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有了张学士情急卧病,江停云和贾赦听闻之后,前来探病这一出。 也是上天垂怜,他们夫妻缘不该尽,张渊半信半疑之下,也生怕这位道长反悔,连工具都来不及寻,愿徒手去挖数年前埋下的陈酒。 徒手挖硬土,效率如何可想而知。 江停云左右看了看,没看见什么趁手的工具,便走到钟夫人身侧,低声请她去寻个铲子也好,铁锨也罢。 至于从外面搬几台美酒进来,为了照顾张渊的精神状况,还是别了吧。 被他一提,钟夫人才反应过来,急忙走到门口让人去寻铁锨。 不多时,一个小厮便拿了铁锨来,江停云伸手接过,走到石榴树下,把铁锨递给了张渊。 “张大哥,用这个挖吧,快一点儿。” 张渊扭头看了他一眼,看见他手里的铁锨眼睛一亮,一把将铁锨夺过,嘴里不住道谢,手也没闲着。 “多谢云弟,瞧我,都急糊涂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铁锨触到了一块硬物,张渊就知道,这是挖到坛子了。 接下来,他也不敢使大力,生怕把酒坛磕破了,只小心翼翼地把浮土一点一点铲了出来,露出了早年藏下的两瓮酒。 “上人,酒在这里。您看,这两坛行吗?”他小心翼翼地看向三郎,生怕高人觉得这酒不好,就不救他的妻子。 这般的痴情种子,数百年也出不了一个,饶是三郎为神多年,见惯了生死离别,每每遭遇这种事情,还是忍不住暗暗叹息。 “还未开坛,便见酒香,当真是好酒!”三郎正色赞叹,给张渊吃了一颗定心丸。 张渊紧绷的心神一松,便觉头晕目眩,整个人显些栽倒。 “张大哥,小心!”江停云一把扶住。 张渊却已是喜极而泣,顺手推开江停云,跪倒在三郎面前。 “上人,求您大发慈悲,救救辛儿吧。把我的寿折给她也可以,只要能救她。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三郎叹息了一声,从广袖中取出六册书卷,放到了张渊面前。 “你把这几册书拿回去,让上官夫人好生研习。只要她能一朝悟透,你们夫妻自然情长。” 至于不能悟透又如何,三郎没有明说,也不需要明说。 贾赦好奇地伸头看了一眼,却见最上面那一册书的封皮上,写着四个大字——基础数学。 不过,这字迹怎么有些熟悉呢? 他微微眯了眯,不着痕迹地看了江停云一眼。 ——这个云哥儿,真是太不谨慎了。虽然焕娘是闺阁女子,也不能保证别人没见过她的字迹呀。 其实他早就察觉到,自己这个大外甥怕是不像表面那样简单,只是也从没往灵异方面想过。 哪里知道,今天会收获这么一个大惊喜。 其实哪里是江停云不谨慎? 这不是情急之下,身上只有焕娘的抄本吗? 他总不能把自己编写的给出去吧? 不然岂不是更容易露馅儿? 但张渊却是真没见过焕娘的字迹,也没空想那么多。 他得了这六册书如获至宝,又给三郎磕了几个头,便抱着书跑回自己屋里去了。 相信以辛儿的聪明才智,几册书而已,她一定能吃透的。 再不然,不是还有他吗? 他这么多年的书,也不是白读的。 作者有话说: 宝宝们,我阳了,浑身上下都疼,啥也不想干。 希望存稿告罄之前,能缓过来吧。 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能不出门就别出,非要出去的话一定要做好防护。 可以的话,家里备一盒布洛芬和消炎药吧,但不要多囤,让更多的人能买到药。 阳了之后,真的真的很难受啊!
第171章 劝贾赦 院中几人面面相觑。 钟夫人有些不确定地问:“这……这能行吗?” 所有人都看向三郎,三郎捋着胡须,做出高深莫测之态,“此乃人定胜天之术,全靠个人悟性。”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三郎觉得能成。 因为在此之前,已经有了焕娘这个成功案例,还有小翠也算半个。 这条路已经有人趟过一遍了,若是后来者拿着通行证都不能正式踏足,那他也没有办法,三界之中也再无人有别的办法。 钟夫人忧心儿子,偏三郎说得云里雾里,根本不能让人心定。 她焦急地想要再问,却被张学士拉住了。张学士对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多问了。 修道之人本身就是在与天争命,生死之事又事关天机。张学士恐他说得太白,会与自身有所妨碍。 人家肯冒着风险帮自己儿子,已经是对他们家有大恩了,他们无以为报就算了,何必再为恩公多添业障? 张学士感激地说:“若非上人赐予一线生机,我那孽子便要彻底废了。小人一家无以为报,日后上人但有吩咐,必无所辞!” 三郎摆着手哈哈一笑,“这就不必了,令郎已经给过报酬啦。” 说着他抬手冲石榴树的方向一招,那两坛酒便从坑中飞了出来,轻轻巧巧落入他的掌心。 “这两坛酒,乃是有情之酒。世间美酒千千万,有情之酒,却是万金难换。” 他一手抱着一坛酒,对众人点了点头,朗声道:“诸位且留步,贫道去也!” 他背上长剑应声出鞘,稳稳地落在足边,三郎便脚踏飞剑,乘奔御风,逐月而去。 贾赦目送他仙踪远去,不由心向往之,赞叹道:“真乃神仙中人!” 