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太宰治语调上翘,“沉船?” 即便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被省去,但并不妨碍太宰治从中悟到什么,新奇道:“看来对方做好了承受彭格列怒火的准备。” 谁不知道,天宫是受彭格列庇护的人,要是他在海难事件里死了还好说,如今他还活着,以彭格列出了名的护短,不狠狠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天宫奏乡没有回答,作为事件的亲历者,他知道这背后没有那么简单。 太宰治看出他的态度,换了个话题;“之前我们社的新人看到你了。” 天宫奏乡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那个叫中岛敦的孩子?” “是啊,还不错是吧。” “有点青涩,但是个好孩子。”天宫奏乡回忆起中岛敦的样子,有点感慨,“和你完全不一样。” “嗯???”太宰治用鼻音应了声,忽然反应过来,“你好像在骂我。” “没有。”天宫奏乡垂着眸否认。 明明就有。 好在太宰治也不纠结这些,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情报,叙家常似的聊了几句后就默契地停止。 天宫奏乡看向禅院甚尔:“走,回去了。” 不知道他话里的哪个词戳中了禅院甚尔,刚才还无聊到踢墙角的男人微微一顿,眼角上挑,快步和他并肩:“来了来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天宫奏乡早就习惯了他时不时表现出来的奇怪情绪,“嗯”了一声算是对他的回应,和太宰治打了声招呼后带着人离开。 “啊,这可真是......”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太宰治摸了摸鼻尖,低声自语,“不是一头热吗,有意思......” - 入秋后,天气明显转凉,天宫奏乡的身体在系统的调养下恢复得七七八八,虽然还达不到以前的程度,但也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不用禅院甚尔每天贴身陪护。 “真的不用我跟着?” 一大清早,禅院甚尔坐在餐桌边问。 天宫奏乡把煎好的鸡蛋分装在盘子里端上桌:“不用,只是和朋友见面而已。” 禅院甚尔伸手拿来吐司面包,拆开包装袋,想想还是有点不放心:“真的?” 天宫奏乡:“真的。” 要是搁几年前,有人和天宫奏乡说,未来某日他能和禅院甚尔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他一定会觉得这个人疯了。 可事实是就是如此,他们不但在一个桌子上吃了饭,而且还是他亲手做完,端上桌给对方吃的。 吃完早餐,禅院甚尔起身,自觉收拾,去厨房洗碗。 天宫奏乡把这幕看在眼里,忽然笑了一下。 【宿主,你和禅院甚尔现在的关系,应该怎么界定呢?】系统问。 朋友......? 不,也不算吧。 天宫奏乡嘴边的笑意收拢,没有回答它这个问题。 今天要和天宫奏乡见面的人是山本武,彭格列十代雨之守护者,守护者里少见的,能够正常交流的男人。 两人见面的地方定在一家咖啡馆,彭格列的产业之一。 天宫奏乡到时山本武已经在了,黑发男人兴致勃勃地钻研咖啡机,听见进门风铃的声音,回过头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唷,好久不见。” 天宫奏乡点头:“好久不见。” “你去那边坐一下,我给你弄杯喝的。”山本武拍拍咖啡机,自信满满地说。 咖啡店应该是被清过场,里面的客人虽然穿着常服,但天宫奏乡一眼就看出是训练过的护卫扮演的普通人。 他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目光扫过窗外,徒然顿住,唇角勾了勾。 “在看什么?”山本武端着咖啡过来。 “没什么。”天宫奏乡收回视线。 “噢。”山本武应了声,咖啡往他那边推了推,“尝尝?我自我感觉可是很好的噢。” 天宫奏乡尝了一口,顶着山本武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 山本武笑着在他对面落座:“那可太好啦,对了,你最近还好吗?我听阿纲说你一直在拒绝彭格列的保护,不要紧吗?” 他口中的阿纲指的是十代目沢田纲吉,他们是从中学开始就一路扶持的伙伴,也是少有的,能对彭格列教父直呼姓名的男人。 天宫奏乡双手交迭:“不要紧,因为——”他视线落到窗外的某一处,“我有一个很可靠的保护者。” 山本武看上去并不为他的话惊讶,显然也是知道这件事的:“禅院甚尔......是吧?” “嗯。” “真意外啊,我可是还记得你和他以前水火不容的样子。”山本武靠在椅子上,好奇道,“发生了什么让你对他改观了?”他瞧着天宫奏乡的表情,“不想说也没关系。” 天宫奏乡没有回答,表情一如既往冷淡。 山本武认识他这么多年,了然地笑笑:“懂了。”他抬起手,立刻有人送来一个装好的文件,山本武把它递给天宫奏乡,“这是近段时间在打听你下落的组织名单,比较可疑的我已经圈出来了。” 天宫奏乡接过,手上传来的重量告诉他,这绝不是一页两页纸这么简单。 “怎么样?”山本武喝了口咖啡,笑道,“看不出来,你仇家还挺多的。” 天宫奏乡:“......” 说到仇家,彭格列守护者里单拉出来,没有一个比他少吧。 