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确定,袁承海昨天就去西贡了,现在应该在某个小岛上,或者在某架游艇上,而不应该出现在他的公寓里。 而好死不死的,他一个月前病了一场,虽然他觉得已经没事了,但现在还在断断续续地咳嗽。 “三月份,咳嗽都没有断尾,就饮冰奶茶?” 他就知道。 “有点口渴嘛。” 姚清渊自知有错,于是赶紧把剩下的奶茶干脆利落地扔进了垃圾桶里,连同带回来的那一杯。 袁承海没什么表情,但看上去应该心情还不错。 姚清渊把东西放下后主动走过去,坐到他身边,靠过去,袁承海拉过他接吻。 “鸳鸯奶,还喝两杯,今晚我不过来你就不用睡了。” 姚清渊讪笑,不敢接话,心说你来了也不用睡。 “还食烟了?” “咦?怎么会尝得出来,都过了这么久,还喝了大半杯奶茶,早就没有味道了吧。” 袁承海不抽烟,他心肺不好,医生建议不要抽,他自己渐渐地就抽得少了。 他倒不是反感姚清渊吸烟,毕竟年轻的时候他也烟酒不忌,只是现在开始注意身体了,就觉得这种坏习惯不要有是最好的,偶尔过下瘾也差不多了,况且姚清渊还在生病。 “头发上面有。”袁承海指指青年的长发。 姚清渊瞪大眼睛,随即捞过一把头发嗅了嗅,接着就不出声了,显然败下阵来,两人静默地对视了一会儿,他又突然摇摇头。 “不对不对,我刚刚从旺角那边的酒吧回来,有味道也很正常的吧。”姚清渊不服,硬撑,犟着嘴巴和他理论。 “是啊,”袁承海这才朗笑出声,“所以是我诈出来的。” 姚清渊噎住,彻底偃旗息鼓,他慢腾腾地把口袋里的烟盒掏出来,当着袁承海的面又丢掉了。 真是损失惨重的晚上。 姚清渊讨好地看袁承海,笑得很好看:“我早就好了,只是咳嗽没那么容易就断尾的,我保证在痊愈之前没有下次了。” 他说着还装模作样地举手起誓,袁承海又被逗笑了。 姚清渊看对方心情颇佳,又开始卖惨说他肚子饿,还没有吃晚饭,云吞面要凉了,还问对方要不要一起吃热量很高的点心。 袁承海当然拒绝。 姚清渊刚刚摸口袋时,连带着翻出来的还有一串车钥匙,他把钥匙随意地往桌上一丢,就径直站起来过餐桌那边吃晚饭了。 姚清渊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闻到煮热红茶的味道了,很特别,因为加了忌廉,很香,这时候已经喝了起来。 袁承海注意到他的车钥匙,主动问:“换车开了?” 姚清渊摇摇头,把嘴里的云吞嚼掉才道:“不是啊,刚刚在旺角的时候,三哥给的,那就开回来停楼下了。” “这段时间辛苦你四下走动了。” 袁承海也走到餐桌边,坐下来陪同姚清渊吃饭,姚清渊想起身给他倒杯水,倒是被袁承海按住,叫他顾好自己好好吃饭就行。 他对甜食说不上来喜不喜欢,倒是某天发觉出姚清渊意外地嗜甜,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姚清渊从小到大都有认真刷牙,还会定期去看牙医,到现在也没出过什么意外,甚至智齿都没有长。 也不知道姚清渊哪里学来的,在煮红茶的时候加忌廉,他觉得很奇怪,但也由姚清渊去,甚至有段时间和姚清渊出去吃饭,他都会叮嘱侍应生,茶不要泡的,要加忌廉煮过再端上来。倒是姚清渊后来觉得有一点麻烦别人,也有一点丢人,说以后不用这样自己回家煮就好,毕竟袁承海怎么看都不像是喝掉那盅在其他人看来属于奇怪饮品的人。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姚清渊说以后都不想再干这个活了,情愿跟着袁承海去新马泰出差,热死都好。 袁承海笑他,这个差事别人想办都难,怎么他反倒不开心。 “也没有不开心啦,有的东西收到了还是蛮喜欢的,就是感觉很奇怪。我跟他们非亲非故,我自己清楚,人家都是因为你才给我面子,我不接不好,拿了过后退回去更不像样。总之就是受之有愧。” “那我送你礼物的时候,每次你都看起来很开心地收下,是真开心还是演给我看的?也觉得受之有愧?” 姚清渊戴着手套吃蛋挞,闻言警铃大作,三两口吃完最后一个,喝掉剩下半杯茶,擦擦嘴,窸窸窣窣地,手上的塑料薄膜被揭开丢掉,他起身腿一迈面对面跨坐到袁承海身上。 “当然是真开心啦,你给什么我都很开心,你是我契爷来的嘛。” 最后这句轻飘飘的,话是他嘴里出来的,他反倒不好意思起来,都不大敢正眼看人。 自两个人的窗户纸被捅破起,姚清渊就好少这样叫袁承海了,要叫也是在迫不得已的时候。 “单单是契爷?” 袁承海噙着笑,握住姚清渊的手把玩着手指,他捏到姚清渊戴在右手的尾戒,是他送的二十岁生日礼物。 姚清渊垂下眼,不搭腔,因为刚刚吃过东西,茶水也有点烫,嘴唇很有气色,是红润的,眼眸微垂,睫毛不时翕动一下,刚刚吃面的时候还嫌太热了,衬衫最顶上的两颗纽扣被他解开了,在袁承海的角度,能看清到一片锁骨。 袁承海也不追究,看着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的青年,有些躁动,扣住姚清渊的腰,却没有别的动作,依然捏着姚清渊的指节玩。 “那你讲一下,最近收到的东西,喜欢哪一样?