唱着水乡的温柔。 “不知道繁忙的执行官大人是否能够拨冗？”心中泛起隐秘的期待。 “璃月？” “嗯。璃月沉玉谷，那是我最初降临的地方。 那里是雨的家乡，也是我的家乡，我想带你去。” “邀请一个别国的执行官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散兵挑眉。 “谁说我邀请的是至冬执行官，”时闻轻笑，眉梢带着狡黠，“我带回家的明明是散兵。” “油腔滑调。”散兵抱胸，嘴角上扬了一个像素点，“好吧，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别怪我没提醒你。至冬的冰之女皇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好应付。” “嗯，我知道。” …… 冰之王都还是一片银装素裹，冷得让人发颤。 时闻搓了搓手，呼出一片白气，将白色大氅裹得更紧了一些。 冰之女皇在他和散兵回来的第二天就分别召见了他们。 美丽的女性由盛装点缀，她是这个国家强盛的象征。 淡色的眼眸装满慈爱，看着站在下位的时闻。 [你回来了，我的孩子，我由衷地为你感到高兴。] 时闻垂眸，滴水不漏地回应高洁的女皇。 女皇言语间透露出自己对时闻的欣赏，以执行官的位置为筹码邀请黑发的少年。 他们都明白彼此都是要举起反抗天理旗帜的人。 出乎女皇意料的是，时闻拒绝了邀请。 [女皇陛下，请原谅羡尘不能为您所用。 但是，时闻的力量将会在至冬任何有需要的时候奉上。] [我还以为你和斯卡拉姆齐关系很好。] 时闻悄悄皱眉。他确实和散兵亲近，但是他不希望别人利用这份感情绑架于他。 他认为，这是对这份感情的侮辱。 [好吧，我本不欲强求于你。]端坐于高台的女皇开口：[我还挺喜欢你的……代我向璃月的神明问好。] 眉睫染上雪的白。 脊背挺直的少年站在雪地上，像是不屈的松、不折的竹。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散兵：“那么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特意挨冻吗？” 时闻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在等你，没想到看入神了。” “不必等我，钥匙我早就给你了。” “……我不识路。”超小声。 “那你还记得来我办公室的路真是难为你了。我是不是得夸夸你？”挑眉。 “哈哈，你夸吧，我听着呢。” 时闻：乖巧，等夸。 散兵噎了一下，拉着时闻走进办公室，关门挡住所有风雪。 “等我处理完咱们就回去。” 时闻趴在窗边的小桌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伏在案边的少年。 散兵在工作时很认真，他总是能一丝不苟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嗯……很好看。 自己过几天大概就得被女皇遣返回璃月了吧……趁着现在还能看到就多看看。 散兵当然察觉到了这道直白的目光，嘴角略微上扬然后马上又被拉平。 等到散兵完成所有工作，抬眼向窗边安静的少年看去。 他闭着眼睡得正香，半张脸脸埋在大衣中，只能看到几缕略显凌乱的黑色发丝。 散兵能感受到时闻对他的信任和亲近，他很高兴时闻能在他面前展露和平时略微不同的样子。 这几天时闻总是犯迷糊，他自己说是因为刚刚取回庞杂记忆的缘故。只是在至冬宫中直接睡着却是头一遭。 太过信任他可不太好。 散兵想着，手轻轻的圈过时闻的脖子，将其打横抱了起来。 “嗯？你好了？”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哑意，想要下来。 散兵按住少年的动作，轻声说：“睡吧。” 少年闻言又闭上了眼，头靠在散兵的肩膀上。 但是，这种感觉还算不错。 散兵的好心情在遇到博士的时候立刻烟消云散。 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博士]，理智的研究疯子。 头戴面具的蓝发青年站在阴影处。 散兵面色不善，用大氅挡住怀中少年的脸。 看到散兵动作的博士也不恼。 