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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最好的选择应该是中和神经信号，而非将其抑制。 福克斯安慰稍显忐忑的克拉克：“别太担心。对我而言，这算不上难题。你简直不知道布鲁斯曾经提出过多少荒谬的要求。”他有点无奈地撇了撇嘴，“他希望盔甲轻便灵活，还要保持牢固耐受。希望能够随心所欲地腾空而起，却不愿意接受引擎噪音。希望护甲能够机动装卸，但那就无法抵御锐器穿透接缝。” 克拉克沉默了几秒钟。他想起布鲁斯在脱离外骨骼后微跛的左腿，瑟琳娜正是利用这一弱点，才将猝不及防的布鲁斯掀翻在地。还有那么多旧伤新患。每一次夜巡结束，布鲁斯的身上总会带着血腥味。他不如克拉克那么坚强，来自外部的攻击会给布鲁斯带来伤害。克拉克知道疼痛的滋味，割伤、流血、骨裂，黄太阳光让他无坚不摧，可克拉克还是无数次梦回那间封闭的苍白实验室，继而骇然惊醒；他不敢想象布鲁斯曾经，以及即将承受的痛苦是多么教人难以忍受。 “那么，”他说，“布鲁斯一定受过很多伤。” 福克斯叹了口气。他说：“当然，这是不可避免的。战甲并不总是能够保护他，而他只是肉体凡胎。” “包括他的腿。” “包括他的腿，”福克斯说，“他的膝盖软骨基本上消失了，永远无法康复。” “如果，”克拉克停顿了一小下，“如果我想要帮他呢？……如果我能帮他康复呢？” 福克斯停下手中的工作。他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克拉克，像是没能理解克拉克的提议。他等待克拉克的解释，而克拉克也的确随之开口。他有点忐忑地说：“以前，他们曾经用我制作药物。我治好过一些小动物，最后是一些士兵。他们也失去了某些部分的器官，但最终，我会让他们恢复原状。” 福克斯沉下眉头。他严肃地问：“你口中的‘治疗’意味着什么？你拥有这项超能力吗？” “我的血液，”克拉克说，“我的脊髓液。他们会用这些制作药物；我想，效果很不错。至少我看到的结果是这样。”但他在福克斯严厉的眼神中，逐渐压低话音，有些无措地低下头。 “布鲁斯不会允许我对你这么做的，克拉克。他绝不会同意以你为原料制作所谓的康复药剂。”福克斯摇头。 但克拉克哀求似的撇下眉头。他轻声承诺：“我保证布鲁斯不会发现的。我只需要晒晒太阳，就能够恢复，不会留下伤口，你可以说是我提供的配方。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从小生活在实验室里，所以了解这个世界不存在的医疗技术是很合理的。他不会起疑。”他深吸了一口气，“求你，福克斯，我想帮助布鲁斯。” 然而福克斯并不为克拉克的恳求所动。“且不说是否存在排异，”福克斯尽量为自己寻找合理推辞，“在这个地球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刺穿你的皮肤。如果动用布鲁斯为你采取的血样，立刻就会被他发现。” “并不是没有任何东西。”克拉克坚定地开口。福克斯则为此有些震惊地倒退了半步。克拉克的固执和布鲁斯不相上下，恐怕他会逐一化解福克斯提出的所有质疑。 “或许目前，在这个世界，它还不存在，”克拉克说，“但我记得它的方程式。我们可以创造它。” 而这就是三刻钟后，福克斯握着一柄绿光闪耀的匕首，而克拉克面容惨白地瘫坐在医疗床上的原因。 “你确定吗？”罕见的，福克斯面带犹豫。如果让布鲁斯目睹此情此景，他恐怕会永远剥夺福克斯和克拉克进入蝙蝠洞的权利，并且永远禁止他们会面。 “非常确定，福克斯，”克拉克颤抖着，他的后背冷汗涔涔，“但那些新采的样本，在你使用它们之前，得先消除辐射。大概需要两天，或者三天。” “好吧，”福克斯咽了口口水，“好吧。”他衷心祈祷布鲁斯不会发现克拉克的自作主张，同样暗下决心，尽量减少与他们的接触。克拉克提出的要求和布鲁斯相比简直有过之无不及。 针头刺进克拉克的皮肤，他不由自主地握紧双拳。但这恐怕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克拉克认为痛苦是甘甜的，能够被轻而易举地忍受。 他会很快复原——只需要一点阳光；布鲁斯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托马斯：？儿子，你什么意思，过河拆桥得了便宜卖乖现在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责你老父亲是吧？ 福克斯：有点受不了这两个人了，什么毛病，那么多想法【怒
第12章 布鲁斯戴上面甲，监控预警红光旋绕。他按下开关，蝙蝠车从车库里被缓缓推出，引擎嗡鸣，在瀑布上轰开大团水汽。克拉克寸步不离地跟在布鲁斯身后，即便在潮湿阴冷的地下，他的信息素气味也丝毫没有变得消沉。木兰的香气幽深、沉静，在布鲁斯的面颊旁浮动，然后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流入鼻腔。 “你不能一起去，”布鲁斯说，“在福克斯为你制作出中和剂之前，你不能离开庄园。” 克拉克为此沮丧地低下头。“我想帮你。”他说。 但布鲁斯不为所动地摇头：“以后还有很多机会，不急于这一时。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克拉克。阿尔弗雷德新买了一整柜的书，你可以一边读，一边等我回来。” “好吧，”克拉克妥协地叹了口气，“注意安全，布鲁斯，别受伤。” 他向前倾过上身，抱了抱全副武装的蝙蝠侠。比起中和剂，克拉克更期待福克斯用自己的血液和脊髓液制作的康复剂。