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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松之匣

时间:2024-08-26 18:00:06  状态:完结  作者:Autumnm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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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拉的捕梦者们构成了命运的雏形,第一位捕梦者最终死于剖开心肠的自证,他向人们展示了受到祝福的金色的灵魂。

  所有经受过训练的年轻捕梦者们在成年后即可踏上旅程,他们追随前辈的脚步将命运交给了山川河流。他们昼间赶路,夜里在梦乡寻找卡玛的踪迹,这位充满智慧且狡猾的主神每行走过一处,就会布下广袤的森林和幽深的河流,或织就诡怪离奇的事故与幻景,阻拦捕梦者的脚步。

  被卡玛迷惑的捕梦者们在梦中见到了永开不败的鲜花,能流淌出葡萄酒的藤曼,带来香甜空气的熏风,在这极具迷惑的幻境之下,是世界上最为美丽且最具柔情的女人正在呼唤他们。

  长途跋涉和旅途的艰辛在年轻的捕梦者心中刻下了裂痕,他们像渴求水源一般走向幻梦的怀抱,吞食永不凋谢的鲜花,饮用永远甜蜜的美酒,与永远相爱的爱人温存。他们沉溺于梦中越久,就越接近自己的死亡。他们伸手摘取果实,却是赤足走向深渊,他们拥抱着美丽的女人起舞,却最终坠落于无人问津的深谷之中。许多年轻的捕梦者夭折于卡玛织就的迷梦之中,就像第一次尝试飞行的幼鸟一般。

  只有真正的雄鹰能够展翅飞过海峡,捕梦者们在追寻卡玛的旅途上完成了自己的训练,他们最终有能看穿幻景的眼睛,不受蛊惑的耳朵和缄默的嘴,他们的心是干净的容器,等待着金色的灵魂。

  随着捕梦者的足迹遍布世界,一个属于梦幻的帝国从虚无中升起,在离开曼哈的第十三个新月夜后,梦中的酒馆里每个人都在谈论这个冉冉升起的帝国,属于捕梦者的国度。然而他们并不感到高兴,每一个捕梦者在离开曼哈之后都恐惧着凡人加拉耶所作出的预言,他们的国王实现了凡人的两个愿望,曼哈成为了捕梦者和安瓦尔人的原乡,而图拉国王最终背叛了他的诺言,所有的捕梦者从此背负上了毁灭的厄运。

  图拉的第一任国王西底耶死于盛大的婚礼举办后的第二十六年,当他死时,从加拉耶的圣殿中飞出了白色的苏,捕梦者们进入了共同的梦境。梦境中图拉国王躺在黑色天鹅绒的亡榻上,凝视着虚空的未来:

  “我亲爱的兄弟姐妹们,我背弃了加拉耶的愿望,因而得到了自己的死。我将永远地离开你们,回到博拉的身边去。”

  “我们终将在卡玛梦境的尽头重聚。”

  国王西底耶说完这句话就陷入了永恒的沉睡,他的尸体化作了黑色的苏,从王宫的窗口飞出,回到了加拉耶的圣殿上。在那里,黑色的苏和白色的苏融汇在一起,变成了一条逆行的河流。

  图拉第一任国王驾崩后,曼哈城迎来百年不遇的大雪,厚厚的积雪摧毁了城邦内的许多建筑,酒馆菜市闭门歇业,妓女们不得不在闺房里相拥取暖,盗贼无处可躲,只能潜入地下。暴雪持续了三十三天,天空中逐渐堆满了骨灰般的雪屑,远行的捕梦者因这大雪迷失了回家的方向,最后冻死于寒霜之中。人们的梦境中充满了哀悼和眼泪。与此同时,加拉耶的圣殿周围,卡玛的鸟群终日盘旋。

  人们在梦中举行了国王的葬礼,又即刻为他们的新国王加冕,他是来自加拉耶预言中的凡人,他的面孔集齐了生父西底耶和生母安娜图里亚女王,还有预言者加拉耶的所有特征,他有着父亲的左眼,和母亲的右眼,他的左耳是女王的,右耳是国王的,他说话的嘴唇来自预言者,他的头脑来自捕梦者,他的身体是一个凡人。

