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发的漂亮男子咧嘴一笑,正是已经改名的蓝丸,如今他叫真人。 与他等级相同,同样是气运公司派来助战的同伴,名为漏瑚、花御、陀艮。 和真人是因人类的怨恨产生不同,这四位分别是从火的恐惧、大地恐惧、海洋恐惧中诞生。 因此,他们善于利用自然力量攻击。 羽衣狐绽开一个笑容,当年她灰溜溜地被滑头鬼撵走,如丧家之虎,现在三年之期已到,莫欺狐狸穷! 战争,一触即发! 随着弓弦绷紧,传出一声清越的震颤时,两边人马潮流涌动,厮杀混战在一起。 妖怪们各展神通,一时间风雪鼓荡,丝弦铮铮,刀枪剑戟交织在一起,乱战如沸腾的红粥。 天空仿佛浸透了墨汁,黑云压城,整座京都似乎因灼热的战意而无法呼吸。 四天灾各占据一处楼阁檐角,将羽衣狐围在其中,纸月乌道:“送我过去!” 药郎双掌一合,退魔剑出鞘,华光横扫四只咒灵,纸月乌借机一个旋身,无数刀光同时挥洒,撕裂漏瑚喷射的火焰,人已踏云而上,落在羽衣狐面前。 羽衣狐下意识萎了一下,纸月乌的刀已近在咫尺,这时真人回援,对这个破坏他计划的少年,他同样恨得深沉,软化的躯体挡住刀光,被切断后竟然像鼻涕一样粘合回去。 真人清朗一笑,道:“你的刀是很厉害,但可惜对于咒灵之体没用。” 纸月乌没兴趣和他废话,提刀再次挥砍。虽然一打二属于难上加难,但他素来迎难而上。 那边药郎对战漏瑚和花御,可能这两个咒灵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配合起来异常默契,和药郎打得你来我往,有声有色。 而妖怪总帅奴良滑瓢最后只分到一个鱼头,气得大骂:“看不起谁呢这是!”愈发刀刀狠厉,争取把这鱼头片成鱼片,好去会会老对手羽衣狐。 一刻钟后,战局逐渐滑向对反派们不利的情形。 真人被一脚踢进屋檐,伏在碎瓦破梁中,‘呵呵’喘着粗气。没想到他变成咒灵,依然对纸月乌没什么办法。没错,纸月乌是没有针对咒灵的手段,但持续不断、密不透风的攻击照样对他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咒力在刀光下快速流失,真人冷笑一声,这么长时间,他竟没有机会触碰到纸月乌的身体。 “难道只能用那一招了吗...”他对羽衣狐喊道:“狐狸,掩护我!” 羽衣狐哼了一声,虽然真人是她捡回去的,但蜕变成咒灵后,已经让她难望其项背。 她袍袖一展,化作原形,一跃而上。巨大的四条尾巴飞速摆动,朝纸月乌‘啪啪’扇去,纸月乌灵巧躲开,回身一刀削掉了羽衣狐的尾巴毛。 怒到极致,羽衣狐长嚎一声,施展了从火影世界的九尾祖宗那里学来的招数:四条尾巴齐向一方,凝结出一颗暗黑爆炸球。 “尾兽玉!” “小乌小心!”药郎见状,冷喝一声,退魔剑浑然一扫,将花御与漏瑚扫出百米之外,咒灵身躯崩裂,溢出大量咒力。 火焰借木而烧,冲散了天上的阴云,露出一块赤红的焰心。 纸月乌冷冷盯视着尾兽玉,从识海中取出汤勺,这勺子的学名其实叫作‘搅天勺’,万物可搅。 对准尾兽玉,纸月乌翻转勺柄,刹那狂风起,火焰升,一方天空包裹着尾兽玉,被他一勺搅散,变成纯粹的爆炸能量。 魔相显露,眼角金纹熠熠生辉,纸月乌低吼道:“去!”随即用力将一勺混沌,掷向远处陀艮召来的海洋。 海水猛然炸裂,陀艮遭受重创,本来被四面八方涌来的海水逼得狼狈不已的滑瓢,被从天而降的解围吓了一跳,大喊:“别和我抢!” 药郎站在纸月乌身边,面对仅剩的两个敌人。 羽衣狐发动完大招,明显气力不济,精神萎靡,纸月乌也有些微喘。药郎按住他的后心,滂湃的灵力输入,让纸月乌很快恢复过来。 他捏了捏药郎的手,示意自己无事,对敌人道:“再来。” 羽衣狐眼角一跳,来什么来,狗男男! “狐狸,你退下,让我来。”真人清澈的声音响起,听上去胸有成竹。 羽衣狐怀疑道:“你行吗?这两人可不好对付。” 真人笑而不语,声音里夹杂了一丝阴狠:“领域展开!” 霎时,咒力飞速膨胀,构成了一处蠕动不已十分恶心的肉块空间,将一行人困在其中! “这是...结界?”纸月乌端详了一圈,皱起了眉。 刀光划下,可滑溜黏腻的空间转瞬愈合。 真人仰首大笑道:“你们完了,只要被触碰到,我就可以改变你们灵魂的形状,纸月乌,下地狱去吧!” 话音落下,领域空间不顾羽衣狐的存在,朝众人挤压而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人张狂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确实触碰到了敌人的灵魂,可是,怎么会,那么硬! 黏腻的咒力包裹着纸月乌的魂灵,却像触碰到一尊金刚佛。 而药郎的魂灵,如深渊混沌,竟然反向侵蚀了他的咒力,不一会儿,他的领域空间便弥漫上了黏稠的黑雾! 蓝发被黑色蔓延,伸手不见五指,真人崩溃了,不敢置信之下,贡献出无数颜艺表情包:“...