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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种没出息的事陆卡是不会说出来的。虽然他很希望唐酥早一点自己悟出来。 “疼不疼？”陆卡在唐酥脸上亲了亲。 唐酥摇了摇头，更疼的时候多了去了，那一下实在算不得什么。 “我要……给他一些我服软的假象才好逃出去，所以……所以做了一些……可能你没办法接受的事。如果，如果你介意……” 如果陆卡介意呢？唐酥卡壳了，随即满心无力地发现那些他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后悔的举动，现在都令他悔不当初。可是他不愿意也不能隐瞒，那对陆卡并不公平。 艰难地向陆卡坦白过自己是如何虚与委蛇着婉转承欢的，唐酥心里最后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不敢想如果陆卡介意会怎么样，他连亲口问陆卡的勇气都没有。那些他无力改变的过去也许足够陆卡跟他恩断义绝了，这样的结局他实在承受不起，但无论陆卡做出怎样的反应他都愿意接受。 这种不安没能持续多久就被陆卡用简单的言行安抚住了。 带有珍重意味的吻落在眼尾，这一刻，唐酥蓦地红了眼眶，往昔里所有的不甘和怨恨似乎都变得不值一提了。 “都过去了，别怕。” 如果说前半生的不幸是换来这份温柔所预支的代价，那他其实才是最大的赢家。 ---- 之后可能会小小小小地虐一小小小小下，看在幸福番外篇的份儿上，答应我，放下你们手中的十八般兵器_(:з」∠)_
第28章 二十八 ======= 唐酥好像变了。 那双黝黑的眸子再也不似枯井一般，往深了看便透着苍凉。现在更像一对又亮又润的玛瑙珠子，陆卡只消瞧上一眼，心就忍不住变得柔软。 陆卡敏锐地察觉到唐酥自坠崖之后就一直藏在眼里的愁云终于散开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仍打心眼里替唐酥觉得高兴。 毕竟有些事是旁人再怎么劝也无济于事的，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放过自己。负重前行太累了，容易错过太多风景。陆卡愿意陪着唐酥走余下的路，也不介意把沿途的每一处风景都指给唐酥看，但他更希望唐酥能自己活得松快些。这样的话，在唐酥看风景的时候，陆卡就能安心看唐酥了。 只是一点不足挂齿的私心，陆卡自然不会开口向唐酥提起。 唐酥无意间用余光瞥见陆卡正看着他，一转头，视线就撞进了胡人深邃的眼窝里。视线相接的刹那，唐酥微妙地感觉出陆卡眼下心情正好。 “你……有什么开心事吗？”唐酥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毕竟能让陆卡开心的事都值得记一下。 “嗯？怎么？” “没什么，只是感觉……感觉你好像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陆卡有些惊讶，他自忖在并没有从表情上流露出太多感情的变化，加之唐酥先前并没有看他，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契”能解释。于是他抬手在自己后颈处指了指，问道：“是因为‘契’的缘故吗？” “如果你也能感觉出我的心情是好是坏，那就是‘契’的影响了。如果不能……也有可能是单向的？”唐酥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他自己也拿不准。 陆卡没有反驳他的疑惑，那就是真的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了？ “我知道你的心情是好是坏，不过我能保证跟‘契’没关系。”见唐酥不解地看向自己，陆卡解释道：“我用眼睛看就知道了。” “很明显？”唐酥没料到陆卡会这么说，脸“唰”一下就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陆卡笑了笑，并不打算回答。 在寨子里的时候陆卡就发现，唐酥虽然不善言辞但其实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同行到今日，没有喊过累没有怨过苦，寻常地坤身上的娇弱在他身上几乎都看不到——除了一身娇肉嫩到陆卡简直不敢碰之外…… 平心而论，有唐酥同行远比独自一人要好得多。唐酥并不是事事都需要人照顾的那种地坤，一路上不仅不是负担还帮到了很多忙，陆卡不需要面面俱到，自然能腾出空来偷偷观察唐酥的言行神态。 也许是他动作太隐蔽，又或许是唐酥对他没有什么防备心理，时至今日唐酥似乎也不知道陆卡这一路上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了多久。 这么说起来陆卡仿佛像个一辈子没见过地坤的猥琐天乾似的，但他先前确确实实在每一次捕捉到唐酥细微的表情变化时都忍不住小小的雀跃一番，即使他当时对唐酥还没有任何更进一步的想法。 唐酥等了许久也没见到下文，忍不住捏了捏陆卡的手，执着道：“你还没说。” “也不是很明显，我看得出来而已。”陆卡会错了意。 “不是，不是这个……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心情好。”唐酥难得对什么事这么坚持。 “因为我觉得你心情好。”陆卡笑着凑到唐酥嘴边啄了一口。 大概是对陆卡毛手毛脚的小动作习以为常了，唐酥这次连躲都没躲。