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我妻真也发起高烧。 他脸颊烧得通红,一直在闭着眼睛,嘴中也在呓语着。 福泽谕吉找了一个医生过来家中,医生给出的结论不太乐观,“他的身体素质太差了,我很少见到像他这样差的体质,我都不敢给他打快速退烧针了。” 我妻真也醒了,他倦倦地趴在福泽谕吉的怀中,看到白大褂下意识想到寺庙那天的经历,苦着脸,又读到医生的唇型,说:“我的身体一点儿也不差,我好着呢。” 福泽谕吉拍拍他的脑袋,示意他乖一点儿,随后询问医生:“那他现在这样高烧,这怎么办?” 医生思索:“先吃退烧药,随后物理降温,用冷毛巾敷在他的额头,看今夜过后温度会不会下降。” 其实也只能这样了。 医生在告辞这对看起来像兄弟的人前,对着前来送行的福泽谕吉说:“等他病好之后,记得好好调养他的身体,他看起来还这么年轻,可身体这么衰弱,怕是……” 医生没有说完。 再说下去怕是会惹人不快。 福泽谕吉站在门口。 如果按照我妻真也是黑手党首领的年龄来推算,那么身体衰弱也是必然的,样貌得以保持年轻可能也是使用了某位异能者的异能。 可是此刻,福泽谕吉想我妻真也活得再长一点,再长一点,活到木箱子中攒满香包,然后两人再一起挑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回忆从前。 与此同时,福泽谕吉心目中升起一个长达两秒的无耻念头,如果我妻真也永远也不恢复记忆就好了。 森鸥外可以直接清扫黑手党败类,整顿和掌管黑手党。异能特务科负责维护白天的横滨治安,侦探社维护傍晚黄昏,黑手党维护夜间。 这样,可以实现老师的三刻构想。 这大概就是一开始,老师让他尝试接纳我妻真也做家人的重要动机。 福泽谕吉端着一杯温水走到卧室。 拉开门,他就看见被子下方一个鼓起的小山丘。 他挑眉,走进,却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白色的短袖。 福泽谕吉低头去看,发现是哪儿的后,“……真也?” 我妻真也听不见,但是他窝在被子中好热好热,他以为是他身上穿了短袖和短裤的原因,于是将它们统统脱掉甩出去。 可身上就穿了一条内裤之后,还是好热好热,就像吞下去了火炉那么热。 他捂着肚子,将身上的被子掀开。 随后和福泽谕吉大眼瞪小眼。 “……我好热。”我妻真也说着说着有点委屈和难受,他感受到福泽谕吉身上的凉意,伸手就要向对方身上蹭凉。 福泽谕吉看到我妻真也后,扭头轻咳一声,将水杯放到桌子上,捡起白色短袖就要为我妻真也套上。 我妻真也抗拒,他的脸烧得红红的,“我好热,我的肚子中有一个火炉,想吃冰块。” 他晕头转向想,如果能吃下一个冰箱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发烧之后身上软绵绵的,抗拒的力气恐怕连小孩子玩笑打闹的力气都比不上,最终还是被福泽谕吉套上了短袖。 他睁着水润的眼睛,福泽谕吉以为他老实了,转身去拿水杯和药。 转身回来时我妻真也又将短袖脱掉了。 福泽谕吉:…… 更甚者,我妻真也呆头想了一会儿,觉得身上的唯一一件衣服是让他无比热的源泉,于是伸手想要脱下。 “别脱了。”福泽谕吉无奈说。 我妻真也听不见,福泽谕吉只能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拦住他的动作。 我妻真也嘴抿了抿,非常委屈,“我好热。” 福泽谕吉喂他吃过药,将从浴室拿来的凉毛巾放在他的额头,“睡吧,睡醒之后就会好了。” 我妻真也张嘴,吞下,顶着让他觉得舒服不少的凉毛巾闭眼睡觉。 关上灯,福泽谕吉同样闭上眼睛休息。 感觉到我森*晚*整*理妻真也慢慢磨蹭过来贴着他睡觉,两人很大的身体皮肤面积都是接触着的,福泽谕吉睁开眼睛,过了两秒又闭上。 之前,两人同样穿着短袖短裤睡觉,都免不了身体皮肤接触。 现在,我妻真也因为热全脱了,正按着以往的习惯抱着他的一条胳膊睡觉。 福泽谕吉眉头无形中紧皱,却又无奈地松开。 能怎么办? 若是今夜再和我妻真也提起这件事,可能我妻真也就又要感觉热,预备一丝/不挂睡觉了。
