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次谈话他确定了一些事情。 一些他怀疑已久的事。 不是空穴来风,他做出的任何猜想和判断都要有依据才行。 如果事情正往他所想的那个方向发展,那他觉得有必要和邓布利多说一声。 也许这能成为一个突破点也未可知。 直到躺到寝室舒适又温暖的四柱床上德拉科才反应过来,斯内普教授本来是不需要向他事先透露这个消息的。 明天命令就会传过来,他应该不至于连一个晚上都等不了吧? 德拉科迅速回想自己刚才的反应还有表现,确定自己应该是没有泄露出重要的秘密。 斯内普是伏地魔最看重的手下,假如让他知道了自己和克拉西的关系和计划,德拉科都不知道他们还能活多久。 不告而去即是别离 在第二天晚上,维达尔准时到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去关禁闭了。 斯内普教授让他处理藏品中新到的龙血。 维达尔戴着龙皮手套处理龙血的时候,总有种荒诞的感觉。 就好比是用他自己的手伸进破开的肚子里搅动自己的内脏的那种恶心又奇怪的感觉。 斯内普教授没那么多时间给他胡思乱想。 在维达尔露出嫌恶的表情的时候,他忽然问:“你和你叔叔关系怎么样?” 维达尔愣了一下,粘稠的液体从他的指缝间往外渗透,他想了想说:“挺好的,我们经常通信,放假的时候也会见面。” 斯内普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又开始动笔批改学生交上来的论文。 维达尔悄悄瞥了一眼,生怕他改到自己的论文,然后当面批评自己,还省了写字的时间。 斯内普忽然停下笔,抬头说:“你叔叔平常除了待在瑞典,来英国,还会去什么地方吗?” 这话问得就有点莫名其妙了。 上一个问题维达尔还可以理解成斯内普教授是想随便找个话头。 现在这样看起来,他似乎另有所图。 维达尔一下子就警觉起来了。 想到斯内普教授和克拉西同样都是食死徒,他生怕斯内普教授是发现了端倪,找他套话来了。 维达尔谨慎地说:“我不清楚,我们平时不会讨论这个问题。” 斯内普又低下头去在他手下的牛皮纸上无情地写着一些批语,没再问其他的话了。 维达尔悄悄看了他几眼,又怀疑自己是杞人忧天了。 正当维达尔稍微松了口气,放松警惕的时候,斯内普一句话又让他心中警钟长鸣。 维达尔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他强烈怀疑斯内普教授就是想噎死他。 “我看你平时和德拉科走得很近,他最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他问得就好像是在关心德拉科一样。 但是维达尔脑内飞速转动,瞬间理出他问句里的陷阱,于是圆滑地说:“说实话,开学那段时间他还比较正常,最近我总觉得他有点太过憔悴。” 斯内普又有一段时间没说话,维达尔偷眼看他,只听斯内普嘲讽地哼了一声,他瞬间收回视线,专心处理他眼前这盆龙血。 维达尔提着心等他下一个问题,结果斯内普教授再也没问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让他稍微有点遗憾,总感觉在这次极限拉扯中他还没尽兴。 办公室里的沉静延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此次禁闭结束。 斯内普教授说:“今天就到这里想,记住下周五晚上还有一次。” 维达尔把手套摘下来,清理掉上面残留的龙血以后放进储藏室的柜子里,然后和斯内普教授道别后出了办公室。 回到休息室以后他赶紧和德拉科交流了一下今晚发生的事,还有斯内普教授那几个怪异的问题。 昨天晚上斯内普教授提到过,伏地魔发现了一个卧底。 要不是出于谨慎,德拉科直接要方寸大乱。 伏地魔应该没有告诉手下的人他发现了卧底,不然克拉西多多少少会察觉到。 他们之前收到的信上没有写,所以德拉科怀疑伏地魔只在他亲近的几个食死徒中提到。 斯内普教授知道,因为他是食死徒圈子里最中心的那几个之一。 他大概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不然也不会像这样拐弯抹角地试探。 斯内普教授和马尔福家有一些交情,还有一些利益关系。 德拉科相信如果他真的有所怀疑,也不会马上告诉别人。 之前德拉科出现不利于伏地魔的思想的时候,他还帮忙教授大脑封闭术。 食死徒并不完全是伏地魔的工具,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和考量。 斯内普教授的问话无疑是在验证他自己的猜想,维达尔自觉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保险起见,他们还是写了信给克拉西,叫他最好是做点准备。 这边,刚好隔了一天,邓布利多收到了从戈德里克山谷附近传来的消息。 那个安德烈亚确实是在找死亡圣器。 但他对接骨木魔杖和隐形衣都不感兴趣。 收到的信上说,他在戈德里克山谷只查一件事情——三兄弟中的老二手里的复活石到底流落到什么地方去了。 邓布利多眯起眼睛,摸了摸戴在手上的那块黑乎乎的石头。 上面的刻痕不是非常清晰,但是隐约可以看到大概呈三角形的轮廓。 想要死亡圣器的人多了去,但是很少有人真正得到过它们。 因为死亡圣器不会服从于它们不认可的巫师。甚至有的圣器——比如接骨木魔杖,还会引领他们的持有者走向死亡。 