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江澄顺道将天水云氏宗主云观止遇害的消息跟他说了,蓝曦臣很是惊讶。 “明日便是清谈会,琅琊盖氏却迟迟未至。”蓝曦臣仍旧想不通,“按理说,盖宗主虽说性子乖戾,却不是个滥杀无辜之人,这次怎么会对云宗主下手。” “谁知道呢,现场留下的都是有关盖清流的线索,逃不了干系。” “此事还是先同怀桑说说吧,让他安排拍妥当,谨防变故。” 并肩静静走了一会儿,左侧吹来的清风拂来江澄的一缕发丝,扫的蓝曦臣脸上心上痒痒的,见他仍旧板着脸,虽低着眉目,却总能感觉到他的委屈与不满。 “话说……”蓝曦臣侧目笑问:“晚吟方才那般生气,可是吃醋了?” 江澄浑身一僵,却立时从耳朵红到了脖颈,加快了步伐,“谁会吃醋,单纯的想打人罢了!” “那总该是生我气了,怪我那日太过分,让晚吟……” 意识到他说的什么意思,江澄揪住他胸前衣襟骂道:“住嘴!蓝曦臣!你要是再敢那样对我,我一定杀了你!” 说完便松手气愤的大步离开。 “好好好,我知错了,以后都听晚吟的。”他笑眯眯的追了上来。 江澄捏紧了手中的锦盒,瞥了一眼蓝曦臣的白发,心头堵的不行,他现在只想下山,给那冯矮子暴打一顿! 蓝曦臣带着江澄一起回清澜院,在门口便遇到了欢欢喜喜来听故事的南静。 这次清谈会,来了天南地北大大小小二十多家修仙门户,共同讨论了有关魔教的阴谋以及今后可能的动向。 直到第一天会议快要结束,盖清流才带着弟子们姗姗来迟,他气色极差,仿佛几日几夜未曾入眠,双眼无神,进入会场便径直坐下,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到原本属于云观止的空位上,顷刻间又想到什么,挪开视线。 “说来……怎么只见云姑娘,不见云宗主啊?平日里有点什么聚会,云宗主可都是最先到的呀?”秦岭仙鹤派掌门鹤龄春疑惑道。 一提到云宗主,盖清流浑身一颤,刷的站了起来。 云观心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怨恨的锁在盖清流身上,她盯着此人,咬牙切齿道:“兄长前几日追踪可疑消息而去,至今不见踪影,盖宗主姗姗来迟,可有在路上遇到家兄?” “没有!”盖清流双掌重重撑在桌上,大口喘息同时慌乱道:“没见过!没见过!” “是么?”云观心瞥了一眼他空荡荡的腰间,“嗯?盖宗主从不离身的玉佩怎么不在身上了?看着还有些不习惯呢。” 盖清流胸膛剧烈起伏着,目光闪烁,他摸了摸腰间,磕巴道:“丢……丢了……” “丢了么?说来巧了,前两日我在喜鹊河畔的树林中,捡到了这么一块碧波纹玉佩,料想该是盖家弟子之物,便带了回来,不想原来是盖宗主丢失的这一块。”云观心拿出那块碧波翠,啪的丢在了盖清流面前。 盖清流哆哆嗦嗦的捡起那块玉佩,想要挂回腰间,却始终不得要领,连连穿空。 云观心视线落在盖清流腰侧的牙白色短匕上,“早就听说盖宗主的狼牙匕首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想必割起肉来也十分顺手吧?不知用来切割人体效果如何?” “云姑娘啊!”鹤龄春劝道:“盖宗主远道而来想必水土不服,身子不太舒服,你怎么一见面就打这般血腥的比方,不太合适吧?” “合适啊,怎么不合适呢?”云观心盯着盖清流冷冷道:“盖宗主前两日才用这把匕首肢解了一个神威大汉,他亲力亲为,想必很有心得,观心正好也有一个想要将之碎尸万段的仇人,想问盖宗主借了匕首,报此不共戴天之仇。” 话刚落音,四下一片哗然,盖清流早已面如死灰,除了握着狼牙匕首瑟瑟发抖,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云观心道:“各位不是疑心我的兄长云观止云宗主怎么会缺席此次清谈会么?那我现在就告诉诸位,他……”她指着盖清流,义愤道:“盖清流!用他随身的狼牙匕首,杀害了我的兄长,残忍的分尸抛尸,现场留下了他的随身玉佩,观心今日只想问清楚盖宗主,家兄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让你如此丧心病狂的对待他!” 第43章 谁是凶手 “我没有!”盖清流激动的面色扭曲,“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的那还能是谁!”云观心喝道:“我的兄长难道不是被你的狼牙匕首一刀一刀分尸的么!你敢不敢把你的匕首拿出,上面有没有我兄长的血迹我一探便知!” 魏无羡这时开口道:“这个简单,让我跟云宗主共情一遭,便能真相明了。” “不可……”蓝忘机想要阻止,每次共情需要消耗极强的精神力,更会让共情者承受死者的一切痛苦。 魏无羡摸摸肚子,笑道:“灵力回来之后我还没试过共情呢,今天正好感受一下。” 他现在有鲛珠在身,修为不比在座任何人差,自然有恃无恐。 “不是我!”盖清流崩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是我!”一个高大汉子哭得一把比起一把泪,倒有些聂怀桑从前一问三不知的影子,加上他颓废的面容,实在有些不堪入目。 他忽然冲向魏无羡,却被蓝忘机蓝忘机拦下。 