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被绑得跟要上架的烤鸡似的阿翔,才苦逼的转动着小黑豆似眼睛,努力将鸟头自皮皮的“尊臀”下探出,接受一些星力。 皮皮自家沐浴星辉,还不忘在阿翔的肥鸡肚子上挪动,力图做一个凭体重就压扁肥鸡的小浣熊。 只是皮皮还是幼崽儿,委实太小,它的原身也就比奶猫大上一些,要想压扁足足有近二十斤,还能勉强飞起的阿翔,实在是个野望。
第十九章 “原来如此!” 星海流转,华光烁烁,璀璨星海之下,陵端睁开眼来,明眸之中星辉流转,映衬着凝月玉华似容颜,犹若重目众生的神祗。 ——悲悯却又淡漠,高贵而冷酷。 涵素真人清楚的自陵端身上看到,一层薄薄的淡粉之气自陵端身上逸出消散,那是凡人登仙前,残留世间的最后一缕尘念。 而陵端此时气宇越发空灵,已近那来此方前的气息,除了仙力末足法力未达,此时陵端与彼时陵端,已并无多少不同。 若强说不同,大概是,此界情多,圆了陵越与陵端由小自大那份儿兄弟手足之谊,也解了此方百里屠苏与陵端的心结。 唯惜者,那依恋陵端如父如兄的陵渊,因陵端插手红尘,解去其破家灭门之劫,今生怕是再无兄弟之缘。 然,双亲在堂,儿女绕膝,平静安宁的日子,方才是世人心心念念追求的幸福。 如此而言,却于“陵渊”,是件好事,至少不令那“家人在侧”的些微之求,也求而不得。 涵素真人回目陵越,陵越身上却红尘气浓,若要真正放下,少不得还要些岁月才是,如此看,果然还是自家孩子天赋异禀啊! 涵素真人很淡然的,把陵端算是二茬“老姜”的事,忘了!反正,癞痢儿子也是自家的好。 陵越却并不在意这些,他在乎的,是陵端如今是否安好,毕竟自家养到大的弟弟,比百里屠苏这“半路出家”的要上心百倍。 忙不迭上前,打量陵端神色确已无恙,方才放下心来,轻叹: “端儿,这天墉城上有你的师兄与师尊们可倚靠,实在无须你拼上性命,纵是拼命,也当是我这师兄形神俱灭后,方才轮到你。 日后,若真有事,还是当先禀师尊们才是。” “师兄放心,陵端心中有数。” 陵端眉目轻舒,犹若雨后空濛,一株白玉兰树轻展枝条,白若冷玉的玉兰花悠然绽放,让人见之忘俗。 陵越素知自家这弟弟生得好,幼时私自带了偷出天墉城玩耍,旁人也就罢了,陵端的小兜里却总是被人塞满各色好吃的,更各种投喂。 这孩子也不用做旁的,只往那儿一戳,贪馋小眼神儿可怜巴巴的一露,休说世间凡俗老少男女,就是偶遇精怪,也总是兜里满满,小嘴儿不歇的。 可再如何,也不似今时所见,周身竟似隐现星辉月华,那姿容气宇比之自家师尊紫胤真人这剑仙,还要清逸缥缈。 若是此刻出去,他诈称陵端已然成仙,怕也是有人信的。 “端儿,你……,可是已证仙道?” 陵越心中甚是复杂,若是百里屠苏有此风姿,他早拎了剑先做过一场,再来相询,反正陵越是怎也不会相信,自己比百里屠苏差。 可,这是陵端! 陵越就是再如何争强,自家捧手心里捧大的小孩儿,疼了十几年的弟弟,连亲弟也退一射之地的陵端,他也是不舍得弹半个指甲。 故,百里屠苏抓住就狠揍,陵端却重话也没一句,这天上地下的,纵百里屠苏自认“老姜”,也是醋的。 只他再醋,也只敢在心里嘀咕,若有半字出口,那是,讨打! 陵端见陵越神色不明,似喜似恼,便知,自家这脑子里装石头的师兄又犯小性儿了,他是不担心什么,只百里屠苏又得挠头。 “仙道若真这般好证,怕这天墉城早已剑仙群立,无你我兄弟挤身之处了。” 陵端笑得云淡风轻,犹若那山峦峰聚间环绕不去的雾霭,虚缈之间却又有种难言的灵动。 少年语声清朗,象晨曦里翠绿竹叶儿尖上露水,剔透而清润,听在耳中甚是明净,似有荡尘涕凡之效: “只是偶触天道!希望来日,可同师兄并肩,同证仙道。” “罢、罢、罢!你师兄我尘心未尽,你且有得等呢!” 陵越眉眼温柔,虽是面上不显,但周身愉悦却是掩也掩不去,看得涵素真人直摇头,自家孩子是把他师兄吃得死死的了。 陵端星海收敛隐去后,天上艳阳方出,一堆的毛茸茸各自舒展身姿之后离去,弟子们也各自散去,唯众长老共聚大殿,查问根由。 真心说,天墉城的一众长老,除紫胤真人偶有下山访友游历,余者尽是闭关不出之辈。 纵戒律长老持掌门派规矩及赏罚,也是见门下弟子陵清、肇庆可独当一面后,甩手闭关而去。 故,这一众长老也仅略问问,便罢。反正天塌,也有涵素与紫胤二位真人先顶着,他们大可先逍遥着。 再说,有事弟子服其劳,万事有陵端与陵越带弟子们先上,除非天墉城灭,昆仑山倾,余者,还真没什么可算大事。 紫胤真人对着这帮子懒怠货,也只剩下无语的份儿,他虽是“天下御剑第一人”的剑仙,也拿二皮脸无奈何。 涵素真人亦然,不过,早在他接任掌教之前,便知自家这些师弟们什么德行,到也不恼。 