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兰,真的是你啊。”玉天宝跑过来,“你的头发太显眼了,隔着老远我就看到你了,不过叔叔说你在黑木崖,我还以为是认错了人,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白离温温柔柔地笑:“天宝哥。” “哎!”玉天宝看向东方不败,“这位是你的朋友?” “嗯,这是东方。” “在下玉天宝。” 东方不败挑眉:“原来是西域明教的少教主,久仰大名。” 玉天宝的笑容冷淡许多:“我和那边没有关系,直接喊我的姓名就好,不要叫我少教主。” 白离看着傻乎乎的玉天宝,恨不得敲打他的头。 短短几句话,每句话都藏着巨大的信息,把他们卖的一干二净。 难怪玉罗刹这么嫌弃他,比起西门吹雪,玉天宝确实差了很多。 东方不败道:“我们正打算去前面的酒楼用午饭,玉兄可要一同过去?” 玉天宝说:“好啊,我正在发愁中午该吃什么,一个人吃饭总有些不习惯,那我就不客气啦。” 三人朝着酒楼走去。 东方不败问:“玉兄和萧兰很熟?” “你还是别叫我玉兄了,我总觉得你喊的是我爹。直接叫我天宝就好。”玉天宝说,“萧兰是我叔叔从外面捡回来的,我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从小生活在山上,这还是第一次下山,他年纪小,性子也不好,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你多多担待。” 白离微笑。 这是他惯常的表情,无论心里想的什么坏主意,脸上都是温柔的微笑。 他在昆仑时常欺负玉天宝,对待这位义兄的确算是性子不好,可这是他一个人的问题吗?怎么想还是玉天宝活该。 玉天宝若是再这么口无遮拦,让东方不败看破他的伪装,那他就等着瞧吧。 东方不败道:“萧兰性子不好?我倒是从来没见他发过火。” 玉天宝说:“你是不知……” “天宝哥。”白离出声打断他,“叔叔准许你下山了?你去过沙漠了?你爹是怎么说的?” “还没回,是圣子让我出来见见世面。” “是该多见见世面。”白离认同地说,“你下山前,圣子有没有嘱咐过什么?” “叔叔说,我要是无聊可以去黑木崖找你玩……”玉天宝想到后面的话,闭上了嘴。 圣子还说,切记不要破坏萧兰的计划。 萧兰如今这副表情,应该是生气了吧?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跟刚认识的朋友闲聊了两句,这也能惹他生气?萧兰脾气是真的不好,比叔叔还差,还小心眼记仇,不准别人说。 “到了。”东方不败对白离道,“小心脚下台阶。” 白离跟着他进了酒楼,去往楼上的厢房。 东方不败提前点好了菜,因为玉天宝的到来,又添了壶酒。 玉天宝最初没以为这是为自己要的酒,还以为东方不败要喝。东方不败向他敬酒时,玉天宝呆了一下,连连摆 手:“不行不行,我还是小孩子,不能喝酒。” 东方不败上下打量他。 玉天宝想起自己的年纪,不好意思地说:“唉,二十四岁的小孩子。我是真的不喝酒,我和萧兰小时候都被山上的长辈捉弄过,从此滴酒不沾,再也不想碰了。” 东方不败笑道:“听着倒是很有意思。” 白离说:“是天宝哥被捉弄,我可没有。” 玉天宝道:“是啊,你从小就这般瘦弱,刚到山上的时候气都喘不过来,险些没有救回来。谁敢骗你喝酒?” 白离问:“还有这回事?” 玉天宝说:“那时你还小,最开始只是哭,后来半点声音都没有了。还好圣子将你带到密室,以内力护住你的心脉。也算是因祸得福,我现在都不知道密室在哪儿。” 白离笑笑。 东方不败挑好了鱼刺,将鱼肉放到白离面前的碟子里。 玉天宝说:“你不用管他,他眼睛虽然看不到,这些小事还是可以自己做的。” 东方不败道:“多照顾他几分也没什么不好。” 白离问:“你交到朋友了吗?” 玉天宝说:“刚下山的时候认识了几个热情的好朋友,第二天我身上的钱就全都被骗走了。我那时候真是气的想哭,想回昆仑又觉得太丢脸,当掉了身上的衣服,换了些钱,一路打杂卖艺才到了这里。” 白离低笑:“不丢脸,能意识到被骗,已经很有长进了。” 玉天宝说:“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骂我傻,同样是叔叔们教导长大的,怎么你就这么坏呢?” 白离靠在东方不败身上笑得抽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我可真是太坏了。”
