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过了五分钟。 从监控中一直看着这幅场景的沢田纲吉才推开门走进来。 他很耐心地为我妻真也包扎着破皮流血的手掌,又拿出冰袋为我妻真也敷着哭过的眼睛,拿出老手收音机播放出钢琴曲。 我妻真也情绪渐渐稳定,他看着沢田纲吉,“哥哥,我们之间扯平了。” 沢田纲吉从急救箱中拿出面前,低头拿着棉签为我妻真也擦拭伤口。 他依旧穿着白色衬衫,上面两颗扣子解开,低下头的模样鼻骨格外优越,听闻我妻真也的话从喉中哼出一声,“恩?” 我妻真也说,“我伤过你,你现在也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将我关起来,我们扯平了。” 沢田纲吉为他缠着绷带。 我妻真也说,“我是真的喜欢你,你放我离开,我们从朋友做起,我们很快就会谈恋爱的。” 沢田纲吉拿出剪刀剪断绷带,他咬了咬我妻真也的唇,“你不喜欢我,你永远也不会喜欢我。” 不知道为什么沢田纲吉说这句话的语气这么肯定,我妻真也怯生生地看着沢田纲吉,“我现在就喜欢你啊。” 沢田纲吉捂住他的眼睛,“你的眼神不一样。” 你看我的眼神,和看福泽谕吉的眼神不一样。 “不过没关系,”沢田纲吉站起身,他提着医药箱, “我会让你离不开我的。” 我妻真也觉得说喜欢沢田纲吉不好使,但是除了说喜欢对方,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手抓了抓床单,他同样不知道沢田纲吉说的眼神,指的是哪种眼神。 看见沢田纲吉走时想带走收音机,我妻真也起身抓着他的手,“哥哥,收音机可以留下吗?周围没有声音,我害怕。” 沢田纲吉的耳麦里传来了声音,而他本人听了几秒随后抬手切掉耳麦,眼睛落到我妻真也身上。 我妻真也感觉,耳麦里的声音像是不赞同留下收音机,但是沢田纲吉本人的态度却与之相反。 他努力抓住有点摇摆的沢田纲吉,踮起脚,亲亲沢田纲吉的侧脸,两人的身高有点大,想亲侧脸颊却亲到了侧面颌骨。 “哥哥,你喜欢什么眼神?我会努力表现出来的。可以留下收音机吗?” 沢田纲吉呼吸停顿了一瞬间,他的耳麦中被疯狂滴滴。 抬手关掉耳麦,整个房间除了收音机叮叮咚咚的钢琴声,再无其它。 沢田纲吉拧眉,他的表情更加冷漠不近人情,“今天是第一天。” 不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但我妻真也点头,小心翼翼看向沢田纲吉,“对,第一天。” 沢田纲吉将收音机放下,转身离开关上房门。 我妻真也扯住他的衬衫袖口,小心翼翼,“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沢田纲吉声音很平静,像是平静的风一般,“回家?你指的是福泽谕吉的家吗?” 我妻真也抱着收音机,他后退,担心再说多会让沢田纲吉收回收音机,“不,不,不是。” “是和琴酒的家吗?” 又出来了一个不知道的人名。 我妻真也默不作声。 沢田纲吉微笑,明明是那么温柔的长相,那么温柔的气质,却让我妻真也感到害怕。 “既然真也你都解释不出来,为什么还要出去?这间房子,在你离不开我之前,会是你和我的家。”
第76章 他需要谢礼 到底是什么样的离不开呢。 沢田纲吉已经说过好几次了。 我妻真也抱着收音机, 说不出话。 门被关上。 我妻真也郁闷地拧着收音机按钮,换着节目,以求可以听到点关于武装侦探社,或者是福泽谕吉的消息。 收音机换来换去就只有钢琴曲, 钢琴曲, 钢琴曲。 将收音机向身旁上一丢, 我妻真也头蒙在被子中, 深呼一口气。 既然沢田纲吉一直强调“离不开”,等下次他来了后, 一定要对他说很多遍的离不开他。 可是下次一直是等到很久。 小窗户的天色黑了又亮,又变成黄昏时的橙红色, 沢田纲吉还是没有出现。 我妻真也抱着收音机,感觉到了不安。 期间过来送餐的是执事风格的大叔, 大叔沉默寡言, 推着小餐车将食物放下之后又离开,一句话也不多说。 过了一个小时之后,又将我妻真也没有碰过半分的食物端走。 我妻真也忍不住将收音机的音量播放到最大。 将收音机放在砰砰乱跳的心脏处, 深呼一口气。 夜色降临。 房间陷入死寂般静谧。 没声音了。 我妻真也晃着收音机,一开始是小浮动晃着, 随后动作也越来越大。 他以为是自己一开始将收音机打开的音量太大,所以收音机才没有声音。他将收音机关机, 将音量调到最小,这才将收音机打开,嘴中念念有词,“对不起, 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将声音调动这么大了。” 一切都是无用功。 