即便作为英勇无畏的蝙蝠侠，布鲁斯在装备外骨骼时还是显露出难以掩饰的痛意。克拉克为隐藏在布鲁斯眉宇间的痛楚感到心脏发颤；他希望康复剂能够帮助布鲁斯彻底摆脱旧患之苦。 布鲁斯犹豫了半秒钟，最终选择抬起手，回抱克拉克。他轻轻拍了拍克拉克的后背，然后走向蝙蝠车。克拉克目送蝙蝠车启动，继而远去。银白色的瀑布被呼啸而去的装甲车撞开一个转瞬即逝的破洞，克拉克回过身，沉默地坐在蝙蝠侠的靠椅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和自己不同，布鲁斯并不拥有足以区分身份的信息素香气。但皮革、血腥、钢铁的尖锐味道，在经年累月的战斗中，消融在布鲁斯的肌理里。那是布鲁斯独一无二的气味。 “我推荐您到书房里，而不是在蝙蝠洞里等待布鲁斯老爷。”阿尔弗雷德端来一杯热可可，却并不打算将它搁在克拉克手边。老管家有些无奈地瞥了一眼空荡荡的车库，说：“我相信福克斯先生很快就能完成中和剂的制作，到时候您就可以陪着布鲁斯老爷一起出门。” “不论是战斗，还是对生理本能的控制，我都做得不够好。或许这才是布鲁斯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的原因。他甚至还得帮我处理生理问题，”克拉克看向阿尔弗雷德，“我希望自己没给你们添太多麻烦。” 阿尔弗雷德轻轻叹了口气。他把托盘放到一旁，有些无奈又充满怜爱地看向克拉克。“怎么会呢，克拉克少爷？要我说，您是这座庄园收到的最好礼物。您不会知道自己究竟为布鲁斯老爷提供了多大的帮助。您让他重新活过来了，克拉克少爷。”阿尔弗雷德感慨似的开口。 “在您来到韦恩宅之前，布鲁斯老爷已经整整七年不愿意让庄园重见光明，”他说，“是您让他再一次拉开帷幕，再一次面对阳光。是您让他再一次发现，自己是活生生的人，而非某场灾难中幸存的魂灵。” 阿尔弗雷德握住克拉克的手，不无恳切地继续说：“我不敢保证自己了解托马斯老爷的想法，但我相信，他让你来寻找布鲁斯老爷，绝不仅仅只是打算为你提供一个容身之处。他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伤害一个善良、纯真的陌生人——哪怕他是异星来客。他相信布鲁斯老爷会关心您、爱护您，您将永远不会是孤独的。同样的，他也相信您能够帮助自己的儿子，甚至，无需那些了不起的超级能力；他知道布鲁斯老爷需要的不是武器，而是能够伴他走出黑暗的光明。” 克拉克收拢十指，他的面容重新被希冀点亮。他不由自主地扬起话音，问：“真的吗，阿尔弗雷德，你是这么想的？” “当然，克拉克少爷，我在这里工作了大半辈子，可以说是世界上最了解托马斯老爷和布鲁斯老爷的人，”阿尔弗雷德温和地说，“布鲁斯老爷并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但他绝不冷漠，也并不认为您是一个困扰。他很在乎您，克拉克少爷。” 克拉克欢欣鼓舞地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拥抱了一下老管家。“谢谢你，阿尔弗雷德，”他捧起马克杯，“布鲁斯说你买了一些新书，能带我去看看吗？” “当然，克拉克少爷，”阿尔弗雷德和蔼地说，“自从布鲁斯老爷把一部分藏书捐赠给孤儿院，书房里就显得空荡荡的。您让我有了购书的新灵感。” 克拉克提前透过墙面，浏览柜中新书。其中绝大部分都相当符合克拉克的喜好，他回过头，再次低声向阿尔弗雷德道谢。他推开书房房门，又像是突然想起了点什么。 “也就是说，布鲁斯会去孤儿院探望孩子们。”克拉克眨了眨眼，看来阿尔弗雷德所言不虚，布鲁斯更倾向于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情感。 “是的，在瑞秋小姐离世之前，布鲁斯老爷会亲自前往孤儿院，”阿尔弗雷德有些遗憾地表示，“在那之后，他把这项工作交给基金会处理。” 克拉克把一大摞书摆在桌面上。他颇为忐忑地揉了揉面颊，转身看向阿尔弗雷德。他有点莽撞地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下一次，有机会的话。如果我邀请布鲁斯一块儿去探望那些孩子，他会同意吗？” “当然，他会同意的，”阿尔弗雷德说，“毫无疑问。” 克拉克展开一个情绪充沛的笑容：“希望如此！” 他开始满怀憧憬地数点布鲁斯的藏书，絮絮叨叨地挑选其中适合儿童的读本。阿尔弗雷德适时撤下马克杯，轻手轻脚地替克拉克关上房门。超出阈值的情绪总是容易让克拉克有些忘乎所以。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摆脱了重力，正在书柜前漂浮。 “……王尔德，会不会有点太难读懂？狄更斯，或许会让他们感到难过。他们会喜欢读图像小说吗？老天，可我对这方面完全没有研究。”克拉克嘟囔着，从书柜顶层取下一本漫画。最开始发现布鲁斯是漫画迷——顺便一提，他拥有一整套初版《灰幽灵》——还挺让克拉克吃惊的。但转念一想，蝙蝠侠的作风果真其来有自。 “——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需要布鲁斯·韦恩的指纹。” 熟悉的音色、熟悉的姓名。克拉克已经学会过滤通过超级听力获悉的无关信息，但来自瑟琳娜的质问令克拉克下意识停止动作。他有些不安地皱起眉头，同时满怀歉疚地继续窃听瑟琳娜与陌生人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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