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那之后,水溶发现,林昭对他的态度似乎有着明显的转变。 转变在于,偶尔的拥抱亲吻虽还是会脸红,但已经不太会拒绝了。 水溶甚至觉得,即便自己再过分一些也是行的,但林昭很忙,一直没能给他机会实践。 因着停职在家,他不必理会政务,倒是有空帮衬着林昭看顾起了林府的修缮。 时间一晃便是一个多月过去了。 这一日,云罗兴冲冲前来报喜,说是花瑶的亲事已经定下。 “是礼部尚书魏大人家的公子,叫魏邱澜,那小子才高八斗,温文儒雅,勉强配得上瑶儿。” 看得出来,云罗十分开心。 彼时水溶正在指挥着众人将一块匾额挂于正堂上,待忙完才有空搭理他,“魏邱澜?”他捉摸了一会儿,“那个扬言要更改朝中风向的年轻人?” 云罗点了头,眸光发亮,“就是他,今上对他很满意,指给花瑶后还对他好一番褒奖。” 二人正说着话,便见林昭自门外走了进来。 他才忙完石头铺子里的事情,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匆匆出了门。 到王府站了站,听守卫说水溶来了新宅子,便转弯跟了过来。 今日天气不错,外面挺暖和的,听说城外有条护城河,河水开化,有人在捕鱼。 林昭想着水溶这阵子无所事事,在家里待得必然无聊,便打算寻他出去走走,巧的是云罗也在,便顺道着说了。 云罗一听要去玩,忙应下来,“林姑娘也去吗?” “姐姐在家里忙着给公主殿下绣鸳鸯枕,应当是没空。”提起花瑶,便不得不说一句恭喜,林昭道了喜,又讲自己也备了礼,改天亲自送去府上。 公主府已经命人修缮好,皇帝对公主宠爱有加,什么都要最好的。 此番公主得了快婿,皇帝龙颜大悦,云罗高兴之余心里却又有点不是滋味,因他知道,自己跟林黛玉的亲事只怕不能那般顺遂了。 皇帝如今因着给水溶赐婚被拒而震怒,并已经知道水溶拒婚的理由是林昭。 他向来与水溶交好,若是此时提起有心娶林黛玉,难保皇帝不会多想他们兄弟要联合起来搞事情。 “瑶儿知道你有礼物给她,必定开心。”云罗打着精神说道。 林昭笑了笑,却被水溶突然揽过腰身,“昭昭,我的礼物呢?” “嗯?”林昭眨了眨眼,一时间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应下的礼。 碍于云罗在场,于是轻轻推了推他,让他放手。 水溶只做不觉,眼神幽怨地看着他,“那日你不是说,若我好好养伤,便送我礼物的吗?” 林昭:“……”想到那是在什么情况下应了的,他的脸倏然便红了起来。 那日水溶仗着伤未痊愈,将他按在榻上缠绵。 他不敢乱动,怕弄到水溶伤口,可这人不知羞,越做越过分…… 虽说,他们已经行了周公之礼,但那毕竟是醉酒之后,且他全然不记得了,因此对这类事还是有些发憷,并不知怎么继续,偏生又被身上的人弄得心痒难耐,于是才哄骗着让他老实,说送礼物。 然而这么多天过去,他早便将此事给忘了,如今经他提醒,简直是羞得无地自容。 林昭又推了他一下,而后将那只禁锢在腰间的手掌打落,“都多大的人了还舔着脸要礼物,不知羞。” 言罢,先一步往门外走去。 水溶立刻跟上,在其身后强忍着笑意,“没有礼物也没关系,给别的也成。” 云罗:“……”这是真当他死的听不出来吗? 过分成这样简直是要命!!
第92章 护城河的河水开化,两岸坐了许多垂钓的人。 以往水溶公务繁忙,别说来钓鱼,便是打这路过都极少,此番托绯何的福,倒是能心安理卸下担子,如此甚好。 林昭也没钓过鱼,为此还特意询问了垂钓者,东西备的倒是齐全,就是挂勾上饵废了大力气。 水溶对这更是一无所知,便只能眼巴巴看着林昭摆弄。 “你不会?”过了许久,见林昭依旧盯着那东西蹙眉,不由问道。 “谁说的?”林昭瞪了瞪眼,“我特意跟我们家掌柜请教的。” 水溶抿唇带了点笑,继续等着。 云罗自打跟来便后悔了,杵在两人中间自己看自己都碍眼,只是眼下寻不到借口离开,便只能干巴巴站着。 “来帮忙啊!”林昭半天没弄明白,扭头看云□□巴巴站在那里便来了脾气。 后者白眼都要翻到了天上,“我六哥不也没帮忙?” “他伤了,你也伤了?且你忘了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身份,我们林家待定的女婿,知道什么是待定吗?” 云罗:“……”行,算你狠。 只这一件事,便将他拿捏的死死的,一点儿道理不讲。 云罗跟林昭摆弄了一会儿,终于将鱼竿勉强支上,回头打算教水溶钓鱼,却发现水溶抄起身边的一根木叉子狠厉扎进水中,刚好扎了条鱼上来。 忙活了半天的两个人:“…………” 林昭将叉子夺下来,“你把鱼扎坏了影响口感,给我钓。” 水溶接过鱼竿,领命钓鱼。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鱼虽没钓上来几条,但心情放松,玩得倒是开心。 岸边三五渔民,也有偶来游玩的贵胄子弟。 突然,一道惊叫自上游传来,“有人投河了。” 接着便是一声凄声惨叫,“来人啊!谁来救救我们家姑娘…” 云罗探头去看,面色几多凝重,“有人投河了!”说着便要上前,可还没等动作,身边人却突地冲了出去,速度比他快了一倍不止。 