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伸出一条手臂,将他困在两者之间,熟悉的气息铺面而来。 “你哪里来的自信?”江澄嘴角扯起一丝嘲讽,他侧身想从蓝曦臣和树的夹击中掠出。 蓝曦臣却顺走他手上的酒坛,转而双臂将他困在人和树之间,更近了些,几乎是贴面的距离。 “既然不怕,为何又要躲我?” “你心里存着什么龌龊心思你自己不清楚?我没怕你,更没有躲你,只是提醒你,你我之间只有相互缓解诅咒的关系,待诅咒解了,你还是你蓝曦臣,我仍旧是我江晚吟,我们之间没有也不会有任何超过路人的关系。所以,把你那点小心思捂严实了,我不是你那断袖弟弟,被人三撩两撩的就动心了。” 蓝曦臣的眸子黯了黯,却没有动,这该如何是好,天下皆知他江宗主厌恶蓝家人厌恶到了愿他蓝家全体爆炸的地步,又极为痛恨断袖之事,真不是他能轻而易举撩到手的。 一而再再而三的轻薄与他,只会适得其反,叫他更讨厌自己,以至于今后诅咒解了,他便不会再多看自己一眼的地步。 “蓝曦臣,断袖是病……得治……”江澄推了推人,却没动。 蓝曦臣心头涌上一阵失落来,他不甘的看着眼前穿着女装的男人,这样一张脸,这样一个人,像酒一样醉人,让人上瘾。 “或许你说得对,我是有病……” 江澄冷睨着他。 “我有病,但无错,喜欢这种事情,不存在过错。” 声音太过低沉,眼神太过专注与深情。 江澄不想看,也不想懂…… 只是上了几次床,为何向来不待见自己的蓝曦臣会对自己动心,还这样赤裸裸的暴露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点不带收敛。 “够了……”江澄想不通,却烦躁极了,“有空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抓那怪物、如何找到衍石解咒,让开!” 蓝曦臣眸色幽深,白发在月光沐浴中极近透明,他并未让开,而是将人抵在树上,仰头喝了一口酒。 蓝曦臣喝酒了! 江澄眼皮一跳,他揪着蓝曦臣前襟推搡骂道:“王八蛋!谁让你喝酒了!吐出来!” 半杯倒!还喝了如此烈的陈年老酒,青牛部落这么多人,他发起酒疯来可如何是好。 并不是很喜欢这酒的味道,蓝曦臣含到口中便后悔了,一听江澄喊他吐出来…… 便生生钳住江澄的下巴,捏开他的口唇,将嘴唇覆了上去。 江澄直觉嘴唇一热,被蓝曦臣含热的小半口酒浆便渡入自己口中,那人并未就此作罢,反而就着口中的酒液,将他口腔搅了个天翻地覆。 而口中的酒,早已不知在何时被二人分咽入了喉头。 一阵眩晕袭来,蓝曦臣脑袋一沉,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江澄肩膀被蓝曦臣压着,整个人都处于呆滞状态。 蓝曦臣……他他他娘的竟然又亲他了…… 王八蛋! 可江宗主还来不及打人骂人,这货就已经醉死在自己肩头,正想着要不要把他按地上打一顿出气…… “姐姐……”那个稚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那拿黑炭头的小屁孩又回来了。 江澄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跟白头发仙人……刚刚是不是在亲嘴啊……” 草草草!!!真的被看到了!!!亲嘴两个字从一个五六岁的小屁孩口中说出来…… 羞耻爆棚有木有! 江澄有点想杀小孩灭口…… “没有……,你看错了,滚……!”江宗主这小暴脾气。 把小屁孩吓得目瞪口呆。 江澄瞥了一眼醉死肩头的蓝曦臣,嫌弃的推开。 蓝曦臣失去支撑,直挺挺的摔倒在小屁孩的跟前,小屁孩蹲下往他人中一探,尖叫一声,随即捂住了嘴。 “姐姐……你杀人了……?”小孩满眼恐惧。 江澄起了戏弄心思,在小孩面前踢了蓝曦臣两脚,道:“是啊,刚刚我吸干了他的精气,这会儿他死了,我还喜欢吃小孩儿,你怕不怕?” 不成想,小屁孩低着头沉思片刻,毅然决绝的冲江澄道:“姐姐……你快跑吧……我就当做没看见……我们部落杀人可是重罪,是要被丢进阿瓦之井喂恶魔的,被族长爷爷他们发现你就麻烦了……” “阿瓦之井?”江澄眉毛一竖,“那是个什么鬼地方?” 小屁孩唔啊半天说不出话来。 江澄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一个穿开裆裤的小屁孩能知道些啥,瞥了一眼躺尸的蓝曦臣,抬腿在他小腿上踩了两脚。 敢轻薄本宗主,就躺在这里喂蚊子好了。 他冲小孩道:“那我回去睡觉了,你挖个坑把他埋了。” “啊?”小孩没明白。 江澄继续道:“在地下挖个坑把他埋了,毁尸灭迹懂不懂?省的被人发现把我送去丢那个什么阿瓦之井喂恶魔。” “哦……”小孩懵懵懂懂的回答。 回到树屋江澄越想不越不得劲,怎么把蓝曦臣醉酒后的过程给忘了?先装死,然后诈尸起来仿若被神经病附身的四处嚷嚷,这会儿大伙都睡了,他那大嗓门,不把人都吼起来就怪了。 待他返回林子,竟然看到那小屁孩拿了根木棍蹲蓝曦臣边儿上刨土,一会儿工夫,都挖出一个埋小狗的坑来了。 江澄憋住了笑,这小屁孩怎么这么有意思,小小年纪就这么愣头青,长大了可怎么了得。 “喂,小鬼。” 小屁孩停了动作,回头见是他,愣了愣。 这时,蓝曦臣一个挺身坐了起来,瞪大了双眼长长吸了口气。 