第39章 吃完饭后, 白离很嫌弃地把玉天宝撵走。 临分别前东方不败赠送了些钱财给他,玉天宝非常感激,连道了几声谢, 称赞东方不败心地善良。 “把钱分开, 别都放在一起,碎银子单独拿出来方便平时取用。”白离在旁边说, “这可是东方的钱, 以后要还的, 别再被人骗了。” 玉天宝按照他说的整理好钱财:“你孤身在外,也要小心。我走了, 以后再回来看你。” 玉天宝潇洒地朝白离挥手, 像来时那样匆匆离去。 白离道:“我哥其实很聪明, 只是没什么防备心。” 东方不败说:“人在江湖,若是没有防备之心, 可是很难活下去的。” 白离笑笑:“他不会的。” 玉天宝的幼年经历过于坎坷,三岁前被绑架的经历, 比其他人一辈子加起来都多,如果他把所有的伤害都记在心上,很可能会变得像萧夙那样厌世。 东方不败道:“看得出来,你们关系很好。” 白离抓着他的衣袖, 表现出依赖的模样:“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继续赶路吧。” 白离上了马车, 明显感觉到东方不败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冷淡。 是因为突然发现,在这世上自己最依赖信任的人不是他? 还是在为身世和肢体上的残缺而自卑? 白离睁着蓝色的眼睛,注视着在坐在对面看书的青衣男子。 他的眼睛眨动的频率比常人更小一些, 因为涣散无神, 哪怕一直盯着对方, 也不会引起警觉。 马车突然行驶到了不平整的路段, 因为没有提前减速,猛然发生颠簸。 白离装作没有坐稳,朝着东方不败跌了过去。 书本被他压在身下,肌肤不知碰到了何处,白离的手擦着东方不败的大腿,按在了榻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力道托着站起。 “小心些。”东方不败不悦道。 “好。”白离伸手揉了揉肩膀。 “撞疼了?” “还好。” 其实根本没有撞到,只是他需要做出举动来打破僵局。 交朋友是件很玄妙的事,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朋友,也并非所有人都能成为好朋友,必须要性情相合。 如果白离生活幸福,又有地位不输日月神教的明教高层的疼爱,东方不败很可能会就此疏远他,再也不理他了。 白离只能淡化那些事情,展露自己的无助,好让东方不败知道,自己很需要他。 东方不败将书本丢到一边,掀起车帘,往外面看了一眼,“这段路崎岖地很,来我这边坐吧。” 白离慢慢过去坐下:“你在看什么书?” 东方不败说:“是神教从前积压的教务,不急着解决,现在处理好,回去可以轻松些。” 白离问:“能跟我说说吗?” “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分坛得罪了什么人,抢了哪家的货,给谁家灭了门,这些血腥的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白离声音温和:“血腥怎么了?” 东方不败看他一眼,想到那日他一身鹅黄长衫,清浅温柔却浑身是血的模样,不由觉得他身上有一股奇异的矛盾感。 东方不败问:“你不反感血?” 白离说:“我看不到,自然不知是怎样的。闻起来味道那样浓郁,应该是很漂亮的颜色吧。” 东方不败笑道:“的确漂亮。” 马车在沿途城镇停靠,东方不败带着白离出来游玩。 他似乎对这边的镇子全都很熟悉,不管到哪里,都能说出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一路 走来非常快活,暂时忘掉了那些微不足道的隔阂。 此时已是农历六月,湖中的莲花盛开,莲子长成,正是鲜嫩的时候。 东方不败带着白离在湖上泛舟游船,亲手摘了朵开得正好的莲花,带着颈部一起折断,交到白离的手上。 白离看到莲花模糊的形状,凑近后嗅了嗅:“好清雅的香气。” 东方不败剥了颗莲子,去掉苦涩的芯,喂给白离吃下:“既然你喜欢,回去后便叫人在后院挖一处池塘,栽满白莲,到了明年,不必走这么远,也能嗅到满院的莲花清香。” 白离笑着说:“好啊。” 东方不败看着莲花怔怔地出神:“红莲也很漂亮。” 白离说:“那就种红莲。” 东方不败道:“你试试红色的衣裳吧。” 白离放下莲花,摸到一颗莲蓬,试着自己剥莲子:“夏日还是穿浅色好,不然太热了,我虽看不到,却能感觉到冷热。你武功高强,不惧寒暑,想穿你便自己穿。” 说完后,他将注意力放在莲子上,慢慢剥了一颗,送到嘴里,刚咬破时是清甜的味道,随后泛出阵阵苦意。白离吐了出来:“这莲子是坏的。” 东方不败回过神:“……莲子没坏,你没剥掉莲心,里面是苦的。” 白离听出他的恍惚,关切道:“你怎么了?” 东方不败说:“没什么,只是想换几套新衣裳了。” 白离剥莲子的动作慢了下来。 好朋友要开始蜕变了,以后再难看到如此清爽的东方不败,想想还有点舍不得。 不过那是他的个人爱好,跟白离没关系。 等他彻底投入到这场扮演中,日月神教就是白离的了。 船只在水面漂了一整天,夜里也没有上岸。 白离坐在船尾吹风,伸手就能碰到不远处的荷花,他原本想去玩水,没想到船身太高,到水面有一段距离,险些栽进湖里,东方不败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拽住,才没让他掉下去。 “坐远一些,不要总想着往前面凑。”东方不败握着他被湖水浸湿的发尾说。 “我就是好奇。”白离看着他手中的那团白色,伸手摸了摸:“这是什么?” “你的头发。”东方不败好笑又无奈。 “我能摸摸你的头发吗?” “有什么好摸的。” “黑发与白发,摸起来没有区别吗?”白离伸出手,落在他的脸颊上,贴着耳朵摸过去,触碰到了微凉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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