他只觉眼前一晃,转头便见刚刚跟自己说笑的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扔了鱼竿铁青着脸站起身来奔过去的兄长。 林昭早便看到了那姑娘,是贾府的二小姐贾迎春。 见她带着身边的丫鬟绣橘朝河边走,还以为是来玩的,便也没太在意。 谁知一个眨眼功夫,便听她身边的丫头绣橘大喊着救命。 他跳下去将贾迎春拖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昏死过去,岸边人围上前,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其弄醒。 绣橘见到是林昭出手相救,忙不迭磕头道谢。 水溶此时已经走过来并脱了外衣披在身上,又吩咐手下将贾迎春弄到马车里取暖。 贾迎春气虚体弱,由着绣橘扶入车内。 林昭不太放心,遂跟着去了,问其原由,但贾迎春不肯说。 他无法,便只能说将他送回贾府。 一听闻要回贾府,贾迎春立刻颤抖着身抓住了林昭的袖子,似有难言,却唯诺着不敢讲出来,最后只得低首小声,“林弟弟,别…别送我回贾府,求你。” 她脸色惨白,羸弱之躯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虽说天气见暖,但河水依旧凉的彻骨,林昭一个男子都受不住,何况姑娘家。 “迎春姐姐先跟我回红楼,有什么事,余下再说。” 贾迎春眼中闪过泪花,虚虚一礼,“谢过林弟弟。” -- 出了这样的事,林昭只能先回去。 马车上,水溶绷着脸,一声不吭。 林昭知道他因为什么生气,认错认得相当诚恳,“今日的事情,是我冲动了,不该跳水救人不顾自己,你别恼。” 他默了默,见人始终不打算原谅自己,便小心扯了水溶的袖子,“我有点冷。” 水溶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林昭无法,谁叫自己做错了,于是卖力讨好,伸手环过去搂住了人的脖颈,破天荒的主动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而后哄道:“我先回铺子安顿下迎春姐姐,晚点儿去王府找你,今夜……便不走了。” 水溶心念一动,汲取着那熟悉令人欲罢不能的呼吸,直接按住人在车里亲了好一阵子。 待马车停下,才堪堪将人放开,他压着人不叫走,“是认真的?” 林昭忍着心跳,垂眼极轻地‘嗯’了一声。 水溶眸光带欲,“那我回去等你。” 后者点头,而后推开水溶忙不迭逃下了马车。 他回石头铺子冲了个澡又换了件干爽的衣服这才过去。 在门外听雪雁说迎春已经睡下了,这才松了口气。 贾迎春的丫鬟绣橘哭得红了眼睛,见林昭过来了忙上前跪下磕头,又怕扰了屋里的人于是压低声音,只敢很小声的啜泣,“小林少爷,求你救救我们姑娘…” 林昭让雪雁将人扶起来,领着去了前面客堂,并细细问明了原由。 这贾迎春本是宁国府贾赦与小妾的女儿,自小被养在荣国府王夫人的身边寄人篱下,亲爹尚且不用心,何况是王夫人,她也知道无人喜爱她,因此有点儿什么事都惦记着忍忍便过去了,便是这般,才叫府里的奴才都瞧不起她给她脸色瞧,一个贾府的二小姐,过得却不如一个得宠的丫头。 这也便罢了,眼见着到了出阁的年纪,本以为能寻个好人家离了那火海,却不想因着亲爹欠债以婚事为由,竟是将她许给了那城中恶霸孙绍祖。 迎春自进门便被欺负,不给饭吃睡柴房不说,还动辄打骂肆意侮辱。 她回贾府求救,却被说成是不安分,让她尽快回去别生事。 绣橘哭得眼睛通红,“我们姑娘身上都是被虐待留下的伤,王夫人跟大老爷不管我们姑娘,想去寻老太太做主却被太太身边的丫鬟拦了,姑娘不敢回姑爷家里,又没有娘家人做主,这才一时想不开……” 书中有关贾迎春的结局林昭知道,只是因着不想跟贾府多有纠缠因此并不过问,可如今既然遇上了,他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 他将绣橘扶起来,“你安心留在此处好好照顾你们家姑娘,其余的事不必管,自有我处理。” 绣橘大喜,又要跪下磕头,却被拦下,“好了,快别多礼!” 他让雪雁将人带下去休息,再次回到后院的时候,正巧见林黛玉小心掩上了门。 “迎春姐姐如何了?”林昭问。 林黛玉小声说:“已经睡下了。”她拽着林昭往前挪了挪步子,“我刚问了几句,但她不愿意多说,换衣服的时候,我瞧着她那身上都是伤,该是在婆家受了委屈。” “这事说到底与咱们无关,还需迎春姐姐自己拿主意,现在她不愿多说,咱们也不好多言。” 林黛玉点了头,“虽是这么个道理,可我瞧着她那副样子便于心不忍。” “姐姐放心,若迎春姐姐愿意,我必然不会不管。”林昭说。 待到晌午的时候,紫鹃来说贾迎春醒了。 林昭放下刚接的活,起身去了后院。 这阵子再看贾迎春,比起刚见时脸上多了几分血色,人也瞧着精神了不少,见了林昭,唤了一句,便要起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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