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本能地变成小鸟试图跑路了。 阿列克谢本人仿佛完全不在意卡夫卡的怀疑。 卡夫卡又看向了房间里另一个正在发光的人——玛丽。 玛丽捂着脸,似乎很头疼。 这个人的反应似乎更贴近正常人类,但是这毫不掩饰的头疼是不是有鬼? 安东尼也也想到了卡夫卡所想的事情。只不过这件事情并不是阿列克谢做主,而是玛丽的意思。 他去做检查的时候玛丽应该就是在外面和阿列克谢说这些事情。 难道说玛丽觉得他以前资助过契科夫,而契科夫对他的袭击会让他伤心吗? 好像并不至于。 契科夫本人的目的也很奇怪。 虽然他们之前都是活跃在俄罗斯,可是安东尼在圣彼得堡,契科夫却活跃在西伯利亚和库页岛这些传统流放的地方。 安东尼听过那个疯医生,他听说契科夫会杀掉他的病人。 即使医术高明,也鲜有地位高的人想要找他治病。 疯狂的异能者其实是大多数。 安东尼是疯的,费奥多尔是疯的,契科夫也是疯的。 但是还是安东尼是货真价实的精神方面有问题,其他人或许更接近古怪。 他们做什么事情应该还是有理由的。 至于契科夫的细节问题,安东尼没有细究的打算。 他其实更倾向于这件事情背后还有其他人。 “你要调查吗?”玛丽叹了一口气说。 她好像放弃了隐瞒一样。 可是她知道这不过是以退为进的招数。 安东尼太信任她了,并不会细究她话语背后的心机。 只要自己这么说,安东尼就会彻底失去了探索的心思。 安东尼思考了一下,还是摇头了:“没时间,我要去找那个冒充费奥多尔的人。” 契科夫就是一个小人物。 文学上,契科夫不算是小人物,但是在社会地位上,他的确是属于小人物的范畴。 安东尼不是因为骄傲才无视他,而是他不方便把注意力放在和他调查的事情无关的事情上。 他不是天才,他需要把注意力集中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玛丽的目的达成了,但是又完全没有达成。 契科夫和费奥多尔大概率是暂时绑定的,安东尼调查他和调查费奥多尔有什么关系? “你打算去调查契科夫吗?”安东尼看向玛丽,问道,“阿列克谢,契科夫既然出现在这里,他肯定会有落脚点,这附近有什么地方的病人比较多吗?” 他打算开口帮玛丽扫平一些困难。 “如果要说的话,那就是横滨的擂钵街了。”阿列克谢和玛丽对视一眼。 横滨。 对了,之前美国人似乎想要对横滨做点什么。 “现在想要进入横滨可能有点困难。”玛丽打算转移一下安东尼的注意力,“我们如果进入横滨,很可能会因为战争罪、极端组织这类事情被调查,那里虽然是租界,但是最近有点风声鹤唳,我们这种后来进入的人很容易被官方刁难。” “不如我们先想办法找到美国的那个菲茨格拉德,作为‘英雄’进入横滨,这个主意怎么样?” 不管是谁,只要能别让安东尼找到费奥多尔就好。 玛丽心想。 第 22 章 治病,救人。 这就是契科夫每天的日常。 他和费奥多尔基本上无拘无束,行动异常便利。 更何况契科夫本人还是一个空间系异能者,他的一切东西都可以塞到自己的空间里,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可以迅速跑路。如果不是费奥多尔不够信任他,他都能揣着费奥多尔到处走。 他要是一不小心杀死某个人,他也可以把人塞到空间里毁尸灭迹。 就比如现在—— 擂钵街里,契科夫正把一个满身纹身的男人往自己的空间里塞,然后拿出漂白剂开始清理地上的血液。 他长了一张斯文的脸,这张脸让很多人对他一见面就心生好感,病人也更愿意对他说出实情。 但是也总有人会觉得契科夫是一个好欺负的人。 被契科夫塞到空间里的男人就是这样,他是来偷东西的,但是在看到契科夫回来之后,他就堂而皇之地拿出匕首威胁契科夫,让他把钱交出来。 契科夫记得他。 半个月前这个男人肚子上被捅了一刀,跑来契科夫的诊所求救。 契科夫绝大多数时间都是人们眼中的好人,他不会拒绝前来就医的人。 治病,收钱。 契科夫的生活费不来源于治病救人,可是他治病还是要钱的,至少要把购买药物的本钱拿到。 然而这个男人就给了他几个钢镚,还骂骂咧咧地抱怨契科夫在清创的时候剪碎了他的衣服。 契科夫都看到他口袋里鼓鼓囊囊的钱包了。 可是契科夫依然把钱都放在了柜子里。 这个男人大概就是看到了契科夫放钱的地方,在发现契科夫不在诊所的时候,就直接过来偷东西了。 保险柜他没来得及搬走,但是他口袋里全都是各种针管和止痛药。 契科夫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拿这些干什么。 “魔人,你真的不考虑让我把尸体放在地下室吗?”契科夫探头对地下室的费奥多尔说道。 “……亲爱的契科夫医生,我虽然对居住环境没有多少要求,但是您的请求实在是太过分了。”费奥多尔没有打开门,而是隔着楼梯和门板对契科夫喊。 “那样会污染我的药品的。”契科夫小声说道。 