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并未察觉到禾月的异样,继续自顾自地说着:“欸,昨天我还跟他打招呼来着——” 禾月恼了:“你们是来看病的,还是来看铁肠的?!对着我这么漂亮的脸,你们还有心思想着铁肠?!” 病人们:“……” 禾月:“再敢问,我就收你们十倍诊金。” 病人们相互交换着疑惑的眼神,心中暗自揣测着今天禾月为何如此反常。 整个上午,诊室内弥漫着压抑的气氛,病人们都尽量不去触碰禾月那根敏感的神经,整个诊室噤若寒蝉。 * 中午的时候,禾月独自来到厨房里,望着冰冷的器具和四周静默的空气,他又意识到,今后他又要一个人吃饭了。 “嘁,这有什么关系。”禾月心中暗自嘲讽自己,“铁肠没来之前,我也是一个人的。” 不过是,恢复了之前的生活而已。 他试图用这样的念头来安慰自己,但心底那份失落却如同野草般疯长,难以遏制。 为了甩掉这些胡思乱想,他强打起精神,走到水池边准备洗碗。 打开水龙头,当哗哗的水流冲击着他的耳膜时,一种久违而又陌生的感觉涌上他心头,禾月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洗过碗了。 自从铁肠来了后,洗碗、打扫房间这类琐事都已经被铁肠默默承担了。 他正望着那股水流出神,身后却传来了“笃笃笃”的撞击声,急促而有力,打断了他的沉思。 他转身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那只兔子正蹲在墙角,用后腿用力地敲击着地板——兔子生气的时候都会像这样跺脚。 铁肠每天定时给兔子喂兔粮,时间久了,兔子养成了生物钟,喂食稍微延迟个几分钟,它就敲地板抗议。 “行了行了,别跺脚了,这就喂你。”禾月应声道。 但慌乱之中,一个不留神,他手中的碗滑脱,掉在地上。 “啪嚓——” 一声脆响,碗瞬间四分五裂,一块瓷片划过他的脚趾,他不由得吃痛叫出声。 望着那缓缓流淌的血迹,不可避免的,一股惆怅汹涌而来,轻轻却又不可抗拒地淹没了他。 一股难以言喻的挫败感,终究还是击垮了他,他懒得去处理脚上的伤口,默默地坐在地上,任由鲜血继续流淌。 已经不习惯一个人了啊。他默默心想着。 铁肠那个混蛋,就这么走了,连一句话都不给他留—— 想到这儿,禾月将脸埋进膝盖。 丢脸,丢脸,丢脸,真丢脸。 为什么要想着那种家伙—— 禾月正郁郁寡欢时,突然地,前门响起了一声轻微的吱呀声。 他猛地抬起头,只见那扇门缓缓打开,铁肠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 铁肠一手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纸袋,另一只手轻轻搭在门框上,那满是疑惑的目光,正定定地看着坐在地上、显得有些狼狈的禾月。 “你,为什么坐在地上?”铁肠的声音略带不解。 禾月一愣,心中的情绪如同被点燃的引线,瞬间爆发出来:“你还回来干什么?!”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委屈,仿佛所有的不满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 铁肠微微皱了皱眉,显得更加困惑:“我为什么不能回来?我去给你买芒果了。” 说着,他指了指怀里盛满芒果的纸袋,仿佛那是一个能够证明他清白的证据。 禾月喜欢芒果冰沙,但这里又距离甜品店太远。 条野是犯罪组织的干部,财大气粗,偶尔的,他会派人用直升机送冰沙过来,但铁肠显然没能力这么做。 于是,铁肠试图买些芒果回来,打算亲手制作芒果冰沙——或许,可以在芒果冰沙里放点咖喱酱,黄色的芒果和黄色的咖喱酱一定很搭配。 铁肠:“而且我留了字条的,临走前我放在你的枕头边了。” 禾月突然想起,早晨醒来时,床边确实散落着一堆被兔子啃得七零八落的纸屑,那很有可能就是铁肠留下的字条。 禾月意识到这是一场误会,但真相并没让他平静下来,正相反,他像是泄露了自己的羞耻秘密一般,他更加恼火—— “呵,让你走你为什么不走?你现在走也不迟。” 铁肠发现禾月的脚在流血,立即上前弯下腰,双手穿过禾月的腋下,试图将他抱起。 禾月还在输出:“快走,听到没有?” 说着,他弱弱地踢了对方一脚,在对方胸口上沾了半个血脚印。 但铁肠习以为常,像往常那样无视了禾月的攻击,将其抱到了沙发上,又找来了药箱,打算给禾月处理伤口。 禾月拍开对方手上的绷带,怒气依旧:“喂,你不要指望你回来了我就会原谅你。” 都是因为没有关后院的门,才会让兔子跑进来撕烂了那张纸条,才会让他这么丢脸。 “反正兔子把纸条撕了是你的错,碗摔破了是你的错,我受伤也是你的错——总之所有的事都是你的错!” 说着,他戳了戳铁肠的脑袋:“你知错了没有?” 铁肠点了点头:“知错了。” 但随即,他又疑惑地问:“不过……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禾月倔强地将头偏向一边,口中硬邦邦地回答:“我没生气。” 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固执,仿佛是在努力的自我说服。 铁肠若有所思:“你是以为我走了,所以你很生气?” 禾月:“……” 铁肠:“但,为什么,你不是想赶我走吗,但我真走了,你反倒生气了?” 禾月被问得愣住了,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感受,只能沉默以对。 禾月哑口无言,铁肠见此,心里似乎有了答案。 于是下一秒,他放下绷带,转而用手揽住禾月的肩膀,猝不及防地将禾月抱住。 跟之前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拥抱不同,这次,他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目的性,故意将禾月死死箍在怀里。 “混蛋,松手……”禾月被勒得差点昏厥,微弱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慌乱,“喘不过气了……” “放心,我不会走的。”铁肠低语着。 听了这话,禾月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铁肠正安抚般地摸着他的头发,就像他平日里安抚铁肠那样。 “我只离开了几个小时,你就受伤了,所以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了。” 禾月:“……”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一直在这儿保护你的。” 闻言,禾月那原本紧绷的身体,似乎找到了放松的理由。 最终,他停止了微弱的挣扎,那抗拒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终于妥协于对方的怀抱之中,任由对方身上的湿热气息覆盖住了自己。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8-03 23:14:39~2024-08-04 21:19: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GGGhost 2瓶;世界是巨大的kgym、Муна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谁问你了?!” 包扎好伤口后,禾月问道:“你哪来的钱买芒果?” 铁肠:“我军装上有一条链子,貌似是黄金做的,我用那个换的。” 禾月:“你疯了吗,一条金链子换一袋芒果?!你知道现在金价多贵吗?!” 铁肠不解:“不对吗?我的徽章只能换两杯芒果冰沙,一条链子换一袋芒果,很划算啊。” 禾月无奈,朝他伸出手:“把购物单据给我,包括之前换芒果冰沙的那张。” 接过单据,禾月仔细查看,目光在商场的联系电话上停留了片刻。 “真是让人羞愧难当。”禾月戳着铁肠的脑袋,“你可是警察,竟然会如此轻易地被骗!” 他准备打电话过去威胁商家归还那条金链和徽章,如果威胁不成功,他就直接带枪杀过去。 然而铁肠反问:“为什么要追回来?反正我换来的都是你喜欢的东西,只要你吃得高兴就好了。” 禾月:“……” 白痴。 禾月懒得理他,开始拨打商店的电话,铁肠则默默坐在一旁,他不敢打扰禾月,只能静静地观察着禾月的一举一动。 然而,就在几秒钟的间隙,当禾月的目光专注地聚焦在屏幕时,铁肠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趁禾月不注意,他将一只手缓缓抬起,悄然接近禾月的脸颊。 那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皮肤下隐约可见青筋。 手指沿着禾月脸颊的曲线缓缓下滑,最终停驻在对方颈间,那里脉搏轻微跳动,皮肤上传递来温润细腻的触感。 “你很好闻。”这句话从铁肠口中突然冒出,声音低沉而温柔,如同夏风掠过。 禾月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得愣住了,转过头来。 二人视线交织,微不可察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我想抱你。”铁肠又说道。 禾月愣了几秒钟,突然恼了,抓起手边的抱枕砸过去:“变态!谁让你闻我了?!” 在禾月密不透风的攻击中,铁肠还是找到了一个可攻破的间隙,他精确地伸出手去,握住了禾月的肩膀。 他想伸手抱住禾月,但此时,一个声音穿透了空气中的宁静:“把你的手拿开。” 随着话音落下,条野采菊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前。他仿佛一股冷风,瞬间冷却了屋内的气氛。 * 禾月将关于金链和徽章的事告诉了条野,条野嘴角一撇,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一点黄金而已,你喜欢的话,我给你带一堆来。” 禾月:“那是军警的东西,流到外面去不太好,还是拿回来吧。” 那毕竟是铁肠的徽章,是他唯一的东西,就算铁肠真的要退出军警,也好歹留下那东西当做纪念。 条野叹气:“好吧,那家商店在ShadowCrew的势力范围之内,只要派几个人去威胁一下店主就行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着,条野伸出手指,毫不掩饰地指向铁肠:“我可以帮你拿回来徽章,但你以后不许眼巴巴地盯着禾月看。” 铁肠:“你不也是总盯着禾月看?” 条野微笑,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军警先生,不要污蔑我哦,我可是盲人,我无法做出‘盯’这种动作。” 铁肠:“我能感觉到你的眼神。” 条野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嘴角继续上扬,发出一阵轻笑,似乎对铁肠的洞察力感到意外。 “有意思,除了禾月,你是第二个能看到我的眼神的人。” 一旁的禾月干笑两声,故意道:“我早说了,你们气场蛮搭的,要是你们以后能成为同事,也许可以成为很亲密的搭档呢。” 听此,铁肠和条野二人同时转过头去,开口道:“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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