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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松之匣

时间:2024-08-26 18:00:06  状态:完结  作者:Autumnmt

  不,停止你们的记录和书写吧,我不能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成为杀害魏柏莱·格林的凶手,我不认为这和他生命中的任何一个人有关,他是一个温和的好人,就算打偏子弹也不会丧失风度。他的对手和敌人们也许有千万种理由感到不满,但这些人此刻也应当心安理得了——至少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那件真正的悲剧,彻底地改变了一切,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格林为了从深重的打击里恢复过来,重新开始了他的研究…


第八章 曼哈手记

  时间对于古安瓦尔人而言是一个线性概念:时间是用来衡量捕梦者寻找卡玛的距离单位,是可视的实体。在曼哈遗迹中,考古学家曾经发现了用来在梦中进行时间测量的骨石,这些圆形的球体有着非一般石头所有的重量,有学者怀疑这是天外来物,或者是陨石,也有人说是某种金属。某位深谙古文化的历史学教授提出可能是圣人的遗骨,他引用了十五页经书的内容:

  “*当卡玛濒临梦境的边缘,梦神博拉便召回了散落在人间的十七位捕梦者,离开的前夜,他们不约而同地梦见了冬宫。回家的那天,他们一如往常地起床洗漱,饮食,喝下带有博拉祝福的酒液,他们与自己的一生所爱互相亲吻道别,接着所有人在同一时刻如火焰一样燃烧起来,他们丝毫没有痛苦,全部安静地燃烧着,直至火焰熄灭。他们的灵魂成为苏回归天国,他们的身体变成了黑色的鹅卵石,那是博拉最初用来塑造的亡者的骨灰。*”

  每在斋月前后,当地人会到沙漠中的遗迹里去捡拾这些石头,置于新生儿的枕下,用来驱逐梦中的恶魔。

  在《回声之书》中,受训中的捕梦者会在入梦前将骨石置于枕下,昼夜枕石而寐,一开始的任务是将此世的石头带入彼世的梦中,捕梦者需要在纯然精神的世界里向他们的导师描述这一颗石子:形状、体积、重量…从来没有一颗一模一样的骨石,一颗骨石就是一个捕梦者的存在证明,他生前建立的墓碑。一个具有天赋的捕梦者可以在初次受训时就将骨石带入另一端的世界,从此那颗石头世上仅为他一人所有,直到他在梦中死去,生命终结于漫长而没有终点的梦境中后,他的同伴们会从梦境中将那颗石头带回。一颗石子在梦境中来回的长度,构成了安瓦尔人的第一个基本时间单位:施瓦(Sywa)。当地语言里意为生命,瞬息。

  究竟多少人的施瓦可以构成卡玛生命的边际?十五页经书不曾解释过这个问题,在萨凡洛夫斯特看来,这个数字也许是千个千,万个万,它包含了无数个在睡与梦中无知无觉的懵懂的无辜生命始终。

  这构成了安瓦尔时间的第二个概念:格(Ze), 一格的长度是卡玛生命的始终,它包含了七十亿个梦境的枯荣。与她享有同等权力的博拉则拥有较为短暂的生命,祂的格短于卡玛,那是因为没有生命可以在死时做梦*。

  在十五页经书中,一个世界的生命长度为一卜,卜也同样是卡玛的冬宫中一种宿于枯叶上的蝇虫,众多的卜在一起,构成了卡玛梦境中的潮声*。

  卜,格,施瓦,这些构成了安瓦尔时间的基本概念,像是法老的黄金项圈,一环一圈,时间场域的核心是来自主神卡玛的意愿,时间本身则是宿于她睫毛上的寄生虫。然而卡玛本身是否构成时间的纯然主宰,却是一个富有争议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萨凡洛夫斯特秉持着他源自经书的观念,坚持认为卡玛是世界的绝对主宰,因为世界的源起来自于卡玛的梦,而卡玛本人对于自己的精神世界则保有绝对的控制。

