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也没有解释,只是翘着眉毛打量了他一会儿,又趁着这个机会询问了许多他过往的事。 他不敢说得太细,只含糊地答了些不会暴露出李莲花真正身份跟自己来自于未来的答案。 毕竟李相夷是个十分敏锐并且聪慧的人,哪怕还没有往后十几年的人生阅历,也很难真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到后来他被问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便凑上前去讨好地亲吻少年柔软的嘴唇。 被嫌弃地又啧了一声后,也没退开,只是磨得心还有些硬的少年郎受不了地笑出声,恶狠狠地在他唇上咬出个血口,这事才算是过去了。 他们在床上磨蹭了这么久,陶锅里的槐花粥都已经快熬得软烂,还好方才改了慢火,虽说粥烂了些,稠了些,但也不至于熬焦。 鹤之舟煎槐花饼的时候,嘴里叼着洗净了的槐花生嚼着尝尝味道的李相夷看着厨房里用勺子摊开面浆的男人,放轻了手脚地摸上前,从后面搂住了被围布勒得细瘦的腰。 “小心溅到油。”鹤之舟拍了拍他的手。 他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把油震开就是了。” 鹤之舟才想起来他那个连雨水都会用内力震开的习惯,便也没再阻止,只是沥了沥刚出锅的槐花饼,用筷子夹成小块,在唇边吹了吹,喂给了看见他的动作后便趴在他肩上张着嘴的少年口中。 显然内功再高的高手舌头都是脆弱柔软的。 这刚出锅的槐花饼一入口,李相夷抱着人的手便猛地收紧了一下,跟着身影一晃,人却是已经跑到了桌前,拎着茶壶里的凉开水一连灌下去两杯,舌头上的烫意才总算消了下去。 鹤之舟看着他被烫得通红的耳朵抿了抿唇,掩去了唇边的那边笑意,将锅里剩下的槐花饼也夹了出来,放在盘中,端在手里走了过去。 李相夷正嫌丢人,抱着茶杯不松手,假装自己没看到走到身边的人。 男人却还是弯下腰来,声音轻柔地道:“看看?” 手伸过来要托住他下巴的时候李相夷习惯性地躲了躲,躲完了有些心虚,便故作不耐烦地瞪了这人一眼,“不就是烫了一下吗?” 鹤之舟还是忍不住轻笑出了声,伏下脸在他唇边轻啄了一下,“是我的错。” 从前的李莲花因为舌头没有那么敏感了才能吃得了那么烫的东西,如今健康的李相夷却会因为这样的温度而被烫伤。 虽然这人十几年前十几年后仍旧有很多习惯没有改变,但没了碧茶跟那些经历,总归还是有些差别,他不能以过往的相处经验一概而论。 被好好顺了脾气的李相夷看着他噙着笑意的眼,试图用眼刀再威慑一下对方,但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带着臊意地催促道:“不是还有炸槐花?” 鹤之舟自然不能叫他失望。 最后满足地又吃上了一顿槐花宴的少年才歪着头想起来:“这附近有槐树?” 鹤之舟舀了一口因为煮的太软烂而不怎么受待见的槐花粥,“寺庙里常会种槐树,我在城郊的慈明寺讨了一些,不过也就只能做这一顿了。” 莲花楼停的位置在东郊,慈云寺却是在西郊,大清早的这人横穿了扬州城给他讨回了一篮子槐花。 若是他不问,这人兴许也不会提起来。 李相夷忍不住盯着对面这张越来越顺眼的脸,直勾勾的眼神叫喝着粥的鹤之舟都有些不太自然地轻咳了一声。 这才叫他目光一转,淡定地看向盘子里特意被剩下来的槐花饼,翘了翘嘴角地把这块槐花饼连带着男人的偏爱一起吃进肚里。 “你之后还要待在扬州城吗?”李相夷擦了擦嘴,问。 鹤之舟其实没有什么目的地,这一年多时间里他最开始确实没脸再找李相夷,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便有了些少年真的要从自己生命中离开的恐慌。 不是死别,却是生离。 他开始有意地追寻李相夷的步伐,但作为四顾门的门主,少年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外奔波,他每每赶到了一个地方后,都只能听说李相夷又解决了什么事情,又或者又做下什么轰轰烈烈的事。 鹤之舟没有刻意地让君一鼎帮忙打听,就这样一路听着这些江湖传奇,拼凑着这些他没有参与的经历。 李相夷要离开,他自然也不会留下。
第168章 番外之相夷篇(二十三) 李相夷连续好几日跟袖月楼的花魁清月下棋并不是真的没事干想找花姑娘。 只是他要抓的人大概是刚好藏在了这条花街,他便以自己做饵设了一个局。昨天夜里正好抓住了人,交给了正好在扬州处理其他事情的纪汉佛,让他将人带回百川院。 他会回袖月楼也是为了给清月一个交代,没想到清月还没见着,便忽然瞥见了在角落里接了姑娘酒的鹤之舟。 叫他彻底失了理智。 如今一整夜加上一个上午过去了,李相夷也懒得再去寻清月,只写了封信随便寻了个小孩儿,用两串糖葫芦换这小孩帮自己送一趟信。 鹤之舟跟在他身后看着,见状连忙拦了拦,从小孩手里将信取了回来。 李相夷不善地挑了挑眉:“怎么,你想替他去送?” “自然不是。” 跟前的少年是个小醋坛子,他自然不会做出什么叫这人误会的事情,故而只是看了看周围的行人,寻了个面相老实的拦了下来,以一块角银子的报酬让他帮着亲自将信送到弯月姑娘手里,若是袖月楼的人问及,便说是提了三十六句的大侠让送的。 