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比点点头。果果笑了,他擦拭着丘比的爪子。 而可怜的约翰从一开始就无法得偿所愿,刚才他被丘比砸中了血管脆弱的鼻子,两条鼻血流出后,差点没把他的神经逼疯。 他擦了擦鼻子顿时破口大骂,嘴里全是脏话,眼神也变得狠毒,像下水道油腻腻的老鼠一般贪婪地死死盯着食物,直让人恶寒。 果果冷冷地看他狼狈不堪的模样。 约翰感觉被冒犯了,他掏出腰间的枪指着果果,“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也敢这样看我!知道我是谁吗!”本性暴露后也不装好人了。 他弓腰驼背,露出狠戾的笑容,一步步逼近着,眼神炙热地盯着果果手里价值不菲的宝石胸针,自顾自地在那恶语相加,“小丫头,我劝你识相点!现在老实地跟我走一趟,等你家里人拿钱来赎你回去了,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小姐,继续过你的好日子,不然的话!”他嗯哼两声,歹毒地笑着。 面对流亡之徒趾高气扬的教训,果果心里没有一点波动,“反派通常死于话多,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 他打断男人继续痴人说梦,又冷讽一句:“你这样的只能算臭水沟的老鼠。” 约翰脚步一顿,面目扭曲起来,他的胸膛鼓起一口怒气开枪射击。 果果一看他那糟糕的身体姿势就知道是打空吓唬人,躲都不躲。 “砰”的一声,果不其然,子弹射中果果身后的空气。 一向穷凶极恶的歹徒看着面不改色的小家伙,知道自己这是妥妥地被看不起了,他咧嘴大笑,枪口忽上忽下乱动着,“真是有趣啊!我最喜欢你这样有傲气的孩子了,我会好好保留着你的脸的,放心!” 可开枪的前一秒,约翰听见眼前的孩子莫名其妙说了句:“你要死了。” 约翰不屑一顾地说:“你才——”话没有说完,他就失去了意识,一头栽倒在地上。 枪还牢牢地握在手上不放,可见他是多么虚张声势。 果果冷眼旁观了男人脑袋瓜中枪死掉的全过程,他淡淡道:“真活该哦。” 一个披着破旧斗篷的白发青年走了过来,古铜色皮肤,身材高大,体型健硕,面容俊朗,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 他走到果果面前,即使面对一个可爱漂亮的小女孩,他也没有一点好脸色,冷漠严肃地问:“小朋友,你不害怕吗?” 果果摇头,反问:“难道叔叔你也和那家伙一样想绑架我,然后向我的哥哥索要赎金吗?” 白发青年卡了会,沙哑着说:“我没有。” 果果把胸针别在衣襟处,抱起丘比的肚子搂在怀里,坚决不用手碰它的四只爪子。做完这些,他惊呼一声,忍不住地叹:“真糟糕,我迷路了。”声情并茂,不像演的。 白发青年看着这一幕顿感不妙,只见那如天使般圣洁的小孩半偏过小脸,身上流露出小动物一般的无辜感,“叔叔,既然你不想绑架我,那么你能送我回家吗?我一个人走有点害怕。”那双欲泣无泪的天蓝色双眸直直地看着他,似乎充满信任。 果果见他迟迟不作反应,假模假样地唉声叹气:“果然太为难你了,不麻烦叔叔了,我自己走。” 和白发青年擦肩而过时,果果从口袋里找出一张名片塞到他的手里,“有困难可以打这个电话。大叔,再见啦。” 白发青年回过头看着小孩背影,不知为何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纪德。”可声音实在小,让人听不清。 他身上灰扑扑的,失去希望的蓝色眼睛始终茫然,没有焦点地望着某一处。 果果没有回应,转身慢慢离开了他的视线。 纪德感觉哪里不对,一番回忆哪出了错。 他是因为一只长得过于奇形怪状的生物嘴里叼的鸢尾花胸针而来的,但来了之后目睹了人渣绑架小孩,随后出手干掉人渣。 结果既没有搞清楚那奇怪生物是个什么东西,也没把东西弄到手,还损失一颗子弹,就得了一张名片。 沉默不语中的纪德随意地翻看起手上的名片,正面印着名字、电话、住址,背面印有鸢尾花图案,以及一句马克西米连·罗伯斯庇尔的一句谚语。 ——【没有美德的恐怖是邪恶的,没有恐怖的美德是软弱的。】 马克西米连·罗伯斯庇尔是法国大革命的引导者,他推翻了路易十六的统治,但因为残酷无情的手段同样被推上断头台,被拥护他革命的民众。 他死后,法国在君主政权和共和政权之间徘徊好几次,其间国家也经历了大起大落、大起大落,短短两百年间反复折腾才维持目前架空皇室贵族权力的局面。 而事实证明,不管是哪种政治统治方式,只要统治阶层脑子糊涂,就有一群人跟着倒大霉。 纪德作为一个法国军人,他对马克西米连·罗伯斯庇尔的感官可谓复杂至极。 如今他的处境可不比前人好多少,被国家流放的罪人还有什么未来,他这一辈子连埋葬在故乡都成了奢望。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才给他一个希望呢? 犹豫再三后,纪德还是追了上去,即使这是一个误会,他也想搞清楚这张名片的主人到底想做什么。
