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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的气息很不对。” “那是因为我的年纪太大了。” “那你的头发为什么是银色的？” “那是天生的……” “别装了。”飞影冷冷的说：“真正的吸血鬼在没有吸到人血的时候会慢慢变老，那时候他们的头发才是银色的，像老年人一样。而人类头发颜色天生像你这么淡的只有得白化病的。”飞影凑到他面前，直视他的眼睛。“他们的瞳孔会是红色的，而且总是眯着眼睛看东西，像吸血鬼一样怕光。但你的眼睛是黄色的，瞳孔是正常的黑色。你不是人类。” 藏马尴尬的笑了笑，没想到在这个小精灵面前这么难蒙混过关。“你是怎么知道的？” “雪菜看护过这样的小孩儿，有时候我也得帮忙。” “怎么还有人雇佣童工？” “只要我们能接受正常工资的十分之一就行，而且……他们很不受家长的重视。” 这是一个没法在有缺陷的儿童耗费太多金钱的时代。 “那你对他们……好吗？” “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做我分内的事就行了。肯为他们出钱看护的还算好的，有些父母是不会抚养有残疾的小孩儿，他们的日子过得很苦，简直是生不如死。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的确不是人类……我是一只狐狸。” 飞影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他。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是一只狐狸。”说着他的身体开始起了变化，尖尖的毛耳朵从头发里钻了出来，一条足有飞影那么高的尾巴从后边扫了出来。飞影好奇的凑过去，摸摸这些银光闪闪的东西是不是假的，可他手一碰到那柔软的银色毛发就立马收了回来。 软软的，暖暖的…… “你要是想摸的话，尾巴也借给你。”藏马看着他把手嗖的一下子背了过去的样子，不禁取笑道。 “你不是吸血鬼——” “不是人类吸血鬼。” “怎么回事？” “我是第二代吸血鬼爱兰德的杰作……因为……他不再相信人类了。” 飞影过了好一阵子才消化掉他所说的话：“说白了他想给自己找个忠犬。” “也不是，他曾试过狗，但它们有些笨。也曾试过猫，但它们压根就不服从他的管辖。” “哼，我可不认为狐狸是是什么听话的动物。” “但我们不会做出以卵击石的事，还有请不要叫我动物。” 飞影立马收声了，他还不想惹藏马生气。 “那个……后来他怎么样了？”过了好一会儿，飞影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被我们杀了。”藏马平静的回答，波澜不惊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变化。 “为什么？” “因为我们想要自由。” “哼……所以如你所愿了。” “不，你错了，我们已经永远的失去自由了。”尤其是我。因为这件事是我策划的，而且我利用了他的信任。 要是再见面的话，他会对我怎么说呢？ 不要去想了，不会再见面的…… 飞影困惑的看着他飘渺的表情，不过没再逼问下去。 “我和雪菜还会留在这儿，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会留在这个镇上一段时间，有些事我还没有解决。” “只要是力所能及，我一定会报答你。” “不是现在。” 飞影咬咬牙，这个拖泥带水的老狐狸！到现在他都没有搞清他要帮他的理由，藏马只是用命中注定来搪塞他，这感觉真是让人烦透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要留到最后。” 飞影思维短路，没听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看着他睁大眼睛没听懂的样子，藏马不禁笑出了声。 这个像小野猫一样的小家伙…… “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 飞影哼了一下，在雪菜旁边躺下了，在这之前还不忘加了一句。“我警告你，不许打我妹妹的主意。”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藏马装出受伤的样子。 “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倒是真护着你妹妹，她有自卫能力。” “但那会让她为难，她不想伤害任何人。” “你不能一直这样，那会吃大亏的。” “我知道……但在关键时刻，她一直没让我失望。” 一对奇特的兄妹……藏马暗暗地想着，然后他在这狭小的棚屋里找了个跟他们相对的角落，躺了下来。 之后，这一夜很平静。 第十二章 第二天，雪菜的伤口就大致痊愈了。飞影为了不让人类起疑心，带着她去山下的人类小镇看看。藏马见他们出去，也跟了上去。 “现在是白天，你不拍阳光吗？”飞影打量着他，好奇的问道。 “惧怕阳光是犹大对那个背信弃义的魔鬼的子孙的诅咒，跟我们没关系。” “哼，那还真是不公平。”飞影低声嘟囔着。 “世上没有什么事是公平的，我到镇子有些事要办。” “哼。”飞影不再说话，任凭他跟着，搀扶着妹妹开始向山下走去。 “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我可没说我信任你。” “哦，是吗？” “因为你要想干什么的话早就做了。