  事实上,萨凡洛夫斯特所持的观点作为经院派的正统解释,一直统治着包括第三王朝在内的三个安瓦尔王朝。在此之前,没有人怀疑过主神卡玛的力量,也没有人试图这么做过。在安瓦尔人的视野中,世界是一个无心制造的迷宫,人类是注定的意外和被抛弃的产物。一切存在的意义在于回归,而主神卡玛,严厉而具有毁灭力量的母亲,则是一切最终的归宿。

  相反观点的出现首次由萨凡洛夫斯特的首席弟子杰莱蒙罗在一次释经*中提出,他解释道,要全然理解主神卡玛真正的神力,必须理解其所不能之处,即承认博拉的力量是影响世界的本源力量之一,卡玛的梦境由祂编织亦由祂毁灭,祂影响着卡玛的精神世界,卡玛和博拉,是神力边界的相互交衍。

  这次释经令杰莱蒙罗背上了极具危险的名头,他尚未意识到纯然按照文本来解释经书的内容是一件冒失的罪过,尤其在他尚不熟悉自己的信徒时。释经之后的纷争也引发了师徒之间的第一次争论。

  争论的地点据称是在萨塞洛尼基以南众多细碎岛屿中的一岛上,时间是在安瓦尔人第一次骑着战马见识过爱琴海后。师徒二人在一个无名的岛屿尽头,他们的面前是涌向新世界的海水。

  萨凡洛夫斯特借着碧波如洗的海水,向杰莱蒙罗询问关于神力根源的解释。

  作为首席弟子,杰莱蒙罗遵循着十五页经书上的教义回答导师的问题:世间一切的构成与知觉都来自于主神卡玛的梦境,主神在梦中造世,主神是一切力的根源。

  萨凡洛夫斯特进而又问他的弟子,主神能否控制自己的梦境,一如捕梦者在梦中夜行千里,一如凡人在梦中可以紧守珠宝盒子。

  杰莱蒙罗的回答未能赢得导师的认同,他遵循着十五页经书的教义内容,不假思索的回答博拉应是梦境世界中最具有力量的神。

  聪颖的杰莱蒙罗在作出回答的同时已经看见自己深陷泥沼,他的回答揭示了主神与梦境之神在统治疆域上的边界,同时也隐藏了一个充满禁忌的回答:具有生的力量的主神卡玛,终究是受制于梦与死的博拉。他们彼此都知道,甚至历代的祭司心里也十分清楚,捕梦者终将在梦的边缘找到卡玛的踪迹,她之迷失所在是死神布下的迷局,而一切生物所攀附的世界是如此脆弱,它的创造与繁衍都依存在一个被猎捕的神的睡梦中。

  他们彼此沉默,陷入了对于历史与宗教更深层次的思索中,互相不能提供帮助和注解。杰莱蒙罗注视着他的导师,自入宫廷以来他为之尊崇和膜拜的圣徒,他聪颖而充满智慧的绿色眼眸中,一时也被诸多答案所迷惘。

  “我们无法改变已经造就的信仰,”他说,“不可为已经远去的浪潮再建海岸。一个人若信仰他的神,最终的结局只有执迷不悟或至死方休。”

  这是萨凡洛夫斯特对于一切问题给出的回答,也是给予杰莱蒙罗的唯一建议。年轻的教徒在导师的回答前跪拜,虔诚地亲吻导师的脚背。这次讨论的内容由同时代的释经祭司记录在册,最终形成了《回声之书》附录的一部分。许多释经祭司尝试解读这场对话的真正意义,他们能探询到的终究只是两位圣徒各自对待信仰的赤忱真心。

  这次对话并不以其中任何一方的胜利作为结束,相反,时间的海浪恰恰证明了这是一个预示:一切趋于臻熟,果实坠落地面,拓下的裂缝如同古中国人用以占卜的龟壳,指向安瓦尔王朝最终四分五裂动荡不安的末日。

