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归回避自己的模样让达达利亚觉得胸口闷闷的,他想了想,走上前,“我知道,你很难再信任我...但是就算为了你自己考虑,现在也不该离开我。” 这个人在说什么胡话?宁归皱起眉。 “你有没有想过,你每次变回人类,都是在遇到我的第二天?” “?!!” 宁归心头一紧,回想一番,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他抬头看向达达利亚,神情复杂。 难道达达利亚才是那个召唤自己的人?开什么玩笑?! 仿佛读懂了宁归所想,达达利亚继续道,“有这种可能,对吧?” 见宁归有些动摇,达达利亚趁热打铁,上前握住他微凉的手,“对不起,不管我是否有意,让你涉险都是我有错在先。作为补偿,就让我陪你调查吧,你可以利用我...毕竟愚人众的执行官还是有点利用价值的,不是吗?” 他微微低头,越说声音越轻,纯粹的冰蓝色眼睛越过上目线,蕴含着让人不忍拒绝的诚恳。 “......”宁归抿紧唇,有些犹豫。 “放开他,立刻,马上。”严厉的喝止从达达利亚身后传来。 宁归垫起脚尖,越过达达利亚的肩膀,看到了一抹火红的发尖。
第26章 苹果酿 达达利亚回头,一头火热的红发不由分说地撞入他的视线。 “太阳还未落山,阁下是否太过小瞧蒙德的治安?” 酒馆后门连接的廊屋下,红发青年抱臂直立。 他明明有一双焰色的眼睛,眼神中却看不出一丝热烈或温暖,反倒像鹰隼一样一瞬不瞬地盯着达达利亚,仿佛只要他敢轻举妄动,就会立刻受到无情的审判。 这边达达利亚“告白”被断,只得摘掉可怜巴巴的面具,转身应付这位不速之客。 他用同样冷漠的眼神望向那人,语气不悦,“这位先生,你大概是误会了。” “是吗?我只是根据路过所见做出判断,并不存在什么误会。”青年的声线沉缓平静,态度不卑不亢,精致低调的衣饰搭配无不透露着他贵公子的身份。 “公平起见,不妨问问当事人的看法。” 他的视线移动到宁归身上,“您好,请问您身旁的这位先生是否给您造成了困扰?” “的确如此。” “怎么可能?!” 宁归和达达利亚同时开口。 “你...”达达利亚看向宁归,瞪圆的眼睛里写满震惊和委屈。 “......”宁归叹口气,“这位先生,感谢关照,但事情并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没有被劫持或是威胁。” 之所以这么说,不是为了帮达达利亚,只是不想眼睁睁看他被冤枉。 “我都说了是误会。”达达利亚向红发青年扬起下巴,神色中略带炫耀。 “......”迪卢克无法理解这个年轻英俊的至冬人在得意些什么,出于好意,他又问宁归,“那...需要帮忙吗?” “我是这家酒馆的经营者,你可以叫我迪卢克。”他指着后门上挂着的招牌,上面写着“天使的馈赠”。 “你的衣服似乎不是很暖和。酒馆里存有一件闲置礼服,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进门去找酒保取用。” 宁归低头看了看身上被扯掉一条袖子的浴袍,以及那双沾满灰尘的脚,窘迫地抿紧唇。 “好吧,谢谢您。”他红着耳朵答,被陌生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真的非常丢人。 迪卢克侧身让出一条路,示意宁归进门。 阿尔戈跟在宁归身后,迪卢克的目光在它身上多停留了几秒,但并未阻止。 轮到达达利亚时,却被拦住。 “我似乎并未邀请阁下。” 迪卢克承认,他对这个至冬人有些防备。 不管是他身上精心搭配的贵族装束,还是从脚步就能判断出的矫健身手,还有那双隐藏得很好、却依然能读出一丝寒意的冰蓝色眼眸... 无不透露出他的身份不简单。 至冬人,再加上来历不明,这种组合很难让一个蒙德人产生好感。 “开门做生意的酒馆,应该没有选择客人的权利吧?”达达利亚挑眉问。 “嗯,酒馆没有,但我有。”迪卢克平静地回答,依然没有放达达利亚进门的意思。 已经进门的宁归回头,看着焦急望向自己的达达利亚,心情复杂。 他咬了咬下唇,硬下心肠,“你先回去吧,我...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达达利亚,只是逃避片刻,应该不过分吧? 得到宁归答案的迪卢克挡在达达利亚面前,“这位先生,蒙德城内的酒馆很多,想喝蒲公英酒不是什么难事。” “......”等宁归跟着酒保消失在通往二层的楼梯后,达达利亚的眼神才彻底冷下来。 迪卢克默默观察着他,暗道自己的判断没错,这人果然不像看起来那么轻浮。 “放心,我不打算进去。”达达利亚抱起双臂,微微偏头,“只是站在门口,不算违背你的经营准则吧?” 迪卢克没出声,他不想和这个隐隐透着危险的男人多费唇舌,留下一句“请自便”,在他面前关上了门。 另一边,酒保带着宁归和阿尔戈一路来到三层。 “这里是迪卢克老爷的休息室,平日里是不会有客人上来的,请在此稍等片刻。” 宁归打量着休息室内的陈设。迪卢克的休息室面积不大,但无论是装潢还是陈设都很有讲究,再结合他本人的穿着谈吐,宁归猜他应该是位腰缠万贯的大人物。 