  博拉通过西底耶的梦境,为这个男孩取名所缇耶,来自古老语言的‘钥匙’。凡人所缇耶在二十三岁时成为了图拉王朝的第二位君主,自他的梦境中能看见的只有永恒的加拉耶的圣殿。他因不会做梦,无法与宫廷里的捕梦者在梦中进行会晤。每当他谈论国事时,他的头脑想象着过去,嘴里说出的是尚未来到的语句,当他进行审判时,他的左眼看见罪过,右眼看见饶恕。在大臣向他进言时,他的左耳听见的是谋反,右耳听见的是忠诚。

  年轻的国王很快陷入困惑,他曾向自己的母亲安娜图里亚王后求助,王后如此告诉他:

  “你只需知道,世界上真正重要的事情有且只有一件,所有人前往的地方只有一个,他们心底的声音只有一个,万千谜题的答案也只有一个。”

  所缇耶学会了掌控自己的头脑和心智,学会了在幻想的过去和未来的将来间判断真实,他学会了辨别善恶忠奸,当他的夜梦宿在加拉耶的圣殿中时,不远万里慕名而来的朝圣者就会在阶下聆听他的思考,虽然所缇耶是一个凡人,他所有在加拉耶圣殿中产生的思绪都成为捕梦者梦境中的回声,为人们指出卡玛所在的方向。

  所缇耶在加拉耶圣殿进行着长久的思考和冥想,时间超过了一个夜晚,又超过了一个黎明,日月星辰轮转数回,没有人能够叫醒沉睡中的国王。安娜图里亚王后在圣殿外等待了数个日夜,心知圣殿中有千千万万个房间,没有人知道年轻的国王在哪。她伤心欲绝,朝着圣殿中千千万万个房间的千千万万道门呼唤道:

  “快些醒来吧,我的孩子,你的母亲为了寻找你已经满头白发。”

  于是所缇耶终于从冥想中醒来,他看见了守在床边的安娜图里亚王后满是皱纹的面孔。他起身走到镜子前,看见镜中自己的面孔业已银丝满鬓。

  ——《回声之书》,第三章


第七章 无效的证人证词 二

  我知道你们想要知道的是什么,秘密的气味已经在你们的心中引发骚乱,揣测和臆想的泡沫已经在你们嘴边翻涌。

  毫无疑问,魏柏莱·格林是一个好人,他的一生中不乏至交好友,其中最短的交情也维持了十年以上。他获得了学生的敬爱,同事的尊重,就连他的邻居也愿意为他偶尔以往浇花的小事买单。

  然而他的一生中也短暂地拥有过敌人,最早的一位出现在牛津,就在他开始那古怪的文化研究之。此人名叫伊曼努尔·柯尔律治,是一个性格古怪十分固执的人类学教授。他们在一次研讨会上第一次见到彼此,柯尔律治本人像是一枚被风干的扁桃仁,戴着厚底的眼镜,言行派头十分追求务实。他坚称个体来源于物料所塑造的实际生活,在他的眼里,灵魂和木板上的铁钉没有什么区别。“能被感知的一切都是物质的,包括感知本身——”第一次见面时,他对包含魏柏莱在内的所有学者如此论述。

  如此坚定的物质主义者对于近乎虚无梦幻的安瓦尔文化的厌恶是本能的,在研究开始的那几年对于魏柏莱的工作进行了一切可能的抨击,甚至不惜刊报以驳斥所有的反对意见。有人说,柯尔律治曾在魏柏莱发表了第一篇安瓦尔论文后大发脾气,称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学者的精神将被浪费在一个虚无缥缈、毫无根据的幻想城池之上。当天下午有人目击了柯尔律治怒气冲冲地走进了人类学教授的办公室,争吵声持续了近两个小时,在一番喋喋不休的质问和嘲讽之后,魏柏莱没有在这位暴躁的新朋友面前做出丝毫的让步,他无比平静,像是已经早就准备好了反击的话语:

