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警方也是调查后才发现,那个桥下面因为地方宽敞,隐蔽,可以走一处防汛信道进入避开监控,而且水涨上来就把痕迹全冲走了,又符合一些人寻求刺激的想法,竟然是一处固定的交易地点……” “哇!这些糟糕大人!离奇啊!” “所有四个死者当天其实也不是在抽烟,而是在帮忙望风,他们都是这样,比如五个人参加交易,就留一个在上面盯着情况——那些在下面胡搞的人反而逃过一劫了。但因为交易全是匿名的,也不敢让别人知道自己在下面干什麽,所以即使目睹了同伴死去,他们也只假装无事发生。” “我大受震撼……” “这些大人真的可以被叫做大人吗,真是臭狗屎。” 观南镜托着下巴在心里笑。 虽然刚开始还很嫌弃的样子,但讨论起来明明就和灰原同学一样认真啊娜娜米。 他很喜欢和同学待在一起的时间,这还是他们这周第一次能凑齐三个人一起上课,马上这俩人又接到任务,明天预计依然得外出,三个人在课上忙着说话玩,气得夜蛾朝他们丢粉笔头。不过最近他倒不像刚来高专时那麽寂寞了,因为他…… 在加练!在补课! 5月已经到了,离六月底的期末考试还远吗?不远了!得亏高专文化课相对抓得不紧,只看期末能不能合格通过,学期中的作业和考试都尽量减少,好降低学生的压力。但就算是这样,对观南镜来说也是绝对的补天了。 最近他每天的时间被塞得满满的,甚至不怎麽和五条悟还有夏油杰出门了,而是忙着学习和训练。体术课是忍无可忍的五条悟强行他增加的,他和夏油杰轮流给他上,谁时间多谁就多上一点,偶尔还会付费给冥冥请她做客座教授(…)但是冥冥揍人太狠了,上课才五分钟五条悟就尖叫着喊了停。 “怎麽?这就舍不得了?难怪这孩子会长进得这麽慢。”冥冥优雅地甩下自己的辫子,懒洋洋道:“提前说清楚,就算现在停止授课,我也不会退还一分钱哦。” “谁舍不得了啊,我没有!”五条悟嚷嚷。 但三分钟后他又尖叫了起来:“那里还是别打了吧?别了吧?镜你也是,你疼了怎麽不叫啊?!” “我没有很痛啊前辈……”观南镜从地上爬起来,迷茫地摸着脑壳。 考虑到五条悟这个画风,就不难想象为什麽观南镜大部分的进步都是夏油杰教出来的了。不光体术课是这样,文化课也是如此。五条悟和硝子在教书育人方面各有各的烂,前者讲物理知识是这样的:“你知道鸡蛋吧,镜,原子就是鸡蛋”,后者讲生物知识是这样的:“这张图是人体主要的血管分布,看一眼,记住,你就学会了。” 硝子还给他开了“反转术式特训小课堂”,但其实也只是每次说一样的抽象引导“这里siusiu,那里jiujiu”,然后就让他自己练。 倒是很有耐心,五条悟和夏油杰她都已经不耐烦讲了,只有观南镜来了,她还是会每次都讲一遍。 观南镜不懂为什麽她好像很期待自己能学会(…)在硝子的教学中他已经越发怀疑自己真的是个大笨蛋(…) 只有夏油杰的画风无比正常,说正常都有点贬低了他,观南镜是直接拿他和正儿八经的·真老师夜蛾正道做比对的,每次比对的结果都是:“前辈好适合做老师啊。” “我吗?”正盘腿坐在凉席地垫上,一边吹电风扇一边看趴着的观南镜写题目的夏油杰愣了愣,只觉得对方是在惯常夸他,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想象不出我当老师的样子呢。” 他们现在正待在夏油杰屋子的落地窗前。夏日来了,窗外绿意也浓了,芭蕉竹影潇潇,人造的小溪流潺潺穿行。今天是阴天,闷热,但日光黯淡些,像是人造的光,直直地穿过两扇落地窗,在屋里投入两个长方形的白框。 他们一个坐一个趴,正好被分割在两个框内。 “就是现在这样啊。”观南镜抬头看他:“是超级好的样子。” “也没有可能,我对别的人,不会像对你一样耐心呢。”夏油杰轻轻用书敲了敲他的脑壳:“专心。” “文言文好难哦。”观南镜喜欢学习是真的,为学习感到苦恼也是真的:“这个地方我不懂……” 他爬坐了起来,贴到夏油杰身边指给他看。其实观南镜没有靠很近,不像五条悟经常是伸手就搂肩膀,在夏天总是让夏油杰很恐惧,仿佛三伏天被体温很高的猫跳上了脖颈环绕一样。但就算没有离很近,他还是能特别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淡淡的体温。 明明他们现在用是的一样的香,夏油杰却觉得还是不一样的。他在屋里点上檀香,会觉得这种清苦的味道让周围降温了。观南镜的身上冒出的香气,却总让他觉得温热。 他不自在,但决意忍耐。不过他没忍多久,观南镜就先发现他不太舒服了: “是太热了吗,前辈?你流了一点点汗。” 电风扇已经开了,还是热的话就没办法了,他打算起身去开空调,然后就被夏油杰握住了手腕。 “不用……” 手心是真的很烫,而且难得不干燥,没摸到水渍,但就是有种潮湿感,相比之下观南镜的皮肤就滑凉得像玉。过于明显的触感让他们两个人都愣了下,夏油杰触电般松开手,敛目道: “不用开空调。” 他其实也不喜欢被冷风吹着的感觉,开风扇都嫌烦。 偏生又怕热。 夏日对他来说绝对是一年里最坏的季节。 观南镜跪坐回来:“前辈最近吃的东西也变少了,也是因为不舒服吧?