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好笑,六太貌似很讨厌有文字的东西,如书或字帖等(作者插嘴:其实是奏折改多了,看到文字就怕了腻了烦了),乐俊或鸣贤有需要去买书或纸笔时,六太总会跑到卖画的摊子前面溜达,绝不往纸笔和书的一面挤。 听到鸣贤略带揶揄的话,乐俊捋了捋胡子,有些无奈地看鸣贤。 “前两天,六太给俺捎信,说过几天他会过来。” “真的?” “恩,好像忙完了,也跑回来了。” “会不会是被逼着读书,逃出来的?”鸣贤坏坏地笑。 “哎……”乐俊长长地叹气。 其实鸣贤挺想念六太的,听到过不了多久六太会来,鸣贤这几天满面笑容,以至于他的一些同学偷偷地问他,是不是乐俊走了导致他很开心,立刻被鸣贤骂了回去。 三天后,乐俊回来,带了一些他母亲做的干饼。 鸣贤躺在乐俊的床翘起二郎腿,晃啊晃。 “六太什么时候来呀?” “过几天吧。” “你上次也这么说。” “他自己说的是在七天以内,那再等等吧。”乐俊泡了茶,递给鸣贤。 鸣贤起身,接了过来。 “不像是今天会过来的样子,要不今天晚上去练马术?” “哎……好吧。” 乐俊还是不怎么喜欢这些科目的样子,耷拉着脑袋说。 “虽然明白延王陛下的意思,但还是会忍不住抱怨啊。” “那你就向他本人说呀。” “诶?在说什么?”乐俊惊讶地抬头看鸣贤,突然发现声音不对,连忙回头。 “嘿……” 六太盘着腿坐在窗台,向呆若木鸡的两个人招了招手。 “你们刚才在说要去干嘛来着?” 六太跳下窗台,坐到桌子上去。 “乐俊去练马术。” “哦……”六太眨眨眼睛,“用人形去练?” “是。”乐俊有气无力地回答。 “我也想去!” 典型的六太型干劲,鸣贤和乐俊对望一下,忍不住笑了出来。 “带你过去也可以,但小心不要被其他人看到。” “……其实看到了也没关系的吧。” 六太嘟哝着抓一个乐俊母亲做的干饼,狠狠的咬下去,随意得像是在自己的家。 “恩,乐俊,你母亲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多谢褒奖,俺会转告家母的。” “六太,你这半年都在忙什么呀?都没在关弓看过你。” 鸣贤忍不住问出口,六太吃完一个饼,咂咂嘴,伸手又抓了一个。 “我没在关弓啊。” “去哪了?” “庆。” “噗——”鸣贤喷茶。 “鸣贤,你好脏耶。” 六太嫌弃地瞪鸣贤,鸣贤摆摆手,表示歉意,手忙脚乱地拿出手帕,擦衣服上的茶渍。 “你居然去国外?” “哦,那又怎么了?” “没……” 雁国对商人很宽容,或者说算是比较鼓励商业发展的国家,雁商也很多,因此举国上下去过别的国家的人占不少比重,鸣贤的父亲也早年去过柳和恭,但鸣贤还没有离开过雁国。 虽说十二国中出国游学的也大有人在,大部分的雁国学生都以雁国自己的学校为豪,认为与其大费心思地出国学其他国家的东西,在自家雁国受教育更好,鸣贤自己也这么觉得,所以也没怎么动过出国游学的心思。 但没动过游学心思不代表对出国没有一种微妙的向往。每次听别人讲其他国家的事,鸣贤都觉得很新鲜,另一个国家的风土人情与雁国都大不相同,其差距正是吸引人的地方。鸣贤一直都很羡慕能出国的人。不过他倒没想过,六太居然会出国,从以前就觉得这孩子的行动力过强,没想过这么一个孩子居然一声不响地跑到邻国去。 “一个人去的?” “唔……”六太想想,“可以说,是跟风汉一起去的。” “风汉?” 鸣贤想到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还好这孩子知道带个仗身,鸣贤有种莫名的直觉,觉得六太即使是一个人也会跑过去。 “庆国……你们都去了什么地方啊?”鸣贤开始好奇六太的游历。 “尧天。” “庆的首都啊……听说挺漂亮的。” “没错。”六太点头,“不过我更喜欢关弓。” “我也是。” 鸣贤露齿一笑,身为雁国人,这种自豪感是最基本的。 “还有呢?” 六太奇怪地看了鸣贤一眼,“还有什么?” “就是你们去尧天的途中经过的地方啊,反正我也没有出过国,想听听庆国的故事。” “没有途中,直接去尧天的。” “怎么可以……” “你笨啊,世界上还有骑兽这么一个东西的。” 六太像是看笨蛋一样看鸣贤,用手指敲敲桌子,被这个孩子这么鄙视,鸣贤也觉得自己是笨蛋。 是啊,六太像是一个富家的少爷,也会具备骑兽的,他居然没想到这一点。 “你去庆国干什么?” 鸣贤不想再丢脸,换了话题。 “找人,乐俊,也给我杯茶好不好,饼太干了。” 乐俊好脾气地去给六太泡茶。 “找人?”鸣贤刨根问底。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找到了,哎,累死我了,啊,茶来了,谢谢。” 六太双手捧着茶,轻轻一吹,迅速喝下去。 “好烫!” 最后,除了六太和风汉去了庆国找人之外,鸣贤什么情报都没有问出。 