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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孤力

时间:2023-08-14 09:31:25  状态:完结  作者:Out of Reluctancy

  “太善先生!”他出声叫住了对方,“太善先生!”

  还没有什么心情顾全体面,然而他还是没有忘记今天的比赛,“恭喜你。”他对俞亮说。“不说这个。”俞亮觉得他想急着走,索性长话短说,“今天下午的比赛,是为什么?”

  虽说他也见识过高永夏弃赛的前科,但通过昨天的一战,俞亮觉得这个人至少不会再因为使性子就重蹈覆辙;何况,就算他有那种心思,他的老师李赫昌恐怕也不会让他这么乱来。

  说来,可真是要对不住你啦!”他说。

  “……这么说,居然还是——”俞亮很愕然。

  “不,不是那样的……”安太善抹了一下脖子,那里面已经渗出了些汗,“其实,我也是今天下午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

  他朝走廊另一头看了一眼,可能是在查看前厅发布会现场的来人情况。趁着这样紧张的间隙,他语速飞快地对俞亮说:

  “简而言之,今天上午的时候,全罗南道以南的南环岛一带发生了渡船事故。”他略微顿了顿,“而南环岛……是永夏的故乡。”

  俞亮听他说完,人在会场门口怔住了。

  “……事故?”

  “是啊,据说是回岛的路上发生的。在渡船上坐着的,都是在南环岛上居住的人。”安太善有些沉痛地敛起眼睛,“永夏的父母,还有他的弟弟和妹妹都在那条船上。”

  “那——那现在,现在怎么样了呢?”俞亮皱紧了眉头,他追问道。

  “目前的话,尚且还不太清楚。海警方面已经出动救援和打捞了,具体的情况可能还要再晚一些才能知道……晚到什么时候呢,以及,到了那个时候,沉船上的大家又怎么样了?没人清楚……电话是从永夏的老家打来的。”安太善虬结着眉头,“真是,太伤脑筋了。那孩子正好是下午一点半多一些的时候接到了他亲戚打来的电话,那以后他就哭着求李赫昌老师让他回家去。”

  俞亮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的目光在走廊两侧游弋个不停,并没有找到其他认识的人,于是他转过脸来,又问:

  “这么说来,他现在应该已经回家去了?”

  “还没有呢。”安太善捏了捏眉心道,“这也是我和老师一直都在担心的事。赫昌老师之前也是请求他,最好比完赛再走,这回说什么也不能弃赛。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叫他怎么能坐得住呢?老师就算是想劝,也没有办法劝太多啊,最多也只能告诉他,如果这回再弃赛,就会被棋院严厉惩罚,只能这样而已。难道要说他不应该回去才对吗?这样的话,我们怎么忍心说出口呢?”

  俞亮听完,他想了想,低下眼睛,把双手抄回大衣口袋里。

  安太善无奈地叹着气,他望向大厅的方向,沉声说:

  “我了解永夏那个孩子,他确实任性了些……但他并不是不通事理。遭遇到这样不幸的事情,身为他的老师和同伴,也应该尽可能理解他同情他才是。我想……李赫昌老师应该也会帮他跟棋院求情的吧,只是……这一回,媒体那边又会怎么说呢?他们也能体谅永夏吗?棋院的高层,也可以体谅永夏吗?收看这场比赛的棋友们又会怎么看呢?这些事,真是让人伤脑筋呐!”

  他一气说了两回“伤脑筋”,脸上也展露出与平日十分不符的困扰来。

  俞亮抿了一下嘴。他也向着大厅那边张望了一会,“应该——不会因为这种事责怪他吧?”他说,“他们也有自己的家人吧?”

  “只能寄希望于此,现在也只是尽力对棋院和媒体解释这件事,但更多的也没法做到了。事已至此,有些负面影响恐怕也不可能脱得开干系,相比起现在的我,永夏和赫昌老师那里大概会更艰难吧?”

  他喟叹着说完,掉头朝俞亮施了一礼:

  “我先走一步。”

  “好的。”

  俞亮也压了压下巴,朝他鞠躬。等他直起上身时,安太善魁梧的背影已经走远了。

  陆续都有人往前厅赶,无形中倒让俞亮这个比赛的获胜者被冷落了。前厅的方向投来几束光线,光线聚拢的地方,传来一阵又一阵麦克风调试的声音。

  人式的礼貌对他打招呼:

  “恭喜你了!”

  他轻轻地颔首,算是回应。

  临时在前厅搭建好的会场中,主席台上已经坐满了棋院方面的人,为首的当然是韩国棋院的领军人物、高永夏的恩师李赫昌。他甫一出现,第二排就有记者举起了单反相机,对他“啪嚓”、“啪嚓”地拍了好几张。镁光闪烁在主席台前,镁光映照在右手边端坐的安太善身上,到了这时,才有些细心的人发现,这个平时一贯温和稳重的八段棋士,脸上有些莫名的紧张。

  “赫昌老师。”第一排已经有记者按捺不住地发问了,“您对这次的结果有什么看法呢?有消”

  息说高永夏四段是因为家中急事才放弃比赛的,是这样吗?”

  “请问,可不可以请高永夏四段出来接受采访呢?接下来也会有针对俞亮四段的采访吧?如果他还在这里的话,可不可以请他出来?”第二排的记者问道。

  “非常抱歉,不过永夏现在大概没有办法接受诸位的采访,就由我这个老师来代替他好了。”李赫昌平静地答道。前厅的射灯灯光半映在他的脸上,在他双眼下凸出的两块肌肉上投射出下睫毛短短的阴影。

  “赫昌老师。”前厅坐着的记者中,有人提出了一个稍显尖锐的问题,“高永夏这回弃赛,是否会影响到他在三星杯中的出场呢?我听说,是您的推荐让他得到了进入本赛的名额。他在北斗杯的时候已经弃赛了一次,这回是否会影响到您的声誉呢?”