给我做参考,方便下次哄你开心。” 姚清渊腹诽,不用他哄,只求他不要挑事发病,平白连累无辜,让自己过去哄他就好了。 姚清渊作出思考沉吟的样子,过一会儿才说:“都很好,第二喜欢是牛三哥送的那辆车子,颜色和车型都很好看,性能蛮好的,旺角那边生意热闹人就多嘛,路不好开,刚刚一路开出来坐着很舒服。” 也不知道袁承海听没听进去,反正他就说到这,再多会被嫌烦。 袁承海果然没搭这腔,反而是顺着他最开始的话问下去:“那第一是什么?” “第一钟意契爷——”姚清渊眼神亮晶晶,笑容狡黠,“专门煮给我的忌廉红茶。” 姚清渊看出来袁承海现在的眼神像在笑他幼稚,但他无所谓,甚至笑得更开心,弯腰凑过去:“饮过之后咳嗽就彻底断尾了,惜一啖,甜的。” 袁承海没理由拒绝亲自送上门的人,含上薄薄的两片唇,两人吻了一会儿,分开时他笑道:“你嘴巴最甜。” 他拍了拍姚清渊的屁股,又说:“去冲凉先。” 谁想到姚清渊没理会,赖在他身上又抱了会儿,嘴巴贴在他耳朵边,喉结上下滚动,口水都咽了几回。 “我要答回第一个问题了,你还是我老细,成日催我返工那种。”说完他就笑着跳下来跑掉,回房间拿了衣服又冲进澡间。 袁承海以为他要做什么呢,没想到等到这样一句,同他一起笑起来,哪个工仔在老细面前这么放肆,还想不想要薪水。 水声响起一下,又被关小了一点,卫生间的门突然打开,姚清渊探出脑袋,冲着还坐在原位看手机的人叫道:“你要不要过来一齐洗?” 袁承海回头,看着浴室里散出来的一点氤氲雾气,还有年轻人粘在面颊上被打湿的头发,应了句好啊。
第3章 1.3 === 袁承海前一阵去巴西待了一个星期就迅速被晒黑,还没养回来,和姚清渊很少见光的皮肤比起来,肤色差很明显,主要还是姚清渊白得过分。 雪白的身躯被他翻来覆去地弄,直到三更半夜,暧昧的声响才终于舍得停下。 袁承海把壁灯调亮了一点,半支起身,低头看完全瘫软在床上的青年,伸手摩挲他潮红的脸:“还好吧?” 姚清渊犹在喘气,闭眼轻咳一声,鼻子挤出来一句“嗯”。 袁承海点点头,先一步下床走去浴室冲洗。 姚清渊躺着休息,身上乱七八糟的印子不少,掐出来的还有咬的,现在是红的,明天就发瘀青了。 痛倒也不算得很痛,没破但可能肿了,等下洗干净擦点药就好了,就是腰酸,下面被润滑弄得很粘,不舒服。 没用完的半管润滑和橡胶套子乱七八糟丢了一地板,他套上裤子,下床收拾,顺便开窗通风透气。 走路的时候腿还在打战,姚清渊咬咬后槽牙,想这算不算是加班。 两个人再次并排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三点了,刚刚姚清渊翻了下行程表,确定袁承海明天早上的行程是空白的,下午两点才有事要做,那就意味着他能睡到中午。 姚清渊在关灯睡觉前提出申请: “老细,你明天上午的schedule是空的,我今晚上开OT,所以申请休息。” 袁承海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刚刚还叫契爷,现在就是老细了?” 姚清渊没立即接话,侧翻过身,对着袁承海: “刚刚还说好听话哄人,现在连个goodnight kiss都没有。” 袁承海笑一下,也侧过身,长臂一揽,然后满足了他再简单不过的要求。“今天我过西贡,他们问我怎么不带你过去。” 姚清渊满意地蹭了蹭,半阖上眼打了个哈欠,困意上来了,鸳鸯奶茶里的咖啡彻底失效。“那你说什么了?” “我说你不喜欢吹海风。” “嗯不喜欢,又潮又腥,如果是元朗的朋友可以考虑,他住的那边空气好,我喜欢。” 袁承海搂着姚清渊的手骤然收紧了一下,姚清渊不舒服地动动肩膀后他又松开了。 “我明天早上空出来的时间,就是要去元朗。” “那我在家睡觉就好,下午再返工。” 说着姚清渊在袁承海怀里翻了个身,探出一点身子去够床头灯,关掉之后又缩回袁承海怀里,闭眼睡去了。 - 袁承海起床的时候没刻意放轻动作,但也没有发出很大响动,在穿衣镜前穿好三件套,听见床上窸窣的动静后回头,发现姚清渊已经坐起来了。 姚清渊随便捞过来一件衣服披上,很自觉过到袁承海面前,给他打领带。 睡眼还迷蒙,头微微歪着,长发睡得有些乱,袁承海帮他拨了一下,顺到耳朵后面。 “等下睡回去又乱了。”姚清渊嘟囔着,整理好就又倒了回去。 - 袁承海隔一段时间就要去元朗和一个朋友见面,频繁的时候一两个月一次,有时候大半年一年才过去一次。 而且除了保镖会把他送到门口,他从不让其他人跟他进入那幢别墅去,据说他这个朋友本就性情古怪,而且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不喜欢陌生人去打扰,连姚清渊陪他过去时,也只是在车上等他,隔着绿藤缠绕的红墙铁栏杆,他什么也看不见。 每次打算过去的时候也很突然,会把提前一个星期就安排好的日程表打乱,专门腾出来时间分给那个老朋友,而且日程表上不会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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