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月乌,你当年杀了我和儿子,现在,你又抢夺公司的气运,成为了气运公司的通缉犯,我们的梁子,可是结得不小呢。下一个世界,我在妖怪世界等你,希望我们能彻底解决。” “当然,如果你害怕了,也可以不来。”羽衣狐轻轻一笑,“现在的我,可是今非昔比,让我瞧瞧你有多少长进。” 羽衣狐一边挑衅,一边飞快退走,她不敢多留,怕打脸来得太快。 纸月乌也就是没穿衣服,否则三刀削了这个煞风景的玩意儿。药郎抱着恋人,也不方便出手,最重要的是,羽衣狐溜得太快,话没说完,身形已经退了有八丈远,让人搞不清楚她是来搞事还是来搞笑的。 换了一间干净的房间,药郎把气得脸色铁青的少年塞进被子,劝道:“何必动怒?她既然邀请了我们,走一遭也就是了。” “我怀疑她故意挑衅,想引我们进陷阱。”纸月乌渐渐恢复了冷静。 “那又如何。”药郎低哑道,简单四字,却蕴藏着强大的自信。 也是,天上地下,能伤害两人的也不多。 纸月乌想明白了,便果断决定,会一会这位当年的龙侧妃,想起她做的事情,现在依旧是一阵恶心。 两人都是极干脆利落的人,既然此间事了,决定离开,便开始处理收尾事宜。将西餐厅转赠给珠世小姐,又留下一大笔金子和灵植灵果,由新鬼组保管,希望能培养出更多的世界之子,保护这个世界。 此间天道也履行了承诺,赋予纸月乌大量气运,甚至可以直接将他送往妖怪世界。 说起来,现在已经有三个世界抹除了他‘天厌之人’标记,也就是说,纸月乌在其他世界,也不会太过引起天道针对了。 虽然他对此并不在意,但能方便一点,还是好的。 走之前,他们参加了蜜璃和小芭内的婚礼。 纸月乌做了一个12层的大蛋糕,两只白巧克力天鹅在巧克力刨花上翩翩起舞。每一层都是不同的馅料,半熟芝士、青提果冻、车厘子果酱、牛油果炒酸奶...切开满满都是惊喜。 药郎也赠送了他的特制药丸。说起来,珠世小姐的那颗药丸终于被她吃了。药丸的效果很神奇——可以令人觉醒能力,但觉醒什么样的能力因人而异。 对纸月乌这样的强者来说,药丸不过是锦上添花,觉醒点无关痛痒的小能力,比如走路不摔跤之类的,但珠世小姐却觉醒了预言能力,而且,她看到了两人的未来。 “药郎先生坐在一间很广阔的穹顶大殿里,神情很冷,像在俯视着什么。”珠世对纸月乌道。 纸月乌道:“没有我的存在?” 珠世犹豫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纸月乌道:“没事,不用告诉他。” 之后,他便和药郎偷偷地离开了。因为不喜欢离别的场景,而且,说不定以后还会再见。 活着总会面临生离死别,想到亲爱的人有一天会消失不见,被世界抹除痕迹,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时,心中便会泛起巨大的恐惧。 幸好,他们都拥有漫长的生命。 每每想到这一点,纸月乌便觉得等待百年的苦也不算什么了。他现在有很多朋友,也重新找回了爱人,而他们永远都不会消逝,这让他在面对未知时,充满了勇气与信心。 携着药郎的手,两人冲向高高的苍穹,那里等待他们的,是另一个新世界。 “如果能找回完整的你,我们也不要停下脚步。我想和你游览每一个世界,见识所有的风景。” 呼啸的风声中,药郎微微一笑,道:“好。”
第75章 糖水铺子 虽说是去应战, 但纸月乌和药郎并没有显得太急。 妖怪世界不像鬼灭世界那般萧杀,刚下完大雪,古镇上铺了一层白, 漆黑的屋檐下悬着风铃, 玻璃撞雪的声音格外冷脆。 药郎撑起一把深蓝色画着白梅花的纸伞,挡在纸月乌头顶, 少年冻得鼻尖有些发红, 围巾里冒出小小的白气。 “戴上帽子吧。”药郎道。 “不戴。我又不怕冷。”纸月乌嫌那个捂得慌。 “听话。”药郎扳过他的肩, 强制帽子套头, 纸月乌抻了抻脖子, 很嫌弃的样子。 “先找家旅馆?还是直接去天道宠儿那里拜访?”纸月乌问。其实他想先四处溜达溜达,忙起正事来就没意思了。 药郎很听他的话,展开旅游攻略一看,道:“附近有一家温泉旅馆, 特色是乳汤泉和帝王蟹套餐。” 纸月乌打了个响指,“就去这家。” 竹筒轻敲, 汤泉池中热气蒸腾,驱散了一身寒意。 远处的雪山清晰可见, 在璀璨的阳光下泛着金与蓝的色泽,冬日的天空干净疏朗, 令人心旷神怡。 药郎已经泡在了池中, 苍白的皮肤终于有了血色, 狭长的眸子半眯着。 直到拉门一响, 他才睁开了眼。 肤色如雪的少年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 光裸上身, 线条收束极为诱人。 纸月乌状似坦然地下了水, 眼神淡淡, 仔细一看,瞳孔完全没有焦点,刻意扩散。 没办法,光是看到药郎的胸膛,他就硬了,总不能在温泉里擦枪走火。 药郎哼笑一声,低声道:“过来。” 纸月乌置若罔闻,离他足有三米远。 对于两位出手大方的客人,店家不但开放了位置最好的隐秘汤泉,还提供了冰镇清酒。 纸月乌向后捋了一把头发,单手开了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将木桶推向药郎。 