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伸臂就把躺在身边的人捞在怀里,不等他笑完就欺上去堵他的嘴,直把人吻得气喘吁吁才松开,牙齿轻啮着对方的鼻头,低声说:“不要笑了。” “可是。”时光还是有点忍不住,他捂着嘴,“你刚才真的好傻。” “什么叫我傻?”俞亮瞬间抄紧他的腰,把他半个人压在身下边。“都是你要说这些。” 他轻轻地抱怨,胸中闷气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被怀里时光仰起脸看他的眼神泄了一大半。最后他只好叹气,无奈地亲他的眼睛。 听见时光在他怀里闷笑,他微恼地骂道: “你真是个混蛋,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他一边轻轻地骂着,一边搂紧他的肩膀索吻。时光稍微停下了笑,他眼眸湿亮,抬起下巴去碰他的嘴。四瓣唇很快弥合到了一起。 “骗子。”俞亮吻着他的嘴,吻一下就骂他一句,“混蛋,无耻,无情无义……”他的手在被子里穿行,握住时光的腰。他微微低喘着压住他,二人同盖的薄被也随着他翻身的动作散落,堪堪滑到腰部。 “俞……俞亮……” 时光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探手拢住他的颈侧,贴着吻他,另一只手伸进被子里揉拨。原本堆在二人腰间的薄被已然因着他俯身的动作而挂在了他的腰窝上。 他用食指和中指并拢揉了他一会,摸到水意后便恶质地贴着他的唇顶进去。时光耐不住地想喘,他偏不让他如愿,双唇一张一合地堵住他的嘴来给他送气,连呼吸的机会都不给他,就叫他离不开自己。他顶得深,埋在里面动,用顶部去揉他眼中那颗熟透的核。他碰碰它,揉揉它,动腰顶顶它,让它的眼把自己吞得深一点,好让他能再要他一次。 半个小时之后他才挥手掀开两人身上的薄被,这纯粹是因为两人的身上都汗潮了一片。他要完他了,可还是没忍住地让他多含了自己一会。如今他心里郁结已消,并不再打算惩罚他,只是想多从他身上汲取一些温暖。 他碰碰时光汗湿的额头,搂着人问道:“舒服吗?” 他在他的泉眼里摆了一下才退出,垂软着蹭到他的腿根上,甘泉淅淅沥沥地从他的腿根上淌下来。 时光失神地轻抓住他的背。他喘了一会才呼吸均匀。看见俞亮的眼睛,他脸颊绯红,翻身想下床去。 俞亮不让他如愿,展臂从背后捞紧他,汗湿的身躯热意缭绕地贴住他的脊背。“干嘛啊?” 时光红着脸想推他,怕他忍不住还想要一次。 “问你呢。”俞亮在他身后,难得眉开眼笑,“舒服吗?” 时光被他噎了好久才结巴着骂他:“无、无耻!” 看着他露出恼意的样子,俞亮只觉得自己总算是把前十年里因他生的气给全讨回来了。早间以混乱开始,可想而知也会以混乱作结。 昨晚回来后就没来得及吃饭,又折腾了一夜,去食堂的时候时光都能听见自己肚子叫的声音了。他捂着肚子,在一号窗口连要了五只大肉包,期间还得一直说服自己勉强忽略腿间诡异的异物感。 食堂里的阿姨瞧了他一眼,看见他眼下稍有乌青,吃得又这么多,还以为这是哪个加训的棋手辛苦了一晚上,不禁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国手啊,用功!” 时光拿过一袋包子,低头就啃,啃着点着:“嗯嗯,用功、用功……我走了阿姨。”用个屁功。他背起书包,一手拿着包子啃,一边很想在心里问候一下俞亮他父亲。咦,不对劲。俞亮的父亲,那岂不是俞晓旸? 他咬包子的嘴巴一顿,嘴角也随之轻轻抽搐。 算了算了。 在棋院门口汇合时,赵石看着他的脸惊讶道: “你昨晚干嘛去了啊?没睡觉吗?” 他不问出声还好,一问出声,旁边站着的陆力就朝时光看过来。 时光心里大窘,包子都快咽不下了。他咳了几下,马马虎虎地接道: “蚊、蚊子多,所以我半夜里没睡着。” “蚊子多啊?那你有没有蚊香啊?”陆力说着就拧起了眉毛。他时常有这种微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容易生气,这一点倒是跟俞亮有点像。 “哪有蚊子啊……”赵石听了只是抓头。不过他接着讲:“我那边好像还有蚊香的。”“我有电蚊香器。哎呀……”陆力一拍手,大悟一样地转头对时光说: “你也不早点说,我那儿还有花露水,带出来给你擦擦。” “谢、谢谢。”时光非常尴尬,再让他接受这样的友爱,他怕自己承受不来。毕竟跟俞亮那个混蛋不一样,他的良心是会痛的。“不用,真不用,真的。” “嗳,你可别不好意思啊。”赵石蹲在花圃边上,龇牙朝他笑道,“咱们马上就是一条绳上的蛐蛐儿了,要有福同享……” “有难同当?”陆力接了他下半句。 “啧。”赵石皱眉头,他不满道,“咱们在一起能有什么难啊?陆师兄你不要乱讲话,我们又不是去取经的,我们是去打小东洋的。” 看着他俩拌嘴,时光背着包站在树下格格直笑。 “哎哎,阿石你注意一下措辞,到了苏州比赛现场可别这么说,给人家日本棋友听去了多不好,万一伤了人家的感情,中日棋院友谊岂不是毁于一旦。”一道男声突然从西面传来,他们三人同时扭头望去,看见杨海拎着一盒炒饭,打着哈欠出来。时光惊讶地发现他眼底下的淤青比自己更严重。 “怎么了嘛?还有你怎么也没睡好啊?”赵石瞪大眼睛望着他。 杨海哈欠连天地揉着鼻子,连鼻音都冒出不爽: “甭提了。