到了傍晚之后,鸣贤和乐俊带着兴致高昂的六太去大学的马厩,借匹马,鸣贤和乐俊因为是学校的学生,都可以借马,但六太是外来人,不能在大学借马。 “没关系,我又不要骑。” 虽然六太这么说,鸣贤还是把自己的红火也带了出来,供六太骑骑看。鸣贤第一次单独骑马是十一岁的时候,六太这种年纪学会骑马也没什么。 六太却皱着眉头,瞪温顺地看他的红火,过一会儿,才怯怯地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脸颊,又立马缩了回去。 乐俊已经在旁边自己练习,鸣贤无所事事地在六太旁边观看六太,看到六太的动作,小声地笑了。 “你不是都骑过骑兽吗?别说你怕马。” 六太不高兴地横了鸣贤一眼,嘟哝,“不一样。” “也对,骑兽比较聪明,不过红火也不赖的,很聪明,来,骑一下看。” 鸣贤抓住六太的腋下,用力往上提,想直接抱到红火的身上,六太的双脚立刻离地。 六太吓了一跳,剧烈地挣扎,双手乱拍双腿乱踢,慌乱地大叫。 “放开我,放开我!!” 鸣贤没想到会遭到这么激烈的反应,赶快收了手,六太掉了下来,气喘吁吁,不高兴地整理衣服。 “对不起。” 鸣贤老老实实地道了歉,六太哼了一声。 乐俊从远处看到了骚动,连忙赶了过来。 “怎么了?” “没什么。”六太说,抬头看保持人形僵硬地坐在马上的乐俊。 “离允许差很多吗?” “还好……”乐俊苦笑,变成人形之后表情更加丰富,六太几乎看不见地点了一下头。 “没事,你练自己的吧,我只是过来看看的。” 六太说完,牵着红火,走到马术场的一角,坐在一个平滑的大石头上。 “还有,鸣贤,我不喜欢骑马,很不喜欢。”六太正色地对鸣贤说。 很少看这种神态的六太,鸣贤呆呆地点了头。 六太抱着腿,坐在大石头上,红火也卧下来,温顺地贴着六太。六太别扭地瞅了红火一眼,再缓缓地伸出手摸一下,摸一下,几下之后看到红火没反应,才开始很自然地抚摸红火的鬃毛,红火很享用地眯着眼睛,往六太的手靠过去。 鸣贤边陪着乐俊练习,边看六太那边的动静,瞄到六太微笑着和红火玩之后,鸣贤也放下心。 不怕骑兽,居然会怕马,鸣贤偷偷地窃笑,六太也有挺可爱的地方嘛。 鸣贤想起他刚才抱起六太的触感,小小软软的,很轻。 六太说是小孩,但也有十三、四岁,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虽然骨骼还没有发育完全,但也开始变成男人,不是鸣贤这种文人可以轻松抱起来的重量。 六太身形虽然苗条修长,可再怎么说还是男孩子,却轻得令鸣贤禁不住怀疑会不会一吹风就被刮倒。 马术场除了他们,也有一些其他人,看到乐俊之后都微微一笑,说,又来了呀,乐俊僵硬地回笑脸。 “鸣贤,那个不是红火吗?” 一个同学骑马过来,指着六太旁边火红的马匹问。 “恩。”鸣贤心里咯噔了一下,虽然天暗,很多人还是可以注意到这里混进了一个孩子。 “那个小孩是你认识的?” “哦,是啊。”如果说是自己带来的孩子,其他人应该不会太追究吧,鸣贤想。 “亲戚?” “啊……不是。” 六太好像感觉到他们的视线,看了他们一眼,冷漠地回头。 鸣贤想起来了,第一次看到六太的时候,六太也用这么冷淡的态度对待他的,奇怪的孩子。六太毫不避讳,牵着红火,直直地走到他们前面,不客气地打量陌生人。 这个同学叫青彰,家境普通,成绩中上,在大学中是较为平凡的一个人。青彰明显被六太不客气的视线盯得很不舒服,鸣贤在旁边窃笑,哎,我也经历过这刑的。 “这谁呀?” 没错,就是这个步骤,语调也一样。 “他叫青彰,是……” “哦,我是乐俊的朋友。” 六太不留情地打断鸣贤,冷淡地向青彰点一下头。 鸣贤瞬间垮下脸,如果说不失望那是假的,六太和乐俊相识的时间较长,六太比较偏向于乐俊鸣贤也知道,不过这么多日子来,鸣贤认为自已应该也算是这个小孩的半个朋友了吧,六太却在这里和他撇清了关系(作者乱插:鸣贤君,你想多了)。 “乐俊的?”青彰皱一下眉,六太没有错过,漂亮的小脸变得更加冰冷。 六太从青彰身上移开眼睛,对鸣贤说。 “鸣贤,我现在很无聊,陪我聊天。” 鸣贤被六太的要求弄得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答应之后才觉得自己是贱骨头,因为六太平时对他都不怎么客气,刚才又撇清了关系,现在这样拉他过去,居然让他非常欣喜,鸣贤沮丧地想,难道他有轻微的被虐癖? 六太先走开,鸣贤跟着走的时候,青彰抓住鸣贤的衣袖。 “鸣贤,你不要对乐俊带来的那个孩子太好。” 鸣贤不悦地看青彰,“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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