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以凡神色一变,冷声道,“苏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蔺晨什么底子,不说这店铺有多少人知晓,但相信华老板应是知晓的。”举臂扬手,暗卫跃身而起,顷刻间便了无踪迹,“您是决定自个儿莽撞行事,还是静待蔺前辈赶来,亦或告知我实情,由我出面帮衬?” “苏公子,您说什么呢,咱们家公子虽然爱玩可有从来不闹事。”华以凡讪讪道,“没什么事需要帮衬。” “不闹事?”梅长苏冷笑一声道,“他是不闹事,但他好惹事。” “……!”华以凡哈腰道,“苏公子无需担心,我家公子自有分寸!” “所以他把金陵的人手都撤出了。”这句问话是行至后堂时,梅长苏思忖再三推测出的。冷不丁的话语,果然让他捕捉到华以凡眸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寅时二刻就到了铺子门口,应为一早就候在城门外等着城门开启。 显然来人有紧要之事通知于华以凡。 传以口信,而非书信。 来人必为亲信,且该人不但华以凡认识且颇有能力。 何时会将这种人派出? 身为赤焰少帅的他,岂会不明白? “蔺前辈什么时候到?”梅长苏冷冷地问道。 “……老爷在药王谷做客,还需十来日才能赶到庐州!”不知是被梅长苏的气势吓到,还是此事在华以凡眼里无关紧要,华以凡直言道,“老爷会直接循着公子留下的暗记去找公子的。” “可知蔺晨为何没让你们去寻他?”梅长苏厉声道,“就如他遣走金陵店铺中所有人一样,他不愿你们被牵扯其内。华老板,你还觉得你家公子爱玩不闹事吗?之前可有过让你们寻蔺前辈去接应他的事儿?十来日,十来日会有多少变故,华老板应该知道。” “……!”华以凡被堵得无言以对。 “我知道他给蔺前辈留了书信,我也知道他留了暗记让蔺前辈好去寻他。这些皆为你们的家事,我不过问也罢。”梅长苏冷哼道,“但是,蔺晨是去金陵替我办事的,如今他去而复返,不仅带回一个不在托事之内的孩子,且散了金陵铺中若干人手。我连过问的资格都没吗?” “公子,您,您要问啥事?凡华某知道的,一定言无不尽。”华以凡强装笑脸道。 “我手下的能力,你见过了,比起你铺中的仆役伙计如何?” “这,这怎么能比嘛?您,您是……大公子。华某的手下不过会些拳脚功夫罢了。” “蔺晨对我而言亦兄亦友,他遇到麻烦,我自当全力以赴。若得华老板相助,事半功倍。”梅长苏冲着华以凡行了一个大礼道。 “……!”华以凡抹去一头大汗,内心不断挣扎着。公子遇到什么麻烦事情,他并不知晓,可他却知道这事儿不简单。眼前这位苏公子也应当是有来头的人物。如能得他相助,或许…… “苏公子稍待,华某这就把从金陵来的劭安叫来!”衡权利弊,华以凡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只因他家的公子,从不会让旁人住进琅琊阁除客栈外的铺子,并数次在口信与书信中提到该人。 本章完 ※※※※※※※※※※※※※※※※※※※※ 大家期待已久的更新来了,抢沙发吧,五章时间不定时发哦
第六十五章 生死一搏 “喵?”黄猫从衣襟内探出脑袋,粉色的猫舌舔着冒出青茬的下颚。 “别舔,不会丢掉你的啦!”大手揉着猫头,蔺晨好言好语地道,“但是猫大爷,拜托您别再挠我的衣服了,行不?” “喵,喵!”黄猫躬起身,瞪着后腿把两只前爪搭在了蔺晨肩上,“喵喵!” “呦,可是饿了?”盘膝树杈上的蔺晨探手一抓,将黄猫抓至跟前,干瘪的猫腹说明了黄猫这几日的待遇。 “咕咕!”蔺晨的肚子里传出的声音再次印证了一人一猫连日来的狼狈。 “喵!”黄猫歪着头,看向蔺晨。 “好了,等入夜我去河边给你捕条鱼。”这一路怀里的小东西除去时不时地挠着他的衣襟外,既不曾讨要吃食,也不曾跳出他的衣襟,难得的安分。 他与幽溟多次纠缠打斗时更是牢牢地抓着他衣襟,免去了他分神照料。 4崦说氖紫笔钟匿椤k湮喷鸶笊俑笾鳎彩侵晃牌涿患淙恕v阅苋范ㄗ飞彼娜宋匿椋且蛭侨斯以谘涞木坪约爸挥形宄呒さ牡ト薪! “猫大爷,您说我澡也洗了几次,衣也换了数次,□□也跟着换了几张,他是靠什么在我变了装束后一日内就寻上我的呢?”蔺晨摸出纸包,层层打开后,拿了一只包子扒开,把肉馅掏出置于掌心,“吃吧,这当头就别挑剔了。待你我脱身了,本公子请你吃尾花鲤鱼。” “喵!”黄猫乖巧地舔着蔺晨的掌心,却并不触及肉馅,琥珀色的眸子犹如一潭秋水。 “我不吃,你也不吃吗?”蔺晨温和地笑笑,“行,我吃一半,你也吃一半。但你可得吃下包子皮。” “好!”扳下半个面皮,混着半块肉馅放到了黄猫跟前。 半日的光景让午时买的肉包失了原有的香味,可在蔺晨眼里这已是美味。 “没坏,我尝过了!”蔺晨嚼着吸了肉汁的包子皮,小心地把剩下半个肉馅的包子放回油包中,又从油包中取了另一包子如法炮制。 他,没经历过苦难,但也有过几日未有粒米可用于果腹的经历。只要有水,撑个十来日不是问题。