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阴宅处理完了吗?”贺箫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微微避开他的视线。 “都处理好了,过会儿我收拾东西,回绥京,我现在住在那儿。” “你为什么会来处理阴宅?” “接了任务。我们有一个直属中央的组织,专门处理这种阴灵妖鬼作祟之类的事,这边的负责人打电话给我,我就过来了。” 贺箫点了点头,看着他吃完早餐,收拾了东西,走人时小服务员一边帮南椋提了个箱子一边瞟贺箫:“美啊不,椋哥慢走,以后带朋友一起常来啊…” 南椋笑着接过了箱子,一手扳着他的肩膀把他调转了个方向,对着酒店大门,道:“你快走吧,跟被勾了魂似的,我朋友脸上都快被你盯出窟窿了……”然后轻轻推了小服务员一下,小服务员正被迷的晕晕乎乎的,就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回过头一看,竟不觉间不知是被南椋推的还是自己走的,离开了原地五六米远。南椋已经带着美男上车了,还落了锁,闪了几下车灯示意了一下,就退出停车场,融入马路上的车流中。 “这是吃醋了呗?真小气啊……”小服务员哼哼唧唧着一步三回头回了酒店前台。 贺箫靠在副驾上,嘴角噙着一抹笑。 南椋也笑了,问:“笑什么呢?” “笑你。”贺箫道,依旧扬着嘴角。 南椋点点头,作出了“很荣幸让您笑一下”的表示,点开了音乐。 车开了大概半个小时,一直看着车窗外的贺箫问道:“路很远吗?” 南椋正陶醉在音乐里,冷不丁听他说话,还没听清:“嗯?” “从这到绥京,很远吗?”贺箫微蹙着眉,有些疑惑。 “是挺远的,开车回去怎么也得十几个小时吧。” “嫌远的话,为什么不开一道门直接过去?之前我走过,很快的。” 南椋笑了起来:“这辈子我只是个天生通灵的普通人,没那么大的能耐开门直达。你嫌慢么?” “没有,只是惊奇,你居然能耐着性子赶路。” “我其实挺享受的,就这样,看看路边的景色,还不错,而且巧了,这次出来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如果坐飞机过来,还真不知道能怎么把你带着,也不一定能顺着祭血石的指引停车找到你。”南椋说着,似乎对这趟差出的十分满意。 贺箫挑了挑眉又笑了。 开车开累了,在服务区休息,南椋买了些面包和饮料回来,调整了一下座椅,闭上眼睛小憩,还顺手塞了吃的给贺箫。 贺箫:“……”南椋知道他用不着吃喝,但还是像对待一个正常的人一样,怕他渴怕他饿,对他从来都很体贴,这让他怎能不心动。他用手撑着腮,静静看着身边浅眠的人。这人靠外的那条手臂挡在眼睛上,大概为了遮光,靠里的这只手搭在身侧,修长的手指半垂着,令人赏心悦目。 贺箫盯着看了一会儿,才动了动手,将那几根漂亮的手指握在掌心。
第8章 回家 跟多年前是一样的,南椋的手指上带着薄薄的茧和细细的疤痕,掌心温暖干燥,也能摸出浅浅的疤。但这些痕迹丝毫没有影响到这双手的漂亮。 很多年前的亲昵记忆浮现在眼前,但是现在,贺箫也只能轻轻握住那只手,不敢用力,十指相扣更别想了。贺箫轻轻揉着他的指节和手上的穴位,并注了一道灵流,将从手上开始的舒适顺着走遍全身,以缓解南椋的疲惫。 一个小时后,南椋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贺箫惊了一下,立马撒了手,换了一种放松的姿势靠着,闭上了眼睛。旁边传来南椋掏手机接电话的声音:“喂?” “老大!唉老大,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手机里传来一个清亮活泼的女声,这熟稔的语气让贺箫眉心一皱。 “嗯。”南椋带着刚醒时的鼻音,应了一声。 “唉唉唉,你可别怪我!这几天市政府的领导又跟咱们这边有什么‘联谊’活动,乔宇被他们拉着安排并且他要虚与委蛇、讨价还价去了,他就把给你打电话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了。” 所谓的“联谊”活动是组织里的人给取的诨名,其实无非就是一个区域内不同统治集团的瞎客套。南椋是组织的总负责人,他这种性子从不会主动跟其他什么部门交涉,可耐不住散幽台是中央直属,虽然工作玄乎,但事成之后的酬金可是丰厚至极,哪个部门每年都会例行宴请,跟散幽台套套近乎。嗯,散幽台就是他们组织的名字,谁取的不知道。 “哦。那打我电话干什么?” “后天晚上有个饭局,您是上宾,我给您说一声。”女声回道,不对啊老大,什么叫给你打电话做什么,不给你打电话才不对的好么?咱们这儿这么忙……” 对面大概是个话痨,正式说完了就开始瞎扯。南椋打断了她:“好了,没什么事就挂了,明天上午差不多就到了。” “你不是开车去的吗?” “是。” “那你现在离开开封没多久吧?” “挺久了,出了省界了。” “你明天上午到这是要开一夜的车吗?” “是啊,还不闭嘴,你吵到我了。”