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海松手,像对待垃圾一样,小狗被丢到地毯上,再也不动了。 第二天连地毯都换了新的。 姚清渊过后知道,袁扬霄是偷偷把小狗藏在书包里带去上学了。 后来期末考试成绩单下来了,他跟袁承海说想要一套新乐高。 - 姚清渊重新躺回沙发上,他刚刚已经点好外卖了,现在打开电视胡乱切换着频道。 只是没过多久,他突然听到门铃声响起,心存疑惑过去开门,打开来看居然是袁承海。 他不仅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印着logo的大保温袋。是离这里路程来回半小时的一家茶餐厅,也是他经常点的那家。 现在遇上饭点,他刚刚点的也不知轮到什么时候才开始配餐。 可能这就是钞能力吧。 不过姚清渊当然是笑吟吟地迎着袁承海进门了,把人安顿招待好,恭恭敬敬地献出备用钥匙,然后借口去洗手间,赶紧把还没有出餐的订单取消。 袁承海下班就过来了,先是百无聊赖地看着他喂了半天狗,还给他二十块钱去还欠下的账,又在楼道里陪他等师傅来开门,一口水都没喝上,连晚饭都是他自己去买回来的。 人要见好就收,这些天的气再怎么样也该消了。 - 姚清渊烟瘾犯,但同时也犯懒,仰躺着,头发铺满了枕头,他仰头看着袁承海,懒洋洋地:“契爷,想食烟,唔该。” 袁承海之前拉开抽屉拿润滑剂的时候,看到里面有一盒之前没看到过的烟,匆匆扫了一眼,发现只少了一根,而且床头柜上的烟灰缸很干净。 他刚刚吃饱,自然很乐得满足姚清渊这些细小的要求。 姚清渊半支起身子挨着床头,咬住滤嘴,接过了打火机。 他还不敢让袁承海帮他点烟。 姚清渊很沉默地抽着,任由尼古丁安抚缓解他因为激烈情事过后的疲劳。 袁承海洗完澡出来了,发现姚清渊站在窗边,不知道在看什么,烟已经烧完了,烟头仍然留在他手上,恰好一截长长的烟灰掉下来,四处飘散。 姚清渊听到背后的动静,回头看他,笑了一下,没头没尾地:“好久没有见过星星了。” 袁承海看着他的面容,明明笑得漂亮到应该用明艳形容,此刻却蓦地觉得有些淡薄。
第6章 2.3 === 姚清渊伤好了,就重新过起了跟在袁承海身边忙碌的生活,不至于脚不沾地,但whatsapp上的消息都没停过。 中午就在工位上瞌睡了半个钟头,被闹钟叫醒后,他不情不愿地睁眼,去洗了把脸,又过茶水间冲了杯咖啡,喝掉了大半还是觉得很困顿。 桌面刚刚又被放了一沓文件,下午三点还有个会议要他主持,他突然站起,跑到袁承海的办公室,敲了敲门请示,里面很快就响起声音,他推门进去后发现还有别的人,于是打算先站在旁边等他们说完。 袁承海看了看他,叫这个主管先到外面去等一下,等只剩他们了,才问有什么事。 姚清渊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刚刚也并不没有注意到里面有人在,可是他确实没什么要紧事,还因此打断了对方的工作,感觉会被骂。 但他只好硬着头皮开始讲。 但显然,他嘴里说出来的其实都是一些他自己就能决定的、不需要特地来询问意见的事情。 所以袁承海很不明就里,皱起眉头打断他,“停,你到底有什么事?”袁承海盯了姚清渊一会儿,倒是松开了眉头,只是表情似笑非笑地,“我把他叫出去特意先处理你的事,你找不到能说服我的理由,我就丢你去马来看项目。” 姚清渊没被恐吓到,但完全破罐子破摔,把自己也摔进了袁承海怀里:“充下电而已!” 姚清渊感受到了对方胸膛的起伏,接着就有一双手搭到了他的头顶,然后顺着他扎起的马尾往下落,脖子后面的肉也被捏了捏。 “今晚收工了和你去吃日料。”袁承海动动鼠标,点开邮箱。 “还有个酒会。”姚清渊听见声音,扭过头瞥了一眼屏幕。 “让阿霄去。”袁承海很快说。 “他要恨死我了。”这显然是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姚清渊愣了两秒才给反应。 “你还在乎这个?”袁承海漫不经心,随便点开一封邮件,开始浏览,几秒后利落地丢到回收站。 姚清渊闷笑,确实不在乎。“你说的,如果又陪你开OT了,不仅要涨工钱算加班费,还要欠我一顿日料。”说完他站起伸了个懒腰,理了理衣服,走出去。 出到门口,他和有点焦急还在一直等待的主管颔首打招呼道了个歉,才回去继续干活。 姚清渊哼着歌回到工位,一边看着开会的资料一边转水笔。 这样有点像拍拖。他想。然后又想到沈南星骂他的话。他就是恋爱脑,没办法。 - 姚清渊白天老老实实上班,偶尔浑水摸鱼和老板调情,下班了也有概率继续和老板调情,但更多的时候,他的时间都由自己来自由支配。 他最近迷恋上了看星星,不是正经天文爱好者会配一整套观星设备那样,就是很寻常地抬头看夜空,纯粹地欣赏黑幕上的细碎亮点们。 他到处乱跑,下了班就自己开车去找网上搜出来的那些什么港城十大观星地点,虽然每个类似标题的帖子里提到的地点都不一样,但他有很多时间,可以一个一个地去。 况且夏天是一个非常适合看星星的季节。 他开着跑车,把车窗都打开,任由风把他头发吹得乱糟糟甚至糊到脸上,音响开很大声地放R&B,飞驰在港城的大路上。 有时候他会自己去,有时候会叫上闲着的朋友,例如沈南星。 到地方之后,就靠着车一边喝奶茶吃香蕉派,一边看天上的星星。 浩瀚的夜空把他笼罩住了,有时候周围可能都不算很安静,可是他却觉得无比的安宁与放松。 