  “我理解您的沮丧,柯尔律治教授,一双能看见‘事物’的眼睛在凝视虚空时也会感到苦恼,一如新生的婴儿在听见父母的呼唤时所产生的片刻的惶惑。我与您有着同样的眼睛和相同的耳朵,也就是说,我能看见的物质世界相较于你并没有什么区别,我们都是会将腐朽的血肉之躯。”

  “我坚信对于曼哈的研究将是对人类文明有益的切实研究。它指向的并非只是一个虚构的国度,尝试理解它一如尝试理解人类自身的情感:喜悦、愤怒、恐惧。在这一点上,没有显微镜可以细致地观察,也没有机体可以详细地预言人类的情感。”

  “这就是我们的工作,柯尔律治教授,我们通过神话的样本对人类进行观察,即使研究对象是您无从理解的‘无实体’。”

  世上的人们对于虚构的事实往往持两种意见,假意接受和全然反对,尽管在那时还没有人能够真正断言魏柏莱所研究的究竟是否有意义。柯尔律治和魏柏莱在学术上的争斗几乎贯穿了他们在牛津的岁月,据我所知,至少在魏柏莱离开牛津的那一年,柯尔律治也没有放弃抵抗他的研究对象。

  战争爆发后,我们都失去了与这个老犹太人的联系。

  离开牛津后的魏柏莱去了瑞士,他在一家疗养院里待了三年,用以治疗他在牛津期间获得的荣誉勋章——风湿病。瑞士的美丽风光疗愈了他的疾病,也让他的内心迎来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爱上了一个美丽的女人,一位远方没落皇室的公主,她在瑞士疗养所的时光里曾颐指气使地要求人们对她的称呼要加上“殿下”。然而她是漂亮的,鲜艳的,如同饱含汁水的樱桃果。魏柏莱对这位女性产生的柔情比波尔多美酒还要甜美。而让这出浪漫剧更添辛辣意味的是,这期间魏柏莱遇到了他生命中的第二个敌人,也是最令他难堪,给予他极大沮丧和怀疑的一位。此人名叫阿尔纳德·奥朗齐,是一位准少将,他在巴尔干半岛的一次局部冲突战役中负伤,回国接受治疗,他风度翩翩,俊朗挺拔。第一次和魏柏莱见面时二人握手,对方用毛茸茸的宽大手掌牢牢握住了教授,似乎在同类的面前彰显自己过度的力量和气概。

  他们几乎同时对美丽的芳心展开追求,你争我夺,毫不相让。为了赢得公主的爱意的每一天对于魏柏莱都充满了紧张、雀跃还有忐忑,不得不说积极的紧张有益于人体的健康运行。那段时间里的魏柏莱面色红润,行动轻盈,为了不让自己落于人下他第一次开始尝试有距离的跑步运动,他学会了游泳,打高尔夫。尽管他的体能还无法与一名准少将相比,但他使自己看起来像一头健壮的雄鹿,皮毛干净,神采熠熠。

  这是一场在鹿和雄鹰之间展开的斗争,最终绕指柔情还是倾倒在了湿润的鹿一般的眼眸中。在一个无风的春夜,魏柏莱抱着诀别的心意,像古安瓦尔人那样将一枚昼夜宿于他枕下的琥珀石放进女人的手心,结果换来了一个柔情万分不能自已的吻。

  他的对手,奥地利的雄鹰,对于愚人莫名的好运气感到气愤,他发起了一次决斗,模仿某种宫廷中的解决方式,目的也许只是想要教训教训笨拙的书虫子。那也是我们的教授生平第一次使枪(离开牛津前他的视力曾衰弱至需要辅助工具的程度),毫无意外地,他打偏了,子弹违背他的意志击中了一颗雪松树的树干。而他的对手出于刻意的怜悯甚至没有开枪。这次争斗成为了魏柏莱一生的耻辱,尽管本人对此毫不在意,或者说,他实在无能为力。

  他们最终在波尔多的一处庄园,那位公主名下的财产里完成了婚礼,婚礼的当天他们收到了一柄镶嵌了蓝宝石的短剑,作为远方客人的结婚赠礼。那位伤心的客人在他们结婚第二年后就上了前线,并最终又回到了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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