好辛苦。头发这样披着是不是也会热?” 会热,夏油杰只是懒得扎,休息日还要把头皮绑得紧紧的也是一种痛苦体验,留过长头发的人都会懂那种“妈头发扎得有点紧” “妈头发没扎紧我辫子散了”的矛盾痛苦。他刚想说不管了,观南镜就已经凑近了点,温柔问他: “我可以帮前辈梳头发吗?” 真是。 又搞砸了。 为什麽不拒绝。 安静地垂着肩膀,低着头坐着,夏油杰看着他们俩的影子落在一个框内,交叠在一起,在凉垫上微微晃动。凉垫是用某种草做的,大概是用了一些特殊的抛光工艺,编织得又细密,没有陷入阴影的部分,反射着非常微弱细密的光,好像一条被铺平的河。 观南镜在动的纤细手指的投影,像是某种优美的蝴蝶,或小雀。 明知道不应该答应的。扎辫子,太亲密了,被悟知道的话,他会生气吗……顺着观南镜梳头发的动作,夏油杰微微向后仰了仰头,眉眼微阖,喉结滚动:不,哪怕他不会生气,我也不该答应的。 说“嫉妒”的话,还不至于。说“退让”的话,也有点矫情。说“尴尬”的话,当然也没到这个地步。但这确实是大半个月以来他和观南镜第一次又亲密温馨地待在一起,做些和训练还有学习无关的事情。夏油杰也不知道自己在回避什麽。他当然没误会五条悟和观南镜在谈恋爱或是什麽别的……但就只是…… 介意,无法准确描述和解决的介意。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像是在没事找事,不想要因为自己无由头的坏情绪来让别人不停地问“你怎麽了” “你想要什麽” “你还好吗”……于是就只是回避,回避他们俩,也回避自己的内心。 可是学弟好像总是能看出他不够好的,在他面前,夏油杰总觉得自己的外壳变透明了。壳子还在,但观南镜是真看不见,他只能看见真实的他在想什麽。 夏油杰分不清自己想不想要这样,分不清他想被看见的到底是哪一面。 微凉的手指轻轻放在他的眉头上抚了抚,观南镜替他束发的动作停住了,只是把厚厚的发丝握在自己手里:“我弄疼你吗,前辈?” “……嗯。”夏油杰低声说:“稍微……有点难过。” 他的头发看起来柔顺,实际上发丝又粗又韧,在光下的某些角度看简直像是黑色的铜丝,光滑是很光滑,但力道十足,厚得一只手都快握不住,下摆冰冷,铺开来是异常华美厚实的一匹绸缎。五条悟的头发就完全相反,看起来好像喜欢乱翘很毛糙,实际上却细软又q弹,只是惊人的发亮在支撑他的蓬松脑袋。 知道他们俩头发不一样,听夏油杰这麽低低地小声撒娇,观南镜不疑有他,只当自己还是手不够轻,于是动作更温柔了些,和他道歉: “对不起,这样好些了吗?” 现在这样吗?在一个方框内,亲密无间地依靠着,被温柔照顾,确实让他很开心。可他觉得自己的开心是错误的。于是他想要否认这种快乐,可心迹又太明了,错误的理由却只是模糊地存在着。即使有了“理性更要紧”的加码,美好的感觉却还是胜利了,他放任自己像一只被精心打理毛发的狐狸一样懒洋洋地眯着眼睛,靠在人类怀里: “嗯,下次还这麽梳。” 饲养员好像也很开心的样子,轻轻笑着用脸贴了贴他的发顶:“前辈,我们今晚一起吃荞麦面好不好?歌姬前辈给了我绿茶,冰起来很好喝。” “晚上……悟可能也回来了。不用找他吗?” “不用,物理和数学现在是娜娜米在给我补了。”观南镜和他说:“前辈和前辈晚上有事吗?” 夏油杰坐起来,摸了摸自己被梳好的舒服又整齐的丸子头,冲他wink一下了:“我们把窗帘拉起来,灯也关掉,假装我们不在,尽量不要让悟发现——来和他玩躲猫猫游戏吧。” — 啊啊啊啊啊啊啊昨天评论超级多!nina好惊喜!nina是全世界最快乐的小女孩!我爱妈咪们!28章和本章都会从评论里抽五个妈咪发红包包!嘿嘿嘿嘿嘿嘿我爱妈咪们,我爱,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啄木鸟)静静也举起来给妈咪们亲亲亲亲亲亲亲亲亲——
第30章 高专篇(18) 观南镜没玩过躲猫猫。 他对这个名字也产生了误解,还以为因为五条悟的外号是猫猫,所以才要叫躲猫猫,他不懂前辈什麽时候多了这种可爱代称。夏油杰解释后他才明白了,他们要做是的小老鼠,所有会来抓他们的人都是猫猫。 被找到的话,游戏就失败了。 本来要和五条悟玩这种游戏,应该会非常困难才对:对方的那双眼睛可比猫咪眼好用多了。 但是谁让他很信任夏油杰。 带着观南镜一起躲在衣柜里,夏油杰懒洋洋地给五条悟发了个短信,说带孩子下山玩了,勿念。他知道六眼虽然能根据咒力残留来模拟空间,类似于一款咒力版红外扫描仪,但毕竟不是真正的能穿透物理层。所以躲进的物理夹层越多,也就越不容易被看见。 如果他走进屋子里来的话,一定是会发现他们的。 但五条悟毕竟不是那麽没礼貌的人,夏油杰是懂他的——他平时所谓的“没礼貌”都创建在双方愿打愿挨,无关痛痒的事情上,真正可能把人弄生气的举动,或是无必要的好奇行为,他是不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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