阿尔戈的好奇心比宁归旺盛,它来来回回在房间内飞了好几圈,最后选择了一只精雕细琢的赤鹰木雕,颇为满意地降落在张开的一侧翅膀之上。 看到宁归怔怔望着窗外的模样,它发出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叹息,“喂,只是不让他跟上来而已,有什么好愧疚的?怎么,忘记在别墅里哭卿卿的悲惨时光啦?” “......”宁归脸上一红,皱起眉,“以后不经我允许,不许读我的心。” “那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不能控制也要控制。”宁归瞪着它说道。 “控制什么?” 迪卢克沿着楼梯走上来,手中提着一只纸盒。 “抱歉,我只是偶然听到些只言片语,并非有意。” 纸盒被他放在房间中心的圆桌上,解开丝带,移去盒盖,露出一套折叠整齐的深蓝色礼服。 “这套礼服尺寸偏大,对你来说不算合身,希望你不会介意。” “当然不会,迪卢克...老爷。”宁归学着酒保那样叫他,“您愿意帮忙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叫我迪卢克就好。”他讲话时透着一股恰到好处的疏离,并不会让人觉得失礼,“还未请教?” “呃...我叫宁归。”宁归急忙伸出手。 “我叫阿尔戈!”胖胖的歌鸲飞落在桌面,向前蹦了两下。 “认识你们是我的荣幸。”迪卢克浅浅握了一下宁归的手,“请更衣吧,如不嫌弃,还请稍后下楼喝一杯苹果酿,这酒是暖身的。” 宁归点点头,目送迪卢克离开。 “真是位绅士!”阿尔戈用颇为欣赏的口气说道,“感觉比那个只会惹人生气的至冬小子强多了,是不是?” 宁归没理会它,自顾自拿起盒子里的衣服,向屏风后走去。 “喂,你怎么无视我?”阿尔戈没有得到答案,显然很不满意,“不是吧,难道你还在惦记那个至冬小子吗?” “你很吵。”屏风后传来宁归冷漠的声音。 “你...你居然嫌我吵?我们还是不是难兄难弟了?!” “如果还想和我一起浪迹天涯,就闭上你的嘴巴。” “......” 房间内重新安静下来,宁归松了口气,终于有时间认真思考自己的处境。 不论是达达利亚本人,还是他方才说的话,都让宁归很在意。 “作为补偿,就让我陪你调查吧,你可以利用我...毕竟愚人众的执行官还是有点利用价值的,不是吗?” 让别人利用自己这种话,是可以随便说的吗?如果真的很愧疚,又为什么要骗他? 哪怕他知道那只盒子是空的,为了托克,也会按照查理的要求独自进入别墅,达达利亚连这点信任都不愿意给他,又何必现在做出一副很在意他的样子? 不对不对,为什么总会不由自主地去想达达利亚?明明还有更重要的事。 宁归敲了敲自己的头,强迫自己调整思路——那个召唤自己的人,真的是达达利亚吗? 可莫娜明明说过,信物出现的时候,会有很明显的感知,难道指的就是他和达达利亚在一起时,那种没由来的心跳加速或是酸酸的憋闷感吗? “当然不是嘎!你纯属是被他气的。”阿尔戈隔着屏风喊道,“任凭是谁,面对那个利用和背叛自己的人,都会有生理不适吧?” “......” “嘎嘎!对不起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阿尔戈急忙道歉,“我只是在想,如果他真是你的信物,那为什么你现在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 “嘎?你不会又变成独眼小宝了吧?!” 阿尔戈急匆匆地飞跃屏风,看到浴袍脱下一半的宁归,没刹住车,一头撞上了墙。 “你干嘛?!”宁归单手捂胸,吓了一跳。 “我...我只是担心嘎...”阿尔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飞了出去。 哼,以人类的标准看,至冬小子应该也算是艳福不浅吧。它没好气地想。 宁归不知道阿尔戈在想什么,他的思绪还停留在阿尔戈方才所说的话上。的确,单凭变回人形的时机,还是不能断定达达利亚就是他的信物。 或许明天可以再去找一次莫娜,亦或是想办法找找别的线索。 也许让他变回来的,是一样在至冬和蒙德都有的东西呢...? * “你是来蒙德找东西的?”递上一杯蕴含着温暖元素力的特调苹果酿,迪卢克颇感意外。 宁归接过酒杯道谢,点头道,“嗯,虽然无法透露原因,但这样东西对我很重要。” “蒙德和至冬都有的,具有召唤灵魂力量的物件...”迪卢克沉吟片刻,“你确定不是要拿它做坏事?” “当然不会!”宁归急忙否认,“你会有顾虑我能理解,但...但我发誓我只是想调查清楚一些事情,没有想要...” “放轻松。”迪卢克打断了宁归的解释,他似乎笑了笑,但嘴角并没有扬起弧度,“我没有怀疑你。在我看来,你是可信的——尤其是与你那位同伴相比。” “如果是想找东西,并且不那么介意方式方法的话...我建议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暗鸲之巢,一个驻扎在三国交接处的无政/府组织,有传闻说他们背后的势力是愚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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