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一,曲洋、童百熊、桑三娘等日月神教十余位长老、堂主,也带了数千教众前来,另有五毒教等下属帮派,也在梅庄周围落脚。 东方不败大大方方地女装示人,众人虽心底惊奇,不过因一路听说教主本是女儿身,且这些人大都是粗亳汉子,惊奇一阵也就过去了。 独蓝凤凰等细心的女孩儿家,见东方不败身形高大,喉结微微突出,大致猜到传言非真,但碍于教主威慑,也不敢多言。 过得两日,众人亲眼见任盈盈、向问天出入梅庄,与李寻欢有说有笑,并无决斗前的剑拔弩张样子,注意力转了方向,对教主的性别愈发不在意了。 东方不败并不理会教众心思,每日除了与李寻欢演练招式,就是飞针走线绣嫁衣,装饰新房。 李寻欢与任盈盈、向问天数次磋商,才终于对决斗当天细节逐一敲定。 七月十五,中元节,百鬼夜行。 普通百姓早早地关门闭户,上床睡觉。西湖边,却是人头攒动,喧哗熙攘。 明月渐渐爬上树梢,缓缓在云层间穿行,等在湖边的人一个个屏住呼吸,伸长脖子望向远方夕照山。 忽然,水面波纹闪动,一白衣公子,身姿轻盈,飞鹤般踏过水面,便如掠过平地一般。 立刻有人叫道:“好轻功!” 左冷禅、岳不群等人皆是心中一凛,此人轻功之高明,五岳之中只怕鲜有敌手。 定逸师太忍不住大声道:“此人轻功高绝,世所罕有啊!” 水面上那人听见了,竟然在水面上转过身,向恒山众尼方向拱手道:“多谢师太!” 他嗓音清朗,气息稳定,脚下步法不乱,很快掠过水面,直冲夕照山而去。 天门道长也忍不住道:“人在水面,竟然还有余暇开口,此人内息之悠长,难以测度啊!” 左冷禅冷声道:“魔教中人,心术不正,有何可称道之处?”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长啸,随即便有一人如炮弹般砸过水面,水花四起,离得近的五岳弟子立即变成了落汤鸡。 那人哈哈大笑,笑声中内力震荡,左冷禅等人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身边功力弱些的弟子口中吐血,倒地不起,众掌门忙回身护住体弱弟子。 定逸一边为仪琳输气,一边大怒道:“哪里来的莽夫?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伤人!” 左冷禅仔细看了又看,忽然道:“任我行!” 诸人大惊,再定睛看时,那道人影已几个纵跃,至夕照山峰上不见了。 天门道人道:“他必是前往赴决斗之约,看来传言不虚,左盟主,咱们是否要追上前去?” 定闲道:“左师兄,咱们门人弟子多有受损,不如每派挑出三、四个高手追上去,其余人留在此地护持伤患?” 左冷禅回身四望,见几乎有一半门人东倒西歪地瘫在地上,沉吟半晌,尚未开口答话。 岳不群忽道:“左师兄,魔教中人多诡计多端。那任我行明明看到咱们在此,还有恃无恐地上山,想必早有准备,咱们切莫中了他们的奸计啊!” 他这话一出,立刻博得一众附和。 其中一些受伤的、胆小的五岳弟子,对任我行之威心有余悸,不敢与本派高手分开;有些爱热闹的、本事低微的,不忿他人夺取围歼魔教的大功,不愿与人分开;也有些本事不错的,生怕被掌门挑剩下,面子过不去…… 便如一锅螃蟹,你抓住了我的脚,我拉住你的腿,吵吵嚷嚷,只闹过一个更次,众人也没议定主意。 左冷禅心道:此时上去,那两人只怕还未开始,若是迫于形势、一致对外可就不妙了!不若多等一会儿,待他们打出个结果再说。 正磨蹭间,忽见山上一人飞掠而下,沿途长啸不已,震得湖水波荡,周围柳枝簌簌作响。 定逸眼尖,伸手指着道:“是任我行,难道他这么快就赢了?” 话未完,任我行已经奔至湖面,又如炮弹一般,咚咚咚地砸着湖面过去了。 天门道长忙道:“要不要抓住他?” 岳不群道:“看他中气十足,不像是有伤在身啊!那李寻欢难道竟如此不济吗?” 定逸怒道:“就算他完好如初,咱们这么些高手在此,难道还抓不住他?” 话音未落,任我行忽然转身奔了回来,一掌击在众人面前水面上,叫道:“他妈的!战又不战,退又不退?一群苍蝇,白嗡嗡嗡了这半天!” 水浪隐含内力,被击中的弟子又倒了一大片。 左冷禅怒道:“任我行,当真欺我五岳无人了吗?” 任我行重重一口唾沫飞出,转身大踏步去了。 左冷禅怒不可遏,正要挥手追击,定逸忽道:“又有人下来了!” 众人随着她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两个人,脚步沉重走了下来。 天门道长喜道:“必是那李寻欢和东方不败,想是吃了败仗,咱们不如先灭了他们!” 众人皆觉有礼,纷纷抽出兵刃,严阵以待。 此时,圆月突出云层,照得山脚其中一人脑门锃光瓦亮,竟是个光头。 一个华山女弟子奇道:“难道是那李寻欢吃了败仗,无颜回去迎娶东方不败,一气之下出家为僧了?” 此言一出,华山、恒山一众年轻女弟子皆叹息不已,就连岳不群的夫人宁中则也暗叹一声。 幸而,那两人走近了些,众人认出竟是少林寺的方证大师以及武当的冲虚道长。 岳灵珊先笑道:“原来是个真的老和尚……” 话未说完,已被岳不群低喝一声止住。 方证大师、冲虚道长慢慢走至众人面前,左冷禅等人上前施礼,问及缘由。 冲虚道长叹道:“我们受李寻欢公子之邀,提前上山,为这场决斗做见证!” 定逸忙问道:“结果如何?可是李寻欢输了?” 冲虚道长摇头道:“没有,任我行输了!” 众人大惊,左冷禅奇道:“难道这李寻欢年纪轻轻,就抵得过任我行的吸星大法?” 方证大师只是喃喃道:“魔刀,魔刀啊!” 见众人大惑不解,冲虚道长解释道:“我和方丈大师自认武功造诣还算不错,竟都未看清他飞刀是如何出手的,不是魔刀是什么呢?” 他接着道:“诸位听我一言,今日且请回去吧!魔教之事,还需从长计议啊!” 方证大师点头道:“听他二人言论,东方不败武功还在他二人之上,魔教有他三人这般高手,只怕短期难以撼动!” 众人皆是踌躇满志而来,如何会轻易被打发走?只是听了这两位当世高手的拜服言论,又忆及李寻欢、任我行方才风姿,无一人敢跨出一步去。 良久,一个华山女弟子轻声道:“不知,那李寻欢现在去了哪里呢?” 她只是自言自语,冲虚道长却笑着回答道:“他去拜堂成亲了。” 他回首看向夕照山峰,彼时,那年轻人眸正神清,身姿优雅,躬身行礼告别:“在下赶着回去拜堂成亲,改日,必登门拜谢两位今日的见证之情!”
