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是他或者兄弟姐妹的后代。”契科夫说。 话说费奥多尔到底是什么时候和安东尼认识的? 他也就认识了费奥多尔七年的时间,时间很长,但是完全不足以他认识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应该没有安东尼活得时间长吧? 如果真的是亲人的话,那费奥多尔现在做的事情已经激怒了驱魔的首领。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群魔,安东尼·格力高利耶维奇还要不要在这世界上混了? 那可是会发疯的群魔首领啊。 “我非常确定,因为是我和他一起确定他所有亲人的死亡的。”费奥多尔沉默很久后才说道。 他的手指上因为用力攥紧栏杆而变得失色的手指放松下来,然而却并没有变得红润,依旧和他一样苍白。 就像是一百多年前那天安东尼面对他的脸色一样。 有一句话他没有和契科夫说过。 这句话其实非常重要。 可是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和任何人说。 安东尼的亲人甚至是他亲手杀死的——在那个安东尼在早上还笑着和他告别的那一天。 即使这件事并非费奥多尔的本意,但是他们的确是因为他而死的。 这也是安东尼陷入疯狂的致命原因。 . 电视台的舞台已经变得一片狼藉了。 台长正在训斥着导演没有把安保工作做好。 导演看似唯唯诺诺的实际,疯狂咒骂是导演把人介绍过来的。 如果不是因为台长的话,谁会邀请群魔的首领过来呢?他早就赔礼道歉拒绝群魔过来了。 这种危险的决定和他这种打工人完全扯不上关系,不过他也知道台长只不过是在发泄自己心中无处可去的懊恼。 他只是一个出气筒罢了。 导演鞠着躬,唯唯诺诺地连声“嗨嗨”。 台长的情绪虽然发泄出去了,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舒爽半点。 台长还在担心群魔找他们的麻烦。 虽然说灾难是群魔带过来的,但是群魔完全可以倒打一耙说是他们电视台的安保工作没有做到位。 群魔也养了不少讼棍,他也不是法律专业的,谁能想到他们会从哪个角度找茬。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种情况了。 黑手党才不会讲道理,而且就算是本国讲究什么仁义的黑手党也是如此,那只是一张假面罢了,根本不是他们的真实。 黑手党就是犯罪者的集体。 犯罪者就是打破社会规则的,他们的规则肯定是有利于他们才会被定下来的。 本国的“仁义”都是这个样子,谁知道外国的脑回路是什么样子的? 就在台长纠结的时候,一个长得给人一种愁眉苦脸又有种忧郁的感觉的男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似乎没有见过这个人。 台长刚准备呵斥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就忽然双手递出了一张名片:“你好,我是寒鸦保险公司的保险专员。” 台长没听过这个保险公司的名字::“保险业务员现在已经这么神通广大了?我今天没心情,请离开吧。” “我是负责这次意外的善后工作,由我来负责后续的维修。”男人在被台长排斥了之后,声音低了一度,但是还是把话说完了。 台长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亮。 这个人显然是个外国面孔,所以他是群魔的人? 对方能够做到什么程度不好说,但是一定不会在之后找他们的麻烦了。 最糟糕的事情不会发生了。 “我希望可以尽快开始工作,这样也不打扰你们后续的表演。” 听到卡夫卡的话,台长有点上火。 整层楼都要被拆了,这个样子怎么进行后续的表演呢? 就算是找施工队来抢修,维修的时间也会长到让其他演员先行离开。 人只要离开了,之后就不一定能找回来了。 “这也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的命令。”卡夫卡还是小声地说道。 台长听到那个名字,一切抗议都咽了回去。 . 表田里道站在这层楼的废墟边缘。 幸亏他跑得快,不然就被埋在下面了。 他看着地上那个尸体,那个人前不久还被他戳了屁股,现在却已经死了,这种快速的死亡让他非常不适。 “体操大哥哥,你没事吧?”多田野诗乃上下打量着表田里道,才发现他的身上除了脏了一点就没有任何事了。 于是她把表田里道拉近:“你做了什么啊?” 表田里道心情复杂,他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他又把目光看向了舞台的方向。 一个男人站在破碎的舞台中间。 随着他的手指的勾动,破碎的地板将他托起,倒塌的架子被重新扶直。 他从舞台上跳下来,靠近歪倒的椅子,椅子上的灰尘融入进椅子,变成了崭新的样子。 在他的手下,时间仿佛倒流了一样。 这神奇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 卡夫卡确认了一下电线也被他修好了,他对着台长微微点头:“寒鸦保险的服务已经完成了,请您在这个单子上签个确认处理完成的名字。” 台长看着卡夫卡,忽然蹦出了一句:“你们还接受投保吗?” 