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一同而来的,还有一位美丽女士。肌肤吹弹可破,深棕色的发丝盘在脑后,露出俏丽的鹅蛋脸,一双温柔的茶褐色杏眼让人过目不忘。身上除了耳垂上戴着的冕冠耳环和无名指的钻石银戒,再无其他配饰。曲线优美的高挑身材配上灰蓝色绸面巴斯尔裙更显其典雅,像极了油画中走出来的古典美人。 他们便是赫尔曼口中的菲兹杰拉德夫妇。 在青年一声冒失招呼后,女人缓缓开口说道:“赫尔曼叔叔,介不介意我们也来参与讨论。” 她吐字轻柔,且掷地有声,一看就知道是个知书达礼的人。 “介意什么,既然提前来了,就先互相认识一下吧!”赫尔曼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他调侃笑道:“你们比预想的要早到许多。” 菲兹杰拉德上前,说:“这不是听说有重要客人来了嘛!” 赫尔曼冲兰波笑说:“你看,他就是让人无话可说,这急匆匆地赶来,冲你来的。”似乎是对菲兹杰拉德很没办法,长辈对晚辈一般的宠溺。 兰波摇头失笑道:“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 赫尔曼起身,主动向菲茨杰拉德夫妇介绍起拜访而来的客人,“这位是阿尔蒂尔·兰波,GSS的代理人。” 他并未停顿,视线转向金发小女孩,接着说:“那是他的妹妹卡莉斯塔。”目光慈祥,笑容和蔼。 双方友好对视,他们观察着彼此的同时,赫尔曼也为兰波介绍起他面前的夫妻,“他是我的学生弗朗西斯·菲茨杰拉德,旁边是他的妻子泽尔达·菲茨杰拉德,其他的我就不再赘述了,你们年轻人自己来互相认识认识吧。” “菲茨杰拉德先生,你好!”兰波走上前礼貌伸出手,不卑不亢地面对下一任工会首领,“久闻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我是GSS现任代理人阿尔蒂尔·兰波,很高兴认识你。” 菲兹杰拉德听了哈哈大笑,熟络地回道:“兰波啊!虽然这是我们初次见面,但我对你能力也是早有耳闻,你可以直接称呼我为菲茨杰拉德。” 他用力握住兰波的手摇晃着,但很快便松开,友善地说道:“祝你和你的妹妹在美国度过一段前所未有的愉快时光。” 兰波听了微微一笑,“承你吉言。” 两人相视一笑,对彼此有了一个清晰的了解,这不是从文字中去揣测出对方为人如何可以比的。 菲茨杰拉德拉着妻子的手,说:“这是我的夫人,泽尔达·菲兹杰拉德。” 泽尔达握住他的手,她对自己丈夫的小心思颇为无奈,但也纵容着其独占欲,彼此的眼神中都流淌着浓浓的爱意。而她面对俊美矜贵的黑发青年时,她就只是以一种欣赏的目光看待。 泽尔达嫣然一笑,友好地看他们,并温柔说道:“你好,兰波。” 兰波面对女士时,抬手置于胸前,微弯腰颔首,极具绅士魅力地回道:“你好,美丽的菲茨杰拉德夫人,很高兴见到你。” 随机,他一脸宠溺看向身旁的金发小女孩,“这是我的妹妹卡莉斯塔,她不善言辞,请你们见谅。” 果果也只是顺势提裙还以尊重的礼仪向他们问好。 至于菲兹杰拉德夫妻二人的心情,自然是高兴的。 兰波二人主动来拜访,并未因组织之间过去的矛盾而阴阳怪气,一言一行也未曾谦卑讨好。他们所给予的只是会客时基本的尊重,这让见惯了趋炎附势之人的他们感到极为舒服。 而身为女性的泽尔达对于美的事物更为敏感。她小心翼翼地注视着淡金发的小女孩,最后不得不承认那精致不似真人的容颜不是整容和微调所能创造的。 她忍不住感叹,道:“小时候总听别人夸我多么地可爱、漂亮,可今天我看到卡莉斯塔,却发现原来真有连语言都描绘不了的美丽。真的人如其名啊!” 泽尔达对兰波,说:“将来不知道有多少人魂牵梦萦卡莉斯塔,兰波先生以后可得劳心劳力了。”话到最后竟有种惋惜。 其他人听了不由扑哧一笑,兰波更是扶起了额头,“夫人慧眼如炬,比我这个哥哥看得更远。” 其实泽尔达感到惊艳,主要得益于她身为芭蕾舞者对美的敏锐洞察力。 音色之美、皮相之美,肌肉之美、骨骼之美、仪态之美、气质之美,力量之美、涵蕴之美,这些汇聚一堂才能造就所谓的完美。 而所谓完美往往是在不断优化自身后,自然而然呈现出来的一种动态平衡。 如果刻意追求完美,往往不尽如人意。 就如:照片的人其实大多不如本人好看。静态不如动态,在于缺少了鲜活感。 虽然果果从不觉得自己是美丽的,但塑造他一切的牧神就是在呈现人类所追求的极致的有形之美,至于无形之美那是他后天获取来的。 为了驾驭可怕的重力,就要牢牢地掌控好力的柔与刚,体态上自然会变得轻盈有力。 而柔与刚又在性别上、思想上鲜明对立,其实无论是性别意识,还是身体构造,都会影响美的塑造效果。就如男生女相显柔美,女生男相显俊俏,男身女心显软弱,女身男心显刚强,诸如此类便是身心不一,给人强烈违和感。 生命从诞生之初就在不断受群体影响。如果人和人长期生活,那么他自然而然会变成人,可如果将人丢到猴子群里度过一生,他最后就会变成一只猴子。 