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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中回响。 冷寂、洁白是这个极北之国的名片。 时闻刚从至冬女皇的房间内出来，驻足在一扇花窗玻璃前。 外面呼啸拍打的冬雪乱舞，本是萧瑟的景象被染上七彩的颜色，像是童话一样美好。 慈爱高洁的女皇如母亲一般怜爱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有些记忆犹如房檐上刺骨的冰棱，握在手心会将你冻伤。] 饱含着温柔的声音咏叹调一样在空荡的宫殿内响起。 [如果记忆中有我必须要面对的东西，那么无论是什么，我都要将其拾起。] 稻妻的樱花、璃月的山寺、未知的深渊与冰冷的北国；女皇、愚人和怪物。 发生的一切让时闻明白，他不能再停驻。他需要将记忆找回。 冥冥之中好似有什么开始转动，名为“命运”的洪流将时闻裹挟。 [时闻阁下，您相信命运吗？] 时闻看着乱舞的雪花。 常年被银装装饰的雪国犹如神明亲吻的童话仙境。 可惜，至冬国不相信童话，也不相信眼泪。 不可违抗，不可更改，除了接受别无他法，命运才被称为命运。 他不相信宿命，坚决不接受所谓的命运。 [你从来没有改变。]慈爱的神明巧笑嫣然，[在至冬西南处的秘境，那里是你当初亲手封禁的记忆之所。] [它在等你拿回他。] 时闻叹出一口白气，裹了裹身上至冬象征着纯白高贵的大氅。 他要去拿回属于自己的记忆。而在这之前，他需要先找到散兵，说出一切。 那个等了他太久的少年…… 时闻不想隐瞒，不想逃避，不想亏欠。 只是，前几日他每次敲门都恰逢少年不在。 这次，手指再次叩响那扇紧闭着的房门。 “进。”少年的声音透过木头。 这一次，他在。 时闻推门走了进去。 伏在案边的少年头抬了一下看清楚来人，又埋头审批文件。 “你最好是有要事相求。” 时闻将他知道的一切悉数告知面前的少年。 而后，沉默地等待散兵对他降下的判罚。 “呵，就因为这个？” 少年抬起头，看向面前站着的少年。 “如果你是因为闲得没事干，脑子没处用，只能胡思乱想。不妨找点活干。” 散兵向后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胸，眼神示意桌子旁堆成小山的文件。 “愚人众的内部事务，就这么让我看真的好吗？” “啧。”散兵皱了皱眉，说道：“他们不会知道。” 闻言，没再说什么，时闻搬起一摞文件去到靠窗的一张小桌子上。 拿起羽毛笔，蘸了墨水，开始工作。 时闻很快进入了状态。 从窗外溜进来的光照亮每一个在空中飞舞的尘埃。 少年的黑发柔顺地绑在身后。 白色的大氅和浓密的黑发产生极致的视觉美感。 散兵看着地看着窗边埋头的少年，不发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 两相无言，却也不需多言。 …… 直到阳光变成暖色，时闻才将最后一份文件审阅完。 刚一抬头就撞进紫藤花色的眼眸之中。 散兵早就结束了手里的工作，正一手托着腮，一边看着他。 见时闻抬头，少年才像是发现了什么新事物一样开口说道：“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无师自通，知道如何处理政务。” “我也没想到，看来自己以前大概是个蛮厉害的政务小能手。”时闻笑着回道，将审阅完的文件交回散兵。 幻想中的决裂并没有发生，这让时闻的心情轻松不少。 “嗯哼哼。” “前些日子，我来找你，你都不在。还好，今天我找到你了。” “……前几天我都不在，今天刚回来。”少年神色有些别扭，开口问道：“你没遇到奇怪的人吧？” “奇怪的人？”时闻眨眨眼，回想起自己这几天的生活。 他醒来后只被女皇叫去聊天。不过听闻丑角曾经在他昏睡的时候看望过他。 时闻如实回答。 散兵面上闪过不屑，“呵，这样最好。离着执行官其他人远一些，他们都是疯子。跟他们呆一起，小心被传染上。” 看来，这位头戴斗笠的少年对自己的同僚评价并不高。 时闻温和笑笑，“嗯，听你的。” “听说今天是谢肉节的狂欢日，外面会很热闹。咱们要不要去看一看。” 慈爱的女皇曾经提议时闻在出发取回记忆前好好体验一下至冬的风土人情。 而时闻邀请了散兵同行。 稍矮一头的少年扶了扶自己的斗笠。 “……呵，竟然你这么诚心诚意地求我了，那么我就大发慈悲，抽出时间陪你玩玩吧。” “好，”时闻眼里好像发着光，“谢谢散兵大人拨冗相陪。”