  “喂,那个家伙怎么这样问呐!”前厅的一侧,两个院生模样的少年互相攀谈着。先开口的是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孩子。

  “总得问些有意思的话吧。”男孩的同伴说道,“永夏哥这回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其实他也算情有可原,就是不知道棋院那边想怎么料理他。”

  “啊,该不会真的要停他的赛吧?赫昌先生会准许那样吗?赫昌先生那么疼爱永夏哥,不管怎么说都会帮忙吧?”男孩皱着脸接道。

  “今年三星杯中可以直接进入本赛的名额,早就已经由棋院方面公布给棋手了,与这回比赛的结果并无关系。”李赫昌回答。

  “这样的话,难道不会太偏爱他了吗?您看中的学生也不止他一个吧?听说今年在北斗杯中大放异彩的林日焕二段,也还是要准备参加预选赛呢。”提问的记者蹙着眉头道,“虽然高永夏四段在过去也取得了很多的好成绩,但他怎么能在半年不到的时间里就弃赛两次呢?对于这样的棋手,难道还能够信任他吗?像三星杯这样的世界比赛,是每年各国棋手的必争之地,如果他又在那样的比赛中弃赛,该怎么办呢?作为我国青年棋手的代表人物,这样的做法也会让新生代韩国棋手的名誉蒙羞。”

  “他不会那样做的。”李赫昌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的神情看上去并不气恼,但话语中有一股隐秘的威压,“这次的比赛,发生了让棋手意想不到的不幸的事件。然而,直到今天上午的时候,这位棋手还在自己的房间里努力地为下午的对局做准备。对于北斗杯上发生的事,他也已经受到了棋院方面的处罚,任何一个头脑清醒的人都不会在这种时候轻言弃赛的。所以,也希望各位能理解他的苦衷。”

  “您说‘理解苦衷’吗?可还有很多的棋迷朋友,期盼着他能拿下漂亮对局的人,他们的心情又有谁能理解呢?海警方面到现在也还没有更新南环岛一带的消息吧?一个职业棋手,在消息未定的时候就如此慌张,这样的人也可以担当重任吗?”记者的脸上隐隐现出了一些不耐烦的神色。

  李赫昌朝他抬起了眼,他的瞳仁生得很黑,被射灯一朝,又显得透亮。

  “‘消息未定’——你是这样说的,是吧?”他反问对方。

  “……呃。”那个记者眨了一下眼睛,他看了看李赫昌,忽然感到前厅中端坐的其他同袍猝然间一片寂静。“是……是我说的。”他答道。

  闻言,今日参与发布会的三位棋手——李赫昌、安太善和朴永烈,全都齐刷刷地望向了他。连原本站在人群最后观望的俞亮也不由得挺直了身子。

  “那么。”朴永烈微微地睁大眼睛,一张看不出年纪的脸孔上并无波澜,“‘消息’……是什么样的‘消息’呢?”

  他渐渐加深了看向记者的眼光,“您是觉得,他应该在确认了父母亲的死讯后再想着回去才比较对吗?还是说,在确认他弟弟和妹妹的死讯以后呢?亦或是……确认了他在船上的亲人们都去世了,这样才能想着回去——是不是这样做,才会让你认为他做得对呢?”

  “啊……啊,这、这——”记者的脸上陡然弥满惨白。到了现在,他才惊觉到自己刚刚的失言,“我、我的意思是——”

  “他确实很慌张。”李赫昌在一边沉沉地接道,“跟他自己那有些毛躁的急性子也不无关系,将来的话,我会规劝他努力改正的。”

  他伸手调整了一下面前的话筒,目光朝前,落在记者惨白的脸上。

  “身为职业棋手,放弃比赛是耻辱的,它令对手蒙羞,也更让自己蒙羞。因此,不论是出于什么理由,高永夏这位棋手今天的行径,都会受到棋院方面的处罚。在此,我也以个人的名誉朝诸位保证,他会得到应有的处分,而绝不会因为是我的学生就受到包庇。

  “只是,是否应该因为这回的弃赛,就质疑他身为棋手的资格呢?就算是要质疑好了,他真的就如你所说,这样地不堪重任吗?在你看来,至亲的安危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所以为此心痛恐惧到无法坐下来下棋是不对的——是这样吗?”

  “我、我……我,我不、不是——”记者慌慌张张地开口,他想要自辩,却发觉话已从口出,现在想收回已经晚了。

  李赫昌继续说道:

  “在对局的时候,保持冷静和缜密,的确是棋手应该做到的。可再怎样高妙的棋手,说到底也只是最普通的人类而已。既然是人类,就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要求棋手不论如何都保持冷静,我认为这样做是可以的;但要求一个人能不论如何都保持冷静,这未免太冷酷了,我想在座的各位,大概也没有人可以做得到吧。

  “事实上,直到此刻,永夏君大概也还沉浸在心痛和无尽的恐惧中。就如你所说,海警方面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我们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消息传来,而天色已经快黑了。在那条船上的,是他的至亲家人。不管接下来迎接他的是什么样的结果,我想……哪怕只是其中一条生命的罹难,大概也能让他痛不欲生吧。所以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要等来怎样的一个消息才能让他‘做得对’呢?他是我们大韩民国的棋手,也是别人的儿子和哥哥,如此这般地要求他,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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