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达达利亚语塞,“冬妮娅,不必理它,不论你怎么问,它的鸡嘴里也不会吐出象牙的。” “嘎?!你说谁是鸡?!好你个至冬小子,你居然敢把本骑士和家禽相提并论!嘎呀呀,可恶!” 阿尔戈愤怒地大叫,“就算我现在力量大不如前,想查清小哑巴身上的诅咒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哼,到时候可别哭着来求本骑士!” “差不多得了,再叫他小哑巴,信不信我拔了你的毛拿你炖汤喝?” “哎呀,你们别吵啦,要吵去雪地里吵!”冬妮娅愤愤地跺脚,“哥哥你先住口。阿尔戈,你真的能让宁归哥哥变回来吗?大概要多久?” “哼,要是以前,只需要给我十天半个月...” “不必了。”达达利亚果断拒绝,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这只胖鸟不靠谱,“过了今晚...我就要走了。” “我会带上他一起。”他的视线落在冬妮娅怀中的玩偶身上,“这一次出门,会去很多地方,见很多人...我想,总会找到办法的。” “哥哥又要出门?”冬妮娅愣住,“你明明...还没回来多久。” “抱歉,冬妮娅。”达达利亚面带歉意,“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普契涅拉(公鸡)先生会派人关照你们的。” “我们不需要别人的关照,我和托克能照顾好自己。”冬妮娅低下头,不满地嘟囔,“只是哥哥的身体还没好全,怎么可以又出远门呢。” “谁说没好全?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吗?”达达利亚笑了,“而且,你难道不希望你的宁归哥哥赶快变回来吗?” “话是这么说...算了,反正哥哥也不会听我的,你总有那么多正经事要办。”冬妮娅撅起嘴,尽管不开心,但还是问,“需要我帮忙收拾东西吗?” “不用,后勤部门会准备好的,我上楼去拿几样东西。” “等等嘎!那我、那我怎么办!”阿尔戈飞起三尺高,但刚刚吃饱的身体重量不足以支撑它飞太久,很快落回桌上,“我还要证明我的实力啊嘎!” “对了,阿尔戈先生不如一起去吧?”冬妮娅突然凑近它,“有你在,宁归哥哥一定能更快变回来吧?” “嘎?”阿尔戈坐在桌上想了想,“倒也不是不行...” “那个,我去帮你准备一些干粮!” 冬妮娅说完起身走向厨房。 “真是位善良的小姐...”阿尔戈目送她离开,黑漆漆的眼珠闪烁着感动的泪光,“听到了吗,小哑巴,她叫我先生诶!” ...... 几秒后,它气鼓鼓地爬起身,“你的嘴巴好毒!好哇,现在不是你可怜巴巴求我的时候了?信不信我现在就告诉他们你有意识?” ...... “哼哼,知道错就好。我吗?我当然要和至冬小子一起走,证明自己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我可以借此机会打探夜鸦亲王的下落,总不能一直待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啊。” “阿尔戈先生?”捧着一大包谷米的冬妮娅出现在厨房门口,“你在和谁说话?” “嘎?!嘎嘎!当然是在...是在自言自语了嘎!”阿尔戈慌张地转着眼睛,好在鸟类不会脸红,否则它一定会被识破的。 是幻觉吗?冬妮娅揉揉眼睛。 方才,她似乎看到独眼小宝的玻璃面罩上掠过一道光。 * 对达达利亚来说,这次离家与之前的每一次并无不同。 他总于深夜启程,在家人的梦中退场,或许是由于接到的任务总是隐秘又紧急,又或许是因为他不愿面对离别。 他通常不会带什么东西离家,作为愚人众的执行官,衣食住行都有充足的后勤保障。 只是这一次,在冬妮娅的坚持下,他不得不扛着一袋谷米,挽着一条围巾上路。 谷米是阿尔戈的口粮,围巾是冬妮娅答应送给宁归的礼物——虽然他现在并用不上。 等在家门口的属下看到他的样子,皆是一愣,胆大的凑上前,“那个...公子大人,要不我帮您...” “不必了,准备出发。” 几驾马车的车轮碾过雪原,留下数道细长的凹陷与花瓣样的马蹄印,当海屑镇上的最后一盏灯熄灭,属于至冬人的夜晚终于姗姗来迟。 车厢内,吃饱喝足的阿尔戈躺在一只软枕上呼呼大睡。 达达利亚收回望着窗外的视线,捧起那只缠绕着蓝色围巾的独眼小宝玩偶。 冰蓝色的瞳孔被玻璃面罩反射成浅褐色,那是宁归眼睛的颜色。 “...你一定在恨我吧?”他额头抵着面罩,轻声说道。 玩偶和宁归一样不说话,坚硬的玻璃面罩透着一股寒意,却让达达利亚联想到宁归温暖而柔软的脸颊。 曾经有那么多时间,为什么不抓住机会,好好抱一抱他呢? 达达利亚将玩偶摁进怀里,再度将视线投向窗外。 马车已经驶离海屑镇,隔着雾气与雪幕,能看到一点如星辰般微弱的光,那是至冬宫穹顶之上的冰凌,它取代了女皇的爱人之心,用寒冷封印着整个国度。 女皇曾是一位无比温柔的神明,她为了至冬人想要的未来,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而他作为执行官,在宣誓效忠女皇的那一刻起,也定下了同样的决心。 