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道:“放手。” 玉罗刹说:“我喊了你十四声小猫,你才只喊回来两次。” 白离神情微怔,回想起从前,有些恍惚。 玉罗刹温声道:“留来好不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你肯回来,以后我什么事都听你的。” 白离摇头:“萧兰,快死了。都是,你,害的。” 玉罗刹道:“怎么可能?我当时没有下死手,他身上的伤,修养几个月就好,现在应该已经好全。罗迦,你不能把这些事全都算在我头上,这对我不公平。” 白离说:“放手。” 玉罗刹还想再说,白离抽出短刀,割断了他的衣袍,迅速飞身离开,跳过墙院后,直接切换据点,回到了明教基地。 玉罗刹匆匆追过来,茫然地看着四周。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才轻叹了口气,自嘲道:“又惹他生气了。” 白离使用摩呼罗迦的马甲回到基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萧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萧兰的设定里,以前都是在练功房修行,偶尔才在外面行走。晒太阳的时候不多,保养的很不错。 但是因为古代医疗水平有限,再加上某些并发症看起来和他的外貌毫不相关,系统的程序设定中,就没有相关的记忆把它们串联在一起。 实际上萧兰的眼睛就是并发的神经损伤,被玉罗刹打过后,他的肺部的毛病也显现出来了。 白离披着萧兰的马甲感触最深,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点,因此惶恐不安,畏惧着不远处的结局。 他的确有自毁的倾向,厌恶阴暗的自己,渴望温暖的阳光。可是他对东方不败也是真心的,真的以为能跟他这样生活下去,当他开始期盼着未来的时候,现实却告诉他,没有多少未来了。 而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折腾出来的。 如果他躲避着太阳,他的视力就不会越来越差。要是没有主动挑衅玉罗刹,也不会被他打。 萧兰和摩呼罗迦容貌相近,又是被他亲自捡回来的,对萧兰的感情很不一般。 白离披着摩呼罗迦的皮,任由记忆产生的情绪掌控,怜爱地看着萧兰,握住他冰凉的手。 他切回萧兰那边,摩呼罗迦继续挂机,维持着刚才的动作。 白离睁开眼睛,看到显眼的白发,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叔叔的头发跟我的好像不太一样。” 摩呼罗迦说:“你是,小孩子。” “我都二十多岁了。”白离笑道,“都 是被叔叔宠的,天宝哥下山后,还觉得自己是小孩,东方请他喝酒他都不敢。” 摩呼罗迦说:“喝酒,不好。” 白离笑了笑:“叔叔说的是。” 摩呼罗迦问:“你喜欢、东方?” 白离低垂下眼眸,摸着手腕上的小金铃铛,发出低低的声响。本体没有意识,摩呼罗迦耳聋,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他轻声说:“喜欢。” 摩呼罗迦:“那就好。” 白离在暗室里一直呆到晚上,等太阳完全落山才出去。 东方不败坐在山顶的岩石上看着夕阳,等夕阳消失后,又继续盯着夜空。 昆仑山的景色与黑木崖截然不同,跟他从前去过的许多地方也都不一样。他想知道白离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更想知道白离眼中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样。 昆仑山巅人迹罕至,终年冰雪,实在太寂寞了。 难怪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那般清冷。 “东方,是你在那里吗?” 心上人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东方不败回过神,看到他正在往这边走,连忙起身跳下岩石,过去扶住他的手臂。 “就你一个人,胆子还这样大,不知道前面是陡峭的山崖吗?” “要是不熟悉这里,我当然不敢到处乱走。放心好了,我在这儿生活了二十多年,一草一木都知道位置,不会出事的。”白离问他:“你在做什么?” “在看天。” “好看吗?” “很美。这里太高,天上的星星都似乎离得很近,仿佛伸手就能触碰。”东方不败问他,“你怎知道我在这儿?” “我看到你的影子了。”白离说,“夜晚很暗,你穿的也很暗,但是周围的雪是亮的,不难认出你的身影。” “兰儿……” “我们明日动身启程回黑木崖吧。” 东方不败道:“……好。” 白离问他:“你不开心吗?” 东方不败握着他的手:“开心。” 他的心情一直随着白离的态度变化,白离对他若即若离,东方不败也忐忑不安。 他知道,白离一直在隐瞒想分开的真正原因,东方不败很想安慰他,告诉他,无论是什么原因,自己都不在乎。 可是这样做太过卑微,兰儿会不喜欢。 东方不败无法开口询问,只能小心翼翼地陪在他的身边,哄他高兴,让他更爱自己一点,不要觉得他“无趣”。 可是这样的相处,让白离变得像天上的星辰,哪怕看起来再近,也是触碰不到的。 