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屏幕里，Wayne笑的魅力四射，就像露易丝说的，岁月没有让他感觉衰老油腻，反而让他更加醇厚富有魅力，调情的时候他眼睛微微眯起，眉峰会轻微的皱起，薄薄的嘴角微微上翘，低沉如同某种乐器的嗓音在耳边。
等等……我在想什么啊？
Clark差点一头把自己塞到意面里，呸呸呸，重点是不是搞错了。对，换个主题想想，比如哥谭其他什么的……
他曾经试图将蝙蝠侠和这个风流的哥谭阔佬切开来看，在他意识到这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其实是有一个人扮演的时候。他对人类的精分有了新的认识。不不，并不是。Clark痛苦的否认自己，他不是觉得因为自己也是要扮演两个角色所以才觉得和Bruce Wayne有共同之处。你看至少超人和Clark笑起来会有小虎牙，但是你见过蝙蝠侠笑吗？他把视线从娱乐频道上笑的英俊无比的Bruce Wayne身上挪开目光。可是那些都不重要。
暗夜骑士在黑暗的街道上走向他，告诉他那不是你的错，在GCPD的大楼上愿意给他一个许诺，也许那些只是他给过无数许诺中的一个而已。就像他给那些被他救助的人，还有……还有那个他打开电脑，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有人可以这样不顾一切又无比坚持的存在。
Clark盯着自己的意面，他同时也意识到，无论是Bruce wayne还是蝙蝠侠，都已经走出他的生活。他是哥谭首富，他是暗夜骑士。而自己只是一个古怪的外星遗孤。
他们之间有着遥遥的鸿沟。
****
Clark走进房间环顾四周，露易丝已经坐定椅子对他点点头，他快步走到对方身边，推开椅子。
“露易丝。”
对方点了点头：“怎么样？”
“一起抢劫案。”他下意识整理了下领带，确认衣扣扣的整齐严密，轻声回答：“已经交给警察了。”
女记者笑起来：“好的。”她查看对方，那个从Smallville小镇来的男孩，在大都会经历过一年的磨练，已经愈发成熟起来：“我真怀念那时候连发胶都抹不平你的小卷发。”
年轻男人腼腆的笑起来，这一点他似乎并没有改变，即便他在采访上越来越熟练自如。“谢谢？” 他试探着回答：“只是卷发飞起来的时候不太方便。”
露易丝想了想他在天空里狂风大作卷毛乱飞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不过我得建议你换个一品牌的定型水，说真的，这个发型让你看上去老了好几岁。”
“你可以称之为成熟？”
“等你到了Bruce Wayne的年纪再说吧。”
Clark明显没料到这个名字忽如其来，他愣了下。
露易丝眨了眨眼，叹了一口气，她是普利策奖得主，当然不会没有眼力见。她伸手揽了揽对方的肩膀：“我说你还好吧？”
“我很好。”他抿嘴笑了笑：“别忘记，我可是……”
露易丝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你是Clark。”她笑起来的时候那些属于记者的锋锐都消失了，温和明晰。“别去管这么多了，所以如果你需要谈谈，我随时都在。”
讲台上，发布会的主持人敲了敲话筒，开始准备讲话。他们默契的停止了交谈，开始专注在工作上。Clark一边快速打字记录会议，一边分神用超级听力捕捉四周动静，
时值超人从第一次出现在大都会现在已经一年，而Clark来到大都会也已经超过一年，半年前，他和Bruce wayne有过一段小小的相处时间，哥谭富豪在那段时间频繁出入大都会，甚至有人捕捉到两人在中央公园吃热狗的照片，只是热度还没上来的时候便被Bruce的新绯闻盖去了风头，一张货真价实出入韦恩大宅的亲密照片总比两个成年男人坐在椅子上，隔开几个拳头的距离规规矩矩谈话来的有噱头。
Bruce Wayne从此也没有再出现在他生活里，这并没有什么奇怪，他们之间有着巨大的鸿沟。Clark抬起头看着屏幕上的投影字幕，主持人正在宣布由莱克斯企业主导的新的智能人工系统投入大都会监视安全系统里的事项。所以就是这样了，当他意识到自己有那么一点怦然心动的时候，对方适时后退，干净利落。
所以就是这样了。
Clark撇撇嘴，看向屏幕上投影主导这项计划的莱克斯企业的新任CEO，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有一头红色的卷发，不知道是不是笑容的缘故，他看起来有点神经质。
27
Bruce Wayne一眼就认出了Clark。
对方正行色匆匆飞步的从会场出来，他眉头皱的很严肃，古怪的发胶和西装让他看上去老了好几岁。他的审美品位还是一样糟糕，虽然他知道其实那是一个结实的小家伙，他有好看的轮廓和明亮的蓝色眼睛，还有仿佛总带着点微笑似的微微翘起的嘴唇。他托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对方消失在洗手间。他盯着那个方向，直到阿尔弗雷德顺着楼梯下来的脚步声响起来，他切掉了画面。但是管家只是给他送来了咖啡和点心，他甚至没在意自己在看什么。Bruce有点讨厌自己的小心翼翼和疑神疑鬼。自从Clark Kent从他生活里消失一个月后，老管家就没提起过对方。他猜对方是明白，他对这个小记者并没有什么兴趣。