  *博拉的格:《十五页经书·之四》,卡玛在梦中遇见正在河边休息的博拉,上前询问身处的世界究竟是虚幻还是现实。博拉答:“于您而言虚幻的世界是我生命终结的墓地。一个人的身和影只在死亡的时刻才融为一体。”

  *卜之树:《十五页经书·之二》,一日卡玛在冬宫行走,听见了卜虫的鸣叫。“此虫蝇拥有不死的神力,”卡玛说,“它在冬季化为霜雪,在春天成为种子,它永久鸣叫,直至神的末日来临。”

  *释经:《回声之书》中,雨季过后的第一个月与第三个月,曼哈城中由主祭司主持大释经,麾下释经祭司根据教义内容进行小释经,内容基于《十五页经书》,仪式中伴随饮酒与吟诵。释经月内,曼哈城彻夜狂欢,灯火不灭。


第九章 小道消息:本世纪最为离奇的犯罪审判—

  【—克莱因·卡洛文钦赫基谋杀案之泄露的审讯笔记,仅售5先令】

  时间:一九零一年三月三日下午五时零八分

  地点:德文郡警察局

  出席人员: 探长:查尔斯·列维德

  记录员:乔治·安德森

  嫌疑犯:阿迈斯特·克拉什

  探:情况现在对您很不利,阿迈斯特先生,您的口供与我们现有的证据出现了诸多矛盾之处。也许您可以对此进行解释。

  阿: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探:我们在检查死者的遗物时,发现了一匣往来信件,他在生前最后一封信出寄于一九零零年12月10号,事发前的五天,并且在信匣里保留有你的回信,阿迈斯特先生,信上的时间是在事发前一天。你们那时还有来往。

  阿:(沉默不语)

  探:也许你可以告诉我们信上的内容。

  阿:我既能说什么呢?你们大约已经看过了信,并且知道了信的内容,我能做的无非是按照你们心中的答案来填空,‘答案已经在那儿了,就看这可怜的嫌疑犯如何辩解’你们在心里说。由千万种巧合凑成的事实不如一个谎言真实。

  探:还是为自己辩护吧,阿迈斯特先生。

  阿:我不会改变已经呈现的事实,那些信不足以成为我的罪证,它只是一段情感和关系的见证……我只有承认,克莱因是一个特别的学生,我们在多年前就保持了通信的习惯,他对于我研究的一切都很好奇。事实上,他一直是我的译者,《回声之书》经他手被翻译为一种极为偏僻的语言,他告诉我,在他们的国家,人们在梦境中生活,在生活中沉睡,每个人在梦境中都有飞行的能力。

  探:我无法理解您所说的情况,所指的梦境国家又是什么?在他的入关材料上清楚地写着,此人来自贝尔格莱德。

  阿:选择你愿意相信的吧!探长先生,现实和梦境在研究这些的人的眼中早已经失去了边界。我的学生曾天然地知晓一门家族中从未有人讲过的偏僻语言,自出生开始,他一直重复做着同一个梦境。他听了我在牛津开过的一堂课,随即认为那个毁灭于一千年前的国度是他的故乡。

  探:跟我说说那些信吧,阿迈斯特先生。

  阿:信是从第三年开始的,他不断发出许多细碎的提问,像是一个过分热切好奇的孩子…后来我知道所有的回答全部用来帮助他对于那个幻想中的国度进行描摹和勾勒,他急切地、绝望地想要知道关于安瓦尔人和消失的国度的一切,于是不断发来许多信件,出于礼貌我如数回复,紧接着又收到更多……我们的关系也异常密切起来,他对于我的一举一动,所写下的每一个字都无比关心,我们不断地相遇,相遇在图书馆,相遇在酒馆,相遇在街头。可怜的孩子,在本该天真浪漫的年纪,却醉心于枯燥的历史研究和被遗忘的灰尘。他在本地既无亲眷,也没有伴侣,有时候我甚至邀请他到我的住处过夜,当然,这又引发了一场又一场无休止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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