即便他在白离手腕拴上了绳子,也无法真正留住他。 第二天一早,东方不败带着白离跟长辈们告别。 出乎意料的是,白离的那些叔叔们并未表现出不舍,仿佛昆仑和河北距离很近,随时都能再见面一样。 离别的心情冲散了许多,五散人一起送白离下山,看到他们坐上回程的马车,才返回山上。 白离缩在裘皮袍子里低低地咳嗽。 东方不败给他倒了杯水,轻抚他的后背:“山上虽好,还是太冷了些。你的风寒才刚好,又要复发了。” 白离笑笑:“我真不怕冷的。” 东方不败一点都不信。他从前以为这人纯良无害,现在才知道被欺骗了太多次。无视了白离的话,握着他的手,用内力烘暖。 白离笑道:“你不觉得浪费吗?” 东方不败想起了他们最初相识时,关于用内力烘干头发的讨论,跟着笑了起来:“能让你舒服的话,再浪费也是值得的。” 白离说:“黑木崖无聊得很,我们在外面玩一段时间再回去吧?” 东方不败:“都听你的。” 白离靠在他身上,有些嫌弃衣领处的绒毛碍事,伸手拨弄了一下:“我还有很多想去的地方没有去过。听闻西湖的风景不错,上次去江南竟漏了那里。” 其实是任我行被东方不败关在了西湖底下。那时候白离和东方不败关系还不算亲近,需要避嫌,因此避开了西湖。 东方不败道:“那就去西湖。” 白离说:“去杀了他。” 东方不败摸摸他的头:“好。” 此时正值夏日,离开昆仑后气温逐渐升高,哪怕白离手脚依然冰凉,身上的狐裘还是显得不合时宜,东方不败就让他脱掉了。 因为摩呼罗迦的嘱咐,他准备了几件颜色浅淡的披风和斗笠,白离从马车里出来,必定要给他裹得严严实实,连眼睛都要挡住。 白离视线受阻,有些不高兴:“看不到了。” 东方不败说:“我牵着你。” 白离叹了口气:“你应该没有感受过,有些时候眼睛看得不清楚,听觉也似乎下降了。” 东方不败紧张地看向他,生怕他的听力也出现问题。 白离解释道:“就是明明听到了,可是仅凭字音难以理解含义,需要视力配合,才知道别人说的是什么。” 穿越前,他有几个近视的朋友,经常会说“我没戴眼镜听不清楚”,白离那时候不太理解,直到现在才感同身受。 东方不败道:“既然如此,兰儿更应该爱护眼睛。” 白离看他不为所动,也知道自己最好不要晒太阳,放弃了辩驳,忍着不适,一路来到了西湖。 任我行被困在西湖底下,上面是一座名为“梅庄”的山庄,庄主有四个人,都是日月神教的教众,并称为“江南四友”。 原著中的江南四友不满任我行的统治,也不太喜欢东方不败的理念,所以自请离开神教,来梅庄看守任我行。 白离询问过东方不败才知道,现在他也是江南四友在看守任我行。 白离觉得很不靠谱:“你不怕他逃脱,回来找你的麻烦?” 东方不败笑道:“他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我的手里,又对我有知遇之恩,若不是他,我怎能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当上光明左使?岂有伤害他的道理。” 他修炼葵花宝典后变得不男不女,早就想清楚了这是任我行的阴谋,怎么可能轻松让任我行死去。 他不废掉任我行的武功,就把他囚在西湖底下,吃喝拉撒全都仰仗着自己,若是他一日不让人来送水,任我行就要渴上一日,任凭他武功再高都没有办法,这才是对他最残忍的折辱。 白离说:“你至少该派几个忠心的人看护。” 东方不败道:“兰儿要是觉得不好,你来决定就是。我如今怒火已消,再不会被任我行牵动心神。随你怎么弄他,只要你高兴就好。” 东方不败从前常往梅庄来,山庄里的人并不奇怪他的到来,立刻要去通知江南四友,被他阻止了,直接带着白离进入暗道,来到了西湖底下。 白离想象中,这里应该像海底世界那样,过来之后才发现跟在上面差不多,这里的建筑不知道用了什么防水的材质,隔绝了外面的湖水,只是非常潮湿。 来到关押任我行的地方,白离听到了声响,但是看不清人在哪里。 这里实在太昏暗了,完全看不到天日,只靠着旁边的蜡烛照明,就连氧气都好像稀薄很多。 白离轻咳了一声。 里面的人问:“外面是谁?” “是我。”白离声音轻柔,带着浅淡的笑意,“你还记得我吗?” 任我行沉吟片刻:“你走进来些。” 东方不败捏了 捏他的手臂,提醒他注意安全。 靠近之后,任我行看清楚了白离的模样,他冷笑道:“原来是你。东方不败,你这是什么意思,终于要对我下手了吗?” 东方不败打开了锁链。 任我行脸色苍白的像具尸体,人也虚弱极了,他冷冷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东方不败说:“跟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说的?” 任我行听到他的嗓音,笑了起来:“你的声音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东方不败冷下脸。 白离猜到了任我行会开嘲讽,他给东方不败葵花宝典,就是为了让东方不败自宫,来获得羞辱他人的快乐。 原著中的他一直伪装成仁善的模样,等东方不败死后才说出了自己的谋算。他甚至亲自去摸了东方不败尸体的下面,来确定他的确失去了两颗睪丨丸。 比玉罗刹还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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