费奥多尔听不清,但是他猜得到。 所以他才说契科夫过分。 这个人对他的空间的掌控度完全可以做到干湿分离、无菌和污染环境分离。 但是这个医生大概是近乎强迫地觉得这种操作让他很不舒服。 擂钵街不缺尸体,如果有人在擂钵街的角落里看到一具被苍蝇亲吻的尸体,那都不算是事了。 契科夫却不能直接把尸体扔到外面,这样会污染他这个小诊所周围的环境,酝酿瘟疫,还会吓退他的病人。 谁家正常人想要在医院门口看到死人? 契科夫还是为自己的病人想了不少。 虽然擂钵街有不少白眼狼,但是也偶尔会有几个虽然没有胆子去阻止别人,却会跑很远和别人借手机向契科夫通风报信的人。 没什么卵用。 可至少证明了这个世界只是太灰了,并不是完全的黑暗。 “对了,你别忘我说的事情。”费奥多尔提醒了一句。 作为一个能够搞定大量砖头一样厚的医学书的医生,契科夫记性很好:“记得记得,遇到前来看病的美国人通知你一声。” 虽然他不知道费奥多尔做了什么,但是美国“组合”的飞艇前段时间坠落了,他们的首领就此失踪,而组合的大笔资金彻底消失。 没钱也没权的首领下落肯定不能好到哪去,无论哪里都是人情社会,而且为了躲避窥觑金钱的人的视线,他很有可能会流落到意想不到的混乱地方。 比如擂钵街。 契科夫总感觉飞艇坠落和费奥多尔的关联性很大,说不定那些钱都落到了费奥多尔手中。 . 费奥多尔说着安东尼没有家人,可是他还是开始调查起安东尼过去的事情。 他对安东尼有着严重的心理阴影,不仅是他逐渐疯狂的样子,还有他无法面对的过去。二者迭加让他在一百多年来都没敢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家乡。 费奥多尔在调查自己家乡发生过的事情遇到了不少阻力。 费奥多尔不是什么人缘好的人,他的亲人也差不多都死光了,没死的过得也不怎么样,费奥多尔从他们身上根本就得不到多少情报,他也没试图和他们打招呼。 他家里的各种精神和身体上的遗传病还是很影响寿命的。 阿列克谢,父母不明。 准确地来说,安东尼身边地几个人都是属于家庭背景不明的。 不过这其实也很常见,就像是契科夫的家庭背景对费奥多尔来说也是模糊不清的。 异能者和那些做危险事情的人大多有着不想被人揭露或者想要保护的背景,以费奥多尔在俄罗斯的势力完全没法调查清楚。 不过盯着安东尼的人太多了,费奥多尔可以从美国那边找。 据说在十多年前,安东尼身边曾经有过一个孩子,那个孩子也是金发的。 费奥多尔心里一动。 难道说那个孩子就是阿列克谢吗? 不过后续的数据显示那个孩子已经死亡了,是被绑架之后直接撕票,由法医验尸之后的。 他出现得匆匆,死得也匆匆,这条情报之所以存在大概是有人觉得这大概会是群魔首领的伤心处,是可以利用的点。 费奥多尔眉头微皱。 一瞬间他的心情很复杂。 他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安东尼”会有多伤心,而是“幸好那孩子死了”。 他这个人非常擅长嫉妒,他父亲就是这种样子的,令他讨厌,然而却把这种作呕的性格遗传给了他。 他并不想要安东尼去养别人的孩子。 他们都没有孩子。 费奥多尔把数据往后滑,他的眼神空洞了一瞬,后面的资料他完全没有看进去。 他只是忽然想到阿列克谢站在天台上看着他的样子。 他的眼睛里毫无恐惧,不如说更多的是嘲弄。 有几个人会对死亡毫无敬畏呢? 即使是那个讨人厌的太宰治也是如此,总是说着想要自杀,可是总也没死。费奥多尔觉得他不是在开玩笑,但是他的本能和感情中还是潜藏着“生存”的渴望。如果想要杀死太宰治,那最好还是让他彻底绝望。 他想得稍微有点远了。 他如果想要让太宰治死,而太宰治意识到这件事情,他肯定会拉着费奥多尔一起死。 具体的操作还是需要再反复推敲。 他还是想到了阿列克谢。 那个孩子确认死亡,阿列克谢对死亡毫无畏惧。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孩子是可以死而复生的,所以才有了阿列克谢?他知道费奥多尔杀不死他,所以他才那么大胆。 假如猜想是正确的,那费奥多尔讨厌这种死不掉的家伙。 他总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只冉冉升起的崭新“太宰治”。 . 太宰治打了一个喷嚏。 “你过敏了?” “没有。”太宰治伸出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总感觉有一股老鼠味。好难受啊,还不如死掉算了。” 坂口安吾沉默不语。 “群魔的事情你再和我说说吧,别因为我打了一个喷嚏就中断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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