昨晚上不知道是哪个孙子,大晚上乒乒乓乓地锯桌子腿儿,活活把我给整醒了。他锯也就算了吧,还锯一锯停一停,敢情锯个木头还得打节拍呢。这大晚上的,多缺德啊!” 锯……时光在他旁边猛烈的咳嗽起来。他这回是真的被自己吃进去的包子给卡到了。上了火车以后,他想了想,还是给俞亮去了条短信。 另一头,桌面上的手机感应灯闪了几下。一只修长的手拿起它,拇指顶开机盖。——“小骗子:我出发啦。” 俞亮顶着这条消息看了一会,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 时光托着下巴看窗外。短信不久就有了回应,他打开机顶盖来看,脸顿时垮了一大半。——“俞亮:所以,你还没告诉我,到底舒不舒服?” 火车穿梭在铁轨上呼啸向南。时光对着机盖屏幕瞪了好一回眼睛。车厢里人来人往,他把手机默默地藏到了桌子底下,满脸通红地打字回复。 ——“小骗子:你有病。” 他发完,瘪了瘪嘴,脸上烫得厉害。 那头回得很快。 ——“俞亮:我是有病。” 两秒钟以后又接连来了两条。 ——“俞亮:想到你我就会硬。” ——“俞亮:好想绑着你,让你只陪我一个人。” 看了这些,时光深深地把手机揣进了桌底。 一旦想起俞亮平时对弈中的脸庞,他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手里的机身又震了震。他眼皮一跳,低头掀开:还来? ——“俞亮:注意安全,到了苏州要联系我。” ——“俞亮:我爱你。” 窗外,火车驶过田野。时光侧目望去,大块的黄和绿涌入他的视野中。他听见铁轨和车轮辗轧的声音,心脏像被什么给捏紧似的缩着。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抱住盖在胸前的那本手抄的棋谱。趁着没人注意到自己,他把头低下去轻吻它。 说来说去,他还是喜欢他。
第92章 早先的时候,俞亮结束了傍晚前的加训。 左右的研究室和训练室基本都已经空了,锁门前他抬腕看了一下表,眉头渐渐地拧起来。 走道中响起锁簧销紧的声音,“咔哒”、“咔哒”。他拔下钥匙,随手灌在风衣的口袋中,一面往楼下走,一边掏出手机。顶开翻盖,他在新消息箱里翻了又翻,又去看未接电话,竟然都是空空如也。他的眉心因而皱紧了。下楼时,他的脸色显得很阴沉。 身后好像传来了一些脚步声。他微微一怔,即刻收拢了表情,转头看向来者。居然是赵冰封。 他抿住嘴,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意外。 正如杨海和赵石提到过的那样,自打赵冰封来到国家队的第一天起,他就没跟俞亮说过一句话。几乎国家队所有的人都能察觉得到这种事,俞亮当然也不例外。但这不过是件小事,至少完全没大到值得他放在心上的地步。 他微微地朝来者颔首:“您好。” “嗯。” 赵冰封背着手,点点头算是回应。他看上去大约本是在散步,而撞见俞亮则纯属意外。他咳了几声,背着手,目不斜视地朝前走,仿佛一条径自从俞亮面前穿过去的影子。然而,就在这条影子穿过的瞬间,他转眼朝俞亮扫去,眼中闪着一些难以称得上友善的光芒。 赵冰封不喜欢俞亮,这也是国家队里的其他人多少有的认识。 至于为什么不喜欢,原因或许是复杂的。国手们大多秉性单纯,又各有些性情。对围棋之外的那些复杂的事情,多半是懂却也不那么懂。赵冰封为什么不喜欢俞亮这件事对他们而言大概不会比跟俞亮本人切磋一下更有趣,即使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提到俞亮的时候可能会用有些伤脑筋的表情说:“我跟他不太熟啊!” 跟俞亮熟不熟,这事关一种诡异的玄学:熟,好像又没有那么熟。身处于国家队这个松散又联系的群体之中,他远非一个不好相与的刺头。倘若你想拉着他在下训以后复盘一局,他大概是不会拒绝你的;可你要是想跟他聊点儿跟棋没关系的东西,游戏也好,周末去哪儿撸串也罢,似乎又全都不行。不是谈不了,而是对着他那张脸,你容易不知道自己还能跟他谈点什么棋以外的东西。日子久了之后,队里的人大致上也就摸清楚了他的脾气:下棋嘛,下棋就下棋,别的事儿就免了,俞亮的心思你别猜,你也猜不会,且不管你猜不猜得会,人家应该都不太在乎。 子人从全国各地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地杀到这里,又不是为了请客吃饭。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不是万里挑一的天才?肚子里没点真金白银,谁又敢真的有个性?强而有个性的人在他们看来叫酷,不叫有毛病。 只是,赵冰封大概不是这样想的。 “对了。” 他背着手,背朝着身后的年轻人,捏着一种半拖的腔调说,“下个星期二,今年获得天元头衔挑战权的人是你吧。” 地抿直,黑色的眼睛在傍晚天幕的映衬下染上了一些灰调。 “是的。”他回答。 “怎么样啊,紧不紧张?”赵冰封背着手,慢悠悠地转头来看他,眼睛像蜥蜴那样转了两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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