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严胜大人口头说的不同,他其实超级在意缘一大人的啊,如果让他看到缘一大人朝自己低头—— 炭治郎觉得自己先切腹自杀会比较好。 至少死得比较痛快。 缘一很郑重地行了一个道谢的礼仪,然后才抬起头,“谢谢你。” “……?” “能够一同劝说兄长大人同意收下日轮刀,谢谢你。” 炭治郎一时语塞,“缘一大人……” “我早早就询问过兄长大人,是否要再为他锻造一把日轮刀,我原本以为兄长大人一定会答应,却没想到,兄长大人以恶鬼不能佩戴太阳之刃的理由,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我……” “我当时很生气,因为兄长大人根本不是恶鬼!但看着兄长的眼睛,我却说不出话来。” “兄长大人是这么善良又温柔的人。” “……” 这又是如何得出来这种结论的? 炭治郎表情扭曲,正为克制自己的无语而努力,而缘一不为所动。 他仍然一副平静表情,只有语气显得郑重,“为了感谢炭治郎君,我想帮助你。” “?”炭治郎傻了:“您和严胜大人已经帮我良多了……” 缘一摇摇头:“任何要求都可以,我会尽力去做到的。” “缘一大人……” “除了兄长大人不同意的事之外。”继国缘一补充。 “。” 灶门炭治郎抬头,望天,深深呼吸一口气。 我到底是为什么还会对缘一大人抱有不恰当的期待…… 半晌后,炭治郎还是对着缘一露出灿烂的笑容,“谢谢您!但我想做的事,我自己都一定会做到的,缘一大人,您只需要等待我带回让鬼变成人类的好消息就好了!” “炭治郎……” 缘一大人表现出显而易见被触动的感情。 但灶门炭治郎没想到自己马上就违背了自己亲口说的话。 在上山寻找、终于找到了那个所谓的“秘密武器”,却被那个所谓的武器的长相惊呆了之后—— 灶门炭治郎左手拽着“武器”,右手拽着叫做小铁的小孩,一刻不停,疯狂地在山道上奔逃。 “缘一大人啊啊啊啊啊啊!”炭治郎哀嚎,“救命啊!!!” 他身后,一个黑色长发,薄荷色发尾的少年正一脸镇定地疾速追上炭治郎的背影。 “把钥匙给我……” “缘一大人——” 两道声音和破门声同时响起,在时透无一郎即将抓住炭治郎衣领的时候,一道清淡的孩童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这是在做什么?” 继国严胜抬起头,同炭治郎紧紧抓着的人偶对上了视线。 他六只金色的鬼瞳微微眯了起来。 “……缘一?”
第18章 零式 “这个村子里有趣的事情很多啊。” 继国严胜正立在屋内。 他垂眸,看了看一旁呆滞的炭治郎,“会吃鬼的少年,胆敢为鬼铸刀的人类,看起来似乎认识缘一的刀匠们……和缘一长相一模一样的东西。” “还有你。” 继国严胜居高临下,低头,与自己身下踩着的少年对视。他看着那张清秀的小脸,微微眯起了眼睛: “我记得你……鬼杀队最年轻的柱。” 时透无一郎死死盯着继国严胜。 他心里惊愕。 虽然年纪尚轻,作为柱,时透的经验几乎是最少的。 但是从执刀两月起就成为柱的天赋不会骗人,时透的能力,即使是面对其他柱,也绝不会有瞬间被打倒的时刻。 而这只鬼……时透凝重地瞪着他: 那日在柱会议上,虽然目睹了这只鬼击败不死川,而后又得知对方活捉了猗窝座。 可他的弟弟,那个叫继国缘一的男人显然要耀眼得多,时透的注意力大多都集中在继国缘一身上,而对这只鬼,除了觉得新奇之外,并无多少敬畏。 但此刻真的在瞬息间被人打倒、踩在身下的感觉—— 很强。 匍匐在地上的时透无一郎,额角落下一滴冷汗。 非常强。 如果这只鬼想的话,一分钟内就可以将自己杀死。 而鬼似乎并没有想杀死他的意思。 反之,继国严胜只是笼手站在他身上,在看了那人偶几眼后,就将目光落到时透身上。 空气寂静。 在继国严胜打量时透无一郎的半分钟里,没有人敢说话。 就连一旁早已和继国兄弟混熟、深谙如何顺毛摸继国严胜的灶门炭治郎,此时内心都冷汗直冒。 他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到继国严胜的时刻。 看到那只外貌可爱、看似毫无攻击性的幼小的鬼,从箱子里爬出来—— 然后毫不犹豫地击败不死川实弥的那一刻。 灶门炭治郎觉得自己难以呼吸。 而打破这僵局的,是继国严胜的一句话。 他微微歪了歪头,看着时透无一郎,若有所思: “你的身上……”继国严胜说:“有继国家的血。” “……” “?” 所有人都傻了。 - 时透无一郎呆呆地坐着。 他看着面前,正行云流水煮茶、一言一行举止动作都极具有大家风范的继国严胜,在旁边笑着吃点心的灶门炭治郎,还有心疼地抚摸着缘一零式的小铁。 ……这是发生了什么? 在继国严胜说出了那句石破天惊的话以后,时透无一郎有几秒钟都没反应过来: 什么东西? 