待交代完了,他才转身看着少年,无奈道:“方才那孩子才不过八九岁的年纪,虽说瞧着机灵,但随意接触烟花之地终归不大好。” 他性子板正,李相夷却是随性不羁之人,两人处事上步调并不一致,但李相夷却难得不讨厌这样的脾性,只是笑嘻嘻道:“方才我们头回见这个小孩是在街尾,如今他却跑到了我们前面,可见是穿过了小路,对这附近非常熟悉。你看他头发梳得整齐,身上的衣服却歪歪斜斜,一看便是家中长辈在外做工乏人管束,所以偷溜出门疯玩。” “这里就挨着花街柳巷,你若说他没去玩过,我是怎么都不相信的。” 他指了指小孩腰上露出一角的粉色月季花:“看,这花可是袖月楼才有的湖中月,瞧着还很鲜嫩,像是姑娘们给的,否则他也不敢别在腰上玩。” 可见这小孩儿不仅去过隔壁的花街,去的次数还不少,甚至讨了某位姑娘的喜爱。 鹤之舟早知这人有双慧眼,只是没想到如今便已经如此细致入微。 不过他惯来不吝于服软认错,尤其是他确实未曾观仔细地观察过那个小孩。 “是我错了。”他看向歪着头想看自己反应的少年,目光柔和而又真诚:“是我未曾理解,便曲解了你,还将你当做思虑不周的少年。” “我知道。”他略显含蓄地垂眼轻笑了一下:“你已经长大了。” 下一瞬,他便被搂住了腰,推搡进了无人的街角里。 少年带着冷香的气息拂在脸上,柔软的双唇便这么肆无忌惮地粘了上来,全然不顾周围或许随时会有人经过。 鹤之舟将手搭在他后颈,指腹在他耳后的皮肤上轻轻揉按着,舌尖顺着少年撕咬着他的唇齿探入他的口腔。 急躁的吻乖顺了下来,连带着揪皱了他衣襟的手也环上他的后颈。 他们很快便离开了扬州城。 鹤之舟驱着莲花楼北上,李相夷便枕着他的大腿,也不顾忌将衣服弄脏地躺在了木质的阶台上,随着小楼被拉着前进的颠簸摇摇晃晃。 他入了江湖之后很少有这般悠闲的时候,明明知道这个案子还有后续在等着,他最好先自行赶回四顾门,但一年多未曾再见这人,再见后好不容易将这人攥在了手心里,他一时半会儿并不想就这么把人放开,索性便再任性了一回。 鹤之舟的生活很枯燥,他与这人黏了两日,竟也没什么不耐烦,反倒有些沉浸其中。 只是他这头没事做,便整日都想着折腾身边这唯一的活人。 比如上午在他调配药膏的时候忽然用轻功上了二楼,蹑手蹑脚地忽然趴到他背上。 鹤之舟奇怪地红了耳朵,侧过身将他搂进怀里后,才抿着唇问:“不是在练剑?” 李相夷大咧咧地坐在他腿上,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压根藏不住的红耳朵,“我已经练完了啊,我还以为你听得到,没想到你做这药膏做得这么专心。” 他视线扫了眼桌面上略显眼熟的草药,眼角一扬地凑到了男人近前,“这草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狡黠跟戏谑几乎要从少年的眼睛里跑出来。 鹤之舟不自然地将还没做完的药膏往旁边推了推,抬手按住了少年的后颈,温柔地咬住了小狐狸翘起的嘴唇,一边亲吻着一边将人紧紧地裹进怀里。 到了下午赶路的时候两人闲得无聊挤在一起看包打听送来的江湖轶闻。 里面有许多都是李相夷已经知道的事情,他看着无聊,便扭头看向鹤之舟专注的侧脸。 男人的眼睫很长,垂下来时几乎半遮住了眼,鼻梁生得也挺拔,平直得与他的相似,没半点驼峰,嘴唇颜色有些淡,轮廓却很清晰,亲起来也很软。 少年人看了一会儿便忍不住地粘上去,坏心眼地对着那距离极近的耳朵偷偷地吹气。 鹤之舟对他柔和得活像是没有脾气,那样似水一样的眼神他自然很喜欢,但大抵是未曾见过,便总叫人惦记着那个莫名其妙的梦里,这人略带了些侵略性的眼神。 以至于到了夜里清洗过身体后他便衣衫不整地将这人压在了床上,俯下身任由宽大的领口垂落在男人的胸前,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个闷葫芦的脸上的神色。 鹤之舟也不是真的柳下惠,他只是比寻常男人更擅长忍耐,并不代表两人互通心意后收到了这样的暗示还无动于衷。 他翻身将李相夷压入床榻的时候面颊已经泛起了一圈的红,早春的气候里甚至额头还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但他仍有些怕吓着身下还青涩的少年,极其克制地在他眉心落下一吻,才在那飞扬着露出几分自得的眉眼注视下吻上了少年翘着的嘴唇。 他吻得细致极了,几乎侵占了身下人口腔的每一处空气,一点一点地含吮着软腻的舌尖。 李相夷与他唇舌分开的时候脑子烧得发烫,嘴唇红肿,鼻尖也憋得泛红,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庞顿生出无边靡丽。 鹤之舟摸了摸他有些发烫的面颊,“我可以继续吗?” “我说不可以你要停下吗?”李相夷抬手按在他胸膛上,顺着那结实的肌理往下摸,最终扬着眉毛按在了下身硬起的部位,“你还挺精神的啊,我手都被你硌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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