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应聘招待,我之前在酒吧兼职过。】 宁归没有撒谎,为了勤工俭学,他尝试过不少临时岗位。酒吧招待对他来说是下下策,虽然时薪可观,但带来的困扰也不少。 现在显然顾不得那么多,他讨厌欠债,不论是助学贷,还是达达利亚蛮不讲理的高利贷。 “有经验?那真是太好了。”查理这样说着,但宁归并没有从他的脸上读出认可。 “不过...”他话锋一转,“这里是至冬,和璃月的酒馆区别很大。而灰雁,会更特别一点。” 宁归还想为自己再争取,查理却已起身,自作主张为他们的对话画上句号。 “不如先从酒窖的管理员做起吧,如果你适应得足够快,再调到吧台做招待。”他一锤定音道。 “瓦里安,来一下。”他朝推拉门的方向打个响指。 带宁归进来的店员推开门,不需要查理多言,他直径走到宁归面前,语气冷淡,“走吧,我带你去参观一下酒窖。” “......”看来这位老板只是表面和蔼,内里和那些唯我独尊的资本家没什么区别。 虽然不能如愿当上招待,可好在晋升通道没被堵死。为今之计,也只能好好表现,博得老板的赏识。 穿过吧台后的暗门,酒窖位于建筑物后排的一栋独立平房内。二者之间隔着一条狭窄的巷子。尽管是白天,这条小巷由于缺少光照,依然时不时吹过阴风阵阵。 那位叫瓦里安的店员相当于酒吧的领班,他给宁归简单介绍了地窖上下两层的构造,又递给他一张库房清单。 “还有一个管理员和你一起轮班,班次分为上半夜和下半夜,你是新来的,就从上半夜开始轮值吧。” 介绍完酒窖,瓦里安锁好大门,带他重新回到酒吧大厅,查理已经不在这里了。 “如果没什么问题,老板希望你今天晚上就开始上班,时间是晚上七点到十二点。” 这么快? 宁归自然求之不得。 登记了住址和个人信息,瓦里安送他到推拉门门口,“以后都是同事,就不用我送你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瓦里安的态度让宁归不是很舒服。尽管表面维持着基本的礼仪,可看向他的眼神总若有若无地透露着打量,轻蔑得像在研究一份廉价糖果的成分表。 宁归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好在他目前的工作只需要和酒打交道,不需要在这种无关之人身上费心。 沿着走廊向大门走去,脚步声被达达利亚敏锐地捕捉。宁归刚从拐角处现身,他的视线便探过来。 达达利亚不想显得自己太迫切,但依然忍不住放下翘起的一条腿,坐直身体。 “怎么样,你的酒量征服老板了吗?” 宁归耸耸肩,在他身旁坐下,展开本子。 “从仓库管理员做起?那也不错。”达达利亚笑道,“小鱼要先在河里游,才能再到海里游嘛。” 宁归没理会这句奇奇怪怪的谚语,他又写道: 【所以,我们可以再谈谈利率的事吗?】 “哦?”达达利亚有些好奇,“怎么谈?” 【利息能不能从第二个月开始算?】 他方才快速地盘算过,按照他的计划,只要能在一个月内当上招待,在雪季过去之前,他还是有望连本带息还钱的。 对债务处理人工作十分熟悉的达达利亚自然识破了宁归的心思,他盯着那行子,慢悠悠地开口,“喔...那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宁归暗中咬牙,果然不能指望这人大发善心。 【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我想想啊...”达达利亚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想就想,眼睛为什么总向我嘴唇上瞟?宁归摸摸嘴角,难道是沾了面包碎屑?怎么不早告诉我? “别摸了。”达达利亚有些烦躁地拉下他的手,顺势握在手里,“先回家,利息可以从第二个月开始算,至于条件嘛...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回到家里,宁归把兼职的消息告诉冬妮娅和托克,两人听了都有些怅然。 冬妮娅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怅然来形容,可以说是悲愤。 “我一点也不觉得宁归哥哥在白吃白住!”她诚恳地说道,“而且你还帮忙砍柴、洗碗,给托克做风筝...才不是什么都没做呢!” “哥哥也真是的,也不说劝一劝!” “有什么好劝?他有手有脚,当然可以出去工作。再说,总待在家里太久会憋出病吧?” 达达利亚不愿承认,在这件事上他也有私心。宁归应聘了管理员的工作,在家的时间缩短,两人的接触也会变少...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他再也不想有那天晚上那种失控事件发生,也不想在早晨屏住呼吸装睡,等对方溜出房间才敢睁眼。 冬妮娅冲上来把哥哥拉到一边,拽着他的胳膊,示意他蹲下来一点。 她踮起脚,在哥哥耳边小声道:“就算打工,也不能去酒吧那种地方啊!到时候被别人骗走吃掉怎么办!” “你每天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达达利亚觉得自己有必要提妹妹整理一下书房,“那是酒吧,不是豺狼的老窝,他也不是小白兔。” 达达利亚看向不远处的宁归,后者用纸叠成类似风之翼形状的纸玩具,正逗着托克围绕他跑。 哼,就算是小动物,那也是一只小狐狸。 “别怪我没提醒你。”冬妮娅煞有介事地抱臂说道,“那个枫丹男人可不简单。” 达达利亚脑中莫名绷紧了弦。 “哪个男人?”