第74章 兄长义务[完] 我妻真也自认为今天很早就醒来了。 他醒来后身子依旧不舒服。 发现福泽谕吉也早就醒了, 正在向屋子中端水杯,于是眼泪汪汪扑过去,向福泽谕吉说自己哪里难受。 “我脑袋很痛,脖子很痛, 肚子很痛, 腿也很痛。”我妻真也问福泽谕吉, “我是不是快死了。” 福泽谕吉揉揉眉心, 为我妻真也量过体温,一夜过去依旧没有下降多少。 他昨夜一夜未眠, 是不是起身去探我妻真也的体温。听见我妻真也这句话,他心脏不由停下一个节拍, 皱眉用手势道:不要乱说。 虽然还在发烧,但一夜过去, 我妻真也现在脑袋清醒不少。 他自己给自己套上了上衣, 找到了棕色麻质短裤,站起身准备穿上时,看见福泽谕吉的手, 不满地撅起嘴,将短裤向旁边一丢, 继续躺下。 福泽谕吉挑眉,伸手拿出薄被盖住我妻真也只穿白色内裤的下半身, 端起水杯就要向外走去,走之前微微摇头,“那我要去侦探社上班了。” “可惜买某人的礼物已经到了侦探社,没人认领。” 我妻真也等逐字逐字翻译出福泽谕吉的话, 立刻举手:“我,我去认领。” 福泽谕吉端起水杯, 看了眼麻质短裤。 我妻真也乖乖起身,捡起来穿上,不过会儿又缠着福泽谕吉:“是给我的礼物吗?是给我的礼物吗?” 福泽谕吉递给他的药一口吞下,捧着水杯边喝水边看着福泽谕吉,用可怜巴巴的眼神在问,是给他的吗。 见到福泽谕吉点头,他雀跃一声,便开始期待,眼睛变成星星眼追着福泽谕吉,用害羞的声音说,“我想要的东西有好多。” 想了想银行卡的金额,福泽谕吉说:只要不是造航空母舰。 他更加开心了,踮脚说是亲实则是啃了福泽谕吉好几口。 去侦探社的路上翘首以盼。 坐在小办公室,我妻真也托着腮,看着福泽谕吉手中的小盒子。 他疑惑不解。 和昨天黑色西装青年手中的好像。 福泽谕吉说:这个盒子中的助听器,是我几天前委托一名异能力者制造而成,和你……之前佩戴的助听器几乎一模一样。 我妻真也垂下脑袋,并没有伸手去接这个盒子。 福泽谕吉感觉出我妻真也身上散发的不开心,他有点无措,难道我妻真也是满意这个礼物? 在他的预设中,我妻真也应该是十分开心的。 就像来的路上,以及在家中时的期待那般才对。 他蹲下身,抬起我妻真也的下巴,想了好久询问:“是在担心如果佩戴上助听器后,仍然听不见怎么办吗?” 话音戛然而止,他看见我妻真也咬着下唇,面无表情在哭。 豆粒大的泪水落在助听器的盒子上,落在福泽谕吉的手背上。 福泽谕吉生疏地擦掉他脸上的泪。 我妻真也拍开他的手,红红的眼睛看着他,气呼呼的像街头炸毛快要骂骂咧咧的小猫,“你是准备不要我了吗?” 跟不上这个脑回路,福泽谕吉静默几秒,想了很久才终于想出来他想问的那句话怎么打手语:不是,没有准备不要你。还有,为什么这样问? “你撒谎。昨天的黑西装,以及红军服,白大褂那些人,他们都在说我戴上助听器后会多出来一段记忆,他们都在劝你不要我,说你会吃亏。”我妻真也像极了一个正在冒烟的茶壶。 他红眼睛紧盯着福泽谕吉,打了个哭嗝,委屈中又带着无比得意,“他们仗着我听不见,就对你这样说,其实我都发现了,都记着呢。” 他说着说着瘪着嘴,脸憋得通红。 仗着他听不见,以为他听不见,就说他的坏话,什么人啊。 最终忍不住呜呜哭起来,手推着福泽谕吉拿着的助听器盒子,“拿走它。” 福泽谕吉笑了一声,他看着我妻真也,打开助听器盒子,问目光依旧不由自主落在上面的我妻真也,“真的不要吗?” 我妻真也将脸扭向另一个方向。 福泽谕吉扭回他的脸,眼睛对上我妻真也哭过之后异常清澈的眼睛,手依旧捏着他的下巴没松开,“他们以为我会吃亏,是因为他们认为,你多出了一段记忆后,你就不会认我做哥哥。” 我妻真也心想这些人好恶毒。 他抽着鼻翼,去推福泽谕吉:“你去教训他们,他们这么恶毒,就要被收拾,你去。” 福泽谕吉泛着白光的手掌依旧捏在我妻真也的下巴,脸上留下了两道红红的指印。福泽谕吉问:“所以你会吗,真也?” 停下去推福泽谕吉的手,我妻真也说:“真也不会。” 福泽谕吉笑了,笑得非常好看,狭长的眼睛盛满笑意,没有开灯的小办公室像是亮起来了一般。 不经常笑的人,笑起来会格外苏感。 尽管福泽谕吉笑得十分浅显,但这种程度已经十分难得。 我妻真也被福泽谕吉的笑容迷得晕头转向,他又不停喊哥哥哥哥。 “那我就不会吃亏,他们的说法永远不会成立。”福泽谕吉说。 我妻真也连忙说:“你不会吃亏。我最爱你了,我永远不会让你吃亏,你永远是真也的哥哥。” 拿出助听器,为我妻真也佩戴上,福泽谕吉说:“恩。” 随后,又说:“我永远是。” 我妻真也恢复了听力,他很欣喜,于是看到什么都要去听一听。 但是最让他欣喜的是,他的脑中并没有多出什么记忆。 他觉得,说他坏话的那些人输了。 到了晚上,他像是分享秘密般对福泽谕吉说,“你看,我的脑子里并没有多出什么,你不会吃亏。” 福泽谕吉今天已经讲这句话听了几十遍,他叹口气,捏住我妻真也的嘴巴,“是的,我永远不会吃亏,睡觉吧。” 我妻真也有点扫兴,他踢踢被子,不小心踢到了福泽谕吉,装模做样道歉:“哥哥,对不起,我只是想到你不会吃亏有点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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