第28章 猫猫警觉 璃月有海灯节，至冬有谢肉节。 谢肉节是至冬人民在冬日里最后的狂欢。 吆喝声、欢笑声不绝于耳；肉香、奶香样样醉人。 褪去执行官的服饰，换上一套不起眼的常服。 散兵与时闻并排走在热闹的人群中，就像一对寻常出来玩耍的……嗯……兄弟。 在不知道第几次被上前搭讪的至冬人夸赞两个兄弟生得真是好看的时候，散兵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这可真不怪热情好客的至冬人民。 在他们的眼中，精致内敛的东方面孔真是没什么分别。 俗称：脸盲。 散兵暗自生着气，脚下却还是跟着时闻的步伐。 想到自己因为比时闻矮上一点就被当成某人的弟弟，心中更加不爽。 如果带着斗笠出来就好了，那样看起来和某人一样高…… 忽然，嘴里被塞进一块食物。 散兵看着时闻含笑的脸，嚼动嘴巴。 是至冬特产——薄饼。 由鸡蛋、牛奶、面粉制作而成的小圆饼。 在至冬人看来，这种金黄色的、薄薄的小圆饼是太阳的象征。 “主人家说多吃薄饼会在来年收获好运！”时闻眉眼弯弯，他很喜欢这条街上的热闹氛围，“别生气嘛，开心一点。” “甜腻腻的，牙齿都要粘掉了。” 可还是咽下去了。 “是吗？现在不喜欢甜的食物了呀……我记住了。” 身边的人们笑着，闹着，有的还旋转着身子，跳起极具至冬特色的热情的舞蹈。 “欸，小心。”时闻扶住撞在自己腿上的小豆丁。 “你是哪家的孩子？你的家长呢？”时闻张望了一圈，没有发现这个小男孩的家长。 这里人太多了，想必是和自己的监护人走散了吧。 小豆丁有一双如天空一般澄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时闻的脸，一时间竟然看呆了，愣愣地没有说话。 “哥哥……你好好看！” “呵，还算有眼光。”一旁的散兵拎起小豆丁。 “阿贾克斯，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一个青年从人群之中挤过来。 看着面前的少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地想要接过小豆丁。 散兵又往后拎了一下，并不打算轻易把孩子交出去。 时闻同样打量着这位青年，一脸不信任的样子。 “你是这孩子的什么人？” “啊，哦，我是这孩子的哥哥，他刚会走路，想着带他来凑凑热闹，没想到刚一放手就不见影了。” 散兵：“小子，你认识这个人吗？” 小豆丁点点头，向着青年伸出手要抱抱。 看到这样，时闻和散兵才放心地把孩子交过去。 青年将自家弟弟抱在怀里，拍了一下调皮孩子的屁股，感激地看向他们。 这两位少年，大概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少爷们吧。 “谢谢两位小少爷照看我家阿贾克斯啦。”至冬青年笑得像个太阳，“来，阿贾克斯，跟两位哥哥道谢。” “谢谢哥哥~” “好可爱。不用谢，记得抓紧哥哥啊，别再跑丢让哥哥担心了。”时闻被小豆丁奶声奶气的道谢萌得心都要化了。 目送着这对至冬兄弟俩没入人海，时闻感慨：“真好啊。” “就这么喜欢小孩子？” “也不是说特别喜欢小孩子……”时闻回过神，笑笑，“我曾经有一个妹妹……与其说喜欢小孩子，不如说照顾小孩子已经成了我的一个习惯了吧。” 散兵没有在说话，眼睛看着时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散兵眼里满是戏谑，语气里带着嘲笑：“嗯？这么快就烦了？我还以为你还能再坚持一会儿。” “热闹虽好，浅尝辄止就好；在人群中呆久了，我也会觉得有些吵闹，我还是喜欢安静些。” “走吧。”散兵转过身，走在前面，“跟紧我，我可不会去找你。” “去哪儿？” “难道你还想回冷冰冰的至冬宫？”走在前面的少年啧了一声，“如果你想回去，我没意见。” 时闻忍不住笑出声，在少年眼刀劈过来之前，他小跑跟上去。 “不想回那儿，我跟你回去。” 远离了人群的喧嚣，他们来到了一处坐落于僻静之处的庄园。 这座庄园是女皇赐给执行官的居所。 散兵沏了一壶热茶。 热茶入杯，激起暖烟几许。 “女皇告诉我，我的记忆被当初的我封存在一个秘境之中。我要去拿回来。” 时闻小口啜饮着茶，身子渐渐回暖。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散兵窝在沙发里，整个人十分放松。 “要不要一起去？” “嗯？”窝在沙发的柔软里的少年发出鼻音，等待着时闻的下文。 “女皇一定会让一个执行官陪同我前去的。” 不管是为了监视他还是其他的什么目的，至冬的最高存在一定不会让他一个人单独前往秘境。 时闻放下杯子，和散兵一样窝在沙发里，轻叹一口气，“如果那个人是你的话，我会安心。而且……” “我有一种预感，等我拿回记忆，我会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当然，如果你因为工作原因不方便……也不必……” “这你不用多想。依女皇的性子，那个执行官，一定是我。谁让我们先前有渊源呢。” “其实……也不一定。”时闻沉吟着开口。 “哈？” “……我先前好像和丑角也认识。” 散猫猫：警觉。 散猫猫：恼。
第29章 天理无罪却也罪孽深重 至冬的节日结束了，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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