然后他被继国严胜毫不留情地挑了起来: “站起来。” 鬼因为身高差仰视他,而眼神和气势却皆高高在上,“继国家的后人,无论你是以什么理由,想要强行夺去这个和缘一长相相似的人偶……” “若你能在我手下撑下三合而不倒,我就不追究你的冒犯,如何?” 时透无一郎猝然站起。 他握着自己的日轮刀,紧紧盯着对面幼小的继国严胜。三合,他在心里默想,很有希望,只需要抓住破绽—— 砰。 时透无一郎倒在地上。 ……他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以及一旁,继国严胜冰冷的金瞳。 “站起来。”继国严胜的声音铁一样寒冷,“你这样还配当继国家的子嗣吗?” 谁稀罕当你们这所谓继国家的后代——时透无一郎咬着牙站起来,重新摆好架势:然后又跌落在地上。 直到半个时辰过去,时透无一郎才勉强接下三招。 然后被继国严胜按在地上,要求一起喝茶。 “给,”继国严胜推过来一个小小的茶杯,“喝。” “……”时透无一郎默默拿起杯子。 还挺好喝…… 而灶门炭治郎此时凑过来。这位莫名其妙自来熟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和时透无一郎建立起一种惺惺相惜的同情,“你没事吧?” 时透看他一眼。 “严胜大人平日里没有这么严厉的,今日那么生气,大概是因为你将零式伤到了吧。” “……他和零式又不认识。” “说是这么说……”炭治郎嘀咕,“但你没发现吗?这个人偶的脸,和缘一大人一模一样啊!” “……”时透无一郎撇过脸去。 他并不想承认自己其实没怎么注意别人的长相…… “严胜大人平日里不说,但其实,他很在乎缘一大人的,虽然只是个人偶,但你这么对零式,严胜大人一定会生气的。说到底,时透君怎么可以强行启动零式呢,小铁都说不愿意了!” 时透无一郎此刻并不想说话。 但炭治郎貌似也并不想放过他。他还在喋喋不休地问时透: “还有,时透君,你居然是严胜大人的后代吗?难怪你这么小就这么厉害!我其实早就想说了,你平日里不说话的样子,和缘一大人真的有些像……我之前还以为是天才的共性,没想到你们居然有关系。” “才没有关系。”时透无一郎冷声道,“我只是樵夫的儿子,即使先祖是传奇的剑士,那也与我没有关系。” 炭治郎愣了。 而一旁,原本在倾听小铁解释缘一来历的继国严胜,也缓缓转过了头。 “樵夫……?” 完了。灶门炭治郎头皮发麻,严胜大人要生气了。 幼鬼端坐在地,即使是这样的外貌和身型,行立坐卧的样子也饱含战国时代名誉大家的风度。 他就用这种举手投足自带尊贵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眼神,看了时透无一郎一眼:“你说你是樵夫的孩子?” 时透强撑着点点头。 “不仅丢失了姓氏,后代也忘记了自己的起源,完全放弃了武士的身份。”继国严胜叹了口气,“我原本对这个世界的自己没什么意见,就算叫做黑死牟那么难听的名字,也觉得情有可原。” “不过现在,我稍微有点生气了。” “……”炭治郎撇开眼神:现在才有点生气? 那之前,毫不犹豫地斩断了猗窝座的四肢,看着炭治郎他们杀死了堕姬兄妹,到现在还定期去燃烧猗窝座的伤口—— 这还不叫很生气??? 严胜大人,真的好可怕…… “原本我只想给你们提供一点帮助,必要时才出手,现在,倒是有些想立刻杀死无惨了。”继国严胜继续说,但话音未落,门忽然传出被拉开的声音。 外出拜访村长,去看今日为严胜锻造的日轮刀的进度的继国缘一,看着屋内的情形,顿时愣在原地: 他与继国严胜身后的缘一零式对视: “兄长大人……”缘一发出迟疑的声音,“这是,什么?” - 继国缘一的脸上是世界崩塌下来的表情。 他坐在茶案的一角,严胜的身旁,眼神在严胜身上徘徊。 然后顺着继国严胜的眼神,落到严胜旁的缘一零式时。 ……然后,不可避免地看见继国严胜放在缘一零式脸上的手。 “……兄长大人,您这是在做什么?” “我在想如何修理他。” “为什么要修理他?” 严胜惊诧地看了缘一一眼,“当然要修理。这可是仿造你做出来的人偶,就这么放在这里么?” 我不觉得放在这里有什么不对——继国缘一死死盯着严胜的手,那手指正温柔地抚摸着零式的脸,以及继国严胜的眼神,那眼睛正心疼地看着零式露出来的眼珠—— 明明兄长大人平日里只会抚摸我的头发! 为什么这个人偶能被兄长大人摸脸…… 继国缘一不知道自己的不甘心已经明显到快溢出来了,炭治郎和时透都在一旁沉默,颇有一点不敢说话的意味。 好可怕的兄弟矛盾…… 好可怕的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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