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拜访者——赫尔曼,组合Guild的二代首领。 在兰波大搞动作联系上组合时,赫尔曼的继位人菲茨杰拉德给他讲了这桩事。 多年未有回音的GSS,在横滨和政府部门谈成一桩大工程项目——镭钵街改造项目,以合作者的身份向组合致意,是否有兴趣投资一笔。 菲茨杰拉德当时不以为然笑着说:“我记得几年前,他们就和我们断绝了联络,并且在横滨没生意干下去了,没想到居然还存在至今,这真是个奇迹啊!” 赫尔曼迟缓地说道:“看来是遇上转机了,他们提的那个项目可以就做,不行就算了。” 菲茨杰拉德得到答案,说了会话就离开了,而他的无心之语唤起赫尔曼尘封已久的记忆。 ——这世上不是每件事情都会完美。 赫尔曼也是一步步走过来的,在时光洪流中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小子蜕变成人人敬仰的组合头领,也曾意气风发。 而如今已是垂暮之年,其中值得骄傲的事情自然很骄傲,可后悔莫及的事情同样多不胜数。 真正让人无能为力的是大环境所造就的方方面面。个人很难改变时代的趋势。 他们身处一个科技与经济飞速发展的时代,即使赫尔曼拥有异能力,更是一个庞大集团的头领,也会被这辆飞速行驶的快车无情抛弃,被迫妥协于现实。 在九年前,战争虽然莫名其妙结束,但留下的影响却不可磨灭。 国家之间各种问题层出不穷,特别是没有历史底蕴的美国,高楼大厦拔地而起,繁华亦有腐朽。 那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组织可以抵抗的灾难,是人类在急于求成的过程中埋下的祸根。 赫尔曼遭遇前所未有的打击,新的秩序从野蛮的暴力中诞生,一切又被打乱的时候,组合也如壁虎断尾求生一般放弃支持远在海外的分支。 这些年赫尔曼一直在恢复组合全盛时期的状态,可他真的年纪大了,太多时候感到疲惫。 这时,接受能力强的年轻人在各个阶层踊跃而出,适应不了新事物的落后者退出舞台,权力的中心位置换上新面孔。 赫尔曼不是食古不化的人,他不愿看着曾经辉煌的组织和他一起走向落幕,于是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毅然决然地将手中的一切交给值得托付的新生代们。 其中,弗朗西斯·菲茨杰拉德最具备统帅的才能。独特的眼光,豪爽的性格,冷静的头脑,从小小成员发展到高管干部。 他才二十五岁,英俊潇洒,激情澎湃,做什么都不怕失败。 菲茨杰拉德有花天酒地的资本,但却是个大情种。 年少时就在一次宴会上对一个贵族少女一见钟情,对方本想让他知难而退,可最后重重困难下少女被俘获真心,到了适婚年龄就去领证结婚,女儿都已经一岁多了。 婚姻并没有变成爱情的坟墓,反而让他们更加恩爱,深情专一从不乱搞男女关系,家庭和睦美好。 观察期里,赫尔曼很满意青年,经过长久的深思熟虑后,他选择退位给弗朗西斯·菲茨杰拉德,不日将举行仪式正式宣告,在新年开始的时候。 在其他人死死抓住权利不放时,赫尔曼却自愿放弃,消息一出,不知道多少人来拜访他,难以置信地问他怎么想的。 赫尔曼也没怎么想,就是觉得趁自己不糊涂有力气的年纪退位,说不定还能提点一下新人偶尔的冒失行为,然后等彻底糊涂了就去好好安享晚年。 这有什么问题吗? 赫尔曼觉得没问题,只是太多人不理解罢了。 岁月蹉跎在赫尔曼的脸上留下清晰可见的褶皱以及半白的须发,他有个大多数美国人常有的啤酒肚腩,可高大的身形没有一丝老人该有的暮气,精神状态很好,那双蓝色的眼睛像大海一样平静旷阔,蕴藏着长者的睿智。 忽略白发,他看起来很年轻,也很清醒。 正是如此,才有那么多人觉得荒谬。他们要自己看看才肯相信这个事情,可对赫尔曼来讲真是太烦了,他谢绝被当成稀罕玩意来参观。 圣诞那天,赫尔曼收到一封拜帖,熟悉的名字唤起他内心的愧疚,于是同意接受兰波的拜访。 如约到达约定日。 清早,赫尔曼早早起来,特意梳洗打扮后去等待让海外垂死挣扎的分支焕发新生的新任代理人。 来人俊美年轻,同行还有一位年纪尚幼的小淑女。 小女孩的容颜实在精致过头。皎洁无瑕的面容如睡莲般安谧恬美,细长的柳叶眉下一双美丽动人的蓝眸,那澄澈明亮的双眸里装着一片永恒不变的雨后晴空,汇聚着天地灵气。 微卷长发前半部分编发盘起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铃兰盛开在蓬松的发丝间仿佛沾着雨露。她披散的长发自然垂落,静静地流淌着晨曦般璀璨的光华。 单薄的肩上披着白绒毛绲边的披肩,雪白的衣襟前一枚清澈见底的海蓝宝胸针和清凉明亮的蓝眸交相辉映,身上穿了一条如云朵般轻盈的米色衣裙,裙面绣着精致的花叶。 冰肌玉骨,玲珑剔透。以人类的眼光来看,不像是个人类,更像是件艺术品。 正是这样,谁也不能将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和冷酷无情欧洲的暗杀王联想在一起,除非见过他们二人的真容。