第14章 雪夜 灰雁酒吧的制服是十分经典的黑白搭配,马甲腰线和裤子的裁剪暗含巧思,比普通的侍者服饰更加修身。 宁归对这种衣服并不陌生,当初他在酒吧打工时也穿过类似的款式,起先还没发现关窍,直到后来发现客人总盯着他的背影,甚至有醉酒的大叔直接上手时,他才发现这衣服暗藏玄机。 不过作为酒窖管理员,丝毫不需要为此担忧。为了防止衣服脏污,他会系上黑色的围裙,藏起细窄的腰肢;另外,在这里他只需要和酒桶酒瓶打交道,绝不会有奇怪的人突然摸他的屁股。 依照瓦里安的安排,他的工作内容十分简单:散客的酒水订单在吧台就可以解决,而老主顾和团体客人的订单则会送到库房来,他只需要按照订单要求,在五分钟内准备齐全即可。 今天是工作日,团体客人本就不多,宁归帮忙取了几瓶老主顾存在这里的酒,便坐在他的小办公桌后无所事事起来。 他抽出一张作废的订单,拿笔画出五线谱,开始在上面默写自己期末考试准备的曲目。 按照很多穿越小说里写的,穿越世界和原本世界的时间维度并不互通。等他想办法回到现实后,没准还在那个下水道里。 这么长时间没开嗓,要是再忘了旋律,别说保住专业年级第一的位置,估计连完成度都要画个问号。 “大生意来了!” 递单的招待砰得一声推开门,宁归刚把乐谱压在本子下,那人已经快步跑到他面前。 “四瓶黑麦酒,还有四瓶茴香酒,还有...” 他像报菜名一样念出一长串名字,递来的订单上写得密密麻麻,粗略看上去至少有二十几瓶。 这就是至冬人吗?工作日也要聚在一起,一醉方休? “愣着干嘛,快去准备呀!”招待催促道,还不忘感叹,“真没想到,那位先生年纪轻轻,出手居然这么阔绰。” 这么多酒都是一个人点的?宁归拿起单子向库房走去,莫不是酒鬼投胎吧? “好了没有?”又一个招待推门进来。 “我刚把单子送过来,哪那么快。” “那位先生又给了塔莉三万摩拉的小费,我看塔莉人都快粘在人家身上了。” “多少?!” “你没听错,是三万。她分了我两千,让我来催一下酒。” “...你替我等一下,我先走一步。” “喂!你去哪儿?” “去拿小费啊!” 宁归推着车子出来,被留下的那名招待正无奈地叉着腰。 “都准备好了?”他问。 宁归点点头。 “多谢,拿去买瓶小麦酒喝吧。”他向宁归抛出一枚金灿灿的硬币。 宁归抬手接住,摊开掌心,看到上面标着数字“500”。 苍蝇也是肉,他这样想着,把硬币塞进胸前的口袋。 他抽出那张未写完的乐谱,继续默写。 而酒吧大厅,则是实打实的歌舞升平。 起初懒洋洋吹着爵士乐的四人乐队已被换下,情绪高昂的歌者站在舞台上,凑近小喇叭形状的扩音器。 “接下来这首歌,献给今晚全场消费最高的先生!一首《野猪之歌》,希望您喜欢!” 轻快而紧密的吉他前奏响起,达达利亚掏了掏耳朵,只觉得吵闹。 这歌老爹从他记事起就爱唱,还教会了全家人,每次去冰钓的路上大家都要分不同声部和他一起合唱。 再好听的歌,听多了耳朵也会起茧子。 “您还是不愿意告诉我您的名字吗?”红发碧眼的窈窕女郎再次靠近,达达利亚本能地身体向后仰。 “神秘感可是萍水相逢的必备佐料,美丽的小姐。”他面不改色地说道。 “可是您给了我这么多小费...我想我们已经不是萍水相逢的关系了。”她露出俏皮的笑容。 “既然如此,就再聊聊你吧,小姐。”达达利亚并不吃这一套,但他还是侧扶着额,用单纯又好奇的眼神看着她,“你刚刚说,你第一次见到查理先生,是在酒吧门口...” “你瞧塔莉那副花枝乱颤的样子,笑得像朵郁金香似的。” “如果我也有那么英俊年轻还阔绰的客人,让我变成郁金香都行。” 两个无事可做的销售经理躲在靠近后门的角落里嚼舌根。 其中一人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两下,他回头看,是那个新入职的璃月男孩。 “什么事?”他皱起眉,“酒窖那边的人不许来大厅,你不知道?” 宁归举起本子。 【刚刚那个同事少拿了两瓶酒。】 “知道了,我会送过去的。”招待接过酒瓶,手像扇子似的挥动两下,“你快回去吧。” 就像谁稀罕在这儿待着似的。 宁归转身时偷偷翻着白眼,台上那个歌手唱的还没他这个大二在校生好听。 等他离开,两个招待又开始窃窃私语。 “不理解老板为什么招了个哑巴,长得再好看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啊。” “那显然不是摆在店里用的。” “你是说老板想留着自己用?” “噗,小点声,瞎说什么大实话!” 这边,达达利亚的余光瞟见那道清瘦的背影,他打断红发女郎的夸夸其谈,举起酒杯故作不经意,“对了,你几点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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