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带着申赫挑选食材,因为陵端忽然想吃香香辣辣的火锅,所以他们才会选这么多食物,毕竟辣味开胃,到时能吃不少。 最重要的是,那位看上去斯文秀气和申赫有八成相似的润玉,他真身可是尾,龙。 陵端吃东西很是嘴刁,但凡有一丝不新鲜的食材都在他这儿过不去,这点上齐桓也是如此,所以充作大厨的申赫就比较倒霉些,时常要和些鲜活的大家伙为战。 例如,今天这几只正冲他扬着钳子,一开一口,嘴里还猛吐泡泡,身子跟澡盆子一样大的,帝王蟹。 申赫举着菜刀,在群蟹环窥之下,弱小而无助的开口大嚎: “端爷、八爷、润玉,救命啊!” “润玉正在陪端爷打宝箱,都没空!爷来帮你。” 齐桓一掌按在蟹背上,手上小果皮刀银光灼灼,快得都带起残影,不过数息就把所有蟹钳和蟹腿给下了,光光的只留蟹身,真的是任由申赫宰割。 “八爷,你这一手,绝啊!我要能有这功夫,做手术的成功率一定是百分百。” 申赫两眼放光,因为有陵端在,解决他的身份与户籍简直是举手之劳,然后,他的学历与行医资格证也考到了,完全可以重操旧业的。 只不过,申赫不知为什么,反而变得不太积极,到是成天跟在八爷身后,追着听那些八爷或九门的旧事。 许是这些事听得多了,陵端也起了兴趣,特别是长沙矿洞下的青铜门,听得好想在上面磨磨小爪子,所以,这位都要懒出花儿的爷终于开了金口: “我说小桓桓,咱们,去趟长沙吧!顺便,那姓张的怎么听着这么讨人厌啊,去揍他个猪头满脸花,如何?” “诶呦,我的祖宗哟,您可终于开口了,那咱们这就走?” “嗯,走着。” “那好,您看要收拾啥不?” “抬腿的事儿,收拾个毛!” 所以说,陵端就是陵端,怼自己的分魂都毫无压力,这俩几句话,申赫和润玉就跟着一起,来到了一九三一年的长沙。 就象陵端说的,他们随时都可以在过去与未来间行走,确实不需要准备什么。 吴老狗今天很郁闷,老八一个人就够气人的,带来这位据说是他家辈分最高,却比老八还面嫩的家伙,更气人。 陵端这人说话很直,也很损,但他说的话从来没有不应验的,所以一见老狗的面,就给人当头盆冰水淋个透心凉: “小子,积点德吧!你再这么干下去,带累儿孙事小,自家也要尸骨无全,到时挣的还不够买棺材,何必。 这些个狗一只只到是灵性,可到头来,你小子又能留下来几只去?关键是,你的儿孙日后绝裔可期啊!” 祖宗,我招你惹你了?还能不能好了? 吴老狗差点儿没想冲过去,跟陵端拼命。 不过,吴老狗虽然喜欢跟八爷对嘴逗趣,可他却不是缺心眼,九门八爷的本事,他虽不及张大佛爷知道得多,却也不少。 只看八爷对这位的态度,和对自己的频频示意,吴老狗就知道这位,不是善茬。 ——而且不但不是善茬,还是位有大本事,心狠手辣的主儿! 吴老狗多贼?那张脸真跟狗脸似的,刚才还苦大仇深模样,立马就谄媚陪笑,如果有尾巴,保管已摇成小风火轮似的,涎皮赖脸的贴上去开口: “前辈,小子无知,请指教。” “王候将相,忠臣义士,其中王候之享乃是民之膏脂,取之无妨。 但,王候之中兴邦利民之主不可动,动那些无义无德者,就算阴德有损,也不过同杀鸭吃鸡的罪过相等,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乱世之中外夷环睽,予其落入敌手,不如救人济世。 所以,这其二,便是财取为生,却不可因财而生毒。不仅不能为取财而妄造杀业,还要时时周济升斗小民,不能你肥得流油,却视饿殍遍地而不见。” 陵端很是随意的往椅中一窝,象只没骨头的猫一样歪在椅子上边对吴老狗说话,还边从润玉手里吃小鱼干,一股子香辣味冲鼻喷香,让吴老狗又惊又喜。 要知道,吴老狗之所以养这么多狗,一则,是因少年颠沛流离时,身边相伴的唯一之友便是只小狗。 二则,他这门淘沙手艺靠的是嗅觉,这人鼻子哪有狗鼻子好用的?而且,狗不会象人一样反复无常,不会弃主。 三则,吴老狗昔年因受人叛,在墓下伤了鼻子,也就只能靠狗子了。 可如今,吴老狗居然嗅到了香辣的味儿,还一阵阵勾得他肚子馋虫乱钻,又怎不惊喜? 好吧,就冲这能闻味儿的鼻子,他也得好好拍拍这主儿的马,这位难怪连八爷都捧着,果然不是一般人。 吴老狗要拍谁马,那还真不是吹的,他走南闯北多少年,这看人的本事除了不敢说越过八爷,其他人还其没放心上过。 所以,这在吴家这顿饭,还真的吃得很是开心,只是润玉的饭量有些把人吓到,就算变化人形,略显瘦弱的润玉依然是龙,那饭量是不会比人小的。 而且,人间饭食味再美,对龙来说也就是零食,香个嘴而已,因此,在众人饭后,陵端抬手又招来食神所做的灵食,同润玉一起加餐。 香,真香!吴府上下连人带狗口水淌一地,都能养活一池子金鱼了。 可陵端当前,还真没谁够胆子去他面前抢食。 八爷?八爷又不傻,那二位什么人物?他们吃得的,别人只怕连沾都沾不得,再流口水,也得忍着。 润玉不比陵端,他向来温软,眼见申赫他们一副可怜兮兮贪馋模样,无论如何也是不忍心的,便取来盘桂花酥给齐桓,嘱咐道: “这酥饼所含灵气虽微,但多食却也于你们无益,吃上一个已够你们洗髓之用。” “得了,谢玉爷的赏……,狗五爷,快,准备上沐所净桶,咱们仨,有福喽!” 齐桓跟偷了鱼似的猫,迭声连催吴老狗,左手拿着那盘饼,右手拖着申赫,跟着吴老狗就往内堂跑,反正狗五爷还没娶媳妇儿,这内堂是进得的。 申赫不知道八爷在乐什么,可他也知道有好事,边跟八爷进内堂,边小声问: “八爷,这是干嘛呢?!” “傻小子,你该听说过长生不老,羽化升仙吧,告诉你,那些东西就是堆成座山去,都敌不过这盘子里的一小块饼。 端爷和那位你该知道是什么人物,他们的吃食,对凡人来说,一小口就够我们洗髓易经,别的不敢说,活上一二百岁,小事。 所以,那位龙爷怕是想带咱们玩儿哦!” 齐桓笑意盈盈,他其实很早就有这种感觉,那二位对自家与申赫很好,好得象是长辈对待晚辈。 因此,会点拨他们一下,给些好处,也是情理之中的吧! 不得不说,齐八爷的这手卦,真灵!