天宫奏乡把文件放在桌上:“辛苦了,谢——”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见“砰”的一声,山本武面前迸发出一阵粉色烟雾,把原本天宫奏乡的身影笼罩得严严实实。 山本武笑容僵在了脸上。 同一时间,咖啡馆大门遭人撞开,保护守护者的家族成员立刻拔木仓,木仓口对准闯入者:“谁!” 山本武盯着那团粉色烟雾,头也没有回:“放下武器。” “可是——” “别担心,放下武器。”山本武再次重复,转身,从容地面对闯入者,“好久不见,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完全没注意他在讲什么,目光死死锁住那团烟雾:“他怎么了?” 野兽一样的眼神和紧绷的表情让山本武相信,他但凡回答得不对,这个男人随时会暴起攻击在场的所有人。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安抚他:“别担心,这只是很普通的现象。” ——至少在彭格列内部是。 这时,烟雾终于散开。 原本坐在位置上的天宫奏乡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却眼神冷漠,仿佛一尊没有悲喜的冰雕的少年。 少年视线慢慢的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终回到了山本武身上,他抬手看了下腕表上的时间,仪态矜贵:“下午好,山本大人。” 山本武顶着禅院甚尔“核”善的眼神,忍不住苦笑:“也许,也没那么好。” “我说,”根据山本武的表现来看,禅院甚尔也看得出天宫奏乡没有危险,他盯着仿佛小一号的某人,“谁能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山本武说:“十年火箭筒,被击中的人会和十年后的自己交换,时间是五分钟。”他言简意赅,“五分钟后,我们时间线的天宫就会换回来了。” “噢?”禅院甚尔吐出一个单音节,踩着步子向坐在沙发上的人靠近,弯腰,“意思是,你是十年前的他?”
第29章 门外恶犬 小·天宫奏乡轻抬了抬眼睑,琉璃一样的眼珠中映有禅院甚尔的身影,随即移开视线:“山本大人,这位是?” “都说了不要叫我山本大人......”山本武被他喊得鸡皮疙蛋都要起来,“这位是,嗯,禅院甚尔先生。”他想了想应该如何界定两人的关系,“你们,应该算是朋友吧?” 小天宫奏乡重复道:“朋友?” 说这话的时候,禅院甚尔确定,自己从对方那张脸上看出了怀疑。 怀疑什么?觉得十年后的自己不会和他这样的人交朋友吗? 如果说,十年后的天宫奏乡对禅院甚尔的约束力是8的话,十年前的他在他面前,这份“约束”寥近于无,谁叫他看上的,是十年后的那个人,而不是十年前的他。虽然是同一个体,但在禅院甚尔眼中,形象和代表截然不同。 他看着小少年一板一眼的姿态,忽然笑了,熟络且强硬地靠着他坐下:“初次见面,小朋友~” 小天宫奏乡面无表情地往旁边挪了挪,显然是不习惯别人这么叫他。 山本武摇了摇头,伸手挡住禅院甚尔靠近的动作:“禅院君,可以了。” 禅院甚尔抬眼瞧了一眼山本武的表情,看了像是发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向小天宫奏乡投去一眼,忽然起身坐到一旁:“无聊。” “是蓝波又捣乱了吗?”禅院甚尔走开后,山本武柔声问小天宫奏乡。 “不是。”少年时期的天宫奏乡远比青年时期更寡言,“和巴利安起了点冲突,是意外。” 巴利安隶属彭格列,是一支独立的暗杀团队,只是他们Boss脾气不太好,时不时就会和守护者们起点冲突,大家都是手下没轻没重的类型,虽然不至于致命,但严重的时候在医院躺个十天半个月都是常事。 山本武对此见怪不怪,但还是关心道:“有人受伤吗?” 天宫奏乡摇头:“暂时没有。” 他们聊天时,禅院甚尔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边。 果然,这个天宫奏乡,戒备心很重啊。 不仅是针对他,就连这个叫山本的男人都被他排斥着,气氛远没有他刚才在窗外看见的,正版天宫奏乡和山本的相处来的融洽。 十年的时间,到底改变了什么? 禅院甚尔想起初次见天宫奏乡时,他表现出的反常,眼里划过一抹深思,大拇指捏着虎口。 不,不止是十年。 天宫奏乡过去,发生过什么,经历过什么,一切都是问号。 五分钟转瞬即逝,大小天宫奏乡交换时,山本武转头看向禅院甚尔。 黑发男人一改刚才的闲散模样,上半身微微前倾,是专注的表现。 山本武顿了顿,觉得先前问天宫奏乡,但是没有得到答复的那个问题,在这时有了答案。 ——“禅院甚尔......发生了什么让你对他改观了?” 天宫这个人啊,看似冷心肠,实际上,是个再柔软不过的孩子了。小小年纪就吃了太多苦,所以啊,你只要拿真心对他,他就会傻傻的回以真心。 禅院甚尔,希望你不要让彭格列失望。 天宫奏乡只听见耳旁砰的一声,熟悉的失重感传来,挥开挡在面前的烟雾,视线一扫,看见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禅院甚尔。 他并不意外,黑发男人没有刻意掩盖自己的行踪,早在才进入咖啡厅时他就发现了。 “欢迎回来。”山本武笑着说,“这趟旅游的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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