恋人没过来,反而来了一只安慰的木桶,药郎失笑,将木桶推向一边,如一尾大鱼,静寂无声地朝纸月乌游去。 正在咽酒的喉结一滑一动,随即被修长的手指拢住。 纸月乌一呛。 下意识伏在恋人身上咳嗽。 “咳咳咳...” “没事吧?”药郎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背,精致的骨线和手掌的弧度完美契合,纸月乌狠狠掐了他一下,“忍住,咱们是来泡温泉的。” 药郎叹了一声,转而将少年紧紧按在怀里,道:“好吧,就这样泡。” 是水汽太多了吗?纸月乌忽然有些喘不上气。 他完全不敢挪动身体,张了张口,生硬地将话题转开:“这个世界的天道之子,是滑头鬼一代,奴良滑瓢?” 药郎漫不经心地道:“可惜,被羽衣狐重创诅咒后,一直达不到接任天道的要求。此间天道越来越虚弱了,这次允许我们进来的一个条件,就是帮助一代渡劫,进而成功替任天道。” “不知道羽衣狐准备了什么,她被我斩杀过,应该不会托大一个人来。反正我是打算带着所有世界之子一起上的,对付这种家伙,无需什么道义。” 药郎捞起他的指尖亲了一下,“听月哥哥的。” “别这么叫我。”纸月乌耳尖发红,以往小时还好,但现在药郎这么大只,再叫他哥哥真的很奇怪。 两人在温泉里腻歪了一会儿,直到纸月乌有些头晕了,药郎才把他抱出池子,换好衣服,在能望到园中景致的房间,美美地享受了一顿帝王蟹火锅。 中午睡了一觉,下午才出发去奴良组。 他们在这边优哉游哉,另一边有人等得很辛苦。 奴良组大宅。 樱树光秃秃的纸条垂在水中,冰面下隐约几条游鱼。 奴良滑瓢坐在台阶上抽烟。 烟锅子磕了磕石板,他叹了口气。 纳豆小僧踢踢踏踏地跑过来,问:“老爷子,您一大早就在这儿等什么呢?” 滑头鬼奴良滑瓢摸了摸自己形状奇怪的秃头,道:“在等尊贵的客人呢。” 语气却并没有多期待。 纳豆小僧却很兴奋:“有客人来,用我把大伙都叫来嘛?” 滑瓢哼了一声,道:“不至于,让厨房做几个小菜好了。” 不一会儿,客人到了。 两位高挑修长,长像出众的客人,和小老头简直不是一个画风。 纸月乌打量着葡萄架下坐着的小老头,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 “这就是此间的天道宠儿?” “没错,老头子就是。”滑瓢站起身,像宿管大爷那样背着手,道:“跟我来吧。” 他那么高一点,还没过纸月乌的腰。 比中也还矮。 很难想象,这就是一手创建奴良组,领导百鬼夜行,叱咤风云的滑头鬼。 滑瓢将他们领到会客的和室,道:“天道传达给我一些信息,说你们可以帮我渡劫。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我渡不渡劫的,没什么必要,也不用你们帮忙。不就是羽衣狐又回来了吗,让我一个人去会会她,让她晓得什么是老当益壮咳咳咳...” 一股小风刮进来,老头儿咳嗽起来,赶紧把围巾紧了紧。 纸月乌:“...”您老人家还是歇着吧。 药郎道:“您是有其他考量?” 他不相信,这位天道之子会不懂渡劫的意思,过去了,便是一步登天,过不去,下场可能比死还要惨。 所以,他更倾向于这位奴良组大首领有其他打算。 滑瓢眼神锐利地扫了他们一眼,这一刹那,恍惚有了些当年强者的风范,他喟叹一声,道:“是啊,你很敏锐,像我这么大岁数,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老伴死了,儿子死了,朋友也死了,现在,就剩下一个孙子,还不想当妖怪,嚷着要做人类。如果只有他自己,我倒乐意让他安安稳稳度过一生,但他出生在奴良组,注定有逃避不开的责任。” “我最后的牵挂,全在这个孙子身上了,我知道天道是好意,请你们来照顾我这个老东西,但是,我想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孙子,你们能不能帮帮他?” 老头儿吹起人来也是不带含糊:“本来我还对你们有所怀疑,但这一照面,这通身的气派,我就知道,天道不能走眼,是能帮助我的人!” “老头子今天放下话来,你们要是能帮这个忙,羽衣狐不用你们操心,我就算死了,也得带她一起下去。” 滑瓢说完,喝了一大口茶,掩饰有些伤感的心情。 “爷爷...” 不知何时,一个少年站在门外,听了很久,眼中泪光闪动。 真挚的祖孙情谊,真是令人感动。 然而,两位客人却没什么特别反应。 纸月乌和药郎头碰头商量了一会儿,对滑瓢道:“您先不必急着立誓,奴良组掌管众多产业,附近有没有临街的铺面?” 话题风牛马不相及,滑瓢不由得有些诧异:“你们要开店?” 不是来铲除羽衣狐的吗? 纸月乌道:“敌人是要管的,但在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 这让滑瓢更莫名其妙了,还有什么是比除去羽衣狐更重要的? 怀着满腔疑问,滑瓢还是答应了纸月乌的要求,将离大宅不远处的一家铺面送给了他们。
77 首页 上一页 65 66 67 68 69 7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