用着优雅却又傲慢的语调开口： “斯卡拉姆齐，如今的你真的能抓得住这位大名鼎鼎的时闻阁下吗？” 嘴角傲慢地扬起，丢下这样一句话，就越过少年走远了。 散兵表情像是吃了苍蝇一样，嫌弃的紧。 “呵哈哈哈。”闷闷的笑声响起来。 时闻把盖在自己头上的大氅拿开，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你说得对，这位至冬的执行官确实奇怪。”拍拍肩膀示意将他放下。 双脚重新站在地面上，时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那些奇怪的话别在意。”黑色的眼眸注视着紫发的少年，“咱们回家吧。” “你什么时候醒的？” “在遇到那位执行官的时候。” “哼，还算警觉。” “嗯嗯。” 两位少年并排走在冰之国度的夕阳里。
第32章 碧水沉玉谷 慢悠悠走在璃月港的街头，时闻感受到久违的放松和宁静。 “中原杂碎，好吃不贵——” 在这商贾云集之地，商贩们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背后是璃月港的繁荣胜景。 时闻换了一身玄黑色的衣袍：浮雕仿锦腰封，霓裳织锦刺绣长衫，上面的修竹暗纹栩栩如生。 红色的发带与耳坠呼应，真真是一个顶好看的少年郎。 时闻微微侧头。 一个青年状似平常的和一个商贩讨价还价。 只是……跟随着他的目光着实有点多。 这也不怪七星派人跟踪调查他。试想一个从明显不凡的至冬船只上下来的人，却又不是执行官中的任何一位，总归是要调查一番以示“尊重友好”的。 来自女皇的恶趣味。 时闻对此不甚在意，察觉到背后七星的动作，索性推迟了回到沉玉谷的计划，留在了璃月港，大大方方的任他们查。 时闻停在了玉石摊前，细细打量起摆放在桌子上的玉。 此玉质地通透，可惜边缘处制作略有瑕疵，送予那位少年着实是不够格。 “哟，这位小哥眼光甚妙。这可是里面最好的一块玉玦。上好的沉玉谷暖烟玉……” 时闻将玉玦放回原处，轻轻摇了摇头。 罢了，还是等自己回到沉玉谷慢慢挑选。 说起来，原本打算趁着散兵休假，和他一起回璃月的。只是不出意外的是临走时出了意外，散兵被临时征召，提前结束了假期。 时闻现在还能想起散兵黑如锅底的脸色。 时闻转身正欲离去，就看到不远处说书的地方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俊美的青年人眼角一抹红妆，发尾渐变为丹橙色，纤长白皙的手指端起茶杯，自有风雅沉稳的派头。 帝君…… 身边有人落座，钟离放下茶杯。 杯底与桌面轻碰，发出声响。 “帝君。” 钟离看向眉眼皆是恭顺的少年，温声说道：“回来了。” “是。让帝君费心了。” “你看如今的璃月港如何？” 时闻双手接过钟离递过来的茶水。 入口清香回甘，是桂花茶。 “政通人和，繁荣胜景。既拥有千年古都的韵味，也不乏欣欣向荣的活力。” “确实如此。”钟离说道：“那你认为如今的璃月是否已经做好了离开神明的准备？” 时闻讶然，“帝君？” 沉默良久，时闻低眉，用坚定的语气回道：“羡尘明白了。” 钟离轻笑，他十分欣赏面前的这位少年。 “不急。” 不急，时机还未到。 “是。” 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拽住，时闻转过头。 来人是个小女孩，头戴帽子，身穿紫衣，额上还贴着一张符咒。 此刻她正睁着一双懵懂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时闻的脸。 七七，起死回骸童子，不，现在应该称之为“救苦渡厄真君”。 是在璃月港的仙人，怪不得能进入提早设下的屏障。 只是，在时闻的记忆中，七七还在药君山沉睡，如今竟然苏醒过来，在璃月港生活。 “啊……”七七眨巴了一下眼睛，懵懵地开口：“你……好熟悉。七七好像认识你。” 时闻轻笑，用一个舒服的姿势抱起七七。 “嗯嗯，我们认识。” “可是……七七想不起来。”七七小手抓住时闻的衣襟，脸靠过去仔细地看了时闻的脸一遍又一遍。 她想不起来，但是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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