盖清流扭曲的叫嚣着,“不要共情,不许你共情,不要看……” 而后,盖清流还是被人制住,拖到云观心安置兄长尸骨的地点。 魏无羡与死者来了一场共情。 不多久,魏无羡醒来,苍白着脸却好笑的看着盖清流,“盖宗主,你是得有多恨云宗主啊,生生刺了他八十多刀,还不过瘾,非要把人碎尸万段不可。” 魏无羡共情的结果,无非是云观止追踪一股怪异的气息直到喜鹊河边上,那股怪异气息便消失了,正要返回,却遇上了一脸杀气仿若修罗阎王的盖清流。 盖清流的攻速比云观止快许多,云家的大剑力道足,却着实不够灵活,盖清流的战力却好似高了他不少,战了不到二十个回合,云观止便败下阵来。 云观止以为他只是死了弟弟想要发泄,认了输便收了剑,安慰了他几句就要走。 却不想盖清流真的动了杀机,趁云观止转身,匕首刺入了他的心脏,云观止转身用尽全力一掌拍开他,再想逃,便已经没有力气了。 盖清流像发了疯似的在云观止身上扎了八十多个窟窿才作罢,最后用匕首,将破败不堪的尸身肢解。 “盖宗主的左胸上,应该还有云宗主的掌印吧?云宗主天生六指,他的掌印,可不是人人都能效仿的。”魏无羡冷冷道。 盖清流捂住心口,面如死灰,只会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我害他做什么?我与他无冤无仇,从来没想过害他……” “狡辩何用!畜生!还我兄长命来!”云观心再也把持不住,拔剑就要杀人报仇。 感觉危险迫近,盖清流忽然挣脱桎梏闪避开来,望着场中的人,“不行,不能就这么死了……有人害我!是有人害我!你们都想害我!” 他跃上墙头,指着他们道:“是人傩!是魔教!他们要动手了!你们都要倒霉了!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神神道道的说完,竟然直接跑了。 云观心急忙带弟子追了上去。 既然是他们的私事,其他人也不好再掺和。 这下不光是江澄,蓝曦臣也认为这件事情没有他们看到的那般简单。 蓝曦臣请了忘羡在院中喝茶,聊了聊些家事,听魏无羡说了近日来的一些见闻,蓝曦臣听的颇有兴致。 听着听着,又逐渐心不在焉了起来,他想江澄,总想看着他,明明两人都在不净世,却不能时时刻刻在一起。 他哀怨的叹了口气,搁下茶杯,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泽芜君这是有心事呀?”魏无羡‘贴心’的问。 蓝曦臣苦笑着摇头,正想说点什么。 “不好了不好了!泽芜君含光君魏前辈!”蓝景仪冲了进来。 蓝曦臣笑道:“景仪啊,虽不在云深不知处,这肆意奔跑和高声喧哗的行为还是要不得的。” 蓝景仪演了口唾沫道:“不是啊泽芜君!出事了!西苑的三位门主,被人杀啦!聂宗主请你们过去呢!” 这倒是令人吃了不小一惊,毕竟是在聂氏仙府,又是在守卫森严的客苑,一下子死了三位门主。 这三位死去的宗主分别是晋中南氏门主南易、岭北墨家家主墨歧蘅和东闽隋氏隋年,虽都是中等门户,可在修真界也颇有名望。 南静哭得正伤心。 聂怀桑见他们来,便道:“散了晚宴不过一个时辰,这些弟子没有听到丝毫打斗和争吵声,之后却发现他们都死于非命了。” “什么死于非命!”墨家弟子道:“师父分明是被斧头懒腰斩断了,凶器就在现场,哪个门派用斧头做武器的不用我明说了吧!” “血口喷人!”说话的是绥棱苟家的弟子,两把红色板斧在手,“我们跟你们墨家无冤无仇,杀你们做什么!” 墨家弟子道:“是你师父大晚上要来找我师父下棋,你师父一走,我师父就死在了房中,除了你们,还能有谁!” “住嘴!”这说话的隋家独子隋宁,“墨家善用机关暗器之术,我父亲,便是被你们墨家的墨冰针刺入经脉而死!” “别吵了!”南静哭喊道:“冷静一点!我们三家平日关系素来交好,不曾树敌,怎么会在同一时刻要了对方性命,一看就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得了吧你!”墨家弟子道:“你爹是死在你们南家的铁扇之下,怪不得旁人,我们师父都是被人害死的,能一样么?” 魏无羡抱着胳膊有些凝重的道:“这是有人故意要挑起修真界的争端呀,若说这事儿跟魔教没关系,傻子都不信。” 江澄哼已经来了好一会儿,听完魏无羡的话,不屑道:“这帮蠢货就不信!” “聂宗主。”鹤龄春道:“既然命案发生在聂氏仙府,还请聂宗主务必查个明白,好给同道一个交代。” 聂怀桑面如死灰,急的不轻。 “我们不能自乱阵脚。”聂怀桑道:“魏兄,你能否再共情一次……” 魏无羡啊了一声,很是为难,连续共情死人对他来说太过痛苦,不过,却还是应了,只是,得到的结果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苟氏家主苟为乐找墨歧蘅下棋,棋没下几回,却喝了个七荤八素,把武器都忘在了墨歧蘅的院子里,墨歧蘅拿着那对板斧要送回去,可身体却忽然好似不受控住般,他控制两只斧头,朝自己腰间狠狠斩下。 而隋年回到房中,便看到墨家的机关盒,他尚疑惑这盒子怎么会在他房中,便从那机关盒中射出几枚墨冰针,没入体内,一化二二化四四,几根冰针早已在体内化作千万,五脏六腑俱已被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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