果果那揠苗助长的诞生方式让他处于人与非人的两者之间,他无法真切了解人类,又做不到完全变成异类。可因为根本找不到异类的参照物,一个合格的引导者,他反而自我发挥起来。看似清楚明白自己的真实身份,实则对于其中影响迷糊得很,这一点别人就更是难以察觉。 他们顶多觉得这孩子漂亮得不像话,对人的态度疏离得很。如果非要形容这种让人疑惑的状态,那大概只能说,他是正在做一个清醒的梦,一切如云如雾,他想成为什么就可能变成什么,矛盾中又和谐,而其他人就是那梦里若隐若现的参与者,很难影响他的选择。 混沌到了极致反而展现出了一种独特的纯粹,这点就很招脑回路不太正常的人的喜欢。 此刻,果果听了泽尔达隐含担忧的话,又见兰波略带困扰地微笑,只觉得自己大概听了个冷笑话。 毕竟根据以往经验真敢对他魂牵梦萦,那多半不是好人,而在这个世界,可能多半带点丧心病狂的劣性加持。 他的眼眸深处闪过对人类爱欲之情的淡淡嫌弃,那一丝细节并不被人察觉。 亲自培养过人造超越者的兰波,尚且还不知现在养着的乖孩子同样是个难搞娃。 他苦笑过后,对泽尔达说:“和谁一起生活,那要看卡莉斯塔自己的意思了,当然我会好好筛查一下人品好坏。” 当然心里却冷酷地吐槽:想太多,除非是同类,否则都白搭。 不知内情的赫尔曼颇为认同兰波的想法,反观菲兹杰拉德,他则冷声道:“先打一顿再挨两枪,不就知道是好是坏了。” 看似有道理,实则歪理一通,摆明是看拱白菜的猪不爽罢了。他说此话时,想的是自己幼小的女儿。 此话一出,泽尔达感觉血压都升高了,她问:“你不要告诉我,你以后想这么测试你的女婿。” 菲兹杰拉德哼哼两声,“如果连死都怕,那还怎么能保护我女儿。” 听听这话,恐怕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得为做他女婿的那个人默哀。遇见菲兹杰拉德这样的岳父实在雪上加霜。 菲兹杰拉德眼见妻子面露不悦,连忙辩解,“亲爱的,难道你忘记自己的经历了吗?我当年为了追求你可是死去活来地被折腾了好一通啊!我对你的爱天地可鉴才打动了你父亲,而且啊!我们都结婚这么久了,当年那群人中的某些人还念念不忘指望你和我离婚,当然他们做梦呢!”说到后面,反倒是他愤愤不平起来。 泽尔达抬肘轻推丈夫的手臂,难为情呵道:“弗朗西斯!” 菲茨杰拉德按住妻子的肩,道:“没办法啊!我美丽的泽尔达,我不能没你的,可偏偏总有人不死心,我当然要好好教他们做人啦!” 他这么一弄倒让兰波和赫尔曼止不住地笑出声,这情话说得真是让人起鸡皮疙瘩。 果果对‘爱情’这个词,难以理解地困惑住了。 泽尔达羞恼道:“你都当父亲了,怎么还是油嘴滑舌的,不理那些人就好了。” “泽尔达,你不懂。那些人只是嘴上说爱,实际是根本不在乎你的想法。明知我们已经结婚还说那种话,他们最终只是在伤害你。”实际上菲茨杰拉德并不在乎其他人怎么说,他只在乎自己想守护的人,是他的谁也不能动。 “理他们做什么吗!”泽尔达无奈一笑,“什么都让你说了,我还说什么,你倒是注意一下还有其他人在呢!真让人伤脑筋。” 赫尔曼饶有趣味地说道:“一如往前,你们之间的感情依旧好啊!” 兰波闻言也附和自己的由衷之言:“你们的感情真让人羡慕,不过我还是要为那位敢于承受菲兹杰拉德考验的勇士默哀。”由此,他对菲兹杰拉德的德行颇为改观,此人名副其实是个大情种。 果果倒觉得身为菲兹杰拉德的女儿,所得到的爱真是既幸福又沉重,父爱如山大概如此吧。 菲茨杰拉德不在意地笑了笑,低头看向在场唯一的孩子。他半弯下身,问道:“卡莉斯塔,以后想找个怎样的爱人?说不定,我能帮你考验他一番。” 泽尔达说得并没错,可他觉得卡莉斯塔最美的地方就是那双眼,比大海明媚,比天空闪耀,清澈干净地倒映出世界,好像近在咫尺看着你,又好像眺望更遥远的彼岸,单单是被注视着就觉得很荣幸。 果果面对一脸好奇的金发青年小小后退一步,进而贴在兰波身边,一脸无辜道:“一定要有爱人吗?我一个人不行吗?” 菲茨杰拉德扭过头冲着妻子笑道:“小孩子总能给出让大人意想不到的答案。” 赫尔曼,说:“那可是很孤独的想法。” 果果淡定地说:“其实都一样的,重点是自己心里想要什么,不是吗?” 兰波赞同道:“没错!想要的得不到和听从他人的意见盲目行动又发现那不是想要的,一样会痛苦的。与其纠结,不如顺着心意去做,起码那时候不用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悔恨。” 他低下头对果果眨了眨眼,说:“时间还很多,慢慢来,我们都不着急的这些事情。” 果果点头,莞尔一笑,道:“是的呢。” 菲兹杰拉德大笑起来,鼓掌道:“你们兄妹可真是有个性,有空去我家坐坐怎么样?” 泽尔达感到一丝尴尬,她伸手去拉人,扭了扭丈夫的胳膊,“弗兰西斯,你这样会吓到人家妹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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