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奏乡听出他的抱怨,闭口不谈这个话题。 禅院甚尔也不想逼他,手指叩了叩桌面,说:“那么,现在你有什么是可以和我透露的吗?” “不如这么问吧,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邮轮上发生了什么?谁伤了你?为什么要到日本来?为什么不回彭格列?为什么做起了出租男友?以后打算怎么办?”他像机关枪一样一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最后顿了顿,道,“以上,哪些是你觉得能告诉我的。” 天宫奏乡没有立刻回答他,思考了几秒后才答道:“身体如你所见,不太好。” “只有这个能说吗?”禅院甚尔并不意外他的回答,接着问,“不太好是多不好?” 天宫奏乡语气淡淡:“大概是能被街上的混混一拳撂倒的程度吧。” “......”想过他状况不妙,但没想到有这么不妙的禅院甚尔。 “至于为什么来日本,为什么做出租男友,你就当我有不得不做的理由吧。”天宫奏乡继续说,“只是理由,抱歉。” 禅院甚尔安静地看了他两秒,像是要从他的表情中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彭格列没有派人保护你。”片刻后,他突然道。 “嗯?”天宫奏乡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点头,“是。” 果然。禅院甚尔心道了一句:如果彭格列有派人保护他,以那种垃圾咒灵的水平,自然不可能有接近他的机会。 不过看他的反应,应该不会把彭格列为什么没有保护他的理由告诉自己。 禅院甚尔换了个姿势,双手合十搭在桌面:“那么,天宫先生需要一个新的保镖吗?”
第25章 门外恶犬 他说什么,新的保镖? 禅院甚尔一贯漫不经心的表情下掩藏着认真,天宫奏乡安静了两秒:“你说真的?” “对你,我什么时候都是认真的。”禅院甚尔“深情款款”的回答。 天宫奏乡被他这句话腻得头皮发麻:这人什么时候学的这套,有点恶心。 黑发青年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的嫌弃藏也藏不住,禅院甚尔看得一乐,撑着桌子忍不住发笑。 等他笑过了劲,天宫奏乡才问:“天与暴君什么时候这么有空了?” 禅院甚尔多了解这个人的阴阳怪气,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潜台词:这人在变相的说他闲。 “喂喂喂喂,你以为我是为了谁啊?” 我当然知道。 天宫奏乡看了他一眼,没有立刻回答。 这时,男侍者端着托盘出现,打断了这份短暂的沉默:“打扰一下,这是二位的料理。” 两人及时收住话题,接下来,直到用餐结束前都默契地没有再提及这件事。 【宿主,我觉得禅院甚尔这个建议其实不错。】禅院甚尔去结账时,系统突然对天宫奏乡说,【以宿主现在的处境,有他在身边,会帮你挡掉很多麻烦。】 天宫奏乡怎么会不明白这点,但是他没有接话。 系统似乎从这份沉默里明白了什么,安静了片刻:【宿主,你变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暗杀专家是黑暗中的独行者,想要在这个黑色的染缸里存活,首先要学会利用周围的一切事物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这一点,天宫奏乡一直做的很好,这点从他六岁时就可以毫不犹豫地划开布尔韦尔mafia家族boss的脖子就能看出来。 说他善良也好,残忍也罢,天宫奏乡从小就是能为了自己心中的“正义”,不择手段的人。 可是现在,他变了。 系统从旁观的角度看得清楚,“重生”以后,天宫奏乡明显变得柔软了起来。本以为,以他这样的性格会很难融入普通人的生活,但让系统没想到的是,天宫奏乡却适应得非常好,好到让它分不清,这究竟是他装出来的,还是他天生就属于这种环境,如今只是鲤鱼回归池塘。 倒不是说这份改变不好,只是送到门上的人都舍不得利用,以后怎么对付那群把他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们? 天宫奏乡因为系统的这句话陷入沉默。 禅院甚尔正好付了帐回来,叩了叩桌子:“在想什么呢,走了。” 天宫奏乡起身,目光扫了眼禅院甚尔拿在手上的小票。 禅院甚尔随手把小票揣进裤兜,两人走到门口,服务生主动拉开门:“感谢惠顾,欢迎二位下次光临。” 现在已经九点出头,街上到处亮着灯,人流涌动,一派热闹。 “那么,现在做什么,你想逛逛吗?还是我送你回家?”禅院甚尔问。 从他坦白了自己身体不太好后,天宫奏乡就觉得他被禅院甚尔当成了易碎品,不由得提醒道:“我还没弱到这个份上。” 禅院甚尔对于关心人也没什么经验,上一句话脱口后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恰好一对情侣从两人面前经过,男方牵着女方的手:“我记得你家门口那段路的路灯是不是坏掉了,今天我送你回去吧。” 女方红了红脸:“嗯嗯。” 这话听起来有点耳熟...... 