你那么强，我再怎么提防也是枉然。” 藏马沉默了一会儿，岔开话题问道：“你们一直都是怎么生活的？” “还能怎么生活……一直是这个样子。一开始我们居住在树林里，但被人类打扰的太厉害了，我们走到哪儿，哪儿就会变成探险圣地，我们是不得已才会跟人类有接触。” “你们也太不小心了。” 飞影瞪了他一眼。“你自己试试看。 藏马仔细的打量着飞影和雪菜这对兄妹，寻找着岁月刻画在他们身上的任何一丝痕迹。他们还是十来岁小孩儿的模样，这在精灵中很正常，他们不会再长大，也不会变老。所以他们一定是一直以人类孤儿的身份生活，而孤儿的境遇……在当时的欧洲很不乐观。 很多人一旦怀有私生子，便将他们遗弃在各式各样的人家门口。大部分人是不会抚养这些来历不明的婴儿，他们会将这些孩子交给育婴堂，而因为经费的问题，育婴堂是不会好好照顾这些孩子，十有八九的婴儿会死在襁褓里。那些保姆根本不关心他们的死活，把他们当成不洁的产物，会毫不留情的克扣他们的饭钱中饱私囊。就算是有幸活下来的孩子，在八岁十岁的时候就要出去工作，这也是飞影他们两个这么小就出来做工却没有引起怀疑的原因。而雇主之所以雇佣童工也是自有他们的打算，他们要这些瘦骨嶙峋的孩子做跟成人差不多的工作，却给几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的工钱。很多孩子因为受不了繁重的劳作和歧视而逃跑，但在外面的世界，他们的状况依然不容乐观。由于没有父母的庇荫，很容易受到犯罪集团和邪教组织的引诱，年纪轻轻就成为成人世界的牺牲品。 但飞影和雪菜的情况比他们还不乐观，至少人类过了几年就会长成大人，而作为不老不死的精灵却永无出头之日，只能从一个地方漂泊到另一个地方，宁静的生活成了一种奢望。 不知道他们到底走了多少年了…… 他们很快来到了镇上，乱糟糟的小镇正在进行重建工作。镇长和头上裹着纱布的牧师吵了起来。镇长指责都是因为他的罪孽和不虔诚才导致了教堂的坍塌，这儿从来都没出过这种事，他还不如他的上任。而那个老牧师则争辩道说自己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上帝是在考验他才降下这种灾难。他们两个是吵得不可开交，弄得所有乡民都跑来看热闹。 飞影摇了摇头，真是……够丢脸的…… 但现在民众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又有国家打仗了。虽然自从儿童十字军东征几乎全军覆没后，德国人就对这些宗教感召下的战争不太热心，但这并不妨碍贫苦的阿尔卑斯山民去应征充当他国的雇佣兵赚取少量的津贴。 这个动荡的年代需要大量的兵源 飞影对这一切全都漠然置之，反正这跟他没关系。他们在城镇里买了一些日用品，收拾收拾准备走人，却迎面碰到了幽助桑原二人组。 “哇！雪菜小姐，你在这儿啊！”桑原大叫的跑了过来，一把要抱住雪菜，却被飞影狠瞪了一眼，他不得不收敛些。 “啊……行了行了，幽助看出了同伴的尴尬，出来打圆场说道。“昨天闹得可真够大的……邪教组织落网了，这下那位可恶的女人死定了。” 藏马冷笑了一下，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那个女人是肯定不会死的，因为她牵扯的贵人太多，但她绝对会被扔入修道院，那是欧洲变相的冷宫，是埋葬着无数因为利害关系而被囚禁的女人的活墓场。 她的愚蠢之处在于……不懂得男人不喜欢让自己负担太重的女人。 虽然藏马苏醒的时间不长，但他已经把对这个世界的事情了如指掌。 “那个女人的事与我无关。”飞影警觉的划清了界限，不想再跟人类的烦心事有什么瓜葛。 “唉……我是在说好事啊……”幽助抓了抓脑袋，大惑不解的看着飞影。 “别烦他了。”在一旁的藏马突然开腔道。“他不想招麻烦。” 幽助和桑原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藏马。 “你是什么人？”桑原警觉的问道，眼前的人高大英俊，当他打心眼里不好受。 “我叫藏马，只是个旅行的小贵族罢了。”藏马彬彬有礼的说道：“现在跟他们兄妹住在一起。” 听到最后一句话，桑原的眼睛马上喷出了火焰，恶狠狠地瞪着藏马。他讨厌眼前的男人，非常的讨厌。 而藏马只是对他的冲天怒气的样子笑了笑，并没多做表态。 飞影看着他们两个针锋相对的样子，暗自吞了吞口水，微微的向后退了几步。 桑原虽然恼火，但也很清楚自己是不能轻易的向贵族挑衅的，就连决斗他也不配。可他无权无貌，没有资本击败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这让他感到憋屈，非常非常的憋屈！ “外面征兵挺热闹的，你们两个有什么打算？”藏马友好的笑着，用对老朋友的口吻说道。 对了，征兵！藏马说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桑原，他可以应征入伍得到功名，然后就能风风光光的娶雪菜小姐了！ 这么一想，他向飞影甩了一句。“喂，小矮子，帮我照顾好雪菜！” 啊？飞影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 “我要去当兵，成为大将军好迎娶雪菜小姐，不要让她……”他指了指旁边的藏马。“……被别人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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