可猫大爷…… “喵!”黄猫赫然地抬起头,冲着他叫了一声。 “靠!才半日,不是甩开他了吗?怎么又被找上了?”蔺晨胡乱地把包子皮送入嘴中,拎着黄猫往衣襟里一塞拔腿就奔。 他是想隐下气息匿于林间,让幽溟白忙活,可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无论他着了便于隐匿的夜行衣藏于林间树头,还是换下装束着了货商的着装同行于商队中,幽溟总能把五寸长的剑直接横到他跟前。 “猫大爷,您说,他如此卖力地置我于死地,我是不是很值钱啊?” “喵!” “我的价标一定不低。”蔺晨自夸自擂地扬声笑道。 “喵!”逝于风中的一声猫叫,怎么听都像在嘲讽。 “……!”幽溟毫无声息地现身于月色之下,银色的月光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长。 十日,他追着那人已有十日。 狠辣,利落,不会因狩猎所带来的快感而耽搁任务…… 一月内猎杀标物,赏银一千两。 杀尽标物家人再得白银两千两。 斩草除根绝后患。 幽溟回想至此,笑了,拧开酒葫芦仰头灌了几口酒,如同蔺晨一样从怀里一捞,捞出一只黑褐色条纹的花貂。 花貂一落地就仰着脖子朝着空中吸着它小巧的鼻子。片刻后,它像是在空中寻到了它熟悉的味道,朝着一个方向撒腿跑去。 罢了,罢了,他没兴趣玩狩猎,下回追上那人就结果了他,取其首级交由雇主,雇主会寻到那人的家人。届时,他再行出面便是。 地图。 挂于屏风上的地图。 梅长苏负手而立,曾为林殊时养成的习惯让他在这个档口又一次挺直了脊背。 庐州邻近的州县不少,但自金陵而来,唯有沧州与衢州两州相交的一处群山最易隐匿踪迹。 “公子……华老板送来的虫草炖鸡,您乘热吃两口吧。”甄平端着托盘躬身道。 “咳咳咳!”掩着口鼻连咳数声后,梅长苏终于撑不住,软下身板,靠在案头,回眸看了眼甄平,道,“舀碗汤,炖鸡拿去给清儿。” “是,公子。”甄平知道此刻的梅长苏愿意进食已是不易,也就不再多劝,将托盘搁在案头着手舀了一碗鸡汤后,恭敬地递上。 劭安,琅琊阁金陵茶铺的伙计,为金陵的耳目也为茶铺的护院。连日奔至庐州,能透露的事儿却并不多。 他和蔺晨商定的金陵诸事,蔺晨从头到尾未有向旁人透露丝毫。 但他到底知晓了蔺晨是如何将清儿从金陵城中带出的。 李代桃僵,移花接木,瞒天过海以及隔岸观火,蔺晨的手段。 清儿的出现在蔺晨意料之外,可蔺晨却利用接触的旁人把所有的事情给理顺了,也把清儿顺利带出了金陵。 “咳咳咳!”舀了一勺鸡汤,未及入口就因连续的咳嗽泼了大半,欲上前帮忙顺气的甄平却被梅长苏一记眼刀瞪回了原地。 他要喝,不仅要喝,还要吃下虫草和鸡肉,他需要精力去想更多的事儿。 举勺伸向汤盅,挑了虫草,扒下鸡腿舀进小碗…… 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做? 他会救下老道和他的徒儿,但不会想到让清儿和他徒儿对换,更不会利用f王的私生子去吸引璇玑手下的注意,更别提利用乞丐的贪婪来永绝后患。 蔺晨有错吗? 没有。 老道因他终于觅得道馆挂单;f王私生子因蔺晨逃脱被毒打的命运;从庐州带出的小儿固然可怜,可左右改变不了他活不到弱冠之龄的事实;乞丐,全程环节中蔺晨无法掌控却利用得最彻底的一个人。蔺晨寻上他纯属偶然,利用乞丐布下的局称得上精妙,若不是让红袖招的花娘套出了乞丐的话,蔺晨定能全身而退。 乞丐的酒后失言,让蔺晨输了与璇玑的对局。 惨胜即为败。 “公子,还吃吗”侍立于一旁的甄平见梅长苏将一碗鸡汤和一只鸡腿吃了个干净,松下一口气的同时,轻声问道。 “不了。”梅长苏放下手中的碗和汤勺,揉着手指的他,遥看挂于屏风上的地图,再次思忖: 撇开蔺晨是否查阅到赤焰卷宗不谈,就凭带出清儿一事,金陵一行的收获已超出他的预期。 璇玑,红袖招,他记下了。 蔺晨的脚程很快,但至今仍未到达庐州,说明蔺晨所能预料的最坏的事情发生了。 “咳咳咳!”又是一长串的连咳,这一咳不仅咳得梅长苏气喘,还将刚刚吃下的虫草鸡肉吐出大半,吓得甄平顾不得梅长苏的警告,疾步上前将他扶住,轻轻地捶着其背。 “公子,您先缓缓,顺顺气!”甄平道。 “咳咳咳!” “咳咳咳!”半刻钟后,满脸潮红的梅长苏才缓下了气息,“甄平,还有多少暗卫在庐州?” “四名!”甄平答道。 “去把他们都叫来!”梅长苏推开甄平的手,磕绊几下,到底还是在屏风前挺直了身躯。 “公子,不可,您已派出十二名暗卫去寻蔺公子了,这四位说什么都要留在您身边护您周全……!”心知梅长叫来暗卫要做什么的甄平当即跪下。 “甄平……!”或许是因剧烈的咳嗽咳破喉间,亦或是因为其他,此刻的梅长苏嗓音有些沙哑,“你知道为什么蔺晨久久没回到铺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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