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蔺公子不就是气我不遵医嘱吗?扎针能让蔺公子消气不?”梅长苏眼睛一闭,心一横,伸出手道,“来吧!” “……我怎么就认识你了呢!”蔺晨笑着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只用棉布包裹的东西放在了案桌上,道,“拿着吧,这是紫金做的怀炉,配上一块白煤就能暖上四个时辰。不过睡觉的时候别放在身上,会烫伤的!” “紫金?”这玩意儿提炼不易,要比等重的金子还贵重,看似小巧的怀炉不说做工,就已经相当于百两黄金了! 这…… “看什么看,没发现暖着吗?还不把怀里那个拿出来,换上这个揣进去。”蔺晨不耐烦地道,“还有三件事,第一件,我按着你的意思派人将十三先生送去杨员外那里了。第二件,从现在起,琅琊阁只要接到恩怨纠纷调节和避祸出路等问题都会直接传到我手上,而我则会推给你。” “好!”梅长苏将紫金怀炉揣进怀里。徐州首富杨员外,就是蔺晨口中的大商贾,他特地让在徐州的部署细细打听了番,正如蔺晨所说,家教甚严,门风不错。十三先生在他家是不错的,就算有问题,他也会马上知道。 “从现在起,琅琊阁只要接到恩怨纠纷调节和避祸出路等问题都会直接传到我手上,而我则会推给你”蔺晨在给他铺路,让江左名扬天下的路。 “这种事情每年都有,只是大和小的区别,若你运气好,碰到一个大的,你又处理妥当,我今年就能把江左盟排进江湖帮派的榜单!”蔺晨放下手中的茶,正色看向梅长苏。 “我运气一向很好的!”梅长苏轻声道,“放心我不会让你的榜单失了成色。” “你的运气真是好!”蔺晨嘲讽般地笑了笑,道,“如果琅琊阁有运气王这个榜单,你一定是榜首!” 别人九死一生,他在淬骨拔毒时都“死”上百回了。 “……!”哪来什么运气?如果不是你,不愿放弃,不肯放手,以及一路走来的暗中扶持怎么可能有现在的我? “蔺晨……第三件事呢?”侧眼望去,蔺晨又端起了茶,不上心地喝着。 “……!”蔺晨伸出一只手,在梅长苏面前摇了摇。 “……别摇了,你的年礼钱,我让黎纲放在你房里了!”梅长苏没好气地道。 “被你绑在树上的小公子病了,且病得不轻,群医束手无策!” 绑在树上的小公子? 豫津! “蔺晨,这个……!”梅长苏不由地一慌,拉着蔺晨的手,道,“我……!” “云丫头快到金陵了,你想捎信赶紧把信给我!”蔺晨补充道,“云丫头虽是医道世家,但没有人引荐是不行的,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这是要……嫂嫂。 “好,我写信给嫂嫂,请她向太奶奶引荐!”梅长苏低着头,揉搓着手指,想了好半天才道。 “你准备怎么做?”蔺晨像是猜到了什么,冷笑着问道。 “……之前我送年礼去云家的时候,曾送去你留下的两盒胭脂和我的一份手书,信箋上请云姑娘告诉王妃,我已经成为江左宗主。现在……就劳烦嫂嫂在入宫请安的时候,向太奶奶提一句云姑娘到了金陵就行了。” “……!”蔺晨叩着案桌,冲着正端着羊肉面走来的黎纲道:“黎纲,快点,饿死我了!” “……!”梅长苏默默地低下头,小半天才又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云姑娘是上了琅琊美人榜的,我要想用琅琊榜引起那些人的注意,这是个好机会,可是嫂嫂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不能……!” “黎纲,蒜泥呢?辣子呢?”蔺晨叫嚷着,“得了,得了,你也别忙乎了,把面端我房里去,我自己去厨房问吉嫂要!” “蔺晨……!” “你也赶紧回去,把该交代的事情都写好了,我稍后给你扎针的时候来取!”蔺晨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不说梅长苏,就连黎纲都毛骨悚然。 “我没什么大碍的,吃点药就可以了,扎针就不必了吧!”梅长苏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身子。 “呵呵!”蔺晨干笑两声,起身理了理衣袍,将梅长苏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可以啊,在廊州是无大碍!” 还没等梅长苏松出一口气,蔺晨又接着道,“但巡游江左十四州,呵呵!” “……!”梅长苏。 “当然,你也可以让长老会指几个大夫随身带着,和你一起巡游江左十四州!” 说罢,得意地冲着梅长苏笑了笑,脚尖一踮朝院外飞去。 “黎纲……!”望着蔺晨绝尘而去的背影,梅长苏吸了口气,放下挫红的手指,道,“身上有银子吗?” “有,宗主你要多少!” “五两,不,五十两!趁他还没回房,你端羊肉面去他房里的时候赶紧把他枕边的银疙瘩换下来!”他算准了蔺晨会猜出银疙瘩的来历,也的确想借用银疙瘩来气气他,可不代表他想用银疙来火上浇油…… “……!”黎纲。 “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啊!”梅长苏催促道,“还有,赶紧找坛酒给他!” “是,宗主!” 本章完