可又有多少人真的见过保尔魏尔伦的真容,又有多少人知道暗杀王的真实身份。 青年同样显眼,只是凭借身高腿长肤白发黑的绝对优势,将经典款式的黑色大衣穿出高不可攀的感觉。 暗红色绸缎面料的发带束起波浪般的长发,鸦黑的发丝温顺地贴着挺正的后背下垂至腰间,过长的发梢随着身体摆动的弧度微微摇曳。冷峻的脸庞上带着谦逊和善的笑容,额前不受束缚的碎发顺着脸部曲线蔓延,也略微遮挡住具备攻击性的深邃的眉眼,一双干净漂亮的金绿色眼睛真诚地看向他人。 赫尔曼见过很多优秀的人,但容貌气质优秀过眼前这两位实在罕见。 青年戴着白手套的手取下头上的黑色礼帽放在胸前,微微鞠躬致敬。 他从容不迫,举止优雅地向面前老人行过脱帽礼,磁性温厚的声音充满尊敬地问候道:“ 麦尔维尔先生,早安!能见到您是我的荣幸,在下阿尔蒂尔·兰波,暂任gss的代理人。” 赫尔曼对眼前彬彬有礼的青年感官十分不错,看后辈似的欣赏着人。 他礼貌回道:“早安!兰波,身边这位是?”眼神带着点疑问,像个邻家爷爷一样慈祥。 兰波露出温柔的笑容,“这是我的妹妹,Calista(卡莉斯塔)。” 赫尔曼见小女孩冲自己浅浅一笑,双手像展翅的蝴蝶一般优美,干净漂亮地向两侧伸展,戴着白手套的指尖轻微提起裙子一角,略微低头,颔首间让人顿感其高贵典雅。 随后,赫尔曼耳畔响起小女孩的声音,“ 麦尔维尔先生,早安!” 稚嫩空灵,带着特殊韵律。 活脱脱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小公主。 做完这一切的果果轻轻地看了一眼老人,很快又垂下眼睫,嘴角微扬起小小的弧度,温柔但又恰到好处地保持了和他人的距离感。 “卡莉斯塔小姐,早上好。”慈祥的笑声掩盖赫尔曼身上的威严。 大抵没有哪个孩子能比得过眼前的女孩,起码他平生未见。 英国人? 不,英国人脸色苍白,嘴唇薄,颧骨高…… 德国人? 不像,德国人的发色很少纯黑,眼睛也不怎么下垂…… 俄罗斯人? ……也不像。 男人应该是法国人,五官轮廓清晰锋利,面部干净,整体精致度高些,眉眼间有淡淡的忧郁气质,举止优雅,神态从容,自信大方,法国人课本图。 可这孩子,实在少见……赫尔曼心里头犯难了。 淡金头发和天蓝色眼瞳,皮肤极白,可能法国最南部,不排除俄罗斯,面容轮廓好像混血。 北欧地区的颜色特征和看不出来是哪个人种的精致面容。 赫尔曼无法看出小女孩的血脉来自哪,但却知道眼前二人绝对不是亲兄妹,轮廓和五官都差太多了!
第43章 二人非血缘兄妹,其中的缘由赫尔曼并不清楚,但猜测大概只有几种可能。无外乎是远房亲戚,或者朋友所托,亦或者单纯收养关系。 这般想到,他不自觉地抚摸胡须,面上表情祥和,眼底透着仁慈的光。 是啊!怎么可能看不出他们二人的‘兄妹关系’是假的呢! 但凡是个不瞎的人,都不会认为他们有血缘关系。 但!赫尔曼和其他人不会知道,他们眼中宛如皇室贵族一般高贵优雅的小女孩其实是个男孩,更不会想到他的真实身份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外来者。 ——凭空出现,没有过去,没有根源,如同随风飘荡的雪花。 对于这一身份漏洞,兰波做足了万全准备,他给果果备下两重身份,一对龙凤胎模糊调查方向。 而眼下的身份不过就是一个虚假的伪装,只等时机到来就假死脱身而去。 就算有谁去细查,也会迷失方向。 像不入流小说的主角,在贫民窟四处流浪的失孤儿童,意外闯入他人的视野,幸而得到命运垂怜,遇见愿意收养他的大人。 一切都是误导,重重叠叠的谎言,将事情指向非法人体实验的受害者,掩盖起穿越平行世界的事实。 兰波深知欧洲之行潜藏着杀机和危险,就连眼前慈眉善目的赫尔曼也不能轻易小看,他们从某方面来说就是敌人。 ——因为他杀了GSS首领操控其尸体取而代之。 赫尔曼和GSS首领的情义虽然在过去断裂,但知晓这个真相必定怒火中烧、暴怒不已,进而对兰波痛下杀手。 即使兰波是位能一举消灭一个小国家的超越者。 兰波当然有夺走赫尔曼性命,还无惧组合报复的能力,但他没必要四处树敌。 初见面,虽然不足以让赫尔曼放下防备,但消弭偏见绰绰有余。眼下就已经达成。 在纽约的冬天,你得适应室内暖风袭人、室外寒气冻人这一固定现象。有些人甚至只能忍受天寒地冻,居无定所的流浪汉等。 ——每个冬天不知道会死去多少人。 ——谁让这里是纽约呢!一个容不下无能和不幸之人的冷酷城市。 当然,命运有时候就是阴晴不定地,每个人做出选择时自然要承受相应的结果。若是天天沉湎痛苦怨恨,不停地怪罪世道不公、人性丑陋,那结果只会致使自己越来越糟糕,继而堕落成下水道见不得光的老鼠。 所以,人类都喜欢有崇高德行、美好气质的人,即使坏人也是如此。 ——这世界不存在完美无缺的圣人,但多的是追名逐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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