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手指,只能看着我的手指冷静而残酷地缓缓扣下扳机,而随着这个动作,枪口吐出的鲜红丝线也像是被收紧般渐渐勒紧了太宰的脖子── 然后我清醒了过来。
第4章 「──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苏醒过来时,我听到了太宰关切的询问声从头顶上传来──我抬眼一看,低头凝视着我的太宰仍是红围巾早已丢失、目前只穿着有如学生或是社会新鲜人那般的白衬衫的简洁打扮,他的颈部现在只有松紧恰到好处的领带挂着,这样的打扮此时令我心中产生了强烈的安心感,而安下心后我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现在的头不知何时枕在太宰的大腿上,太宰大腿肌肤那柔软却也富有一定弹性的温暖触感从接触的地方传来,而太宰在上方并因为关切而低头望着我的绮丽面容和我的距离近只要我拉住那垂下的领带稍微用力地一拉、就可以让本来就对我没什么防备的太宰轻易将距离缩减到面对面贴上的程度,让我意识到这些之后脑中一片空白,连眨了几下眼睛,才重新开机运转。 可以说这个发现的冲击让我对恶梦的余韵差点都被震飞,也因此我没有立即回答太宰的问题,而是下意识地开口问了对我来说更想知道的事情: 「……我怎么躺到你的腿上了?」 问的时候我的声音乾哑,不过和之前太宰声音沙哑的情况不同,我很确定这并不是刚睡醒的喉咙自然状况导致的。但太宰似乎没意识到这点而起警觉心,他只是似乎觉得很有趣般地笑了笑,一边用手指轻轻地捏着我的发梢玩,用开玩笑般调皮的语气回答道: 「织田作不是让我无聊的时候喊醒你吗?但看来你比你自己认为的还要疲累,就算我试着用手指戳你的脸颊你都没有反应,所以我乾脆就把织田作你的头般到我的大腿上、用你的头发来打发时间抵销无聊啦~顺便也可以更方便地观察你醒来了没。」 太宰的话说的话微微一怔,撇开他充满顽皮心态地想要把我的头发当玩具玩的这件事情,我这才想起他说的其他部分确实没错──以我杀手时期养成直到后来也没能顺利改过来的警戒意识,都被太宰戳脸颊甚至搬运头部到太宰纤细却意外不乾瘦而是柔软舒适的大腿上却没有半点警惕般依旧睡得死死的这点确实不寻常,而我很确定我其实并没有累到这种程度,这么说来就只有我比我自己以为的下意识地更信赖太宰一些。 而这个发现让我察觉自己正处于很方便做一些坏事的姿势后有点不受控制地狂跳的心脏、和心底翻滚的奇异情愫就像是被打断了持续往错误的方向翻涌的势头而缓和平息了下来──甚至因为太宰和梦境里满身冷寂的他不同,这样仰视着他比梦里的他更多添了一点温度与轻松的笑容和听着他轻盈的语调从上方传来,我此时反而因为这个姿势而感到了些许安心。 在现实中,我不像在梦里那样无法控制地与太宰站在充满疏离与戒备的距离之中,可以感觉到他对我敞开的心扉而有的柔和神态,可以听得到他因为不介意被我窥探他内在柔软部分而显得有几分毫无防备、少年般语调的轻盈音嗓,即使我知道太宰内心深处的孤独不见得能被我完全触碰到,但比起梦境中想接触却无法接触、甚至我无法操控的躯体像是想要主动伤害他一般的状态,这样子贴近着他、想要的话也可以伸出手触碰他但不会枉顾我个人意志地伤害他的姿态更让我感到放松──也因此此时我反而不急着要离开太宰的大腿了,我就这样子继续躺着,只不过在持续这个动作之前问了一句: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但我没睡很久吧?我这样子压着你的腿会不会让你的腿难受?」 先是用姑且算是事后给予了太宰在我无法表达拒绝的时候把我的头搬到他腿上并玩我头发的举动的同意,但我很担心自己的头把太宰的腿给压麻了──虽然适应了之后躺着太宰的大腿确实比躺在有大衣铺着也依旧硬梆梆的地板来得舒服,但我也没有贪恋这种舒适而到了会枉顾太宰的感受的地步,于是我便这么确认着太宰的意愿。 「嗯~还好,织田作之前真的睡得很沉,我几次差点腿麻了而暂时把你的头移开来换另一个姿势时你都没有反应,而现在也还没有到我下一次想要调整姿势的时间,所以还可以暂时把大腿借给你。」 太宰诚实地没有完全否定我躺久了他会腿麻的事实,但似乎看出我还想多躺一会儿的想法而给予了微妙的限时准许。而我思考了片刻决定遵从自己心底的欲望继续安然把头安在太宰的双腿上,并没有立即把头挪开。 太宰看我这么做也没有不高兴的样子,他只是改用接近用手指梳理我的头发般的动作拨弄着我的头发──看来他是真的很中意我这头不算光滑柔顺但颜色偏红的这头短发,也不知道摸了多久也不腻──,又重新问了我一次: 「做了很可怕的恶梦吗?还真难得看到织田作这样子撒娇的模样,虽然挺稀罕也挺有趣的,但也有点担心。」 大概是我醒来后有些反常的反应让太宰察觉到了我确实是梦到了清醒后也心有余悸的糟糕梦境,他重新又问这一次话时的声音比起上一次略带调侃的轻松、更加温柔一些──或许是这么问的时候的口吻太过像是哄小孩般的语气,太宰半是抚摸半是梳着我的头发的手指的动作莫名给我一种像是母亲般的错觉,给人一种说不上能安抚人心的温和感受由他的动作与声音透出并渗入了我的心中。 我心中最后那抹因为那个梦而有的阴影在这样的温柔中消散,于是我也用和沉静下来的内心同样平静的声音回答了: 「是啊,非常可怕的梦──虽然前面的部分还算蛮有趣的。