第47章 兰波交代的任务完成一半,果果知道剩的任务,目标会自己完成。他哼着不知名的旋律,抱着丘比,踏着灿烂阳光迈步前行。 而那些来自暗处的观察视线,以及扭曲爬行怪物无时无刻不散发的恶意。他一概不管,统统抛之脑后。 果果自在又散漫地想:‘我只是个过路人,我又不是城市清洁员,恶人自有天收,因果循环罢了。’ 一阵风吹过,高大的绿化树婆娑起舞,洋洋洒洒地散落下数不清的落叶。 果果伸出手掌去拿,动作缓慢又精准地抓住一片小小的红叶,他端详了一番放进口袋里,天蓝色的眼眸带着笑意看向空中飞扬的叶片,脸上洋溢着纯粹干净的欢喜。 淡金色的长发随风而舞动,发丝上流淌着金色的光芒,纤细的身影融入其中,脚步轻盈地踩着透过树枝缝隙照到地面的光圈。 他怀里抱着乖顺的丘比,优雅从容地享受着顷刻间生活里独有的浪漫氛围,周身萦绕着光影、落叶、冬风,就像精灵一样无忧无虑,他的快乐真实而简单。 这一幕落在那些为了生活而繁忙疲惫迷茫绝望的人眼中无疑是美好的,他们羡慕又嫉妒,向往又胆怯,最终一切感情都化作不甘与怨恨,眼神贪婪而阴冷地追寻着闪光芒的宝石。 在伺机者步步靠近间,忽然,一阵紧密急促的脚步声率先打破一触即发的局势。 俊朗沧桑的白发青年先一步越过众人来到万众瞩目的小孩面前。 所有人都失望起来,他们不情愿离开,固执地望着那披着斗篷的白发青年,祈祷对方识相的滚蛋不要染指他们的猎物。 可纪德也不是好人,高大的体型迸发出令人畏惧的杀戮气息,蓝色双眸像滚烫的熔浆一样的霸道警告着所有不怀好意的人。 众人知道这是个十分麻烦的男人,他们看了看他手里的枪,犹豫一番最终选择放弃。 可见,财富和生命相比,还是死亡更可怕。 果果留意着周围的一切,知道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他身上的东西太招人眼红了。但纪德绝对不是那个觊觎他身上财富的人。 见纪德吓退其他无关人员,果果也停下脚步。他捋了捋被风吹拂得有些凌乱的长发,仰起小脸好奇地看着纪德,“大叔,你改变想法了。” 纪德点头,说:“我送你回去。” 果果轻声笑道:“好啊!谢谢大叔。” 他好像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依旧那么轻松愉快地踩着地面的斑驳陆离的光,蹦蹦跳跳,尽显活泼。 纪德跟在果果身后,以十分平和的态度面对眼前一切。 至于他的心里真实想法,只能说截然相反。 男人心中并没有那么平静,他忐忑不安,又焦急万分,甚至有点害怕失去希望。 证据是那么明显,斗篷下的手紧握成拳,干得发白的嘴唇死死抿住,五脏六腑都在负面情绪的折磨下感到针扎一般连绵不断的痛苦。 走出危险区,果果并没有回去的打算,他带着纪德去了一家不太起眼的咖啡店。 在纪德不理解又压抑焦虑的视线下,果果单手抱着装玩偶的丘比在菜单上点了可颂面包、咖啡、奶油泡芙,奶茶,有蓝莓蛋糕。 点餐完毕,纪德上前主动替小孩付钱,店员一边找钱,一边狐疑地看着他。 纪德明确知道,对方一定是在确定他的身份。毕竟他们二人看起来贫富差距太大了,这很可疑。 如果这是一起诱拐事件,那么此刻就是最好的营救时机。 果然,看在二人能够形成鲜明对比的衣物饰品上,店员已经暗暗下定决心要报告上级领导,他有理由怀疑眼前落魄的白发男人拐带小孩。 纪德的脸色越发冷漠,甚至有点阴沉起来,“能快点吗!” 而店员害怕他情绪失控,正想办法安抚住他,“抱歉,我尽量,你稍等一下。” 见此不妙情景,果果扣了扣台面,告诉店员:“他是我堂哥,一名野外求生爱好者,你能理解吗?” 纪德板着俊脸,不得不说他那健魄的体格与古铜色的皮肤看起来十分唬人。 店员反复打量,虽然不知真假,但在他解释一番后,这一切看起来就合理多了。 他把零钱递给纪德,和和气气地说:“先生,小姐,请找个位置坐下,我们很快就好。” “谢谢。”礼貌道谢后,果果主动拉着纪德的斗篷边去靠窗户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他托着下巴摆弄桌上的歪掉的鲜花,顺便和纪德解释道:“我饿了,得吃点东西,你得陪我吃。” 丘比就好像逼真的玩具一样趴在他的大腿上休息。 被拉到座位上的纪德纠结地看着出餐口,他在普通人的注视下很不安,坐了没一分钟就站起身来,冷冷地说道:“我不饿,我去外面等你。” 果果也不挽留:“那你可有的等了,我喜欢慢慢吃东西,你不介意吧!” 纪德介意,但看着小孩那天真烂漫的模样,他不好直说。 在他即将离开前,果果用法语惋惜道:“离家多年,连和人相处的基本礼仪都没有了吗?” 总有人好奇他们这一桌什么情况的,当然那份好奇的起点绝对是果果的鸢尾花胸针引发的,而听到那婉转悠扬的特殊语调,他们的好奇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 ——是法国人唉!还是个一看就很贵很美很可爱的法国小女孩唉! 纪德瞳孔缩了缩,他重新坐了下来,并且也用法语回复,“对不起,是我失礼了。”语态强硬地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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