禅院甚尔下意思看向天宫奏乡,和他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 “不过,你之前的话我考虑了一下。”就在禅院甚尔想着该怎么挽救时,天宫奏乡突然道。 之前的话?难道是—— 接收到他的眼神,天宫奏乡点了点头:“保镖。” “你同意了?”禅院甚尔眼睛一亮。 “并不完全。”天宫奏乡拿出手机,在上面按出一串数字,“按日计算,我会付你这个日薪,一月一结。” 禅院甚尔完全没想到他会使出这招,视线从那一串非常诱惑的数字上移开,定在天宫奏乡脸上,问:“那么,请问一下天宫先生——” “你现在有钱吗?” 禅院甚尔真诚地发问:“时薪三千的你,需要工作多少个小时才能支付我的日薪呢?”他弹了弹手机屏幕上的那串数字,“把你卖了都付不起吧?哦不,卖了的话——” “我买下来,怎么样?” 通过今天的接触,天宫奏乡多少免疫了点他时不时的奇怪发言,只当作没听见:“这你不用担心,我有我的办法。” “会被袭击你的人发现吗?”禅院甚尔思考了两秒,问。 毕竟这个人现在靠着时薪三千过活,之前这么惨都没想到动用那笔钱,应该是有什么风险吧。 天宫奏乡盯着禅院甚尔看:“如果我说有呢?” 禅院甚尔回望进他坠着光电的眸子里,犹如看见了闪烁银河,灵魂都仿佛被吸入其中。 直到那双眼睛眨了一下,他才猛然回神,舔了舔嘴角说:“有也没关系,毕竟以后,我就是你的保镖了。” “boss。” 男人忽然压低了声音道,低哑的震动从喉间传出,配上他微微挑眉的表情,性感得一塌糊涂。 “第一个要求。”天宫奏乡不为所动,冷淡的后退几步,“请你正常一点。” “......”果然像他说出来的话。 禅院甚尔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接着问,“第二个要求呢?” “想到再补充。” “啧,真冷淡。” - 事实证明,当禅院甚尔认真要做一件事时,他总能完成的很好。 天宫奏乡原本还担心这人会故意使出些幺蛾子,可相处几天下来,对方意外却意外的听话,恪尽职守地扮演着保镖的一职。 这一天,出租男友服务结束,天宫奏乡目送女生坐上公交车,车子开走以后,禅院甚尔如幽灵一样出现在他的身后:“看来这个小姑娘,完全被你迷住了啊。” 天宫奏乡唇边的笑容松懈下来:“别乱说。” 禅院甚尔向后一仰,靠上公交站台的柱子:“什么时候也对我温柔一点啊,boss。一点点就好了,我会开心死的。” 天宫奏乡全当没听见这番话,又转头去看街上流动的车辆。 忽然,三个奇怪打扮的人出现在了街对面的公交站台,天宫奏乡眨了下眼,视线追随着那三个人。 明明是大热的夏天,这三人却将自己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就连脸都用专门的防晒面具遮了个大半。 三个大男人,至于做到这一步吗? “怎么了?”禅院甚尔直起身子问。 天宫奏乡视线轻扫过男人中其中一个背着的巨大包袋,说:“我们去对面,坐公交。” “哈?坐公交?”禅院甚尔问,“去做什么?” 天宫奏乡回头看了他一眼:“执行正义。” 禅院甚尔:“?” 从他们这里到对面需要穿过一个过街天桥,天桥还没走完,一辆公交车缓缓开进站台,三个男人对视一眼,跟在其他乘客的后面上车。 眼看车门就要关上,天宫奏乡拍了拍身边的禅院甚尔:“就是那辆,我们要坐的车。” 禅院甚尔“哎”了一声,虽然还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坐上那辆车,身体却诚实地往前跑去,三两步冲到了正要发动的公交车前。 ——咚咚咚。 他叩了叩车门的玻璃:“对不起,能让我和朋友上个车吗?” 这时不是高峰期,他突然出现后,最惊讶的人竟然不是司机,而是站在投币口的三个人。 禅院甚尔把他们的肢体动作看在眼底,心里浮起了然:难怪,那家伙这么反常呢。 司机把车门打开,禅院甚尔上了车,目光现在车内扫视了一圈,紧接着扬了扬眉:哇哦,这些家伙也在上面吗?看来接下来会很有意思了。 他前脚上车不久,天宫奏乡后脚也赶到。 在他们先前上车的三个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一直在投币口附近没有移动,天宫奏乡避过他们往里走,一眼就看见了在靠窗座位上,冲自己笑得灿烂的黑棕发色,身着卡其风衣的青年。 “好~久~不~见~噢~”那个青年无声动着嘴唇,朝他比划口型。 天宫奏乡眼眸一沉。 ——太宰治。 他怎么会在东京? 禅院甚尔适时凑到他身边,小声问:“熟人?” 天宫奏乡走向车尾,倒数第二排,太宰治的座位斜后方正好还有两个位置空着,他在最外侧坐下,让开身子让禅院甚尔进去。 坐好以后,才回答:“以前的熟人。” 他说这话时已经压低了声量,却还是被太宰治听了个清楚,他回头过来,扁嘴抱怨:“什么以前的熟人,可真冷淡啊。” 听上去好像以前两人有多熟络似的。 禅院甚尔听得不舒服,见太宰治还想说什么,上半身微微前倾,一手按着天宫奏乡的肩膀,挑眉道:“这是哪位,不介绍一下吗,亲爱的?” “咦?”一道低低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杰,我们前面有对情侣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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