小孩再一回头,见诈尸,吓得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他他他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哟,这准备发疯了? 江澄急忙揪着蓝曦臣的衣襟将人提了起来,走了几步,才回头冲那小屁孩道:“小鬼,今晚发生的事记得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我会很生气的……” 小鬼木木的点了点头。 蓝曦臣像块破抹布似的被江澄拎回了木屋,见他迷糊,一时纳闷,怎么这次不叫唤了? 才进门,蓝曦臣便像没了骨头似的靠在他的身上,甚至还在他颈侧拱了拱,喃喃着好香。 “喂……姓蓝的,醒醒。” 蓝宗主一副烂醉的派头,上来就要搂人腰。 江澄扯着嘴角一笑,算是明白了,这货百分百是在装醉。 于是将人重新架了出去,来到一处浮满秋萍的池塘。 “蓝曦臣啊,不能喝就少喝酒,喝醉了发酒疯是很容易得罪人的,看在你我相识一场,本宗主就大发慈悲,帮你醒醒酒。” 说完只听咕咚一声水响,蓝曦臣像块石头一般被江宗主扔进了池塘。 江澄拍了拍手走了几步,又觉得有点不对。 人掉水里怎么跟泥牛入海一般没了任何动静? 通常不是该扑腾几下来着? 第27章 戏弄遭雷劈 等了片刻,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秋萍浮满了水面,江澄看不到任何水面动静。 “喂!”江澄有些急了,他冲水面喊道:“蓝曦臣!” “蓝曦臣!你说话!” “姓蓝的!别给我装死!给老子滚出来!” 水面静如死水。 江澄的浑身紧绷,呼吸急促,嗓子发紧,心脏突突跳的厉害。 不会真淹死了吧…… 还是水底有什么怪物把他吞了? 他之前就见过蓝曦臣发过一次酒疯,如何能确定每次喝醉了都是那种状态呢…… “蓝曦臣!你给我滚出来听到没有!” 仍旧没有回应,江澄再也忍不住,鞋都来不及脱便跳入那池塘之中。 深秋的池水冰冷入骨,自己这么一进来都冻得牙齿打颤,蓝曦臣已经泡了好一会儿了。 池水很深,他在扔下蓝曦臣的地方摸索了几遭,没有结果,便一头扎入了水中,然而,月光被浮萍遮盖,水中一片黑暗,感受不到丝毫热气。 见不到光,摸不到人,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江澄越发心慌。 只是自己一时报复心起,便害死了蓝曦臣?若他死了,自己身上的诅咒何如? 他慌乱的在冰冷的池水中一遍遍摸索着,心里像被千斤巨石挤压,渐渐的,也不觉得池水冷了,或许是血已经凉了,身体也变得麻木。 蓝曦臣,你不能有事…… 至少,不是现在…… 江澄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内疚?自责?担忧? 或许都有,他真的不愿意蓝曦臣出事,尤其是在自己手中出事。 已经过去半柱香,江澄在水中泡得骨髓都凉透了,依旧没有蓝曦臣的踪迹。 池子明明就这么大,可为何这么深,为何没有光,为何这般冰冷,江澄无力的击打着水面,身上的衣物早已湿透,头发乱糟糟的,沾满了浮萍。 “蓝曦臣……!”他不甘的叫喊着,却被鼻腔里的水呛住了,接着,右腿一阵痉挛。 糟糕,抽筋了…… 他想去到岸边,却浑身僵硬,再也使不出力气,他挣扎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沉…… 江澄呛了好几口水,窒息感逼迫而来,不知这水倒地多深,久久未曾到底。 死亡迫近中,依稀感受到一股热流从身后靠近。 紧接着,被一个温暖的身体紧紧拥住,飞离了水面,趁着微弱的月色,江澄扭头一看,正是蓝曦臣,一头湿漉漉的白发,连同脸上,都在不断的滴落这水珠。 江澄呕出几口池水,通通吐在了蓝曦臣身上,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尽是蹚过鬼门关的冰冷。 蓝曦臣以最快速度抱他回了树屋,树屋有火盆,顿时暖和不少。 江澄被他放在木椅上,蓝曦臣半跪在他跟前,撩起他的裤腿,一道内力由脚掌向枝干蔓延,随后,蓝曦臣点了他几个穴位,腿部的痉挛之感顿时不见了踪影。 “蓝曦臣!”江澄顾不上冷,也顾不上自己一身狼狈,他瞪着蓝曦臣,仿佛瞪出血来,“你戏弄我是不是?装死好玩是不是?看我淹死你开心是不是!” “不是……”蓝曦臣当时确实想要装醉戏弄他一番,可没成想往下游时,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身体,挣扎了好一阵才挣开,他夜视视力甚好,眼睁睁看着江澄在水中寻来寻去,却没有办法同他说上一句话来。 好不容易挣脱了束缚,江澄却差点溺水,蓝曦臣心疼的不得了,更多的是自责,他没有想到江澄会因为他没有回应变得如此惊慌失措…… “晚吟……”说到底,还是自己骗他下水的,“对不起,我不该戏弄于你……”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江澄的声音控制不住的带上了哭腔,天知道他在水中找不到人时的慌乱与担忧,天知道他腿抽筋在水中面临死亡的恐惧,“刚刚若不是我差点被淹死,你是不是还准备藏下去?好玩么?看我这么狼狈你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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