对了,太宰,我们以前认识一个戴着眼镜、有着学者气质的人吗?」 犹豫了一下,由于还是不太想回想起梦中太宰被我枪口连接着的红色围巾所勒死的景象、也不想要把这样不祥的事情化做言语并亲口说出来。只是说着,我突然想到前半部分出现的不知名字的色块学者,并问了太宰是否知道相关情报。 而或许不是我的错觉,在听到我对于色块学者的简易形容后,太宰身上散发的氛围产生了相当微妙的转变,他微微眯起双眼,看不出来他对此有何感想,但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着我的发丝的动作到是没因此有什么变化,他似乎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如实回答,几秒后才开口说道: 「你说的应该是安吾吧?他是你们的朋友。」 和说起『织田作之助』时的口吻不同,太宰提起『安吾』的语气毫无情感,或许在还不熟悉太宰的时候我会认为那是一种对安吾这个人的冷淡态度,但此时我却能分辨出太宰这是压抑了他内心真实情感后而有的刻意的叙述语气──他显然对于那个安吾也很有想法,虽然不论是好坏,但我并不觉得他是真的讨厌他口中的安吾。而他有些微妙的用词,也让我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太宰,就和你和织田先生『搞砸了』一样──你也搞砸了和那位安吾先生的关系吗?」 用确信的口吻这么说着,太宰也没有否认,手指上轻柔的动作只是略微一停顿,他便点了点头,坦承道: 「算是吧。但认真说来,我只是没有和对方进行接触罢了──他大概客观来说不喜欢我但也对我没什么厌恶之类充满个人主观的情感,只是基于我们之间身分的差距而对我有他应有的态度而已。和织田作的情况不同,我和他没有往来只是觉得似乎没有那个必要,大概对那位坂口先生来说,人生中多认识或少认识我这么一个人也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吧?不如说,以自己本质工作为重的他就算在真的很严重的事情上会在他认为可以的范围内为友人而徇私,但不需要烦恼是否要循私的人生对他来说或许会更轻松一点也说不定。」 太宰这么评价了色块学者的现实状态,语气淡淡的──但失忆后的我对于那位坂口先生说实在没有任何印象了,就像如果不实际遇到太宰之前、就算有人和我说太宰的事情我或许也毫无实感一样,我对于太宰这么现实而冷酷地叙述他与坂口先生之间不进行往来的理由很难有什么可以说出口也有价值的感想,但也察觉到和太宰搞砸了织田先生间的关系的原因虽然有着微妙的不同,他对坂口先生没有相同的歉疚但却也是基于好意才觉得没有必要与对方建立起交情,或许他确实真的不讨厌坂口先生那样的人,才以这种有些拐弯抹角的别扭方式去体贴对方的处境、不令对方有机会因为他而为难。 我不期然想起梦境中还戴着红围巾的太宰寂寞却又羡慕不已地望着色块三人组的笑闹互动时的神情,心底揪紧了一下,于是我接下来的话几乎是没经过思考、而是凭着一时冲动地说了: 「是吗?虽然太宰判断这样子就可以了,但如果有机会一起回去的话,还是一起去见见对方吧──你看起来并不像完全不在意对方的样子。而且我也想看一下色块学者现实中会有的样貌。」 太宰原先在听到我前半部分话语时还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的怔愣,但听到我最后补充的理由后,他眨了眨眼,注意力的重心转移,有些费解又诧异地重复了他感到疑惑的词汇: 「『色块学者』?」 而我不得不中断了原先的话题和太宰描述了我梦境采用的特殊画风,而知道我梦境中的坂口先生是马赛克般糊得只看得清楚脸上疑似有眼镜的类像素小人画风模样后,这个事情不知道哪里戳到了太宰的笑点,他笑得差点把头还躺在他大腿上的我颠得不得不放弃膝枕的行为──不过讬坂口安吾以自己色块马赛克形象的无私奉献的福,太宰笑着答应了如果有机会回去后和我一起去看一看坂口先生真正的样貌,看起来并没有因此而心情低落、相反还十分开心的模样让我也稍稍松了口气。
第5章 休息也休息了、情绪也缓和了,接下来我们各自捡起自己的外套,确认了一下装备的状态后就再次踏上了枪牢探索的路途。 第三膛室和他的名称一样,除了很有西方电影中出现过的挖矿设施分为相似的房间以外,各种摆着挖掘相关工具的木架子以及堆矿的推车与推车所用的轨道在这里彷佛理所当然般的出现,甚至也有地下被挖掘出来的通道般的洞窟在房间之间作为接轨的特殊房间而存在,可以说在模拟矿洞的这方面这个膛室的设计者是真的很努力了。 事实上,且不提前两个环境还算正常建筑范畴的膛室,我觉得其实后三个膛室的模样都算十分有创意──第三膛室的矿洞,第四堂是空心之谷真的有如峡谷的部分地形能往下望见深渊底部有密密麻麻能扎穿人的石笋的谷底,以及第四膛室把看起来像是岩浆也像是烧红异化的铁液的液体当成装饰的设计,如果这些膛室不是到处都是需要击退的敌人,或许是很适合开放并收票让人观赏旅游的独特景点,适合阖家出游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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