邓布利多把信叠起来,然后放在火上烧掉。 他不打算去干涉这个年轻人的动作,他注定找不到复活石。 并且,复活石无法给人带来新生,它能带回人间的,只有痛苦。 邓布利多相信自己是在做一件正确的事。 保证复活石在他的手里处于绝对的安全,减少它对其他巫师的伤害。 一个星期的最后一天也随着太阳的再次升起过去了,新的一天开始。 维达尔醒来的时候根本不想从舒服的被窝里爬起来。 被子外面就好像是另一个世界,催眠因子弥漫在空中,伴着低温的空气让维达尔更困了。他不由得往杯子深处缩了缩,眼睛还黏在一起,怎么都张不开。 这时候阿莫斯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 这几天天气开始回暖,没有前段时间那么冻手,但还是让人感觉到一点寒意。 那是因为最近的降雨比前几个月多了不止一个倍数。 阿莫斯已经换好了衣服,在扣最上面两个扣子的时候他走到维达尔床前叫他起床。 “你再不起来要迟到了。” 维达尔迷迷糊糊地说:“起来了。” 阿莫斯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所谓的“起来了”,于是干脆直接上手把他的杯子掀开。 维达尔皱着眉往被子里钻,但是没办法,他这个状态没力气,根本抢不过阿莫斯。 僵持了一会儿,维达尔终于愿意坐起来了。 他还是眯着眼睛,半醒不醒。 阿莫斯说:“你再磨蹭我就不等你走了。” 维达尔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总感觉今天很奇怪,一直睁不开眼。” “因为你又没睡醒,等没时间了你就睁得开眼了。”阿莫斯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维达尔没反驳他,大脑还在慢速运转。 直到阿莫斯真的要出门了,他才从床上下来,去穿衣服洗漱。 他今天来得算是晚的,来到礼堂的时候这里已经坐满了人。 斯莱特林的长桌边上都是各个年级的学生,他们像往常一样往面包上抹酸奶和黄油,然后赶紧塞进嘴里。 维达尔坐到德拉科旁边,发现自己的桌面上有一封信。 德拉科头也没抬就说:“你家的猫头鹰把信送过来的,我帮你给它喂了点东西,它刚走。” 维达尔胡乱点点头,把信放在一边,准备开始吃早餐。 德拉科扭头看了看他,然后问:“你不拆开看看吗?” 维达尔才反应过来,把信封拿起来拆开。 在把信纸抽出来的时候他停顿了很久。 久到对面的潘西都忍不住问怎么了。 维达尔奇怪地说:“没什么,不过我总感觉今天怪怪的。” 他看了看信封,是克里斯托弗寄过来的。 “我不是很想打开它。” 德拉科看不下去了,把信封夺过来:“别烦了,你赶紧吃,别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上面。” 他在维达尔眼前把信纸利落地抽出来,然后打开扫了两眼。 瞬间他的脸色变得雪白。 就像那天晚上他看到克拉西的信时那样。 那还是他得知他马上要收到一个比杀死邓布利多教授还困难的任务。 维达尔看着他的反应,心里慌得厉害,忙问:“怎么了?信上写了什么?” 德拉科僵硬地扭过头来看向他,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维达尔有点恼了,直接从他的指缝里把信纸硬拽出来。 信纸已经有点皱了,但是不影响阅读。 维达尔快速看了两眼,他的脸色变得比德拉科还厉害。 脸上的血色就像是被抽干那样褪得极其迅速。 他的手用力收紧,把信纸攥在手心。 周围的朋友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都安静下来看向他。 过了一会儿,维达尔一句话也没说,站起来离开斯莱特林长桌,转身往教师席位走过去。 潘西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问:“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德拉科闭上眼,搅动他面前的那碗汤。他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连带着那碗汤也跟着晃动。 维达尔在邓布利多教授面前说了什么,邓布利多教授站起来叫来一个家养小精灵吩咐了几句,带着维达尔走出了礼堂。 德拉科尽力压制住颤抖的嗓音:“维达尔他爷爷,今天凌晨去世了。” 他周边的人都把刀叉和勺子放下,默默看着他。 这些人都没办法理解他的心情,因为没有人像他一样曾经去拜访过那位长辈。 他是一个严厉,但是又非常温柔的巫师。 他不擅长吐露自己的情感,所以他只会躲在书房的窗前看自己疼爱的孩子。 他会因为想和孙子多待一会儿,嘴硬地说是为了培养他。 德拉科和这位巫师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很喜欢这个嘴硬心软的长辈。 但是更重要的是,他无法想象维达尔现在的心情。这无疑是至今为止,维达尔的生命中最沉重的打击。 邓布利多教授让家养小精灵把维达尔要用的行李都收拾好送过来。 他带着维达尔来到校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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