南椋撂下一句话挂了电话,他偏头看了贺箫一眼,又偏过头,感觉身上并没有什么窝着的不适感,特别是右手,格外舒服。他伸了个懒腰,坐直了身体,又往旁边俯过身去,跟贺箫靠得极近,帮他扣上了安全带,手指无意擦过贺箫的手背。 贺箫喉结滚了滚,睁开眼睛:“继续走吗?” 南椋已经坐了回去,也系上了安全带,看不出一丝倦意,“嗯,你再靠会儿吧,还有七八个小时呢。” “好。”贺箫继续靠着,找了个刚刚好的角度,不动声色地偷偷看他,看累了就闭目养神一会儿。 南椋开车速度很快,行得很稳,他自己的姿态看起来也很放松。 贺箫闭着眼睛沉思,南椋也不是喜欢瞎唠的人,除了车里的音乐声,两人都没说话。车子穿梭在深夜里的高速公路上,车灯照在反光排上映成一片,时时提醒夜行人的注意。 “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似乎也挺好……”贺箫迷蒙之间想。 天亮之前,南椋又在服务区停了一下,下车活动活动筋骨,透透气,顺便回了几条微信消息。一扭头就看见贺箫也打开了门,下了车朝他走来。 “睡醒了?”南椋问。 “嗯,坐久了,下来走走。” “刚看你睡着,就没叫你。多活动活动,一会儿再走。” “好。”其实贺箫不是因为坐久了不舒服才下车的,车里空间很大,坐着躺着都有空间,纯粹是他一睁眼看不到南椋就会恐慌,他怕南椋不在,怕南椋又把他撂下。 “这是我们这一路的最后一个服务区了,再两个小时就能到家了。” 很神奇,即使两人之间话不多,但气氛却一点也不尴尬和沉寂。 下了高速,进了城区,贺箫微眯着眼睛看一幢幢拔地而起的高楼。几十年没出来看看,就已经基本看不出几十年前的影子了。不看着路上的路牌,他根本看不出来这些地方他曾经来过。 车在一幢三层小楼前停下时,贺箫看着这与周遭风格不一致的房子,还有点懵。 直到南椋帮他解开安全带,他才反应过来:“到了?” “是啊朋友,到家了。”南椋顺口道。 贺箫下车打量了一下周遭,都是那种带着花园的两层小楼,样子都差不太多,唯有南椋这栋房子,本就高出一层楼,从外面一看,很有一种古时茶楼的感觉,跟着南椋进了门,贺箫扫了一下,现代房子融合着一些古时的元素,主人随性的很,装修房子怎么得劲儿怎么来,又融合得恰到好处,房子也显得干净轻逸。 南椋随手指了一下,“一楼厨房餐厅客厅,二楼卧室书房,三楼是炼室。”他带贺箫上了二楼,推开一间客房门,“你看看,住这间成吗?” 贺箫点了点头,问:“你呢?” “就在你对面啊。”南椋又指了一下。 “你平时是一个人住么?”贺箫看着他。 “对啊。” “那怎么那么多房间?” “买的时候房子就这么大,房间就这么多,把每间房子都收拾好,我一般是进哪间都躺下就睡。对面那间比较常住。” 贺箫:“……“这辈子是个有钱人。他千百年前就是个有钱人,现在还是。 南椋又说:“你也要睡哪间睡哪间,这间常住。” 他回房间一觉睡到中午,贺箫也在房间里打坐调息。 睡醒之后,南椋下楼做饭,贺箫难得多吃了些。 “还合胃口吗?”南椋撑着下巴问他。 “好吃。”贺箫点头。 得到了肯定,南椋心情不错地挑了挑眉,闷头扒饭。
第9章 准备 南椋拿着户口本带贺箫去办身份证时,工作人员看了看贺箫漂亮的脸,又看了眼户口本,问:“这是你弟弟?” “是啊。”南椋回道。工作人员又看了看他,再次低下头:“长得是有那么一点像,都好看。” “谢谢。”南椋非常有礼貌。 “你弟弟今年都二十了,怎么才开始办身份证?” 南椋随口胡扯:“我弟弟七岁的时候就被文物保护局的招去培养了,在古城那边守了十多年,一直没离开,前几天刚接他回来。你看看这头发长的,就是一直没怎么剪过。” 工作人员瞪大了眼睛:“……” 贺箫:“……”虽然胡扯,但说的好像…还真的没毛病。 “那你弟弟挺优秀的啊……这名字也确实挺符合工作的。那什么,帅哥,你把头发扎起来,坐在镜头前就行了。” 贺箫“嗯”了一声,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根发带,三两下挽好头发,高高束起。 工作人员看着拍好的证件照,默默抹了一下口水,递给他们一张纸条:“后天过来凭条领取就可以了。” 南椋接了过来,塞进了衣服内袋里,带着贺箫来了商场。 贺箫看了看满街满楼令人眼花的商店,看向南椋:“你要买什么?” “给你买衣服啊许久不见的弟弟。” 贺箫无奈:“你能不能别这么叫啊?” “那叫啥啊?办了身份证你可就是盖了戳的南家人了,也是我名义上的弟弟,咱家户口本上可就咱俩了。” 尽管贺箫知道现在的南椋不是那个意思,但他心底还是被“南家人”和“咱家”这两个词狠敲了两下。 南椋还在说:“我要是死了,遗产可都是要归你继承的……” 贺箫一把捂住他的嘴:“别这么说!”这一下力气有点大,南椋被推的后退几步,看贺箫皱着眉,立马收了满嘴乱跑的火车,握着贺箫的手腕拿下来,妥协道:“好好好,我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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