第四十四章 有惊无险 金陵靖王府 将纸笺丢入火盆,看着带有梅花暗记的纸笺在火盆中慢慢化为黑蝴蝶,浅施粉黛的靳水月就如云飘蓼初见时一般,浅浅地笑着。 “他……就没说其他的话了?”案头放着的水粉胭脂,虽不是她最喜的,却也是常用的味道之一。 “他要王妃保重好身子,且莫伤神,也无需担心靖王殿下,远离朝纲对靖王来说是好事。”云飘蓼低声道。 “呵呵,可不是?不然我也跟着累。”年后开朝,二皇子立为皇储,四皇子加封五珠亲王。靖王,年前刚从西境巡防回朝的靖王,还未等开朝就被一纸皇令弄去了献州驻守,“换了容颜,改了字迹,性子倒没怎么变,远在江湖,还记挂着豫津那小子!” “梅宗主很是细心的!”送来的年礼,不仅让云家在浔阳长了脸,也让众多上门求亲的人知晓云家拜在江左盟下,有江左盟罩着,若想强来,还需先问过江左盟行不行。 虽说江左大不如前,但这半年的起色也让江湖人士刮目相看。梅长苏在成为宗主后送来的礼,更是让心怀不轨的歹人,有了更深一步的顾虑。 “是啊,那人向来心细的!”靳水月笑了笑,突然掩着口鼻,贴近云飘蓼的身侧,压低声道,“云姑娘,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可别否认,你头上那支用花梨木雕的云雀祥云发簪,是心上人亲手雕的吧!” “没,没有,这是我自个儿买的!”云飘蓼双颊飞上两朵霞云,支支吾吾地道,“觉得好看就买了!” “噗嗤!”靳水月忍不住笑出声,一语双关地悄声道,“就这做工都能入得了云姑娘的眼,我是该说云姑娘心善呢还是说他运气好?” “……王妃!”云飘蓼羞涩地低下头,“求您别说了,被人听见可不好!” “咦?承认了啊!别怕,丫鬟们都被我打发走了。”王妃捉狹道,“你可是上了琅琊榜的美人儿,到底是哪个小子入了你的眼啊?” 琅琊美人榜上唯一抛头露脸的姑娘,医术好,心地也好,找她求医一定没问题的。 前往梅岭入住客栈,向小二打听去哪里请大夫时,小二热情地介绍道。 “王妃,求您别说了!”云飘蓼谨慎地打量了下四周道。 “怎么了?这小子……”上门求亲的人不断,却都被婉拒,这并不是从今年开始的,去年这丫头头上还没这枚发簪,更没这幅表情,这是…… 能让云飘蓼看上且能让云家当家认下这门亲,这人的身份一定不低,可也没听说云飘蓼要嫁人了呀。 这……靳水月秋水般的剪眸微微凝神:这人本身不错,但因为某些原因不方便上门求亲! 靳水月娇笑一声,拉起云飘蓼的手,以手为笔在云飘蓼的手上写下一个姓字。 云飘蓼愕然地抬头看向靳水月,又马上低下头去,不知所措地道:“王妃……!” “王妃,茶水和点心送来了!”湘儿在门外道。 “放在外面!云姑娘要替我行针,你在院外替我守着,让巡府的侍卫绕远点!”靳水月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是,王妃!” 靳水月嘴角缀着笑容,微凉的手指在云飘蓼的手心又写下了一个名:“我能想到的只有他了!” 云飘蓼抓着衣襟,轻轻点了点头,小声说:“他很好!” “是很好!”林殊的首席副将,能差吗? “你们……唉,他知道吗?还是……”郎才女貌,只是天意弄人。 “我和他说过,他,他说,目前不可以,他的主子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他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至情至性的一句话,让她眼泪婆裟,却也让她的父亲认可了他。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靳水月羡慕地道,“你父亲能认可,而你又懂,他可真是有福之人。” “有福的人是我……!”没有契机,就算是上了琅琊美人榜的她,也不会和赤羽营首席副将有任何结亲的可能。 “苦的人也是你!”靳水月轻声道,“依他的性子,除非他的主子万事已定,否则……可姑娘家的年岁岂容蹉跎?” “没事,我能等!”初时有那么些不甘,可父亲说得对,既然选了卫铮,就得和他一起进退,“他的执念是他不可舍弃的东西,而这也是最让我心动的地方。” “……他的执念来自对那人无条件的信服,而那人也的确有让人信服的理由!”靳水月笑了笑道,“只是他的性子……!” “性子?”云飘蓼不解地问,“王妃是指什么?” “他要你告诉我他很好,坐稳了江左宗主的位置,对吗?”靳水月似笑非笑地道。 “的确如此,今年年头他还以江左盟宗主的身份给云家送了礼,这也让我爹为我放心不少,至少有人想要强来就必须先看他的脸面。” “他不仅是为江左盟扬名做准备,也是为自己登上琅琊公子榜做准备!”靳水月拧眉道。 “王妃怎么知道的?”云飘蓼一愣,细细回想着她和靳水月的每次对话,她们似乎没有就这话题有过任何讨论。 “他要站回的地方叫朝纲,在没有显赫身份和背景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做到?”靳水月微微起身,拨弄了下身旁的炭炉道,“回到朝纲只有两个途径,一个是仕途,一个就是扬名江湖。仕途之路,那小子如果愿意走,自然快得多,可却有很多事情办不下,那么只能走后一条了。” “……!” “扬名江湖,他不仅需登上琅琊公子榜榜首的位置,同时也要让江左盟坐上琅琊帮派榜天下第一帮的位置。”靳水月狡黠地笑道,“只有这样,他才能借着江左盟作掩护在横行江湖的同时,借助江湖的力量彻查赤焰一案,并利用自己琅琊公子榜榜首的身份重新回到他熟悉的朝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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