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醒提醒我。” 他抬手拽着花满楼的衣领,与其说是在请求对方,倒不如说是在威胁对方。 “是一件不适合在床榻之上聊的事情。” 到这个时候了,花满楼竟然还在卖关子。 只不过,这个提醒已经很明显了,只不过池屿闲的记性不是很好,哪怕对方都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了,他还是想不起来。 见状,花满楼叹了一口气,抬手屈指在对方的额头上敲了一下,很响,但不是很疼。 “嘶——” 尽管如此,但池屿闲还是故意抬手捂着自己被敲过的地方,装出了一副有些可怜的样子。 花满楼再次垂首,轻轻地在对方被敲的地方吹了一下: “好了,不疼了。” 池屿闲抬眸,紧紧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花满楼,再次,被对方的脸给蛊惑了过去,眉眼弯弯,甚至都快压抑不住心里的喜欢了。 他的眼神谈不上清白,几乎是一眼就能望穿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花满楼顺从着自己的心,再次低头在对方的唇上亲了一下,不是那种深入的吻,蜻蜓点水一般温柔。 “到底什么事情,告诉我嘛。” 黑衣青年压低了声音,同时还拉长的尾音,一副撒娇的样子。 这是他第一次向花满楼撒娇,自然让对方有些抵抗不住,分分钟便缴械投降。 “婚事。” 花满楼无奈地开口,或许是担心一直压在对方会让池屿闲有些累,于是坐起身来: “之前你不是说第二天再聊吗?结果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竟然是这件事情? 池屿闲这下是真的心虚了起来,甚至都不敢抬眼去看坐在自己身边的人。 他支支吾吾地: “这……不是太忙了吗?我记性不好你也是知道的。” “不过……” 池屿闲坐起身来,身体前倾趴在了花满楼的身上: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了?” 两个人认识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至少在花满楼眼中看来是这样的。 而池屿闲却觉得他们才开始谈恋爱,现在就谈婚论嫁是不是有些快了? 他这么想的,同时也这么说了出来。 闻言,花满楼叹了一口气,侧目垂眸看着趴在自己肩膀上的人: “你不想?” “那倒没有。” 池屿闲皱了皱眉头: “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 “嗯,担心你只是一时冲动,万一之后后悔了怎么办?” 面对这句话,花满楼甚至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都想撬开眼前人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婚姻大事,我怎么可能是一时兴起?” 他再次抬手敲了一下池屿闲的头,声音挺脆,可惜脑子不是很好。 池屿闲向后一躺,双眸望着帐顶: “让我考虑考虑吧。” “我不是在逼迫你。”花满楼为自己解释着,并不是很想让对方觉得自己是在逼婚。 “我知道。” 青年抬脚,无比胆大地将腿搭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个时候看上去倒是真的有些像小孩子了。 花满楼将手落在了对方的腿上,像是在抚琴一样摸着: “我是认真的,而且,家里人并不反对。” 谁曾想到,这句话竟然让刚才还躺在床上露出柔软腹部的小狗猛地坐了起来,语气震惊: “都知道了?” 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在作假,以至于花满楼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了: “你觉得我们表现出来的还不算明显吗?” 明显吗? 池屿闲眼中满是疑惑,认真地回想起自己和花满楼之间的相处,觉得十分地正常,根本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么想着,他还说了出来,语气有些委屈: “我们哪有?甚至还没你和陆小凤明显。” 花满楼: “……” “我和陆小凤又怎么了?” 他本来是想抬手敲对方的头,但手举到半空中便停了下来。算了,本来就有些不聪明,可别真的敲傻了。 池屿闲撇撇嘴,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唔——” 他坐起身来,摸着下巴: “我自己孤身一人,倒是没什么。” 见状,花满楼忍不住笑了: “同意了?” “没有。” 他果断地否认,惹得花满楼有些不解。刚才那句话难道不是在认真考虑之后准备同意吗? “哪有你这么随意的?” 池屿闲躺在床上,伸手抓住了对方搭在他膝盖上的手,一边把玩着,一边说道: “感觉不是很重视的样子。” 花满楼是真的冤枉,他今晚提及这件事情也只不过是想提醒一下对方这件事情,可谁曾想对方竟然忘了。 两个人聊着聊着便到了现在这个程度,他可没说就这么算了。 “怎么会?” 脑海里百转千回之后,花满楼微微一笑,抬手抚摸着池屿闲的头,目光温柔。 而池屿闲这时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无理取闹,于是轻咳一声: “时间不早了,我要睡觉了。” 他分明刚睡醒没多久,现在竟然又困了。 花满楼忍俊不禁,但也有些纵容地点点头让他一会儿收拾收拾就睡觉。 “头发擦干净之后再睡,不然会头疼。” “嗯。” 池屿闲点点头,在心里想道: “这么长的头发,擦干也不知道要用多少时间,还不如直接用内力烘干。” 他关上门,洗漱好之后准备上。床睡觉。刚躺到床上,之前的睡意荡然无存。 “……” 他沉默了片刻,干脆坐起身来思考着和花满楼之间的事情。 其实对方一开始说的时候他还有些诧异,因为他真的从未思考过要成亲的事情。 或许是觉得婚姻不是很靠谱,以至于池屿闲从未将这件事情考虑到他和花满楼的未来之中,甚至可以说,他从未想过未来花满楼会一直陪着他。 但这段时间里,花满楼的陪伴确实是让他心里的有些想法发生了变化,甚至有了现在这样也很好的念头。 成亲吗? 青年眉头紧皱,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幼时的一些事情,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但,这是花满楼说的。 他好像还从未真正地相信过花满楼,至少这次,相信对方一次吧? 这么想着,池屿闲刚才心里的纠结逐渐地解开,刚才紧皱着的眉头也渐渐地舒展了开来。 可能是睡前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以至于池屿闲睡觉之后做的梦竟然和花满楼有关。 在梦里一切都显得朦胧模糊,只能记得漫天的红,喜庆极了,都到了一种觉得恐怖的程度。 就连有时候满脑子全是废料的池屿闲都觉得这场梦有些难以启齿,不过,他也不是第一次做春。梦了,现在都习惯了。 就是…… 翌日醒来,池屿闲望着花满楼的脸,满脑子都是昨晚的梦。 “嗯?” 花满楼正在调琴,察觉到他奇怪的目光之后便好奇地转过头来看着他。 “没事。” 池屿闲自己倒是心虚了起来,猛地低下头去不敢看对方。 见状,花满楼挑了挑眉梢,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对方变得通红的耳垂。 又在想什么?这下不仅是耳朵,连脸都红成了这个样子。 花满楼起身,宽大的衣袖轻轻拂过垂在桌子旁边的轸穗。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池屿闲根本没有发现花满楼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以至于对方弯下腰来说话的时候竟然吓了他一大跳。 眼看他吓得直往后仰,花满楼连忙身上扶住了他: “在想什么?竟然这么入神?” 池屿闲的心在不断地狂跳,就连耳朵里都满是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没什么。” 他故作镇定,板着脸回答着。 只不过,花满楼刻意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抬手捏了一下他柔软滚烫的耳垂。 “什么都没想,怎么耳朵这么红?” 他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情,不由得轻挑眉梢,总想逗对方一下: “该不会是……” 花满楼眉眼弯弯,凑到池屿闲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脸上的热度刚刚退下的池屿闲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再次升腾起了热意,说话都有些没逻辑。 “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为什么不能?” 池屿闲: “因为你……是翩翩君子,说出这种话有些不符合你的形象。” “君子?” 花满楼重复着池屿闲刚才说的话,抬眸: “君子也是男的。” “哦。” 池屿闲冷漠脸,推开他就往外走: “我出去了,晚上回来。” “多穿件衣服。” “好——” 说是出去,其实就是落荒而逃。 池屿闲轻咳了一声,到现在都有些缓不过来。 总觉得现在自己变了不少,若是之前他遇到这种事情,心里肯定毫无波澜,绝不会想现在这样不好意思。 他去了城里,又因为陆小凤根本不在,他只好找了间茶馆进去坐着。 大堂前方是个台子,上面放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上有一把惊堂木,看样子一会儿会有说书的。 池屿闲来这里这么久了,还从未听过说书,于是便点了壶热茶在大堂一个偏僻的地方坐下了。 没多久,说书人姗姗来迟,往椅子上一坐便讲了一段老生常谈的才子佳人的故事,听得池屿闲是昏昏欲睡。 就在他快要困得睡着时,猛地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今天我们就来讲一讲江湖上名声鹊起的那个天下第一——徽州池屿闲!” “咳咳咳。” 正抬手喝茶的池屿闲不免被这句话给惊得呛到,一时之间惹得不少人朝他看了过来。 但也没几个人知道他就是池屿闲,于是便转过了头,纷纷催促着说书先生继续往下说。 事情总是越传越离谱,以至于池屿闲根本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他是和石观音打了一架,也确实是打赢了对方,但怎么在说书人口中说出来的竟然是自己一招击败对方?! 池屿闲扯了扯嘴角,他自己自我炒作的时候都不敢这么吹。 还有什么打败天下无敌手,什么东方不败也拜倒在他的手下。这些谣言真的没有人澄清吗? 东方不败听到难道不会生气吗?竟然就这么任由世人瞎传? 不过,池屿闲也不会就这么站起来说这都是假的,而是听了没几句之后就回了百花楼。 他自从沙漠回来之后确实是没怎么在江湖上这些事情上掺和了,这么一看倒确实有几分销声匿迹。 “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 池屿闲在对方旁边一坐,端起对方面前的茶杯就一饮而尽,润完喉咙之后便将刚才在茶馆听到的谣言给对方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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