他正在追踪一起犯罪集团，他们的触须从哥谭伸到了大都会，他希望大都会那个家伙不会来扰乱他的事情。是的，他听说过最近在大都会崛起那个胸口写着S的大家伙，人们津津乐道，称之为超人。他看上去很像人类，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珠，也许他的身体结构也和人类相差无几，但谁知道呢？他能飞，跑的比谁都块，子弹也射不穿。他并不是人类，但也许已经过了第三类接触的谨慎好奇态度，大都会的人往往对他都报以盲目乐观。
愚蠢。
蝙蝠侠托着下巴想，人类做的应该是质疑，而不是盲从。
Clark Kent从洗手间里出来，他摸着衣服上的扣子，显得有些心慌意乱，他匆匆忙忙，几乎是有点跌跌撞撞的走出来，但是在拐角又停了脚步，他弯曲手肘将自己支撑在墙边，用胳膊遮盖着脸，他的手紧紧握成拳头紧贴墙面，他看上去有一种古怪的脆弱感。Bruce皱起眉头看着这画面。他想起那天晚上，年轻的记者摇晃着啤酒瓶问他，问蝙蝠侠。
是不是你能救下所有人？
不，我不能。蝙蝠侠冷酷的回答，我们不可能拯救所有人。
***
大约下午五点的时候，大都会发生一起持枪袭击事件，三人重伤，七人不同程度轻伤。很快这一起已经成为推特上的热点。有人在现场拍到了超人阻止并且抓获持枪者的影像，但是伤者已经倒在地上呻吟。有人在下面评论，这个超级古怪的紧身衣英雄之前去哪里了！
Bruce往下拉了几页评论，口水大战不可避免，指责同情辩护等等。甚至星球日报报道这期案件的推特下，也变成战场。
他翻来覆去的将视频看了几遍。
那是一个年轻的家伙，缺乏技巧但是有着无以伦比的速度和力量，他能用这些弥补掉技巧上的缺憾，但是可惜的是，比起那些狡猾老道的歹徒，他仍然显得稚嫩。他不懂闪避不会迂回，只会笔直的冲过去。他像一个年轻勇猛的战士 一样，要么辗轧过敌人，要么被击倒在地上战死。Bruce看着视频想。
但是无论如何，，就算他能飞他也不能时时刻刻出现在任何地方。他对那些评论嗤之以鼻。他并不怎么喜欢那个家伙，但是不可否认，如果不是他，现场会更加糟糕。瞧瞧那辆车头凹陷的卡车。他点击屏幕，放大视频。那家伙确实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这似乎看上去很棒，但是这也相当危险。
蝙蝠侠眯起眼睛。
第8章 28-30
28
“嘿，Clark。”
露易丝在楼梯转角截住他，男人正心不在焉的扣着衣袖上的扣子：“露易丝。”他看上去不怎么精神，露易丝猜对方应该都看了推特上的那些讨论。
“糟糕的一天，不是吗？”她安慰的捏了捏对方的手腕。“你已经很棒了。”
Clark抿了抿嘴，他的眼睛快速的眨了眨：“我不想找借口。我当时在其他地方，但是我应该能更快的过去，我没有办法做到随时倾听的习惯，但是我能，我只是有时候会不习惯……”
“嘿！嘿！”露易丝阻止他快速连续不断的话语：“停一下，Clark。听着，别去管那些，那不是你的错。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发生一些很糟糕的事件，有些你能解决，有些你不能。你不是上帝，你只是一个人。”
“露易丝。”
“需要被责怪的是那些犯罪分子，是那些混蛋，而不是你。你知道总有些人，他们什么都不会做。只是敲打键盘，去责怪别人。哦，你这个不行，嗨，你那个不好。别去管那些嘴炮。他们除了键盘什么都不会。”
Clark叹口气，将身体靠在墙上，他抓了抓他那头卷发看上去疲惫又无奈：“我有时候真羡慕蝙蝠侠，他仿佛无所不能。
“没有人能无所不能，Clark。他可能只是在你没注意到的地方流血和流泪。”
****
“所以，在这里可以见到蝙蝠侠吗？”
“不，只有我有事亮灯的时候他才会来。”戈登冷酷的回答：“现在，滚出我的办公室。”
Clark灰心丧气的将这幅画面从脑海里抹去。他很肯定就算他冲到韦恩大厦的顶楼办公室，也会被轰出去。这太蠢了，那是蝙蝠侠，是Bruce wayne他怎么能妄想对方会解答自己困惑和痛苦。他又不是专职人生导师。他想，他忽然开始有点羡慕露易丝，至少他们能喝醉不是？他估计拿着酒瓶灌一瓶，也很快能代谢出去。而且他不能喝醉，还有人，也许还会有人需要超人。
Clark坐在汉堡店里，他点了一份汉堡套餐，牛肉满满散发迷人气味，芝士浓郁的几乎要流下来，可乐里还咕咕的冒着气。他打开手机，事情已经过去一天，推特上的讨论也逐渐平息下来，新的热点开始转移视线。
人们总是很健忘，他们嗅觉灵敏寻找热点，但是往往很快又被其他所吸引。周而复始，总是如此。露易丝评论说。
他拿起汉堡如嚼腊味一样的咀嚼着，他对食物的摄取量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太阳能供给他所有需要的一切，包括治疗伤口包括缓解疲倦，但是那种被塞满的古怪的饱腹感，却只有食物能提供。他知道自己并不缺乏什么，他有关心他爱他保护他的养父母，他有知道他秘密的一心维护他的挚友露易丝。他们像阳光一样温暖他，但是他仍然感觉到缺乏什么，像胃袋里古怪的空虚，无法填满。就像他独自漂浮在高空之中，他的灵魂就算因为那些声音而被塞得满满的，但是仍然有一个角落是空的，是虚无的。
他只是一个古怪的外星生物，他有着人类没有的力量，他是孤独的。也许温暖的灵魂会保护他，但是某种程度上而言，他们无法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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