袁承海有次咬着他脖子上被蚊虫叮出来的小包,问他下了班就跑来跑去有什么好玩的,不都是那几颗,值得天天看? 他挤出零碎的词语,拼凑一句完整的话,说感觉由小到大都没有好好看过。 袁承海无言,差点把他咬出血。 毕竟他也不算意外,姚清渊自成年之后,总有些一时兴起的爱好。 过后袁承海偶尔会陪姚清渊,亦或者说是带他去不同的地方看星星,甚至有一次两个人还跑到大屿山的一个废弃水塔上,不过那里真的像离天空好近一样,真不知道袁承海怎么想得出来的。 等到他把网上提到的地方都去过一次后,夏天也快要结束了,随之一起消失的,还有他对这一时兴起的爱好的热情。 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 姚清渊重新住回浅水湾了。 一个是因为袁扬霄搬走了,另一个是因为沈南星也搬走了,前者是去追人的 ,后者去国外进修考试了。 一切好像又步回正轨,今年夏天发生的这些事,就像每一年都会路过的台风,吹断电缆刮掉广告牌,看上去声势浩大,但大家都习以为常,因为几天的大雨下完,一切又都恢复了原状。 其实也有那么一些不同,袁承海对他的管束似乎越来越松散了。 他把原因归功于,为了追求真爱不惜跑去深水埗住出租屋,甚至在拳馆里和人大打出手被看了一晚上热闹的袁扬霄身上。 袁承海近来因为这个事情气得不行。 姚清渊则表现得更加顺驯,于无形中达到一种煽风点火的的效果,好像看这两父子偶尔闹别扭吵架对他来说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没办法,谁让他的生活大多数时候都挺无趣的。 - 秋风起了一点,但是港岛的热意却没有去得那么快。 他今天和袁承海说想去黑虎看比赛,好久没去过了,袁承海挥挥手让他自己去了。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提前就和牛旋风说好要过去,叫人家把安有空调还有茶水的贵宾室给他留出来,他就像普通观众一样,掏钱买票。 姚清渊今天换了身清爽的T恤和五分运动短裤,踩着高帮的帆布鞋,摘掉过于昂贵的腕表,挎上胸包,亮黄色的鸭舌帽反扣,此时正挤在观众席的长条凳上,和左边热心的大叔以及右边激动的青年熟络地攀谈起来。 他给自己的身份是因为新奇头次闯进地下拳馆看热闹的大学生,还被人说服叫他把半个月的生活费都掏出来下了注。 虽然没有看到特别精彩的,但是也蛮开心,最后包里带出来的零钱翻了三番更加开心。 散场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他没有随着人潮走,熟门熟路走了一条只有拳馆内部的人才知道的通道。 虽然快,只不过又窄又暗,就算是知道的人也很少走,他一边赶蚊子,一边加快脚步。 但临近出口时,他突然听到前面有人在说话,于是只好停住脚步。 他发誓,他真的没有想探听别人的隐私,可是这里太安静了。 主角他还都打过照面,有的甚至堪称熟识。 他再一次发誓,他真的不想听到这些,但是在听到袁扬霄突然提高了声音的时候,他连赶蚊子的动作都停下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和黑虎签常驻的原因。” “所有人都知道,我说过了,我不想打黑拳,拿黑心钱。” “呵,你们老细或者差馆一个月发多少钱?又有什么事值得你,还有你,这么搏命?” “袁生最好还是谨言慎行。” “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想做什么,不过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奉劝你们尽早收手。” “我当初来黑虎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赢钱,还债。” “那你最好小心一点,不要被我抓到把柄。不过,蓝小姐,你也可以考虑投诚的,什么时候都不晚。” “我刚刚说过,请你注意自己的话。”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也请袁少爷自重。” 空气一时都安静了下来,袁扬霄冷哼了一声,然后就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接连响起,人都走掉了。 姚清渊“啪”地把在他腿上咬了无数个包的蚊子打死,掏出纸巾把手上的血擦干净,一边从暗处走出去,一边点了一根烟。 他沿着笔直的通道走,路过一个垃圾桶的时候,顺手丢了沾有血和蚊子尸体的纸巾,还停住脚步,抖了抖烟灰。 他暂时不想去想刚刚那番对话里的真与假,他只想安静地在这里把瘾过完再出去,哪里想到拐角处突然走出来两个人。 姚清渊愣了一下,耸了耸肩,苦笑着:“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你们下次谈事可以找一个更好的地方。” 杜少鸿直直盯着他的眼睛,目光沉沉:“我们之前一直在外面,想起来之前有东西落在这里了,才想着要过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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