只淡定转身,对陵越轻笑道: “陵越,你可看见了?若不认真教导师弟,日后出一堆子懒货时,你便与老道这般,且等着让这群懒货气死。” 陵越垂眸轻笑,那双墨石般乌眸却在轻转,想着回去后,定要去好生“教导”百里屠苏一番,让他日后不得懒惰方好。 跟在紫胤真人身后的百里屠苏打个寒噤,却只当自家被风扑了,全不知自己的好师兄陵越,正暗戳戳打算“教导”自己要勤奋。 若知晓,百里屠苏定会不顾颜面,撒泼打滚儿叫撞天冤。 因是不知,以至后来被陵越百般“压榨”,回思今时,悔不当初! 紫胤真人于“镇妖洞”外受损法力已复,却犹觉精神不济,他方才凝神久思,方才忆起,昔日师门习艺时,偶于书中所见秘辛。 犹疑再三,还是轻抚颊边霜雪银发,淡然开口: “涵素,想来你也知晓昆仑八脉之由来了吧!” “昆仑之灵,以我八脉之力封印梼杌,如今却仅余我天墉城一脉独力支撑,偶有异动,也属寻常。” 涵素真人也是极淡然点头,他知晓陵端在阵法道术上造诣已远超自家这师尊,便回首看向爱徒,轻笑道: “端儿,你今日所用法阵应出太古,是何法阵?” “是徒儿方才修复完全的太古十大绝阵之一,诛仙戮神大阵。” 陵端浓长挺秀的墨黑双眉轻蹙,他口中虽在答着涵素真人的话,玉白月凝的手指却在飞快掐算天机。 涵素真人一脉的星占易卜之术,也算得一绝, 天墉城上,除了因习过各类秘典后触类旁通的涵素真人,和天赋绝佳,善各种道法的陵端,还真没人会这手。 偏陵端天赋极佳,这种洞悉天机之术,在他手中也是随手拈来,象今日这般细细掐算,却是极见少。 紫胤真人一眼扫见,便知这孩子也已知晓根由,并在推演因果祸福以求能解困局。 不错,确是困局! 梼杌被封印,其实也是昆仑之灵对它的保护。毕竟陆吾身出昆仑,又守护昆仑及天下无数岁月,无辜为人所害,也是可怜。 虽天降其恩将其列四极镇守之一,到底是担了个凶兽名号,折损了其昔日之德。 故,昆仑之灵见天地有变,便将其封印,也免受池鱼之殃。 没见么?不周山倾之时,多少神魔妖鬼尽受天河之水侵蚀而做灰飞烟灭? 梼杌被封印,却也躲过一劫,纵是脱困出来,依其怠惰微蠢的性子也掀不起浪来,顶多恼了谁,又被挖个坑儿,给埋上。 到是陵端细算因果根由的,那凝妖化魔之事,却有些蹊跷。 昆仑乃是天地仙山灵脉之始,天墉城的“镇妖洞”又正设在门派正阳之位,所以才能镇压妖邪。 可如今,却在“镇妖洞”里有妖凝化成魔,全不受浩浩正气灵力的束缚与影响,这般之事,如何不奇? 陵端神魂浩大,又两世登仙,按说纵有大能出手蒙蔽天机,也难逃他的推演。可偏生,这次却如此的费力,不竟让陵端有些着恼。 陵端性子本就暴烈如火,他如今的淡然,却是两世修仙磨得圆融方才不显的,但若真有事触怒于他,却也是个一点炸的轰天雷性子。 陵端越是推演越觉天机不明,惹得他恼怒起来,居然以神魂之中的星海沟通天地,强行窥视天机。 冥冥之中,天道之间,一个悠然之声轻笑: “你这性子,真是改不得了!明知面前山隔海阻,偏要倔着性子摧山平海而行,真是怕了你!” “我素来如此,又不是今日方是。” 天宇间另有一声回道,其言自骄,其语自傲。 这两道声音陵端都听在耳中,只觉极熟,却偏生记不起何时何地听过,就更别知那是何“人”。 陵端素极骄矜,纵知或是他招惹不起的存在,却也没半分怯意,反是以神识传音道: “二位,若有事教我陵端尽可言来,遮掩天机戏耍人,好玩儿吗?” “恼了,恼了!” 先前出声者放声大笑,笑声清朗,却带着逗弄自家孩子的意味。 后来出声者似有些无奈,轻叹出声道: “兄长,他若真恼了,不管不顾,难不成兄长打算自家动手做事不成?” “算你对!” 先出言者显是气弱,痛快认错后不再出声。 后语者轻笑一声之后,方才开言,却语出惊人: “陵端,你此方缘尽,当归矣!”
第二十章 “尽不尽的,非是旁人论断,乃出吾心。” 陵端挑眉,那双流光华彩的凤眸之中,星辉璀璨,星海浩瀚,身上气势威压如春笋吐节,不断攀升。 虽有心控制不曾招出“白日星现”奇观,但骄阳艳日也无端灼目白华收敛了几分,到现出杏黄灿金本色来。 “莫恼,莫恼,我们兄弟二人,可是你这边儿的哟!” 那原已敛声的先语者似是忍笑不已,又开口而言,语声似有几分怠懒与调笑之意,浑似那拿着狗尾巴草,招狗逗猫的赖汉一般。 ——明明是要说正事,生被其怠懒给衬得极不正经,让人气恼。 “兄长若再这般,休说他,我也恼了。” 后言者语声淡淡的,似性子极好,却又无意间透着让陵端也觉透不过气的威仪,也成功让先语者轻“哦”一声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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