收音机好像坏了。 就在寂静中, 我妻真也的脑子嗡嗡响。 大概过了两分钟,我妻真也才跑向房门,他大力拍着房门,想吸引沢田纲吉的注意。 快过来,收音机坏掉了,这边没有声音了。 不知道拍了多久,一直没有人来,我妻真也抱着收音机坐在墙角。 好像是认命了。 透过监控器,监控室内的沢田纲吉眸色黑沉,他看着屏幕上的蹲坐在角落里的我妻真也。 像一个小蘑菇。 一个低情绪的阴暗小蘑菇。 在他的肩膀上,坐着一个穿着黑西装、头戴黑色礼服帽的小婴儿。 小婴儿两头身,长着稚嫩的面孔,可他的年龄到底有多大,却是很难说清。 据说,他是因为受到了某些诅咒,才不得已维持婴儿的状貌。 小婴儿是里包恩,彭格列家族为下一任首领沢田纲吉寻来的家庭教师。 里包恩手中握着消磁遥控器,就是这个东西让我妻真也的收音机播放不出任何声音。 泽田纲吉(也就是十四岁的沢田纲吉)在数月前,心情总是不由自主的变得伤心,焦躁等,且总是感觉自己的某个部分就在东京南部。里包恩敏感地感觉到学生的不对劲都是有缘由的,于是搜索了很多的城市,里包恩来到了横滨。 与沢田纲吉相遇。 他的来自平行时空的、十年后的学生。 里包恩对着沢田纲吉说:“你想去见他吗?我劝你最好不要。因为按照我们的计划,今天你至少要让他独自经历长达四十八分钟的静寂,昨天第一天我们的计划就没有成功。” 沢田纲吉将目光从屏幕上移开,“我不想见他。” 里包恩说:“干得不错,阿纲,看来十年的首领生涯教会了你不少。” 沢田纲吉没有说话。 里包恩又说:“你的灵魂不稳定的问题,我询问了彭格列的家庭医生,他们推测大概是由于你距离小阿纲太远的原因。虽然你们不能碰面,不能相遇,但是你们的本质是同一个灵魂,相距太远才会导致灵魂不稳。” “你最近的身体症状,小阿纲其实也有。他正在来横滨的路上。” 沢田纲吉的面色被幽蓝的大屏幕照射,他的表情很平静,目光也一直落在监控上的我妻真也身上。 “还有三十四分钟。”里包恩看了眼手腕上的小手表。 咚咚。 监控器中传来了沉闷的声音。 沢田纲吉的目光立刻锁定声音处。 监控器上,我妻真也将收音机远远丢到地板上,正捂着耳朵,用额头抵住墙壁,用力在砸。 沢田纲吉站起身,推开监控室的门。 “阿纲,现在才是第二天,也才过了十四分钟。”里包恩跳到操纵台上,对沢田纲吉说。 “里包恩。”沢田纲吉斜侧着半边脸,放在门把的手紧了紧。 “昨天的三十分钟你失败了,今天的四十八分钟你也失败,明天的六十分钟想必也不用想。”里包恩说,“阿纲,那你将他绑架到这里,是过家家吗?” 沢田纲吉看向里包恩。 他推门走出去,“当然不,只是我在担心他撞伤了脑袋,处理起伤口会很麻烦。” 里包恩面上露出的表情好像是无奈,他撑着下巴,目光又转向监控屏幕。 在我妻真也孤独留在寂静后的第十六分钟。 沢田纲吉推开门。 放下急救箱,沢田纲吉双手控制住我妻真也磕向墙壁的额头,很难说他当时的心情中有没有参杂后悔。 手指向远处的收音机,我妻真也擦擦下巴处的泪水,“收音机,坏了。” …… 沢田纲吉看上去没有撒谎的样子:“等会儿再修。先处理你额头上的伤口。” 我妻真也说,“请一定帮忙修理好它,我担心明天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好的。”沢田纲吉又说,“但是我帮助你,我需要谢礼。” 我妻真也谨慎地护住自己的裤腰处。 沢田纲吉说,“我现在还不想做那个。” 他单膝跪在我妻真也身旁,咬了咬我妻真也的下唇瓣,舌头未经过主人方的允许就侵入进去。直到他觉得谢礼收够了才从送礼人身上离开,“这个是我想要的谢礼。” 我妻真也目不转睛盯着沢田纲吉。 有一瞬间,沢田纲吉以为,我妻真也知道收音机放不出声音是他搞的了。 “怎么?”沢田纲吉问。 “你亲的我很舒服,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我妻真也说,“真的,请你相信我,我离不开你了。” 沢田纲吉拿着棉签的手用力捏紧。 转念间,沢田纲吉就明白为什么我妻真也会和他说这个。 是因为他昨天离开前的话。 他的耳麦中传来里包恩的声音,“阿纲,你是因为他会说暧昧话才喜欢上他的吗?等等,你最初的反应是相信了吗?” 他感到羞耻,用力关掉耳麦,居高临下对着我妻真也:“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为了尽快让沢田纲吉相信自己是真的离不开他,我妻真也喋喋不休:“我想一直和你亲,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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