达达利亚从未怀疑过这一点,只是当他抚摸着玩偶粗糙的表皮时,却不免感到迷茫。 “公子大人,最新消息,您的专用船只已经备好了。”马车缓缓停下,车门外,负责传令的愚人众官兵上前请示,“我们的车队会在天亮前到达蒙德境内,您看是否需要那边同步准备起航事宜?” “不需要。”达达利亚吩咐道,“我会南下去蒙德城一趟,你们驻扎在荆夫港等我。” “诶?您一个人去吗?”属下一愣,“那需要为您联系歌德大酒店,准备专属客房吗?” “不要透露我的行踪。对外就说我旧伤复发,需要在荆夫港修养一段时间。” 马车在第二天晌午到达荆夫港。 这里是蒙德境内最大的港口,吞吐量虽比不上璃月港,但由于连接了至冬与蒙德两国,又是通往柔灯港、遗龙埠和拜达港的重要口岸,因此非常繁华。 为了不太显眼,达达利亚简单乔装打扮了一番。 他换了一身深蓝与银灰相间的修身劲装,款式简约,但束紧的腰带与腿环上镶嵌着剔透的晶蓝色宝石,披在肩上的西装披风裁剪得体,看上去像位远行踏青的蒙德贵族。 至于那一大包谷米,抗在肩上太显眼,但又不好辜负冬妮娅的心意,他只好分出一小袋随身携带。 好在阿尔戈在进入蒙德境内后,便被许多至冬不曾生长的温带植物吸引,上午尝尝钩钩果,傍晚吃口落落莓,没再揪着那袋谷米不放。 傍晚时分,在快到风龙废墟附近时,眼前出现了一座小村庄。 村庄的规模不大,看起来甚至不如海屑镇的一半。可胜在烟火气十足,黄昏色的天空下,鳞次栉比的矮小民房的屋顶扬起袅袅炊烟,空气中回荡着烤肉与炖汤的香味,有着显然区别于至冬的风味。 风神护佑的国度民风淳朴,夜色将近,家家户户却都开着门窗。穿越村落的羊肠小径上,孩子们举着风车与小竖琴,成群结队地吟唱着风的传说。 那些小孩很快注意到达达利亚。 一个长相俊美、衣冠楚楚的年轻人尽管引人注目,但还不足以让人驻足,可如果加上他腰间别着的奇怪玩偶,还有身后飞着的黑色大胖鸟... 那可真是连鼻涕流下来都顾不得擦的神奇啊! “是生面孔!”抱着小竖琴的小男孩走上前,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大哥哥”。 “愿风神护佑你,你是从城里来的吗?” “是呀,愿...风神也护佑你。”达达利亚蹲下身答道,“小弟弟,请问这附近有没有能歇脚的地方?大哥哥的肚子饿了,想吃点东西。” “嘎!阿尔戈也饿了!”阿尔戈突然凑近。 小男孩吓得往后一跳,“啊啊啊,大胖鸟会说话!” “嘎!你才是大胖鸟,你全家都是大胖鸟!”阿尔戈凶巴巴地喊。 看来学小哑巴怼人还挺凑效,那个小豆丁很快就被吓得两眼一红,“呜呜呜呜”得像要哭出来。 它鸣鸣自得地想。 “阿尔戈。”达达利亚喝止道,他起身扶着膝盖,又稍微向前俯身,“别怕,它不会伤害你的。” “...村子里没有餐馆...”抱着竖琴的小男孩嗫嚅道,“但...但是大哥哥可以跟我回家,妈妈今晚会烤胡萝卜馅饼。” 男孩的母亲和男孩一样热情好客,不仅给达达利亚端上了热腾腾的馅饼和汤,还为阿尔戈准备了一盆粟米。 被问到村庄的来历,面色红润的妇人笑呵呵地答,“很久很久以前,年轻的冒险家们为了探寻风龙废墟的秘密,成群结队地驻扎在这里,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村落。” 她打量着达达利亚,“如今也有不少冒险家会路过并借宿呢,看您的样子倒不像是冒险家...但应该也是来探险的吧?” “唔,算是吧。”达达利亚含糊地答,“话说,您是否知道一位年轻的占星术士?她的名字...很长,应该就住在附近。” “冒险家我见得不少,但占星术士...好像没什么印象。这里的天空被这些残垣断壁挡着,有时候刮起大风连星星都看不到,怎么会有占星术士来?” 达达利亚不由得皱眉,难道是情报出了问题?那个占星术士提到的奔狼岭分明就在这附近。 “名字很长的占星术士...”小男孩双手合十,“我知道啦!前阵子有个来自枫丹的冒险家,她带来的报纸上有!” “又在胡说,枫丹报纸上的占星术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妇人无奈地摇头。 “可是报纸上写的就是来自蒙德城的占星术士呀。” “蒙德城?”达达利亚即刻了然,原来她住在城里。 “多谢您的款待,夫人。”达达利亚站起身,揪起还在低头狂吃的阿尔戈的后颈,向这家人微微鞠躬。 “天已经黑了,还要赶路吗?”妇人虽然不解,但还是说着“愿风神护佑你”,送他们离开了。 连夜赶到蒙德城的确有些勉强,这个时候进城也容易被怀疑。但达达利亚不习惯在陌生人家借宿,况且安营扎寨这样的事在他还是个新兵的时候就已经做得很熟练,在野外过夜对他来说更是家常便饭。 反观阿尔戈显然不能接受,在达达利亚去四周捡柴时,他终于忍不住对乖乖坐在石块上的独眼小宝吐槽。 “喂,你到底打算装死到什么时候?你就不能管管他吗?既然他一天到晚捧着你,宝贝得和什么似的,那应该很听你的话吧。” ...... “什么?你说我声音太大,会招来猛兽被吃掉?你你你,怎么这么恶毒!”阿尔戈愤怒地蹦了蹦,但分贝低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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