张学士夫妇虽未出言,但也未尝不暗暗倾慕。 不过,此时天色已晚,在钟夫人的催促下,他们都各自去睡了。 ===== 第二天正是休沐日,两人从张家出来后,贾赦便邀请江停云跟自己回贾府做客。 他可是憋了一肚子话,要问问自己这大外甥呢。 这回两人没从荣国府的正门进,而是从东院单独开的那个黑油大门进去了。 说起来,自圣人下旨之后,贾政纵有万般不愿,贾母纵有万般疼惜,他们两口子也不得不从荣禧堂搬了出来。 而贾赦思虑再三,终于是采纳了刘御史的建议,贾政才一搬出来,他就亲自去请了礼部的人,先给家里换了牌匾,又把所有违制的建筑和器物封存了起来。 这其中,就包括了按照国公标准建造的荣禧堂。 贾赦的意思非常明确:这荣禧堂我不住,谁也别想住! 这让想着风头过了再搬回去的贾政无能狂怒,又往贾母处哭诉了一回。 但贾母还是有些理智的,知道圣人既已下了明旨,这荣禧堂他是万万住不得了。 而且,礼部封存荣禧堂之后,贾赦就到贾母面前哭诉了一回,话里话外都是:既然母亲不喜欢我住荣禧堂,儿子如何敢为拗母亲的意思? 这种话放在这种时候说,显得格外阴阳怪气,嘲讽味十足。 但贾母却意识到,一直对自己愚孝的长子,日后不会再事事顺从自己了。 这个认知让她些心慌,开始下意识地避免与贾赦起冲突。 因为她心里非常清楚,想要保证自己在贾府宝塔尖的位置,两个儿子的维护,她一个都不能少。 偏贾政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想着像从前一样,通过贾母去谋算属于贾赦的东西。 这让贾母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小儿子,是不是被纵得太过了? 不过,贾政没有意识到,贾赦却察觉到了母亲的心理变化。 他最近之所以意气风发,未尝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原来,母亲也会怕呀。 两人才一进院子,就有三四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迎了上来,或婉转或娇嗔地喊着“老爷”。 待看见老爷身边还跟着个少年公子,这几个女子神色一僵,秒变端庄守礼,对二人行了个礼,便急匆匆的退下了。 只不过,在贾赦看不到的死角里,有一个格外娇媚的,却悄悄冲江停云抛了个媚眼。 江停云笑容一顿,想起原著里提过,许多被贾赦沾染过的婢女,都暗中和贾琏有首尾,他整张脸都木了。 以他的三观,当然不会觉得这些丫鬟既然被贾赦收了房,就该安分守己,哪怕早就被贾赦抛之脑后,也得老老实实地守活寡。 都是青春年少的小姑娘,好些在现代都是高中生的年纪,若是被一个老男人耽误一辈子,那可真是天大的罪过。 他前世也曾谈过几次恋爱,可从不觉得自己的前女友就不能再找别人了。 那得多大的脸? 他之所以脸色木然,是觉得这件事既可悲又可笑。 还是找个机会劝劝大舅舅,把这些姑娘都给放了吧。 积德不积德的且另说,关键是他年纪也不小了,整日里花天酒地,要说不影响寿数,恐怕他自己都不相信。 贾赦怒斥了一句,“真是不懂规矩,也不知道你舅母是怎么管的?” 虽然江停云不喜欢邢夫人,此时也不得不说一句公道话。 仗着贾赦爱与他没大没小,江停云用调侃的语气说:“舅母对舅舅自来恭顺,那几个若是舅舅的内宠,只怕舅母也不好狠管。” ——你自己对你老婆什么态度自己不知道吗?若是你的心肝肉,人家哪敢沾惹啊? 贾赦讪讪一笑,有些羞恼地推了他一把,“臭小子,也不给你舅舅留点面子。” 江停云嘻嘻笑道:“反正这里就咱爷俩,也没外人。若是在外面,外甥肯定把舅舅的脸给顾全了。” 两人说笑间,已经进了书房,贾赦亲自关门,并吩咐伺候的小色丫鬟都离远点,“今天谁敢靠近书房,老爷我把他全家都卖进黑煤窑去。” 因为他素来就是个混不吝的人,一放狠话,果然没人敢不听,一众小厮都应诺,并连连保证会守好四周,绝不让人靠近。 “嗯。”贾赦满意地点了点,“若是差事当得好,老爷我重重有赏。” 众小厮眼睛一亮,急忙作揖奉承,“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行了,行了,你们都去吧。” 贾赦摆了摆手,“哐当”一声就关上了门。 见他弄得神神秘秘的,江停云满心茫然,“舅舅,你这是干嘛呢?” “干嘛?当然是要审你。”贾赦唬着脸,把折扇往桌上一撂,脚尖在桌沿上一蹬,整个人都靠在了太师椅上。 江停云仍是不解,“审我什么?我又有什么好审的?” “哼哼。”好不容易抓住这小子的小辫子,贾赦可得意坏了,“昨夜里燕道长给渊儿那六册书,是焕娘抄的吧?” 江停云神色一僵,诧异地看了贾赦一眼,似乎是在问:您怎么知道? 贾赦道:“那丫头在这府里住的时候,琏儿媳妇儿见她字写得好,请她帮忙抄过衣料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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