第41章 新婚之夜 李寻欢轻功施展到极致,赶回梅庄。 只见庄内烛火通明,人声鼎沸,令狐冲、林平之拿着喜服站在门外,看见他,一起上来拉了就走。 蓝凤凰拿着妆盒,赶上来笑道:“新郎官可是需要伺候净面化妆吗?我可是手熟得很呢!” 令狐冲一把将李寻欢推进房里,回头笑道:“李大哥天生丽质,不需要啦,你们还是去打扮新娘子吧!” 蓝凤凰跺脚道:“新娘子早就穿戴整齐了,哪里用得上我献殷勤?” 一瞥眼看见曲洋匆匆走了出去,忙叫道:“新郎、新娘都到位了,曲长老,你这位主婚人朝哪里去呢?” 曲洋赶到庄门外,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刘正风飞奔而来,还不时回头看身后是否有人跟踪。 见他如此小心,曲洋飞身上树,替他哨探一番,跳下来笑道:“身后干净得很!你也太小心了,华山派的令狐冲一大早就赶过来了,偏你还要跟着去西湖边白吹风!” 刘正风叹道:“令狐贤侄装病,自有他师母、师妹打掩护。我受掌门师兄嘱托而来,家里又有妻儿老小,岂能不小心翼翼?” 两人携手赶到喜堂,李寻欢已经换好一身喜服,正与童百熊、令狐冲等人大声说笑。 曲洋、刘正风上前道喜,刘正风笑道:“李兄得偿所愿,以后尽可纵情于山水间,演奏渔樵问答了!” 李寻欢听他说破前事,但笑不语。 童百熊挠头道:“大伙儿都说前一阵子的教主是李兄弟假扮的,怎么就我没看出来?李兄的易容术也太过玄乎了吧?” 众人皆笑,忽听黄钟公大喊一声:“花轿到!” 房内霎时寂静无声,大伙儿都规规矩矩地站在自己位置上,翘首以盼。 李寻欢快步迎了出去,八个紫衫侍者抬了一顶朱红色大轿,慢慢走至院内停下,任盈盈、曲非烟俏立两旁,分别端着喜果、宝瓶。 令狐冲、林平之递上弓箭,李寻欢搭箭拉弓,正中轿门,众人轰然叫好。 任盈盈、曲非烟掀开轿门,一起笑道:“新娘子下轿了!” 轿中人凤冠霞帔,火红嫁衣,缓缓走了出来。 东方不败没有戴盖头,只凤冠上缀着一层珠帘,众人都识得他是昔日教主,却又觉出不一样的仪态风情来。 本有几分不信教主原是女儿身的教众们,此时便不由得想道:这么美的样貌,往日怎么没看出来呢? 李寻欢上前携了东方不败的手,低声笑道:“真美,天上的月亮都被你羞得躲进云里去了呢!” 东方不败微微一笑,与他并肩一步步走进喜堂。 曲洋高声叫道:“新人拜天地喽!” 本站在门口的教众忙忙地让开,生怕无意间受了教主的礼。 两人在此地皆没有亲人,曲洋将“拜高堂”化为“拜谢亲朋”,因童百熊于东方不败有恩,便由他站着受了新人半礼。 夫妻对拜过,东方不败拉过站在一边的任盈盈,高声宣布道:“自今往后,日月神教教主之位传给圣姑任盈盈,若有人违逆新教主,便是不服我东方不败!” 教内长老、堂主等高层皆已提前得知此事,登时欢声雷动表示赞服。 普通教众乍闻此事,先是心下一惊,继而想到圣姑一向待人宽厚,也大声欢呼起来。 任盈盈伸手,止住众人道:“今夜,是咱们东方太上教主的新婚之礼,这杭州城内尚有许多五岳剑派的人虎视眈眈,诸位轮番喝过喜酒,便需出去巡视,小心戒备,绝不可让宵小之辈有机可趁!” 说罢,先躬身向东方不败行了一礼,转身出去将长老们分作两班,安排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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