不可能,这不可能!这是我的领域,怎么会被反向侵蚀!” 药郎身处黑暗中心,浑身散发出淡淡的光,似青似蓝的袍服愈发鲜艳,如生长在深渊的一丛兰草。 他抱起昏迷的纸月乌,在他身下,白骨累作莲花台,魂灵堆积成王座,月光般的发梢一晃,如魔如幻,光华万千。 他轻轻启唇,道:“吞噬。” 混沌气息暴涨,仿佛深海涌上的黑潮,覆盖了一切,吞噬了一切,真人被潮水裹挟,挣扎着被拖进漩涡,惨叫回荡,药郎微微一笑,覆住了纸月乌的耳朵。 万籁俱静。 然而就在一切尘埃落定之时,从真人残存的头颅中,钻出了一个男人。 他穿着黑色宽袍,留着狂放不羁的长发,眉眼邪肆,咧嘴一笑的模样很是乖张。 而他的额头上,有一圈缝补的痕迹。 他的身影有些虚幻,倒像是一个投影,朝四周看了看,向药郎露出了和煦的微笑:“啊呀呀,原来我们的【引魂石像】跑到了这里,我就说为什么这段时间魂灵的数量下降了那么多,而且,没有白色灵。” 药郎望着这个男人,淡淡道:“你是哪位?” 男人用手指点了点额头,笑容看上去有些狡诈:“我嘛,一部分人认识我的这个身体,叫我夏油杰,但更多人,叫我脑花主管。” “你灭掉了我的几位珍贵员工,大老板会很不高兴呢。”脑花叹了口气,道:“真不想和你对着干啊,但看管石像,保证魂灵输入源是我的责任,咒术世界改造才进行一半,输入量却不足了,这可怎么行呢?大多魂灵切片不在石像中,而是在你这具主体里吧,看来,我得想办法让你回去了。” “如果你是舍不得怀里的那个天厌之人,也可以一起带回去嘛,气运公司尊重强者,更会尊重强者的家属,如果愿意加入公司,我一定会为你申请最好的待遇,保证你们过得舒舒服服的。” “不必了。”药郎断然拒绝,低哑道:“我不会助纣为虐,相反,我想算一算你们利用我夺取气运的账。” “喂喂,何必说得这么不留余地呢?哪怕你想要我的位子,我也是可以让出来的。” 药郎保持沉默。 脑花劝说无果,悠悠道:“好吧,那我只能邀请你见识一下我打造的世界了。不管怎么说,托你的福,令我们长视久生、任意操纵的世界,已经有了雏形,这便是咒术世界。混乱的地狱,狂欢的娱乐场,随时恭候你的到来。” “我会在那里,令你服从。”只留下这样一句话,脑花投影被药郎捏爆。 无尽翻滚的黑雾,药郎支起手臂,手指抵住下颔,眸光仿佛望向遥远的地方。 怀中的少年难过地喘息一声,虽然没造成什么伤害,但魂灵被触碰的感觉还是很不好受。 他无意识地扭动身体,手指绞紧了药郎的衣襟,不安全感和恐惧达到了极致。 药郎立刻收回目光,低下了头,安抚着吻他的额头。 在兰草和寒柏的香气中,纸月乌微微张开了眼,环住药郎的脖颈,重重地抱了上去。 不知为什么...纸月乌感觉到...他有失去药郎的危险... 是灵魂被触碰灵力震荡,预感到什么吗? 珠世小姐也说过,药郎的身边,没有他... 药郎感觉到恋人的恐慌,轻轻回抱住了他。 白骨王座上,不知何时盛放了无数柔软的莲花。 寒冬、黑暗、他们终于相拥。 ... 时间流逝,昏天暗夜,完全不知道过了多久。 怎么会...药郎看上去这么文雅斯文... 但体能强悍的厨圣确实招架不住了。 甚至险些从王座上跌落,爬着逃跑。 可恋人却温柔强势地一遍遍挽留。 最后,少年终于不省人事,在莲花簇拥下昏睡过去。 药郎从识海灵宫中掏出一条银色脚链,系在纸月乌纤细的脚腕,捡起外袍,盖在他的身上,轻轻吻了吻他的眉心。 然后,他独自一人离开了。 ... 纸月乌醒来时,脚上传来清脆一声。 他屈起腿,手指按揉太阳穴,回忆之前发生的一切,简直没脸见人。 “艹。”薄唇轻轻吐出一个字,纸月乌踢掉外袍,突然发现脚上的链子。 他目光一凝。 这不是普通的链子。 而是一种禁锢的术法。 链子的主人若是怀有至诚之心,给佩戴者戴上时,心中同时设下限制,那么无论佩戴者实力多强,也无法突破。 简而言之,就是一种强制性的‘为了你好’。 再一看周围,药郎已经消失无踪。 纸月乌在巨大的恐惧中,生出滔天的怒意。 “这家伙...” 他必定是一个人去解决什么事情了! 果然,一张信笺从外袍中掉出,写道:“小乌,我去解决一件小事,很快回来。不必担心。结界七天后会解开,等我。” 纸月乌把信笺攥成了一团。 少年面色阴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被睡了,自己被扔了。 他跳下王座,腰疼到呲了下牙,意识到不能这样出去。 又姿势怪异地爬上王座,纸月乌进了灵宫。 他打算先给自己来一套护肾套餐,恢复气力,然后去找那个王八蛋。
第77章 咒术世界 但他很快发现, 药郎构成的混沌空间,竟然出不去。 厨圣可劈万物的刀光,第一次遭遇了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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