第 20 章 阿列克谢的头发散下来,如同绸缎一样浓密的金发上沾满了汗水。 即使面对着费奥多尔,他也没有流下一滴汗,然而此刻却被汗水浸透了头发和衬衫。 他的心跳如擂,呼吸变得急促。 安东尼眯着一只眼睛看着他。 “再要一张。”阿列克谢咬着牙说道。 如果是四点的话,他就正好凑够二十一点赢了。 安东尼想,根据概率学,正好是四或者小于四的概率低于三分之一。 阿列克谢大概率会输。 “5,你炸了。”有着一头粽发的男人微笑着把牌压在阿列克谢的牌上,对阿列克谢说道。 阿列克谢的眼睛里没有光了。 “赢咯。”安东尼举起一只胳膊。 他没那么兴奋,但是他就是故意表现得兴奋。 “啊……可恶。”阿列克谢趴在小桌板上,试图从口袋里摸出点什么。 卡夫卡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这一幕不像是群魔成员的聚集,这画面太过于温馨快乐了。 他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阿列克谢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似乎是一个扁瓶的伏特加。 他恍惚了一秒。 安东尼不酗酒,甚至也不会喝度数太高的酒,就连葡萄酒也是浅尝辄止。 在圣彼得堡的时候,卡夫卡就跟着安东尼,他见过安东尼在每个人都在酗酒的场合端着一杯果汁悠然自得的样子,而阿列克谢这种时候往往都会背着手站在安东尼身后。 玛丽的俄语并不正宗,但是安东尼和阿列克谢都十分标准,他们应该并没有在国籍上造假。 但是那一切似乎只是伪装,这瓶伏特加很好地说明了阿列克谢的真实国籍。 阿列克谢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一回头,猛地把伏特加往口袋里一塞,整个人端正地坐好了,又摆出一副“我是社会精英帅气小秘书”的姿态。 卡夫卡眼神微妙地看着阿列克谢。 他以前以为这货是禁欲系的,结果居然本质是放纵派的吗? 他现在装也来不及了,他整个人已经被自己的汗水浇透了。 酗酒和赌博。 卡夫卡这么猜。 不过阿列克谢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不动声色地把纸牌往身后藏,卡夫卡又觉得自己这个社恐完全没法开口说出自己看穿了一切。 这大概就是成年人的伪装吧? 空气中死一般的寂静,弥漫着的大概是阿列克谢社死的味道。 “你是弗兰兹吧?”棕色头发的男人微笑着看着卡夫卡,他有着非常强的亲和力,在其他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先打破了卡夫卡作为外来者的尴尬。 他淡定地把牌收到一起,顺便把阿列克谢的手机从桌子上拿过来,给安东尼转了一笔钱。 阿列克谢抿了一下嘴唇,似乎是在卡夫卡面前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您好。”卡夫卡看向了安东尼。 安东尼的胳膊上打着石膏,他躺在病床上,显然并没有大碍。 安东尼的胳膊是抓住阿列克谢的时候在窗台上磕碰了一下。 阿列克谢毕竟是一个成年男性,因为他而产生的磕碰往往很严重。 安东尼只是骨裂了,没有出什么大事。 “对不起,我这次没有帮上任何忙。”卡夫卡低下头,看上去非常愧疚,“我给您的朋友费是不是给您带来麻烦了?” 在这次的刺杀中,他就完全是一个拖后腿的吉祥物,还需要阿列克谢时不时的去注意他这只可以变成任何东西的寒鸦有没有出事。 阿列克谢分心操作了很多次。 安东尼伸出完好的左手帮忙洗牌:“唔。” 他抬起头,看到坐在他病床上的粽发男人露出了不赞同的眼神,仿佛在说“交朋友怎么还收钱呢”。 这事太复杂了,安东尼不想解释了。 如果换作是别人的话,那么安东尼可能会说点刺激上进的话。 但是这是卡夫卡,安东尼只需要露出一点失望的苗头,这个人就会缩起来,忍着悲痛,最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钻进被窝偷偷抹眼泪。 卡夫卡的父亲对卡夫卡就是打击教育,自信值几乎是负数,安东尼不需要敲打,他就能把自己内耗到崩溃。 所以他还是应该以鼓励为主。 “这次你有没有拖后腿应该是阿列克谢说的算。”安东尼看向阿列克谢,“你觉得呢?” 阿列克谢回头看了安东尼一眼,这一眼很快,其实并没有达成任何有效交流,他只是单纯地习惯性看他一眼。 这点卡夫卡也能看出来。 “没有,你还帮我把扣子用异能弄好了了。”阿列克谢在安东尼身边做了不少恶事,可是他觉得自己还算是三观正常的人,对看卡夫卡泪眼汪汪的表情没兴趣,“我可不想缝戏服扣子,你能帮忙做这些职务外的事情就不算拖后腿了。” 拖后腿这事其实非常主观。 阿列克谢从一开始就没觉得卡夫卡能帮什么忙,只要标准足够低,卡夫卡做什么都不算拖后腿。 更何况卡夫卡这个人胜在老实,明明是个成年男性但是完全可以揣在兜里。 一点都不碍事。 “你能够帮忙善后就好了,做好你保险专员的工作。”安东尼让卡夫卡过来,坐在他边上的椅子上,“相比起阻止危险发生,保险专员的作用更多的是体现在怎么收拾烂摊子。如果不是因为你,整个日本的电视台大概会彻底把群魔拉到黑名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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