第二十三章 其实在家里(陵端他们京城的小别墅)申赫和齐桓早就被陵端喂过各种灵食,之所以八爷如此做作,也不过是掩人耳目。 用意自是抬高陵端与润玉,即使他们并不在意,可这种抬高也是有意义的,凸显其贵,再显实力,才能杜绝有心人的纠缠。 ——至少,是大部分的“有心人”。 张启山,显然是自认不在其中的人之一,所以,他很快就知道八爷回来了,还带回了三个身份不明之人,其中一位据说是齐氏辈分极高的。 因此,张大佛爷依常例,派副官张日山来,请八爷他们“过府一晤”。 不过,张大佛爷显然没想到,张副官平日同八爷没大没小的惯了,结果,这一不小心,撞到陵端手里。 说起来张日山也不是故意,一者是年纪小,自跟着张启山就没栽过跟头。 再者,齐桓向来就示人以拙,除了初相识的张启山,他就没在别人面前漏过本事,以至让人小看,也是寻常。 三者,张日山在八爷面前随便惯了,俩人有点儿损友的意思。 所以,随口就冒浮浪话的张日山,开口就捅了陵端的肺管子: “我说八爷,您又不是小脚妇人,佛爷三请四邀的也不到。行了,车在门口,麻溜儿的请吧!” “无知竖子,安敢欺爷,给我,滚~” 陵端凤眸一冷,寒凛之气如冰刃霜刀映睫生华,冷入魂魄,只虚空一扬手,张日山便被掀个跟头,重重摔在地上。 ——至于有多重?反正肋骨是折了几根便是。 而后,身不由己,当真是象皮球滚着出门,头下脚上自挂于狗五爷家大门上的。 等狗五爷神清气爽,满面红光从后堂出来,准备向陵端他们道谢时闻及此事,同来的大头兵已折腾半天也没能把张日山放下来。 且,张启山已接回报,正往狗五爷这儿赶。 “嘿~,活该!” 狗五爷小声的笑喷了,老实说,九门的人,除了都跟八爷关系不错,其实大家相互都有些看不上眼。 八爷这人,跟粒琉璃金珠似的,不光为人圆滑讨喜,且大方和气,只要你不犯他忌讳,求他什么事儿都会帮。 因此,八爷的人缘是一等一的好,也就如此,八爷和二爷拥张启山上位时,除了霍三娘,才没有别人出头反对。 也因此,张日山的“不拘小节”才格外让人看不过眼去,只碍着八爷自家成日的装傻扮痴,别人也不好出头罢了。 可这久走夜路,有的事也就难免,八爷不计较,不代表端爷也不计较,何况这位,连师门长辈也不会以非礼相待,如何容得了这个? ——这小副官张日山,算是出门没烧个好香,招惹上正神了。 跟车来的两个大头兵都快哭了,他们一个去请佛爷,佛爷是黑着张脸来的。另一个去救张日山,结果,都快把小副官扒光了,也没能从门上放下来。 张日山,就跟生粘在上面似的。 张启山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他一听就知道张日山惹错人了,八爷不是个爱计较口舌的,那小子,八成惹到齐家那位长辈了。 不过,到吴家门前看到自家头下脚上,差不多要被扒光溜的小副官时,张启山也是头疼的。 这位长辈,怕是个不好招惹的人物啊! 尽管心理上有准备,可当张启山看到陵端时,他就明白张日山为什么这么凄惨,陵端和八爷的脸,就是一模子印出来的。 若是强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八爷笑口常开,为人圆融好相处,而这位,他就那么坐在那里,都似稳坐于白骨王座之上,睥睨一切,漠视众生的冥神。 血海尸山?那是什么?他的眼中只有冷漠,只有死亡,无物可撼动其心。 但,最让张启山动容的不是这些,是陵端的气韵。 不知为何,一见陵端后,张启山就觉得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他的头痛得象要裂开,又象有什么东西要破颅而出,不自觉跪倒于地,在失去意识之前,他喃喃低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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