他不知道别的天乾是不是对自己的地坤也是这样，但他并不讨厌陆卡的这些亲昵的小动作，甚至还很喜欢。他想过试着回应，但陆卡每次的动作都突然又自然，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至于回以陆卡同样的亲昵，唐酥自认现在还做不到，不过看陆卡一副已经满足到不行的样子，唐酥觉得也许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改变。 陆卡也是这么想的。至少唐酥现在已经不会因为两人交握的手而紧张了，也不会在被陆卡突如其来的轻吻吓到。 如果两人中间相隔的距离是一百步，陆卡完全不介意连唐酥最初因为害怕而倒退的部分都一并迈了。可他能感觉到唐酥也想要努力离他近一点，像胆子很小的小动物终于鼓足了勇气去看外面的世界，让人心软得不忍拒绝，所以他乐意至极地给唐酥留下了努力的空间。 如果能够由唐酥补齐两人之间的距离当然好，如果唐酥真的做不到，他大可以迈上去把人抱在怀里。陆卡有足够的耐心，也懂得该怎么去把人哄得更大胆一点，差的不过是时间而已。 而此时，两人觉得他们最不差的就是时间。 又过了几日，两人逐渐发现了一些明显是人活动后留下的痕迹，甚至还发现了藏得很隐蔽的捕兽夹。有这些东西存在起码能够证附近还有其他人活动甚至居住，只要能够和外界取得联系，那两人就算是平安了。 想到这一点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加快步伐赶路，可直到天色渐暗也没有看到村落的影子。唐酥倒没觉得失落，只当是村子离得远了一下，陆卡心里却有些犯嘀咕，一来是拿不准，二来是不想让唐酥多心，也就没说。 到了夜里，陆卡虽然照例点起了火堆，却没像前几夜一样搂着唐酥睡。他半哄半骗着把唐酥裹得严严实实的，找了棵还算茂盛的树安置，这下就算唐酥反应再慢也察觉出不对劲了。 “后半夜换我？” 唐酥一边说着，一边在陆卡手上写「出事了？」 “不用，你睡你的，我在下面守着。”陆卡笑了笑，俯身去亲唐酥，趁机耳语道：“有人跟着，来意不明。” “你一个人守整夜怎么行？把刀给我，我守后半夜。”唐酥皱眉，他竟然完全没发现。 “乖，你睡你的，明日再换你守。”唐酥话里的意思是他要帮忙，陆卡自然不答应。只有一个人而已，他能解决。 唐酥见陆卡这么说，便知道问题不大，陆卡一个人能解决。他心里想着也许陆卡早早就把人解决了，还有时间打个盹，于是也就不再坚持了。 把唐酥安置妥当了，陆卡才沉下脸。他不知道那人跟了多久想干什么，但显然唐酥对此更是一无所查，有着这样隐匿身形的本事却还如此有耐心，恐怕不是“来者不善”能简单概括的。 陆卡不动声色地守着火堆等了半夜，暗中留意着对方的位置。在他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反应过度的时候才终于捕捉到了一点苗头。于是他假装起夜，径直走到了一个离唐酥所在的树足够远，又足够能吸引暗处那人的位置，以一副睡眼朦胧的姿态拽了拽腰带。 果不其然，对方上钩了。 不知名的暗器破空而来，被早有防备的陆卡轻巧避开。原本别在后腰的弯刀落入手中，陆卡二话不说运起轻功朝着暗器的来向追过去，身形在夜色中如鬼似魅。 那人似乎并不擅长近身搏斗，一个照面也没打就避开了。陆卡自然不会放过他，提刀便追。两人在枝叶间前后疾行了约摸一刻钟，那人突然就像隐身了一般不见踪影。 见此地离唐酥足够远，陆卡也懒得再跟人比速度，挥刀削了挡在眼前的树枝，沉声呵道：“鬼鬼祟祟，滚出来！” 就在陆卡以为对方不会应声的时候，一声嗤笑从他背后传来。闻声陆卡也不转身，反手递刀向那处一划，自然是什么也没砍到。 不等陆卡再度开口激人，那人身形一闪，出现在了陆卡对面的树枝上。 这夜没有月亮，只有几颗孤零零的星星挂在空中，这才勉强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即使是这样，陆卡还是看清了那人扣在脸上的半张鬼面。 原来还是“熟人”。陆卡瞳孔一缩，握紧了刀柄。他实在想不明白什么样的书信值得费这么大力气赶尽杀绝。然而等对方一开口，他就明白了，这不过是场私人恩怨。无论如何，今夜他都要对方成为刀下鬼。 “你倒是菩萨心肠，连这种被玩烂的货色也捧着。我是没想到，他竟然没让我那不成器的兄弟折腾死。” “呵，真耐肏啊。”
第29章 二十九 ======= “怎么，难道他没告诉你？”唐凛顿了一下，随即不怀好意地一笑，意味深长道：“倒也是，那些事……怎么说得出口呢。” 这种意图明显的挑拨还不至于让陆卡失掉分寸，但对方轻蔑的神态和轻佻的口吻都令陆卡直犯恶心。明明是无辜的受害者却无端成为人们口中最为轻贱的谈资，沦落成某些人掩盖龌龊内心的幌子；而真正该被唾骂的施暴人反而不消太多时日就会被人忘记。荒唐到了极点。 陆卡脚下一蹬，挥刀便战。 刀锋在夜色中划出两道残影，扑过去却落了空。他虽然没指望一招就能把人解决了，也确实没能看出来对方是怎么躲开的。不管是因为练过什么特殊的功法还是速度惊人，这都无疑让唐凛成为了一个不好对付的敌手。 “还有一件事，恐怕连唐酥自己都不知道。”唐凛身法奇诡，不知不觉间就与陆卡调换了位置。他本就有意扰乱陆卡的心神，再加上平日里素来看不起自己那扶不上墙的兄弟，揭起老底来自然毫不迟疑。 “我那兄弟原本看上的是他姐姐，叫什么来着……哦对，唐云。本想着等唐酥跑了，稍微使点手段就能把人搞到手，谁知道那女的竟然是个短命鬼，要不然也不至于沦落到去睡她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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